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加強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的思索

孫艷，胡秀娟，黃沁儀

“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加強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的思索

孫艷，胡秀娟，黃沁儀

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老年內分泌科，安徽合肥 230022

隨著我國老齡化程度的逐步加深，社會對老年醫學和老年專科醫師的需求越來越迫切，在“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應加強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發展，培養高素質的老年專科醫師，以迎接人口老齡化問題帶來的挑戰。本文回顧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發展的歷史和目前發達國家老年醫學的現狀，結合我國特點，從老年醫學教育模式、老年醫學科研工作、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培養等方面提出觀點，其中合格的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培養是發展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的目的及意義所在。本文著重論述在臨床工作中對老年醫學專科人才培養的一些體會和經驗及教學方式改革的設想和思路，助力未來老年醫學的發展及老年醫學人才的培養，為解決我國面臨的老年問題獻計獻策。

健康中國戰略；老年醫學；學科教育；人才培養

2021年5月，全國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公布，國內60歲及以上人口占比達18.7%，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高達13.5%，人口老齡化程度進一步加深，老齡化已成為今后很長一段時間我國的基本國情[1]。我國的老齡化與國外老齡化有所不同，“未富先老”是我國老齡化特點，且我國老齡人口絕對數巨大、老齡化增速快也是我們面臨的巨大考驗，而我國現行相應的老年配套服務體系的發展程度遠不能滿足目前老齡社會的需求[2]。安徽地處長三角區域，總體經濟發展較落后，根據2021年最新人口數據顯示，安徽省人口老齡化呈現“早、快、深、大”四個特點，60歲及以上人口為1146.2萬人，老齡化程度進一步加深[3]。近年來老年健康支撐體系不斷完善，但受經濟水平影響，老年人醫養體系、心理健康、區域老年醫療中心的建設、鼓勵職業院校開展養老相關專業等問題也亟待解決。

“健康中國戰略”是旨在全面提升國民健康水平、改善人民福祉的綜合性國家戰略。為應對即將到來的老齡化形勢，大力發展老年醫學已成為國家戰略目標，老年醫學學科面臨著嚴峻的挑戰，但在挑戰中也存在發展的契機。如何助力“健康中國戰略”，實現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的可持續發展是每一位從事老年醫學教育的教師應該思索的問題。

1 老年醫學學科及教育體系的發展現狀

老年醫學是老年學的一個重要分支，是研究人體衰老及其機制、老年人疾病防治、老年人衛生與保健的綜合性學科，涵蓋老年人疾病的預防、診療、康復、照護、心理等方面[4]。被譽為“老年醫學之父”的美籍奧地利醫生Ignatz Leo Nascher于1909年根據老年（geras）與治療（iatrikos）的拉丁文創造了現代老年醫學（geriatrics）一詞，并開啟老年醫學的先河[5]。我國于1964年在北京召開的第一屆中華醫學會老年學與老年醫學學術會議對我國現代老年醫學的興起和發展具有里程碑意義，標志著中國老年醫學專業的創立[6]。老年醫學的發展經歷從第一代起源于長期照料、收容院和第二代多學科管理、中間照料、老年康復，到第三代的全面評估、整合管理、注重功能與生活能力及第四代的健康促進、老年病急癥和老年病亞專科診治。老年醫學專科醫護貫穿整個老年醫學發展過程，因此對從事老年醫學事業專科人才的培養是老年醫學教育的主要任務。

由于老年醫學專科醫師有自身的鮮明特點，完善的老年醫學教育體系對培養老年醫學專科醫生尤為重要。在很多發達國家，老年醫學教育開展得較早，已經形成比較完善的體系。1909年，Nascher首次提出老年醫學的概念，1941年第一部《老年病學》專著出版；隨后西方國家相繼成立老年病學會和相關的專業學術團體，并逐漸創立相關的老年醫學雜志，經過不斷發展，逐漸形成相對系統、完整的老年醫學理論體系[7]。在臨床醫師的培訓方面，國外老年醫師的培養主要分為醫學生階段、規培醫師階段、專科培訓階段等[8]。由于國外進入老齡化社會時間較早，養老機構和體系相對完善，社會對老齡問題認知度較高，因此從事老年醫學的專科醫師自身榮譽感、社會使命感較強，老年醫學的發展較快，且由于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的原因，在老年醫學基礎上發展的安寧緩和治療、臨終關懷、死亡教育也相對成熟，老年醫學形成比較完善的亞專科教育體系，包括老年臨床醫學、老年基礎醫學、老年預防醫學、老年康復醫學、老年心理學、老年社會醫學、老年護理學[9]。

我國開展老年醫學教育的時間較晚。中華醫學會老年醫學分會于1981年成立；隨后教育部頒發的《學位授予與人才培養科目》將老年醫學學科設為臨床醫學下的二級學科；2018年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頒布《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內容與標準（試行）》，老年醫學成為首批10個試點專科醫師培訓學科之一[10]。由此看出國家對老年醫學學科的重視程度，但也反映出我國老年醫學發展的腳步整體較慢。

目前我國老年醫學專科醫師的培養階段主要分為院校教育階段和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階段。對老年醫學專科高層次人才的培養途徑主要有兩種：①老年醫學科成為專科醫師培訓的試點專科。2021年底舉行全國第一批老年專培醫師結業考試，首批完成老年醫師專培的中青年老年醫學專科醫師即將持證上崗。②既往從事內科其他專業的臨床醫師參加老年醫學高級研修班培訓；采用“老人老辦法”的形式，轉崗為老年醫學專科醫師。

2 老年醫學人才培養現狀

隨著社會老齡化的進展，對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需求急劇增長，但老年醫學是新興學科，各地老年醫學發展水平差別較大，老年醫學專科人才培養仍缺乏強有力政策扶持，很多方面處在探索嘗試階段，因此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培養任重道遠。

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老年醫學專業作為醫院傳統重點專科，是國家衛健委首批授權的博士學位點，也是國家衛健委批準的首批老年醫學專科醫師培訓基地，在老年醫學人才培養上有一定的經驗積累，但老年醫學有獨特的專科特點，也給老年醫學人才的培養帶來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如老年人通常患有多種慢性疾病，如何個體化診治、簡化用藥；老年人通常癥狀較多或癥狀不典型，如何指導治療；老年人自理能力下降，如何指導其關注身體健康及生活質量等。同時如何增強老年醫學專業培養過程中醫師的職業使命感、榮譽感，充分調動其主觀能動性，使其具有較高的崗位勝任力，承擔起老年患者的醫療、保健、康復、心理治療等一系列工作，把健康老齡化落到實處，助力“健康中國戰略”，是需要老年醫學醫師深入思考的問題。

在老年醫學人才培養中，首先應充分認識到老年患者臨床表現不典型，存在一體多病、多重用藥現象，因而教學內容繁雜、教學難度大。因而對老年醫學專科醫師來說，不僅需要專科知識，更需要多學科聯合；不僅需要治療疾病，且需要以人為中心，關心老人、愛護老人、尊重老人，根據老年人的特點，遵循安全、便攜、舒適的原則，滿足老年人的生理、心理需求，并結合營養、康復多領域進行干預[11]。衰老是一個人的正常生理過程和自然規律，在對老年病的臨床診療中，應根據老年人的具體特點，堅持未病先防、既病防變、治病求本、藥少量輕等原則，從實際出發，避免或減少用藥。

3 加強老年醫學學科教育的對策建議

3.1 針對老年醫學教育現狀加強各階段學科教育

3.1.1 加強老年醫學本科教育 目前很多院校本科階段的《老年醫學》多為選修課，由于對老年醫學專科性的認識缺乏，學生選課不積極，還有很多院校沒有開設老年醫學相關課程，這為后期進行老年醫學的繼續教育增加了難度。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也同樣存在以上問題，但教研室通過鼓勵教師積極參加特色課程的申報，以活潑多樣的形式將老年醫學的內容傳遞給學生，增加其對課程的興趣；同時通過本科生早期科研接觸及指導申報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提高學生對老年醫學相關科研的了解，引導其從事老年醫學的專科科研工作。我們建議醫學院校從認識層面加強對老年醫學學科的重視及老年醫學成為必修課的申請及建設，從本科階段讓每一位醫學生了解我國老齡化現狀及老年事業的必要性及緊迫性，培養具有基本老年醫學常識的臨床本科生，有興趣的學生可進一步進行老年綜合評估的培訓，為老年評估師進行必要的人才儲備，也為后期的老年醫學碩博人才培養打下基礎。

3.1.2 加強老年醫學科室發展 加快將老年醫學科作為內科醫師規范化培訓必轉科室的申請，讓年輕醫師具備基本的老年醫學臨床知識，順應目前社會老齡化的需求及老年患者臨床治療的特殊性，實現老年患者合理治療的要求。繼續完善老年專科醫師規范化培訓的進程，鼓勵其他科室年輕醫師參與，在職稱評定、收入上給予適當傾斜，保證老年醫學專科人才后繼有人，滿足深度老齡化社會的需求。

3.1.3 加強老年醫學學位發展 有條件的院校可開設老年醫學碩博學位的申請，培養老年醫學高層次人才，為老年醫學相關的科研工作及亞專科的發展奠定基礎。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老年醫學專業1998年設置碩士授權點，2000年設置碩博授權點，多年來培養的老年醫學專科高層次人才為老年醫學的科研儲備了人才。老年醫學分內分泌方向、呼吸方向、心血管方向，在科研基金的申報上細化了分科，且提供更多的選擇。

3.1.4 加強老年醫學相關崗位發展 繼續舉辦老年醫學高級研修班，并參考全科醫師轉崗形式，鼓勵從事內科其他專業的高年資醫師轉崗老年醫學專科醫師，滿足老年醫學高層次臨床人才的需求。

3.2 針對老年醫學人才培養現狀加強專科人才培養

3.2.1 提高老年醫學專科醫師的“職業榮譽感” 職業榮譽感是指一定的社會或集團對人們履行社會義務的道德行為的肯定和褒獎，是特定人從特定組織獲得的專門性和定性化的積極評價，作為從事本職業的個人因意識到這種肯定和褒獎所產生的道德情感[5]。作為臨床醫師，具有高度的職業榮譽感可使其更好地認識到自己對社會的責任、工作的意義及對生命的尊重，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激發對醫學的探索力及職業熱情，提高自身的責任心，成為具有強烈職業自豪感的優秀人才。

在培養老年醫學專科醫師的臨床帶教過程中，要提高本科生、研究生及年輕醫師對老年醫學發展的必要性、重要性的認識，增強其作為老年科醫師的職業使命感及責任感；著重其共情能力和相關綜合技能的培養，提高綜合素質及職業自信；通過形式多樣的激勵、褒獎增強其作為老年醫學專業醫師的職業滿足感、職業榮譽感；培養與老年患者的良好醫患關系，使其在工作中得到更好的認可，增加其作為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自我肯定。

3.2.2 培養老年醫學專科人才的崗位勝任力 老年醫學專科醫師需要具備臨床醫學、預防醫學、康復醫學、心理學等多學科知識，并需要掌握老年醫學基本工具，如老年綜合評估、安寧療護等，因此老年醫學專科人才需具有較高的綜合素質及人文情懷。目前國家已將老年醫學作為首批專科醫師培訓試點學科納入專培范圍，2021年底全國首批老年醫學專科醫師培訓學員進行結業考試，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作為老年醫學專培基地全程參與專培學員的培訓及考核。專培醫師經過3年規培，尤其加強老年醫學核心技術的培訓可大大提高其作為老年醫學醫師的崗位勝任力及職業從屬感，為老年醫學高層次專科人才的培養提供正規的平臺和途徑。另外，國家老年醫學中心及各個分中心每年舉辦老年評估師的培訓班，將老年醫學的基本工具老年綜合評估進行規范化普及，為實現老年綜合評估的落地提供人員及技術上的儲備。

目前在老年醫學專科醫師崗位勝任力的實際培養過程中，對老年心理、老年康復、老年營養方面的專科培養力度尚顯不足，這與很多綜合醫院缺乏精神心理專科、對臨床營養的重視不足、老年康復開展困難等實際情況有關。在培養過程中，需從政策層面提高對老年心理、康復、營養重視程度和合作力度，或老年醫學直接引進專職康復、心理科醫師，以提高老年醫學多學科處置的能力。

3.2.3 提高老年醫學科醫師的待遇及社會認可度 老年醫學專業醫師的社會認可度不高是目前老年醫學專科醫師培養過程中亟待解決的問題，也是老年醫學長期可持續性發展的必要條件。首先加大社會對老年醫學學科的了解，提高各地、各單位的重視程度，同時在政策層面要求一定級別的醫院必須設立老年醫學專科門診，使一體多病的老年患者得到綜合治療，并提高老年患者的救治效率和就診體驗；其次提升老年醫學診療服務水平，我國將進入超老齡化社會，推動醫院設置老年醫學學科十分緊迫，應針對老年人提供全方位診療服務，而非單純診療某種疾病，并注重人文關懷，加強老年人心理健康建設[12]；再者是加強老年醫學研究，加大老年醫學科研經費的投入，鼓勵老年醫學科研工作者加大科研轉化的力度，將科研成果盡快轉化為實際應用，包括推動老年相關指南及專家共識的制定，與從事老年產業的企事業單位聯合，研發能為老年人群服務的產品，真正將科研成果落地，為國家老年事業的發展、“健康中國戰略”的實現添磚加瓦；最后是提高老年醫學科醫師待遇，如合理提高薪酬水平、拓寬老年醫學專科發展空間、關注老年醫學專科醫師身心健康等。

4 討論

在“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老年醫學學科教育面臨大發展的時代契機和很多具體困難。因此需要認清國內外老年醫學學科現狀，加強學科建設，如開設必修課、申請老年醫學科作為必轉科室、培養高層次人才；同時直面老年醫學人才培養現狀，加強專科人才培養，如提高專科醫師的“職業榮譽感”、培養專科人才的崗位勝任力、提高老年醫學科醫師待遇及社會認可度，為老年人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醫療服務，創建一個健康的老齡化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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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8）

（2023–09–09）

R592

A

10.3969/j.issn.1673-9701.2023.27.025

安徽醫科大學國家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項目（臨床醫學）子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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