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實事求是的路徑和方法

何赟超

陳云是我們黨內公認的堅持實事求是的典范。他畢生堅持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和毛澤東思想，并在長期的實踐中總結提煉出了關于唯物辯證法的經典論述，即著名的“十五字訣”：“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交換、比較、反復。”“十五字訣”是陳云踐行實事求是思想的集中體現，科學闡釋了實現實事求是的路徑和方法。學習陳云的“十五字訣”，對我們實事求是地認識事物、開展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十五字訣”的提出和完善

陳云的“十五字訣”誕生于延安。1943年，陳云在治療休養期間，先后三次向毛澤東請教“我們怎樣才能少犯錯誤，或者不犯大的錯誤”這一他思考已久的問題。陳云曾以為犯錯誤是由于經驗少，但毛澤東則要求他學點哲學，并再三提醒他，犯錯誤是思想方法問題。由此，陳云把毛澤東從井岡山到延安寫的著作，起草的全部文件、電報都找來看，研究他處理問題的方法，同時從哲學上再次考慮“錯誤到底從哪里來”的問題。經過深入的研究和思考，陳云得出一條結論：要少犯錯誤，就要避免認識上的片面性，做到實事求是。那么如何做到實事求是呢？陳云后來回憶說：“當時我的體會就是十五個字：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交換、比較、反復。”

陳云曾經多次講到自己的思想方法，供廣大干部借鑒學習。1947年2月，陳云在中共中央南滿分局第一次擴大會議結束時，詳細闡述了“交換、比較、反復”的內涵。1962年，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陜西省全體干部會議上，陳云就發揚民主精神發表講話，指出領導干部“一定要虛心，多聽不同的意見”，進而再次強調，使用交換、比較、反復的方法，能夠使認識更加正確。1978年12月，陳云在中共中央工作會議東北組發言時指出：“為了弄清‘實事’，我概括為：交換、比較、反復。”

1990年1月，陳云全面系統闡述了“十五字訣”，這一談話的要點在1991年1月8日《人民日報》上發表，后收入《陳云文選》第3卷。

“十五字訣”的內涵

對于“十五字訣”，陳云曾經解釋道：“前九個字是唯物論，后六個字是辯證法，總起來就是唯物辯證法。”

“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是唯物論。陳云指出，“不唯上，并不是上面的話不要聽”，而是要求我們將對上負責和對下負責統一起來，科學決策、科學辦事；“不唯書，也不是說文件、書都不要讀”，而是要做到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既要反對教條主義的條條框框，又要反對經驗主義的盲目實踐，用科學理論指導實踐，在實踐中豐富和發展理論；“只唯實，就是只有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地研究處理問題，這是最靠得住的”。這九個字，強調了“一切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的思想原則。

“交換、比較、反復”是辯證法。交換的目的是交換各方面的意見，以求了解事物的全面情況，克服片面性。因而，不僅要聽正面的，也要聽反面的意見，這樣才能把事物看完全。比較，則使我們認清事物的性質、本質和要害。研究問題、制定政策、決定計劃，要把各種方案拿來比較，上下左右都要比較，這樣可以把事情判斷得更準確。反復，不是反復無常、朝令夕改，而是作了比較以后，不要馬上決定問題，還要進行反復考慮。陳云十分重視反復這個環節：“決定問題不要太匆忙，要留一個反復考慮的時間，最好過一個時候再看看，然后再作出決定。”這六個字，為我們如何在實踐中堅持實事求是提供了科學方法。

“十五字訣”的核心是堅持實事求是。陳云強調：“我們觀察、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方法，是唯物辯證法，也是毛主席說的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不唯上、不唯書”是“只唯實”的前提條件，“交換、比較、反復”是做到“只唯實”的具體方法。“十五字訣”是陳云對毛澤東思想精髓的深刻體會和創造性發展，系統闡釋了堅持實事求是的必要性，并堅持實踐第一的觀點，指出了實現實事求是的基本途徑。

學習“十五字訣”，堅持實事求是

“十五字訣”是陳云一生的經驗總結，體現在他堅持實事求是，參與領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的豐富實踐當中。依靠調查研究作決策，是陳云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他多次強調，領導機關討論決定重大問題前，要用90%以上的時間搞調查研究，用不到10%的時間來決定政策。毛澤東曾贊揚說：“陳云同志，特別是他，懂得較多。他的方法是調查研究，不調查清楚他就不講話。”

抗日戰爭初期，為了搞清楚華北地區基層情況，陳云在百忙之中找來根據地的9個鄉支部書記，每個人都談上三天三夜，完整記錄了調查內容，并由此形成了“充分發動群眾是開展一切工作的關鍵”等論斷，為在敵后根據地開展黨的工作、發動人民群眾進行抗日斗爭提供了重要指導。

解放戰爭時期，在南滿根據地陷入嚴重困難的危急時刻，陳云自告奮勇赴南滿開展工作，深入部隊，同各級干部交談，深入了解情況，反復考慮南滿根據地該不該堅持和怎樣堅持的問題。經過調查研究和反復思索，確定了南滿必須堅持，南滿能夠堅持，并以戰求存的方針。歷史證明，堅持南滿，是整個東北解放戰爭棋局中的關鍵一招，為贏得東北全境解放奠定了重要基礎。

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陳云更加注重實事求是。“大躍進”時，陳云堅決反對不顧現實條件的急躁冒進、急于求成的錯誤傾向，頂住了各方面的壓力，實事求是地制定1959年鋼鐵指標，最終順利完成。1961年六七月間，陳云用了半個月時間到上海青浦小蒸公社調查研究，吃住在農民家里，先后召開了有干部和社員參加的十次座談會，研究農業和農村問題，形成了《母豬也應該下放給農民私養》《種雙季稻不如種蠶豆和單季稻》《按中央規定留足自留地》三份報告，體現出了鮮明的實事求是品格。

粉碎“四人幫”后，陳云堅決支持鄧小平重新參加黨中央的領導工作，支持鄧小平對“兩個凡是”觀點的批評，支持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和平反冤假錯案等。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陳云積極支持改革開放，支持和推動農村和城市改革。對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陳云表示舉雙手贊成。這些舉措，無不表明陳云始終堅持實事求是的作風。

對實事求是，陳云踐行了一生。他說：“實事求是，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作風問題，這是馬克思主義唯物主義的根本思想路線問題。”陳云的“十五字訣”，來源于他對實事求是的孜孜追求和不懈實踐，脫胎于他對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深入研究，對領導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切身體會，并閃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事業當中。我們學習“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交換、比較、反復”的“十五字訣”，就是要學習陳云實事求是的態度與作風，在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華民族在偉大復興的道路上穩步前進。

（作者單位：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