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吳華山,梁忠,孫倩,戴有禮,徐躍定,黃紅英*
(1.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環境研究所/農業農村部種養結合重點實驗室,南京 210014;2.江蘇省有機固體廢棄物資源化協同創新中心/南京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科學學院,南京 210095;3.江蘇省家禽科學研究所,江蘇 揚州 225125)
肉鴨是重要水禽之一,2021 年我國肉鴨出欄量41 億只,位列世界第一[1]。江蘇地處中國東部沿海,水系資源較為豐富,是中國肉鴨生產與消費大省,2021 年江蘇商品肉鴨出欄量達1.9 億只,肉鴨養殖量占水禽總養殖量的85%以上。隨著養殖污染治理工作的逐步推進,肉鴨旱養已成為規模化養殖的主流,形式有地面平養、高架養殖、發酵床養殖、立體籠養,其中高架養殖模式占比達62.4%[2]。
相對于生豬、奶牛等,肉鴨單位畜種糞污排放量小,但從糞污性質來看,由于飲水量大、糞尿合排,肉鴨糞污含水率高,集約化養殖下糞便含水率高達85%以上,氮磷等污染物濃度高,糞便<0.15 mm 顆粒物含量占比55%,高于豬糞、奶牛糞,肉鴨糞污固液分離困難,糞污處理成本與難度最大[3]。因此,規模化肉鴨養殖在帶來經濟效益的同時,也成為重要的農業面源污染源。產排污系數是核算養殖業污染狀況的基礎,能為畜禽養殖污染防控策略制定和環控設備設計提供重要參考依據[4-6]。
國內外關于肉鴨產排污系數測定的研究較少,單英杰等[7]調查了浙江省18 家規模化養殖場和養殖戶肉鴨糞便污染物含量情況,得出肉鴨糞便總氮(TN)、總磷(TP)含量均值分別為28.95、26.41 g·kg-1。劉嘉莉[8]對白洋淀鴨養殖糞便排放規律進行了研究,得出鴨糞產生量為0.13 kg·只-1·d-1。晏婷等[9]研究了不同季節籠養肉鴨污染物排放特征,得出肉鴨四季糞便的產生量為275.9~338.3 g·只-1·d-1。可見由于采樣方法、計算方法的不同,不同研究者得到的肉鴨產排污核算結果差異較大,且無法完全反映不同生長階段糞尿及其污染物產排系數。2009 年發布的《第一次全國污染源普查畜禽養殖業源產排污系數手冊》[10]給出了以地域為單位的主要畜種豬、牛、雞養殖業產排污系數。2022 年生態環境部公布了不同省域、不同養殖規模的《排放源統計調查產排污核算方法和系數手冊》(“二污普”)[11],是近年來中國養殖業污染物排放核算的重要參考依據,但“一污普”“二污普”產排污系數手冊中均未提供肉鴨的產排污系數。同時,由于氣候條件、畜禽品種、飼養管理等限制性因素,跨時間、跨地域套用別的國家或地區的畜禽產排污系數會造成核算結果與實際情況差距較大[12]。此外,經典的產排污系數采集方法往往需要代謝籠進行飼養試驗,操作步驟繁瑣、復雜。本研究基于江蘇省肉鴨規模化養殖的實際飼養與管理條件,通過簡易糞污收集箱的方法,連續測定高架養殖模式下肉鴨全飼養期采食量和糞尿產生量,并監測糞尿中污染物含量,對肉鴨全生長階段糞尿產排污系數進行了測算,形成了符合江蘇省實際的肉鴨產排污系數,其是現有肉鴨產排污系數研究的有力補充,對掌握我國肉鴨養殖業污染物的產排規律,制定肉鴨養殖的環境污染控制策略具有重要意義。在此基礎上,本研究估算了2021 年江蘇省肉鴨養殖污染現狀與耕地氮磷及水體污染負荷占比,為肉鴨糞污處理和資源化利用以及江蘇省畜禽養殖產業發展規劃提供技術參數。
試驗于2018 年春季在江蘇省句容市天王鎮某養殖場進行。肉鴨品種為櫻桃谷鴨,養殖模式為高架養殖,飲水由自動化水線提供,飼料由飼料盤供應。白天日光照,夜間供給弱光照,定期打疫苗和消毒。糞污通過機械自動刮糞板收集。養殖場擁有養殖舍8棟,單個養殖舍面積為304 m2,養殖密度為7~8 只·m-2,養殖鴨子2 280 只。年出欄7 批,出欄量約1.5 萬只。肉鴨每批飼養周期42 d 左右,按照生長階段,分為育雛期(0~14日齡)、生長期(15~35日齡)和育肥期(36 日齡~出欄)。試驗期間,采用的飼料為市售普通玉米豆粕型全價配合飼料,營養成分為實測值,其中含水率10.13%,TN、TP含量分別為2.78%、1.13%。
利用高架養殖的特點,在網床下面放置若干個收集箱,收集箱尺寸為40 cm×60 cm×20 cm,每10~20 m2放置1 個收集箱,確定網床養殖面積和數量后,從雛鴨到出欄,鴨子糞便全部落入網床下收集箱內。根據收集箱收集的量和面積比例,推算整個網床下面糞便的量。試驗期間每天記錄每組肉鴨的飲水量、采食量。采用全糞收集法測定每組試驗肉鴨的每日糞便產生量,即每天早上8:00 取出糞便收集箱,稱質量,并將同一天每個收集箱的糞尿分別混合均勻,糞樣按照總質量的20%取樣后均分為2 份,1 份按照100 g新鮮糞便加入5 mL 4.5 mol·L-1H2SO4,冷藏保存,用于TN、TP、化學需氧量(COD)的測定。另1 份不做任何處理用于測定糞便含水率,樣品混勻后裝入塑料瓶密封,標記后置于-20 ℃冷凍保存。TN、TP 采用有機肥料測定方法(NY/T 525—2021)測定;COD采用重鉻酸鹽法(GB 11914—1989)測定。
參考董紅敏等[4]對畜禽養殖產排污系數的計算方法,結合肉鴨糞尿合排的特性,對公式進行優化。產污系數指在正常飼養和管理條件下,每只肉鴨每日產生的污染物量。計算公式為:
式中:P代表每只肉鴨產污系數,g·d-1;Q為糞尿產生量,kg·d-1;C為糞尿中污染物含量,mg·kg-1。i,j,k分別為動物種類、生長階段、污染物種類。
排污系數指在正常飼養和管理條件下,每只肉鴨每日產生的污染物排放到外部環境的量,計算公式為:
式中:D代表每只排污系數,g·d-1;δF為糞便收集率,本研究取76.4%;δU為糞便利用率,本研究取95.4%。
畜禽糞尿產生量計算公式:
式中:Q為糞尿產生量,kg;N為飼養量,萬只;T為飼養周期,d;P為糞尿日產排污系數,kg·d-1。
畜禽糞尿中養分儲量的計算公式:
式中:W為畜禽糞尿中養分儲量,kg;M為畜禽糞尿產生量,t;C為單位質量畜禽糞尿養分含量,kg·t-1。
畜禽糞便農田負荷值(R)的計算公式為:
式中:Q為畜禽糞便豬糞當量負荷,t·a-1;Pmax為當地農田以豬糞當量計的有機肥理論最大適宜施肥量,t·a-1,本研究中采用國家環境保護總局自然生態保護司提出的畜禽糞便耕地污染負荷最大理論適宜量30 t·hm-2,且該標準值為多數研究所應用[13-14]。依據R值的大小可分為6 個報警區間,即:R≤0.4,對環境無影響;0.4<R≤0.7,對環境稍有影響;0.7<R≤1.0,對環境有影響;1.0<R≤1.5,對環境有較嚴重影響;1.5<R≤2.5,對環境有嚴重影響;R>2.5,對環境有極嚴重影響[15]。
單位耕地面積畜禽養殖氮磷承載負荷計算公式:
式中:LN(P)為單位耕地面積畜禽養殖氮(磷)承載負荷,kg·hm-2;QN(P)為畜禽糞尿總氮(磷)產生量,t;S為有效耕地面積,hm-2。
采用等標污染指數評價畜禽糞便污染物對水體環境的影響。
式中:MR為該地區畜禽糞便流失量,萬t;λ為流失率,綜合相關研究[16-17],江蘇省畜禽糞便流失率取30%;Pi為該地區第i類污染物的等標排放量,m3;Ci為第i類污染物的流失量,t·a-1,本研究選取的評價因子為COD、TN、TP;C0為《地表水環境質量標準》(GB 3838—2002)中規定的該污染物Ⅲ類標準系列的閾濃度,COD為20 mg·L-1、TN 為1 mg·L-1、TP 為0.2 mg·L-1;I表示該地區水體的等標污染指數;A為該地區水資源總量,m3。
2.1.1 肉鴨體質量變化、進食飲水量與糞尿產生量
生長發育周期內,鴨的體質量整體呈波動增加的趨勢(圖1A)。雛鴨進場時,體質量最輕,僅為61 g。生長周期的第22 天至第36 天,為鴨生長速度最快的階段,鴨體質量增長幅度最明顯,平均日增105 g。此后肉鴨體質量增速放緩,生長周期的第42 日齡體質量達3.37 kg,與立體網養模式下肉鴨體質量相近[18]。

圖1 肉鴨飼養周期內體質量與產糞量、日均采食量與飲水量變化Figure 1 Variation in the weight,daily feed intake,water intake and manure production during the process of duck breeding
肉鴨前7 d 飲水增幅較小,至7 日齡飲水量為52 mL,7 日齡后飲水量增幅加大,至35 日齡單日飲水量最大,達570 mL(圖1B),42 d 養殖周期內單只肉鴨總飲水10 647 mL。試驗觀測的肉鴨飲水量低于立體網養模式[18],可能的原因是試驗條件下肉鴨水線排布、飲水乳頭和飲水杯設置不同,導致飲水量統計方式不一所致。
肉鴨42 d 養殖周期內單日采食量見圖1B,42 d養殖周期內單只肉鴨總采食量為6.27 kg,每日飼料用量平均為149 g。首日采食量為10 g,此后日均采食量呈逐步增長趨勢,至21 日齡肉鴨單日采食量達132 g,21 日后,肉鴨采食量增長放緩,42 日齡肉鴨料肉比為1.86。本試驗條件下,肉鴨料肉比低于立體網養模式,這可能與飼料品種、養殖密度、管理方式有關。
肉鴨生長周期內糞尿排泄量隨著日齡、體質量的增加呈增長趨勢,并在生長的第38 天達到峰值,為511 g·d-1。0~14 日齡雛鴨日均排糞量為56 g,15~35日齡生長期單只肉鴨平均排泄量為311 g·d-1,育肥期肉鴨排泄物總量為475 g·只-1·d-1。本試驗條件下肉鴨的日均排泄量略高于白洋淀櫻桃谷肉鴨(130 g·只-1·d-1)[8],而略低于北京Z 型肉鴨(275.9~327.0 g·只-1·d-1)[9],這與飼養模式、外界環境等對肉鴨消化吸收影響較大有關,因而糞便產生量存在差異。此外現場試驗條件、取樣方法對糞污采集量影響也較大。肉鴨單日采食量與糞便產生量具有極顯著正相關關系(P<0.01),這與晏婷等[9]的研究結果一致。
2.1.2 糞尿污染物含量
全生育期間內,鴨糞中TN、TP、COD、含水率等指標見圖2。隨著日齡增加,鴨糞含水率、TN、TP 均呈增加趨勢。鴨糞平均含水率從育雛期的72.35%增加到育肥期的78.09%,略低于籠養北京Z 型鴨[9]。育雛期肉鴨糞尿中TN、TP 平均含量分別為20.2、12.1 g·kg-1,育肥期分別增加到36.1、13.5 g·kg-1,整個飼養期肉鴨糞尿中TN、TP含量平均為30.6、12.5 g·kg-1,略高于丁君輝等[19]的試驗結果,而與單英杰等[7]對浙江省18 家規模化鴨場鴨糞調研數據接近。不同學者所測的肉鴨糞便的污染物含量有所差異,這是因為畜禽糞污理化性質受動物品種、飼料類型、飼養階段、養殖方式、管理條件等影響較大[19]。

圖2 肉鴨不同飼養階段糞尿含水率、COD、TN、TP含量Figure 2 Contents of moisture,COD,TN and TP in the manure during different growth stages of duck breeding
2.1.3 日產污系數
動物不同生長階段的排泄量及其污染物含量差異較大,不同飼養階段的比例構成即畜禽種群結構是產污系數取值應考慮的重要因素。目前只有少數研究指明其所取值的動物生長階段。肉鴨不同飼養階段的產污系數見表1。不同生長生理階段肉鴨日產污系數差異較大。隨著生育進程推進,肉鴨鮮糞產生量快速增加,育肥肉鴨日均鮮糞產生量分別是育雛期、生長期的7.43、1.52 倍。糞尿COD、TN、TP 日產污系數也隨日齡增長而增加,這與生豬[10,20]、雞[10,21]等的產污系數變化規律一致。本試驗條件下,肉鴨全生育期平均日產糞尿量為250.8 g·只-1,略高于第一次污染普查畜禽養殖業源產排污系數手冊中的肉雞日產污系數(220 g·只-1·d-1)[10],遠高于原國家環保總局發布的畜禽養殖排污系數表中鴨產污系數(130 g·只-1)[22],也低于晏婷等[9]研究的北京Z 型肉鴨籠養模式產污系數(275.9~338.3 g·只-1·d-1)。育肥期肉鴨糞尿COD、TN、TP 日產污系數分別是育雛期的6.74、11.93、7.52 倍,是生長期的1.45、1.84、1.65 倍。育肥期肉鴨的進食、飲水量均較大,消化代謝能力強,故產污系數較高[18]。全生育期平均糞尿COD、TN、TP 產污系數分別為16.75、1.73、0.71 g·只-1·d-1,其中COD 產污系數低于第一次[10]、第二次污染普查畜禽養殖業源產排污系數手冊中肉雞產污系數[11],TN、TP 產污系數高于第一次污染普查肉雞產污系數[10]而低于籠養肉鴨產污系數[9]。根據飼料進食量及飼料TN、TP 含量,出欄1 只肉鴨需要消耗飼料6.27 kg,需要攝入氮、磷量分別為156.65、63.67 g,排泄氮、磷量分別為69.22、28.59 g。肉鴨平均TN、TP 的排泄量占比分別為44.2%、44.9%,說明肉鴨對飼料氮、磷的利用率在56%左右。陳嫻[23]研究發現,肉鴨對玉米、豆粕等6種常用植物性飼料TP 的利用率為40%~66%,與本研究接近。

表1 單只肉鴨不同生長階段產污系數Table 1 Pollutant production efficient during different growth stage of duck breeding per unit duck
養殖舍采用自動刮糞工藝定期對糞污進行清理,根據前期調研與試驗結果[2],糞污收集率為76.4%。清理出的糞污被臨時貯存于集糞池,糞污臨時貯存半年后由槽罐車集中運送至周邊農田還田利用,符合《畜禽糞便安全使用準則》(NY/T 1334—2007)。如果糞污在還田利用過程中,嚴格遵守《畜禽糞便還田技術規范》(GB/T 25246—2010),可認為糞污全部還田利用,但由于在糞污貯存、運輸、利用過程中通過滲漏、揮發等途徑產生部分損失[24-25],本研究中糞便利用率取值為95.4%[26]。對此,測算出不同飼養階段肉鴨的排污系數。與產污系數相似,肉鴨糞尿COD、TN、TP日排污系數也隨著日齡的增加而增長,育肥期糞尿COD、TN、TP 日排污系數分別是育雛期的6.76、12.14、7.31倍,是生長期的1.45、1.85、1.65倍(表2)。

表2 單只肉鴨不同生長階段排污系數(g·只-1·d-1)Table 2 Pollutant excretion efficient during different growth stage of duck breeding per unit duck(g·head-1·d-1)
2.3.1 江蘇省肉鴨糞污及其污染物產生量
如圖3 所示,江蘇省肉鴨生產主要集中在里下河地區、黃淮海地區,這與肉鴨的生活習性、生長特點和畜牧業區域布局有關[27]。2019—2021 年江蘇肉鴨養殖量變化不大,年出欄量1.7 億~1.9 億只。徐州、宿遷、南通、淮安、鹽城是江蘇主要肉鴨養殖產區,近3年肉鴨平均出欄量分別為12 769 萬、1 549 萬、1 024萬、710 萬、497 萬只,五大產區總量占全省肉鴨養殖量的93%,其中徐州肉鴨養殖量占全省的71%以上(圖3)。蘇州、無錫、常州等蘇南環太湖地區自2017年“兩減六治三提升”專項行動以來,實施了禁限養區養殖戶關停搬遷工作[28],同時受勞動力、飼料成本不斷上升的影響,肉鴨養殖大幅度縮減,年出欄量在50萬只以下[27]。

圖3 江蘇省2019—2021年肉鴨養殖地區分布圖Figure 3 Distribution of duck breeding in Jiangsu Province from 2019 to 2021
根據江蘇各市肉鴨養殖量、飼養期及產排污系數,估算江蘇省2021 年各市肉鴨糞尿產生量。江蘇省2021 年全年肉鴨糞尿總產生量為201.74 萬t。受養殖規模影響,各市肉鴨糞尿產生量差異較大,產生量較多的區域主要為養殖主產區徐州(141.22 萬t)、宿遷(21.55萬t)、南通(11.07萬t)、淮安(7.87萬t)、鹽城(5.62 萬t),其總量占全省肉鴨糞尿排泄量的92.9%。其次,連云港、南京、泰州、鎮江肉鴨糞尿產生量在1 萬~4 萬t 之間,其他地區產生量為1 萬t 以下,主要為蘇南各市,蘇州產生量最少(0.18 萬t)。肉鴨糞尿產生量大市順序與畜牧業生產大市順序不完全一致,江蘇畜牧業產值前5 位分別是徐州、鹽城、南通、淮安、連云港,這主要是因為鹽城、連云港生豬、奶牛、蛋雞等其他畜禽養殖量占比較高[29-30]。
2021 年江蘇各市肉鴨糞尿中COD、TN、TP 產生量如表3 所示。全省肉鴨糞尿COD、TN、TP 總產生量分別為13.47 萬、1.19 萬、0.57 萬t。徐州肉鴨糞尿COD、TN、TP 產生量最高,占全省肉鴨污染物排放量的70%,占徐州市內全部畜禽糞便源TN、TP 的18.1%、22.9%。

表3 2021年江蘇省各市肉鴨糞尿及其污染物產生量Table 3 The production of duck manure and pollutants in each city in Jiangsu in 2021
2.3.2 肉鴨及畜禽糞污耕地負荷
為了評估肉鴨養殖對畜禽污染負荷的貢獻,根據江蘇省農業統計年鑒及各市統計年鑒,并參照李丹陽等[26]對主要畜禽飼養周期的核算方法,估算了2021年江蘇省主要畜禽糞尿及其污染物產生量。2021年,江蘇省畜禽糞尿總排放量達4 581.6 萬t,其中豬糞尿排放量最高,為2 330.8 萬t,占總量的50.9%,其次為家禽糞。肉鴨糞尿的產生量占總畜禽糞的5.1%。從糞污管理方面,江蘇省應以豬糞、禽糞為主,兼顧牛、羊糞。相對于雞糞、豬糞,鴨糞顆粒更細,含水率更高,無害化處理與資源化利用難度較大[3],應關注鴨糞污染防治政策支持和技術開發。
江蘇省2021 年畜禽糞便耕地負荷量介于1.60~13.69 t·hm-2,平均負荷為6.53 t·hm-2,不同地區差距較大。南通市畜禽糞污耕地負荷量最高,比全省平均負荷高出110%,蘇州、無錫耕地負荷最小。肉鴨主產區徐州、宿遷、南通畜禽糞污耕地負荷均在全省平均值之上,分別為9.36、9.60、13.69 t·hm-2,這些地市肉鴨養殖對總耕地氮磷負荷的貢獻率分別為24.69%、5.51%、1.82%。采用風險指數(R值)對畜禽糞污可能造成的農田環境污染風險進行評價[31]。結果表明,江蘇省畜禽糞便污染風險指數介于0.05~0.46 之間,整體對農田環境影響較小,說明江蘇省“十三五”期間的畜禽養殖污染整治取得了較為明顯的成效。南通(R=0.46)、鹽城(R=0.44)畜禽糞便對耕地產生了一定的污染風險,依靠本地消納壓力較大,可考慮將糞污制成有機肥向外省市銷售,小型養殖場可依托本市第三方糞污處理中心集中收集儲存、運輸和處理。
2.3.3 肉鴨及畜禽糞污純氮、磷養分耕地負荷
單位耕地面積的畜禽糞便氮磷負荷是環境風險評價的重要指標。歐盟糞肥年施氮和年施磷限量標準分別為170 kg·hm-2和35 kg·hm-2[13,32]。單位耕地面積總氮(磷)負荷超過這個極限值將會帶來硝酸鹽的淋洗[33-34]。2021 年江蘇省平均單位耕地面積畜禽糞便TN、TP 負荷量分別為44.0 kg·hm-2和19.4 kg·hm-2,均未超過歐盟糞肥年施氮量、施磷量限量標準。南通、鹽城兩地區的單位面積磷污染負荷高于歐盟磷限量標準,這主要與兩地市家禽養殖量大、糞便含磷量高,以及近年城市建設發展速度加快、有效耕地面積減小有關。
江蘇省各地市單位耕地鴨糞TN、TP 負荷均未超過歐盟限量標準(表4)。單位耕地肉鴨養殖氮、磷負荷占比最高的為徐州,分別為23.31%、28.53%,其次為宿遷、南京,占比分別為5.41%~5.61%、5.47%~6.09%。總體而言,肉鴨養殖對江蘇省單位耕地面積總氮(磷)負荷貢獻占比較小,但肉鴨糞便磷含量高,部分市區畜禽糞便中磷素負荷已超過標準上限,這些重點區域在產業發展規劃時要充分考慮畜種配置與環境承載力。盡管徐州市肉鴨糞污TN、TP 占比最高,但由于總畜禽糞污耕地TN、TP 負荷較小,因此仍然有一定的肉鴨產業發展空間。南通、鹽城等地市可適當縮小肉鴨養殖規模,降低污染風險。

表4 2021年江蘇省各市鴨糞污染物單位耕地面積總氮、總磷負荷Table 4 TN and TP load from livestock manure per unit cultivable land area in Jiangsu in 2021
2.3.4 肉鴨及畜禽糞污水體污染負荷
肉鴨作為水禽,雖然普遍進行旱養,但仍需要大量飲用水和清潔用水,因此肉鴨養殖主要匯集于水源豐富的地區,若糞污防控不到位,則極易造成水體污染,需要對肉鴨養殖水體污染負荷予以評估[35]。與耕地污染不同,畜禽糞便對水體的污染不僅受污染物總量的影響,還與當地水資源量有關[36]。表5 展示了江蘇省總畜禽糞便等標污染指數及各地市鴨糞污染物等標排放量與等標污染指數貢獻率。江蘇省畜禽糞污對水體的等標污染指數介于0.40~19.37,根據宋大平等[13]提出的預警分級標準,預警等級為Ⅳ級的有南通、鹽城,其次為泰州,等標污染指數預警等級為Ⅲ級,徐州、宿遷預警級別為Ⅱ級,其余地市的等標污染指數均低于6。

表5 2021年江蘇省各市鴨糞的水體等標污染物排放量與畜禽糞便等標污染指數Table 5 Equivalent standards of pollutants from duck breeding and equivalent pollution index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pollution in Jiangsu in 2021
江蘇省鴨糞水體COD、TN、TP 排放量分別介于0.07 億~47.16 億、0.13 億~83.34 億、0.26 億~199.90 億m3。徐州市鴨糞水體污染物排放量最高,COD、TN、TP 排放量分別為47.16 億、83.34 億、199.90 億m3,占全省鴨糞污染物等標排放量的70%以上,其次為宿遷市,占全省10%以上的排放量。徐州、宿遷鴨糞對水體等標污染指數的貢獻率位居全省第一、二位;徐州、宿遷應加強養鴨企業特別是配備嬉水池的養殖場的糞污管理,提高養殖場畜禽糞污資源化處理能力,加強糞便、污水貯存、處理、利用設施建設。與耕地污染負荷結果相一致,南通、鹽城等地有必要進一步調整養殖產業布局,適當減少畜禽(含肉鴨)的養殖量,防止局部養殖水體污染風險的出現。
(1)肉鴨不同生長生理階段氮磷的攝入和排泄量差異顯著,本試驗條件下,網床模式下糞便全生育期平均鮮糞產生量、COD、TN、TP 日產污系數分別為250.8、16.75、1.48、0.71 g·只-1·d-1,與原國家環保總局給出的畜禽養殖排污系數較為接近,低于立體籠養肉鴨產污系數以及第二次污染普查《農業源產排污系數手冊》中肉雞產污系數。
(2)2021 年,江蘇省畜禽糞便耕地負荷量介于1.60~13.69 t·hm-2,畜禽糞便污染風險指數介于0.05~0.46,整體對農田環境影響較小。全省平均單位耕地面積畜禽糞便TN、TP 負荷量分別為44.0 kg·hm-2和19.4 kg·hm-2,均未超過歐盟糞肥限量標準。肉鴨最大產區徐州鴨糞對耕地氮、磷負荷的貢獻率分別為23.31%、28.53%。南通、鹽城單位耕地磷污染負荷高于歐盟標準,在產業發展規劃時應重點考慮畜種配置與環境承載力,適當減小肉鴨養殖規模。
(3)2021 年江蘇省畜禽糞污水體等標污染指數介于0.40~19.37,南通、鹽城水體等標污染指數最高,預警等級為Ⅳ級。徐州、宿遷預警級別為Ⅱ級,但鴨糞對水體等標污染指數的貢獻率分別居全省第一、二位,徐州、宿遷應加強養鴨企業特別是配備嬉水池的養殖場的糞污管理,提高養殖場畜禽糞污資源化處理能力,加強糞便和污水的貯存、處理及利用設施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