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屯建
(安徽黃山245000)
朱柏廬《治家格言》是有清一代家喻戶曉、膾炙人口的短篇家訓,一經傳世,就開始在徽州傳播,得到徽州人的極大喜愛。下至稚童幼兒,上至名人學者,或呀呀吟誦,或書寫自勉。在日常生活中,凡學塾蒙館、居家擺設、工藝裝飾上都有其影跡。本文主要就朱柏廬《治家格言》在徽州的傳播背景、傳播方式和途徑及其對社會治理的作用略加分析。
朱柏廬是明末清初昆山人,理學家、教育家,所作《毋欺錄》以程朱理學針砭世風、律己勸人,對理學道統、倫理教化有著很深的認識。他寫的《治家格言》更是以通俗簡明,內涵豐富而家喻戶曉,名滿天下。
徽州古稱新安,作為程朱理學故里,是兩程和朱熹的祖居地,徽州人讀程朱之書,秉程朱之教,以鄒魯之風自恃;加上徽商不惜投入巨資建書院、興義學,因此,程朱理學在徽州流傳之廣、影響之深,遠非其他地方可比。
朱柏廬對徽州非常景仰,稱“新安之稱舊族者,必以程為首,然北宋兩程之德澤尤遠矣。”[1]在《代壽程君植甫六十》一文中更是贊嘆:“聞君所居在歙之南,山川奇秀,地靈所鐘。昌黎有云:中妙清淑之氣,蜿蟺扶輿,磅礴而郁,積則必有魁偉奇特之人生其間。”[1]徽州朱伯章僑寓昆山,70歲時,朱柏廬為他寫了一篇《壽伯章朱翁七十》的壽文,稱朱伯章為“新安晦庵朱子之后”,之所以能夠享古稀之壽,是因為得到了朱熹的福祐:“晦庵先生膺斯道之大統,樹百代之名教,發揮古今圣賢之奧義,其于天地名物蟲魚草木鳥獸之故,靡不纖悉究貫,使學者朗然。挾日月而行,其德也尚矣。子孫之登貴顯著聞望,而利其福澤者,不絕于代也。”[2]歙縣王煒,字不庵,從小隨父學習理學,對《易》很有研究,著有《易贅》。王煒是明代遺民,入清后隱逸不出,持節甚嚴,交友謹慎,但與朱柏廬意趣相投。朱柏廬說:“予往者得交王不庵先生,竊以為其人殆不多見……習與之處,而莫能窺其蘊藏也:與人甚近,又未嘗不與人甚遠。則予向所慨想為可望不可即、可親不可見者,先生之謂歟?”[3]47可見其對王煒的推崇。程朱理學注重家庭倫理道德建設,把修身放在第一位,朱熹認為修身是根本,“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朱熹:《四書章句集注》卷7《大學章句》)修身就是加強自身修養,提高自身素質。只有提高自身的素質,才有可能做到齊家治國平天下,否則都是空話。秉承朱子之義,作為塾師和理學家的朱柏廬非常注重素質教育,曾說:“日用常行,一一正其本位。從其上而討求精彩,于以進道不難。”[3]161他親身踐行,寫下勸世文《敦孝悌》《尚勤儉》《讀書》《積德》及相關道德文章[3]137-140,而《治家格言》則是其中最為著名的一篇。
徽州是宋以后儒家文化在民間基層社會最為集中體現的地區,也是儒家思想在民間得以踐行的典范。明代中葉以后,隨著徽州宗族社會的完善,形成一套完整的規約,其中關于修身齊家的條規同朱柏廬《治家格言》如出一轍。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修于明萬歷年間,刊刻于清雍正年間,與朱柏廬《治家格言》的撰寫與傳播時間差不多。《潭渡孝里黃氏族譜》中的《家訓》一卷有1.7萬字,對族人的各項規定寫得非常具體,結合家族特點,將修身的規定具體化,教育族人如何做人、做事,各項規定要求明確,可操作、能監督。這些族規家訓在規范族人行為,培養族人操守,樹立族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價值觀上,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潭渡孝里黃氏族譜》家訓內容同《治家格言》有很多相似地方,比如朱柏廬《治家格言》談到人不應該貪圖美色而墮志時稱:“三姑六婆,實淫盜之媒;婢美妾嬌,非閨房之福。奴仆勿用俊美,妻妾切忌艷妝。”《潭渡孝里黃氏族譜》記:“風化肇自閨門,各堂子姓當以四德三從之道訓其婦,使之安詳恭敬,儉約操持,奉舅姑以孝,事丈夫以禮,待娣姒以和,撫子女以慈。內職宜勤,女紅勿怠。服飾勿事華靡,飲食莫思饕餮。”在要求人們不生嫉妒之心,心存善念時,《治家格言》記述為:“人有喜慶,不可生嫉妒心;人有禍患,不可生喜幸心。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見色而起淫心,報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禍延子孫。”《潭渡孝里黃氏族譜》相同意思的句子是:“茍習為不善,或凌人以逞己,或利己而損人,是皆吾祖宗之所深惡而痛絕之者,顧可以積之也耶?如孝親而敬長,和宗而睦鄰,凡濟物利人之事,無一非善也,無一不當積者也。反是,則皆不善也,顧可以積之也耶?雖然知善之當積矣,倘陽冒忠厚勤慎之名,而陰蹈刻薄怠肆之實,則積善猶之積不善也。”朱柏廬是理學家、教育家,徽州是程朱理學的發源地。提倡倫理道德,注重修身齊家、親身踐行,無論是朱柏廬《治家格言》,還是徽州族規家訓,內容方面相差不大。可是徽州的族規家訓雖然具體,但篇幅浩繁,不利于記憶和傳播。朱柏廬《治家格言》作為道德教育啟蒙教材,文字通俗易懂,內容簡明,對仗工整,讀來朗朗上口,更易于讓人記住。《治家格言》以修身、齊家的內涵,與儒風獨茂的徽州社會土壤相適應,這就使得朱柏廬的《治家格言》在徽州的傳播具有更大的空間。
朱柏廬《治家格言》開始在社會上傳播約在康熙末年,由于用的是《朱子家訓》這個名稱,大家都以為是朱熹所作。云南景東人程含章,字月川,乾隆五十七年(1792)舉人,官至福建布政使。《楹聯叢話》記載:“程月川中丞含章每蒞一任,必以自書文字,墨拓一聯,懸掛廳事。蓋‘讀書志在圣賢,為官心存君國’十二字,款云:‘敬書朱紫陽夫子家訓語’”。其實這二句是朱柏廬《治家格言》中的句子。直到乾隆、嘉慶年間,翁方綱指出:“朱子家訓于日用事為頗極切要,此是康熙初昆山朱柏廬名用純所作,世乃訛傳為朱文公家訓,竟不知柏廬矣。”(翁方綱:《復初齋文集》卷35《跋新城陳氏家訓卷》)此后,朱柏廬的大名才逐漸被人所知。
朱柏廬的《治家格言》寫成以后不久,就開始在徽州流傳。安徽省圖書館藏有乾隆二十七年(1762)徽州典商手寫的一冊商業書籍《珠譜》,該書分為“辨認首飾訣”“綢緞紗羅”和“皮貨”三部分,附錄有“王文肅公本箴”和“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等。序言作者自題“海陽毓和主人”,“海陽”指的就是休寧縣。這里“海陽毓和主人”將《朱子家訓》明確記為“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說明乾隆二十七年以前,朱柏廬《治家格言》已經在徽州廣為流傳。否則一個普通商人,也不會將其抄錄在隨身攜帶的商書上,作為箴言自警。人們也知道《朱子家訓》的作者是朱柏廬,并且在標題上注明“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后來在徽州流傳的朱柏廬《治家格言》,大部分以“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作為標題,可見朱柏廬《治家格言》在徽州的傳播,其稱謂具有相當的一致性。
朱柏廬《治家格言》在徽州流傳,得益于文人學者的大力推介。他們將朱柏廬《治家格言》寫成書法作品,在社會上廣為傳播。歙縣金榜,乾隆三十七年(1772)狀元,翰林院修撰。他讀書廣博,思想深邃,被譽為“通儒”。尤精于《禮》《易》二經,被時人贊稱為“江南魁俊”。金榜對朱柏廬的《治家格言》極為欣賞,曾楷書精寫《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立軸懸掛于中堂自勉。
歙縣博物館藏有一副王茂蔭楷書寫的《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126.8×64.4cm)中堂立軸。王茂蔭,歙縣杞梓里人,道光十二年(1832)進士,在擔任戶部右侍郎兼管錢法堂事務期間,提出將官票寶鈔改為可兌現鈔票的觀點,被吳晗譽為“清代貨幣改革家”。王茂蔭的主張雖然沒有被清政府所采納,但這件事被馬克思所得悉,在《資本論》第一卷第一編第三章的一個附注中專門提到這件事,成為《資本論》中提到的唯一中國人。王茂蔭為官一生,廉潔奉公,崇尚儉樸。對兒孫輩管教甚嚴,曾告誡兒孫:“莫看眼前吃虧,能吃虧是大便宜。此語一生守之用不盡。”[4]王茂蔭書寫《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書法中堂,既是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對家人的鞭策。
學塾和蒙館是學習和傳播《治家格言》的重要場所。清代直到民國時期,《治家格言》與《三字經》《百家姓》《弟子規》等傳統讀物一樣,是學童入學后必須學習的內容。績溪縣龍川村的胡宗憲(號梅林)尚書府內有一所梅林學堂,是尚書府后人設立的家塾,以胡宗憲之號冠名。梅林學堂中堂就懸掛有朱柏廬《治家格言》,作為教育子弟的座右銘。
很多宗族在編修族譜時更是將《治家格言》警句收入,作為家訓的一部分。民國八年(1929)績溪《魚川耿氏宗譜》卷五《祖訓·教家》中,有三處收錄朱柏廬的格言警句。一處是收錄朱柏廬《敦孝悌》中的一段話:“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司馬溫公兄伯康,年將八十,公奉如嚴父,保如嬰兒。”[3]137第二處在《祖訓·崇儉》中收錄朱柏廬《尚勤儉》中的一段話:“儉之為道,第一要平心忍氣。一朝之忿,不自度量,與人口角斗力,構訟經官……人皆以薄于自奉為不愛其生,而不知是乃所以養生也。”[3]137第三處在《祖訓·息訟》中收錄朱柏廬《治家格言》中的一句話:“居家戒爭訟,訟則終兇”。
徽州民居懸掛書畫中堂、刻掛楹聯和木雕裝飾,形成徽州民居擺設風格,與人朝夕相伴。書畫中堂、楹聯和木雕裝飾除了視覺審美愉悅以外,在宣傳儒家思想方面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成為儒家文化教化的一種符號。前述金榜、王茂蔭所書的《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便是徽州民居懸掛在堂前的書法立軸。楹聯上的文字,很多也是出自《治家格言》。如“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祖宗雖遠,祭祀不可不誠;子孫雖愚,經書不可不讀”[5]等。婺源縣篁嶺村五桂堂建于清道光年間,天井下兩邊的隔廂木板上雕刻題名的《朱子家訓》,就是《治家格言》。
清代流行瓷板裝飾藝術,特別是康熙末年粉彩裝飾工藝的出現,賦予了瓷板畫極強的表現力和生命力,瓷板成為瓷藝與書法畫藝結合的寵兒。民國初,黟縣人郭德廣以隸書錄寫《治家格言》,燒制成瓷板作為裝飾,擺設在書房、客廳,既可供藝術欣賞,又具有教育作用。天津市文物公司藝林閣收藏的郭德廣墨彩《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瓷板,長37.5厘米、寬26厘米、厚0.8厘米,落款為“皖黟后學郭德廣敬書”。
徽墨是徽州的工藝品特產,集繪畫、書法、雕刻、造型等藝術于一體。徽墨是書寫的主要工具,從兒童開蒙開始,只要提筆就離不開墨。墨品裝飾,朱柏廬《治家格言》同樣不缺場。友人藏徽墨一笏,長17厘米,闊4厘米,厚1.7厘米,重164克,正面楷書《朱子家訓》陰識填金,下鈐《朱氏柏廬》篆書陽文印,空處填金。背面朱柏廬《治家格言》楷書陽識,全文506字,密集凸現在68平方厘米的平面上,雖微若芥粒,卻清晰可讀。一側“徽州曹素功造”,一側“光緒丁酉(1897)仲春”,頂端“清煙”二字,俱楷書陽識。
另外,徽州文人還將《治家格言》加以發揮,創作成文學作品,擴大《治家格言》的影響力,從而達到潤物無聲的效果。如清道光五年(1825)拔貢生,婺源玉墀人齊學培,生平潛心經史,旁及諸子百家,著有《朱子治家格言詩貼》,可惜并沒有流傳下來。[6]
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治家格言》在勤儉持家、和睦友善、讀書明理、正直愛國等方面踐行這一價值觀,對清代和民國時期的徽州社會治理起到很大作用,對當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推行也很有價值。
勤儉持家。勤儉持家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易傳》上就記載“君子以儉德辟難,不可榮以祿”。李商隱更有“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的名句。朱柏廬繼承了先人的這一思想并有所發揮,文中“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深刻雋永、通俗易記,成為家喻戶曉的警句,被徽州人制作成楹聯懸掛在廳堂,時時自警。而“自奉必須儉約,宴客切勿留連”“飲食約而精,園蔬愈珍饈”等,也給人以教益。在徽州社會治理中,克勤克儉成為民風導向,不僅在各種族規家訓中有勤儉持家的條款,就是在一些民諺俗語中也有勤儉持家的名句。從小就經常聽老一輩念叨:“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一世窮。”其實就是勸誡后輩要注意節儉。
和睦友善。孔子說“禮之用,和為貴”(《論語·學而》),孟子說“人以善為本”(《孟子·告子上》)。正確地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互敬互讓,和睦相處,對維持社會和諧穩定至關重要。家庭是社會的細胞,《治家格言》從家庭關系入手,提到“家門和順,雖饔飧不繼,亦有余歡”。并提出處理家庭關系的一些原則,如“嫁女擇佳婿,毋索重聘;娶婦求淑女,勿計厚奩”“因事相爭,安知非我之不是,須平心再想”“重資財,薄父母,不成人子”等等,反映了一種重親情、輕錢財和嚴己寬人、與人為善的思想。在和睦友善觀念的熏陶下,整個徽州社會充滿了誠信友愛、安定有序的儒雅之風。曾經手書《朱柏廬先生治家格言》的王茂蔭,雖然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但對親友卻是極其慷慨。淳安王子香是他的啟蒙老師,后家貧零落,每到年終必郵金資助。對同僚中的孤苦者,亦按時資助。親友借貸,竭力幫忙。家鄉葺祠宇、通道路、修堤、造橋諸事,無不量力資助。和睦友善可以衡量一個人的道德水準,也可以測試一個社會的文明程度。我們正在打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和諧中國,和睦友善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道德規范。
讀書明理。按照“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理念,讀書是為了更好的“治國”,“學而優則仕”是讀書人的目標。朱柏廬卻認為讀書固然重要,“子孫雖愚,經書不可不讀”,但“讀書志在圣賢,非徒科第”,這就把讀書明理看得比做官更重要。徽州的讀書風氣一直很濃,民眾認識到讀書所帶來的意義,有關讀書的民諺在民間廣泛流傳,如“一人不讀書,等于一只豬;三代不讀書,好比一窠豬”。徽州人把讀書與做人緊密聯系在一起,儒家思想被塾師細化在自己教學實踐中,塾師自編蒙學教材,將儒家的道德觀念灌輸給學童。一些學者家長也自編教材,教育子弟。如胡適的父親胡鐵花為了教育胡適,專門編寫了《學為人詩》,共320字。其中對如何交朋友,是這樣寫的:“朋友之交,惟道有義。勸善規過,不相黨比。直諒多聞,藉資砥礪。以輔吾仁,以益吾智。”[7]在父親家訓的教誨下,胡適的人緣極好,在現代文化名人圈里,很多人都以“我的朋友胡適之”自豪,胡適對需要幫助的人,不論有沒有向他求助,只要他知道了,盡量施以援手,所以大家都愿意同胡適交朋友。在選擇職業上,徽州社會風氣不以經商為恥,認為“賈何負于儒”,同朱柏廬“讀書志在圣賢,非徒科第”的理念相似。
正直愛國。正直是做人的基本準則,愛國是維護中華民族的精神支柱,正直愛國也是《治家格言》的重要內容之一。諸如“居身務期質樸”“勿貪意外之財”“與肩挑貿易,毋占便宜;見貧苦親鄰,須加溫恤”“見富貴而生諂容者,最可恥;見貧窮而作驕態者,賤莫甚”“施惠無念,受恩莫忘”講得就是為人要正直。同樣,徽州家訓在這方面也有具體規定。王茂蔭為家鄉“承慶祠”撰寫過一副楹聯:“一脈本同源,強毋凌弱,眾毋暴寡,貴毋忘賤,富毋欺貧,但人人痛癢相關,急難相扶,即是敬宗尊祖;四民雖異業,仕必登名,農必積粟,工必作巧,商必盈資,茍日日侈游不事,匪癖不由,便為孝子賢孫。”[8]其中上聯就是對做人要正直的要求。《治家格言》中“國課早完,即囊橐無余,自得至樂”“為官心存君國,豈計身家”體現的是愛國精神。“國課早完”是守法,是公民報效國家的實際行動。徽州遺存100多萬件古代文書,其中大量的黃冊、歸戶清冊、賬單賬本、土地契等征稅依據,就是最好的證明,昭示著徽州人對國課具有較強的認同感。“為官心存君國”,是儒家愛國精神的體現。在徽州家訓中也有相關要求,民國績溪《潤洲許氏宗族》就載有:“我祖宗忠烈報國,勤儉傳家,最忌漂流游蕩。”因此,愛國是中華民族精神最穩定的文化基因。
2014年10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強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是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也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堅實根基。”《治家格言》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契合,學習《治家格言》可以弘揚社會公德,做到文明禮貌、助人為樂、愛護公物、保護環境、遵紀守法;堅定職業道德,做到愛崗敬業、恪盡職守、辦事公道、服務群眾、奉獻社會;維護家庭美德,做到尊老愛幼、男女平等、夫妻和睦、勤儉持家、鄰里團結;培養個人品德,做到為人正直、對人友善、誠實守信、待人寬容、自立自強。朱柏廬《治家格言》正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一個范例,值得弘揚。
當然,作為舊時文人寫的作品,《治家格言》中也有一些內容落后于時代。如“三姑六婆,實淫盜之媒”“聽婦言,乖骨肉,豈是丈夫”“守分安命,順時聽天”等,就與當今的時代精神格格不入。在汲取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應該注意剔除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