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亭,王先濱,張可心,秦克力,崔永會,丁玉鑫
(1.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2.哈爾濱市南崗區革新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便秘是指排便不暢,排便次數顯著減少,排便頻率為3 d以上1次,排便困難,糞便堅硬干燥,同時伴隨一定程度的腹脹、乏力、神疲及胃納減退等癥狀,腸道及肛口無器質性病變,在兒童群體中發病率較高[1-2]。隨著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以及飲食結構的變化,小兒便秘的發病率呈現逐年上升的趨勢[3]。小兒便秘具有病程長、治療后易復發等特點[4]。既往研究[5-6]表明,小兒便秘會對患兒機體的消化系統造成影響,排便困難導致糞便長期潴留在機體,使得患兒吸收的毒素過多,繼而產生貧血、遺尿、應激能力下降等。目前臨床上常使用促動力藥物治療小兒便秘,但長期使用易使患兒產生依賴性與不良反應[7]。近年來,中醫推拿治療小兒便秘取得了一定的研究進展,已有大量文獻[8-9]表明推拿特定穴對于治療便秘患兒的作用顯著,但對于特定穴特異性的研究鮮有報道。鑒于此,本研究通過對比推拿清大腸及下推七節骨治療小兒便秘的效果及對腸動力的影響,以期為臨床小兒便秘的治療提供依據,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21年1月至2021年12月于我院就診的便秘患兒80例。診斷標準:滿足小兒便秘的中西醫診斷標準[10-11],經臨床診斷確診,且中醫主癥為大便干結、舌苔薄或厚膩、指紋浮紫,次癥為面紅身熱、納呆、腹脹或腹痛及小便短黃。病例納入標準:①與上述診斷標準相符,具備主癥及兩項次癥;②年齡2~4歲;③近1周內未接受其他治療方法;④患兒家屬對本研究方案充分了解后自愿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①由先天性巨結腸、肛門狹窄、肛門裂及腫瘤等疾病引起的便秘及腸易激綜合征;②伴有心肝腎等重要臟器功能異常;③伴有精神疾病,依從性較差;④臨床資料不完善。剔除標準:①入組后不接受治療方案的患兒;②治療期間合并使用其他藥物及治療方法;③患兒自動退出,對治療配合度較差者。以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分成清大腸組(n=30),下推七節骨組(n=30)以及聯合組(n=20)。清大腸組中男16例,女14例;年齡2~4歲,平均(3.15±0.71)歲;病程4~12個月,平均(6.85±1.38)個月。下推七節骨組中男15例,女15例;年齡2~4歲,平均(3.12±0.53)歲;病程4~12個月,平均(6.74±1.21)個月。聯合組中男12例,女8例;年齡2~4歲,平均(3.08±0.47)歲;病程4~12個月,平均(6.82±1.36)個月。三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治療方法 所有手法操作均由同一醫師完成,并使用推拿手法參數測定儀控制推拿時的頻率及力度。
1.2.1 清大腸組:指導患兒取仰臥位,推拿者站立于患兒左側,使用左手固定患兒的食指,使橈側緣暴露,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指面沿著患兒虎口向指尖進行直推,保持頻率為250次/min,同時推拿作用力保持在(0.3±0.1)kg,推拿治療15 min。
1.2.2 下推七節骨組:指導患兒取俯臥位,推拿者站立于患兒右側,使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指面沿著患兒第四腰椎向尾椎骨方向進行直推,保持頻率為250次/min,同時推拿作用力保持在(0.3±0.1)kg,推拿治療15 min。
1.2.3 聯合組:予以聯合組患兒清大腸聯合下推七節骨進行推拿治療。三組患兒的治療均為1次/d,連續治療5 d。
1.3 觀察指標
1.3.1 臨床癥狀:主要包括便秘癥狀評分與糞便性狀分級。其中便秘癥狀評分[12]主要包括疼痛、排便困難、排便次數以及不凈感,總計分范圍為0~18分,其分值與便秘嚴重程度呈正相關。糞便性狀分級[13]可將糞便分為1~7個等級,1級為糞便中含有分散的硬塊,形狀與堅果類似;2級為糞便成塊,形狀如臘腸;3級為糞便表明存在裂痕,形狀如臘腸;4級為糞便柔軟光滑,形狀如臘腸或蛇;5級為糞便為軟團,且邊緣較為清晰;6級為糞便為糊狀,邊緣較為模糊;7級為糞便成水樣便。
1.3.2 胃腸電圖儀檢查指標:分別于治療前后指導患兒于空腹下靜臥10 min,采用胃腸電圖儀檢測腸胃節律,主要采集患兒降結腸與乙狀結腸部位的頻率及波幅。
1.3.3 胃腸激素水平:治療前后對三組患兒空腹靜脈采血5 ml,于室溫下靜止15 min后,對血液樣品進行離心以分離血液中的血清,轉速設為3500 r/min,取上清液備用。采用免疫放射法檢測胃動素(MTL)及P物質水平,另外采用硝酸還原酶法檢測一氧化氮(NO)水平。
1.4 療效標準 按照以下療效標準進行評定[14]。痊愈:患兒經過治療后舌質恢復至紅潤狀態,每1~2 d正常排便1次,同時糞便性狀恢復至正常;有效:患兒經過治療后相關臨床癥狀有所改善,每3 d內排便1次,但排便欠通暢,同時糞便性狀恢復至正常;無效:患兒經過治療臨床癥狀無改善,排便不暢,同時糞便性狀異常。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數資料以[例(%)]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三組臨床癥狀改善情況比較 見表1。治療前三組患兒的便秘癥狀評分與糞便性狀分級之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經過治療后,三組便秘癥狀評分均降低,且聯合組評分顯著低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P<0.05);同時糞便性狀分級均增加,且聯合組>下推七節骨組>清大腸組(P<0.05)。

表1 三組臨床癥狀改善情況比較
2.2 三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2。經過治療后,三組臨床療效比較,聯合組>下推七節骨組>清大腸組(P<0.05)。

表2 三組臨床療效比較[例(%)]
2.3 三組胃腸電圖儀檢查指標比較 見表3。治療前三組患兒的胃腸電圖儀檢查指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經過治療后,三組患兒的降結腸與乙狀結腸的波幅及頻率均增加,且聯合組最高,下推七節骨組次之,清大腸組最低(P<0.05)。

表3 三組胃腸電圖儀檢查指標比較
2.4 三組胃腸激素水平比較 見表4。治療前三組患兒的胃腸激素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經過治療后,三組患兒的MTL與P物質水平均上升,且聯合組水平顯著高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P<0.05);三組患兒的NO水平均下降,且聯合組水平顯著低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P<0.05)。

表4 三組胃腸激素水平比較
中醫認為小兒便秘屬于“后不利”“陽結”“胃腸道紊亂”的范疇,由于患兒大腸熾熱,或氣滯,或氣血虧虛、或陰陽失調,其病機在于臟腑功能失調,患兒大腸正常的傳導功能減弱,導致糟粕內停,從而使得大便秘結[15]。由于小兒口服藥物較為困難,且患兒腸道功能較脆弱,給藥治療時極易產生不良反應[16]。推拿屬于物理治療方法的一種,在小兒中醫學中應用較多,是指通過對患兒機體穴位處施加適當的手部力量,通過按摩推拿,使機體內部器官及內臟等特定信息被整合,最終達到改善患兒機體功能等目的[17-18]。已有相關研究[19]表明,推拿治療的臨床療效較廣泛,在推拿治療過程中可發現人體解剖位置的異常信號并進行糾正,在促進血液流通的同時,能夠抑制相關疼痛信號的傳遞,用以鎮痛,此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調節人體內的系統能量。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三組便秘癥狀評分均降低,且聯合組評分顯著低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同時糞便性狀分級均增加,且聯合組>下推七節骨組>清大腸組。另外三組臨床療效比較,聯合組(90.00%)>下推七節骨組(83.33%)>清大腸組(60.00%),提示清大腸推拿聯合下推七節骨治療小兒便秘的臨床療效確切,可顯著改善患兒的臨床癥狀,這與李桂華等[20]的研究結果一致。主要原因在于小兒皮膚較為嬌嫩,當受到外界觸摸等接觸時反應靈敏,采用推拿治療會刺激患兒體表感受器,使患兒產生愉悅感,同時能促進血液循環。七節骨、清大腸穴位與患兒內臟功能密切相關,對其進行推拿治療具有通腑泄熱、清熱祛濕、消積導滯之效。本研究結果還顯示,治療后三組患兒的降結腸與乙狀結腸的波幅及頻率均增加,且聯合組最高,下推七節骨組次之,清大腸組最低。另外治療后三組患兒的MTL與P物質水平均上升,且聯合組水平顯著高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三組患兒的NO水平均下降,且聯合組水平顯著低于清大腸組與下推七節骨組。提示清大腸推拿聯合下推七節骨治療有利于改善便秘患兒的腸動力及胃腸激素水平。這是因為胃腸電圖儀反映的波幅與頻率代表了患兒腸肌電的活動情況,采用清大腸推拿聯合下推七節骨治療能夠消除腫脹、有效改善胃腸道激素水平,提高胃腸的蠕動力,消除腸麻痹,從而利于排便。雖然本研究已證實清大腸推拿聯合下推七節骨治療小兒便秘能取得積極效果,但由于樣本量較少,因此今后的研究可進一步擴大樣本量對其臨床療效進行驗證。
綜上所述,清大腸推拿聯合下推七節骨治療小兒便秘的臨床療效確切,可顯著改善患兒的臨床癥狀,同時有利于改善腸動力及胃腸激素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