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空間的陷阱：不在場證明

雞丁

多虧了各種偵探推理劇，讓我們對案件的偵辦流程相當熟悉——當警方找到犯罪嫌疑人后，將會第一時間調查他的不在場證明。如果對方的不在場證明成立，很快就會被排除嫌疑。但在許多推理小說中，狡猾的犯人總是會想方設法制造假的不在場證明，以迷惑調查人員。

不在場證明

是指在案發的時間段內，嫌疑人能證明自己不在犯罪現場。我們都知道，依照現有的科技，人類還未發明分身術，一個人不能同時出現在兩地。因此，只要有人證或物證顯示案發時嫌疑人在別處，不在場證明便能成立。

時刻表詭計

不在場證明詭計大致可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犯人真的不在犯罪現場，他是通過某種自動機關、延時裝置或遠距離道具實施了犯罪，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古墓之謎》、東野圭吾的《圣女的救濟》等。第二類則是犯人的確來到了現場，但通過種種迷惑性的手法，在時間、空間或人證上做出誤導，使得不在場證明“假戲成真”。在推理小說中，第二種類型顯然要更高明，能玩的花樣也更多。

英國作家克勞夫茲的《桶子》被譽為“開啟歐美偵探小說黃金時代的先驅之作”。這部小說同時也是“不在場證明”主題的經典代表。故事圍繞一只裝有女尸的桶子展開，英法兩國的三位偵探開始了巨細靡遺的調查。值得一提的是，《桶子》中的不在場證明詭計亦可看作“時刻表詭計”的雛形。時刻表詭計屬于不在場證明詭計的一種。一般是指犯人通過列車、飛機、汽車等各種交通工具的換乘，找到一條最優路線，以最短的時間抵達案發現場完成犯罪。這類詭計在日本社會派（20世紀50 年代在日本興起的推理小說的一種流派）推理小說中極為常見。因為警方在調查犯人的行蹤時，會涉及大量列車或飛機時刻表，“時刻表詭計”由此得名。日本推理作家西村京太郎就以時刻表詭計見長，他的許多作品都直接以火車為舞臺，代表作有《舞女號列車上的兇案》《終點站殺人事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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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克里斯蒂極其善于構思不在場證明，她的代表作《尼羅河上的慘案》《陽光下的罪惡》《藏書室女尸之謎》等都包含巧妙的不在場證明詭計。而阿加莎設計的不在場證明往往都和人物的動機相呼應。

“看穿時間的漏洞”

但凡說到不在場證明，在日本一定有兩個繞不開的系列作品。其一是本格派大師鲇（nián）川哲也的“鬼貫警部”系列。鬼貫警部是鲇川哲也筆下的名偵探之一，身份是刑警，擁有細致入微的觀察力，是個破解不在場證明詭計的專家，在長篇推理小說《佩特羅夫事件》中初次登場。后續創作的《黑色天鵝》《黑色皮箱》等也均是以挑戰不在場證明為最大賣點的小說。除此之外，鲇川哲也的短篇佳作《五個鐘表》也被奉為不在場證明經典。

其二便是新生代推理作家大山誠一郎的“偽證破解家”系列。該系列的主角是一位名叫美谷時乃的鐘表店店主，除了售賣鐘表之外，該店還專門承接“推翻不在場證明”業務，一次收費5000 日元。時乃認為“破解不在場證明詭計的本質，就是看穿時間的漏洞”。2020 年，由小說改編的日劇《破壞不在場證明》播出，濱邊美波以可愛的造型飾演了女主美谷時乃，非常受歡迎。

華麗的不在場證明詭計

除此之外，日本推理小說中還有許多主打不在場證明的名篇。有棲川有棲的《魔鏡》是部必提的作品。由一起別墅兇殺案牽扯出雙胞胎嫌疑人，如何利用雙胞胎身份巧妙地實現不在場證明——這個詭計思路相當別具一格。當然，《魔鏡》能成為不在場證明名篇，不僅僅是由于詭計本身，而是本書的第七章《計謀講座》是一篇“不在場證明講義”。作者模仿卡爾在《三口棺材》中所撰寫的“密室講義”，也借著主人公之口在文中對推理小說史上的不在場證明詭計做了詳細的分門別類，意義非凡。

新本格旗手綾辻（shí）人的《鐘表館事件》也是一部不在場證明詭計的重磅杰作。與世隔絕的山林中有一座名為“鐘表館”的神秘建筑，館內擁有上百個不同的鐘表，眾人來到館中后竟發生一連串殺人事件。該作是典型的“暴風雪山莊”模式，在如此宏大的場景之下完成的不在場證明詭計更是華麗至極，而所有的伏筆都埋在前幾百頁的字里行間，實在是令人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