大悅
古代埃及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發源于尼羅河流域。聰明的埃及人發現了尼羅河泛濫的規律,就在退潮后利用淤泥進行播種,在沙漠地帶種出一片綠洲。有了綠洲就有了錢,有了錢生活自然就愜意了。于是埃及人有時間潛心發展自己的藝術,竟生出了自己的體系。
就這樣,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埃及藝術,生機勃勃地在尼羅河邊發展,金字塔就是埃及藝術的一個龐大體現。對于埃及藝術,除了外形上的特征,我們其實更應該關注隱匿在藝術里的生死觀。
他們的生死觀,說是視死如生也不為過。在他們看來,人的一生不過是一趟旅程,死亡只是下一站的起點。于是他們每天都在打包自己這輩子的行囊,以方便下輩子的旅行。
胡夫,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當時擁有最大權力者,打包的行李自然比平常人奢華得多。他不僅這輩子要住大房子,下輩子還想接著住,于是下令建造了最大的金字塔。金字塔的位置還特別有講究,一定得是尼羅河的西岸,因為那邊才是太陽落山的方向。這也是埃及人特別遵循的輪回的規律,太陽、蓮花都是一個循環輪回。
胡夫為了自己能夠在死后獲得安寧,將金字塔分成了三層,最頂尖的那一層留給自己,中間留給妻子,而最下面是空的。倘若后來人想要去到上面兩層的寢宮,就必須走一條密道——但這密道在他住進去之后就封死了。
可是當時的勞動人民實在不想修建金字塔,又累又苦,大家都不喜歡胡夫。于是他死后除了留下這個巨大的金字塔和一個小小的象牙雕像,幾乎沒別的遺留。

沙漠上大大小小的金字塔約八十座,這些金字塔里還藏著很多壁畫浮雕。這些藏在黑暗里的藝術與其他藝術品的差別在于,它們不為觀賞,而為實用。
金字塔中浮雕上刻畫的人物身體都是很奇怪的。他們的眼睛好像是看著前方,臉卻是側著的。上半身也是面向前方,下半身又是側著的,正常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擺出這樣的角度。
埃及人認為,既然人死是為了開啟下一段旅程,為防下一段旅程變樣,他們要選取每個部位最能體現原本樣子的方向,將人體完整寫實地刻畫出來。
畫的時候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比例。按人物對象的等級來確定比例大小,官越高,人越大。等級制度在埃及藝術里無處不在,唯一的平等大概就是大家都是光著腳,沒有穿襪子。
人像絕對對稱,整齊又端莊,莊嚴又規整,埃及人的藝術風格統治了尼羅河流域兩千多年。這是高度集權下體現的紀律之美,也是一種靜止的美。
隨著愛琴海流域希臘文化的發展,埃及美學的影響力才慢慢轉移。埃及人用繪畫、雕塑、建筑來復制這一生的一切,祈求下一程的起點能在這基礎上延續,倒是有“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豪情壯志。幾千年過去了,這統一的藝術風格隨著尼羅河流向了更遠的地方,終于變成了希臘建筑上的多利安式柱,變成了羅浮宮前的金字塔,變成了更多的方尖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