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邢窯白瓷藝術研究

李子博 程然

【摘要】太行泉城——邢臺，在唐朝時稱為邢州，它位于太行山脈和華北平原的過渡地帶，地質結構較為復雜，轄區(qū)之內的泉眼、河流和湖泊分布眾多，水資源較為豐富，當地盛產燒制瓷器所用的瓷土，從南接邯鄲市的沙河市，經信都區(qū)、內丘縣，到北鄰石家莊市的臨城縣都有較多的瓷土礦分布，優(yōu)越的自然條件為邢窯的制瓷業(yè)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唐代，我國的瓷器逐漸形成了“南青北白”的格局，南方以越窯的青瓷著稱，北方則以邢窯的白瓷名揚天下，邢窯所燒制的白瓷，造型精美，類型豐富，釉色潔白瑩透，具有重要的美學價值和史料價值。唐代詩人李肇云：“內丘白瓷甌，端溪紫石硯，天下無貴賤通用之。” ①這表明邢窯的白瓷深受世人的喜愛，影響十分深遠。

【關鍵詞】邢窯白瓷；工藝；紋飾

【中圖分類號】J632?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36-0089-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6.028

根據考古證實，邢窯的最早燒造時間可以追溯到北朝時期，工匠們在青瓷的基礎上，篩選出含鐵量較低的瓷土，不斷地改進燒造工藝，燒制出底胎為白色的青瓷，之后繼續(xù)降低瓷土原料中的鐵成分，燒造出早期的白瓷。②到了隋代，白瓷的燒造工藝得到進一步提高，從一些墓葬的陪葬品中可以發(fā)現，許多邢窯白瓷已經沒有了北朝時期的泛黃和泛青的痕跡。唐朝是邢窯發(fā)展的頂峰時期，白瓷的燒造技術趨于成熟，生產出來的白瓷胎質堅硬，釉色晶潤明亮，造型種類別致，唐朝許多著名的詩句都表達了對邢窯白瓷的夸贊和喜愛。唐末五代，由于華北地區(qū)多戰(zhàn)亂，加上人口和瓷土原料的減少，邢窯的白瓷燒造業(yè)逐漸衰落。③從出土的白瓷可以看出，此時燒制的白瓷已大不如前，與同時期的北方定窯相比，邢窯白瓷無論在產量上還是在市場上都已處于下風，之后邢窯白瓷便慢慢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一、邢窯白瓷主要造型分類

唐代邢窯白瓷在我國的瓷器史上影響巨大，邢窯白瓷品類巨多，造型典雅大方，釉色潔白剔透。從使用功能上大體分為日用品、文玩品和宗教用品幾大類。

（一）邢窯白瓷的日用品類用具

邢窯白瓷的造型品類豐富，其器物的品類不僅有人們日常餐飲用的杯、碗、盤、盂等，還有儲備用的罐子，瓶子，水壺等，甚至還出現了存放女性胭脂水粉的盒等。以生活中最常見的碗、杯、瓶為例，唐代邢窯白瓷碗的造型也千姿百態(tài)，有口大，碗壁斜，碗底壁泛白如玉，表面光滑，釉色均勻的玉壁底碗；還有碗口類似海棠花，底部呈橢圓形，釉色白凈，胎體細致堅硬的海棠碗；以及碗口像葵花，胎質細膩，表面光亮，底部堅硬的葵花碗等；杯子的類型有撇口造型獨特，杯型似海棠，杯內刻有葉形紋和水波紋的白釉魚葉紋海棠形耳杯；以及腹部為弧形，杯口外撇，細柄高足，釉色通白純凈的白釉高足杯等。邢窯白瓷的瓶子類型也千姿百態(tài)，有下部大圓上部小圓，作葫蘆狀，瓶口微微上凸，釉色白潤的白釉玄紋葫蘆瓶；腹部鼓起頸部微細，瓶蓋似水滴，釉色溫潤似玉的盤口蓋瓶等。邢窯白瓷日用品類型眾多，涉及人們的生活方方面面，對人們的日常生活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二）邢窯白瓷的文玩品類用具

唐代作為大一統(tǒng)政權，政治清明，社會穩(wěn)定，經濟繁榮，與其他國家交流往來比較密切，社會上的一些文玩用品流通較廣，邢窯也燒制出許多白瓷文玩品，其中較為著名的白瓷荷葉形青蛙水盂、荷葉型青蛙筆洗，青蛙與荷葉相結合，栩栩如生，造型精美，釉色明亮晶瑩，作為邢窯白瓷的精品流傳于世。邢窯白瓷的文玩，不僅有文具類，還有玩具類，其中著名的有白釉人牽立象，玩具下有橢圓形底座，底座上面的右前方站有一牽象夫，身著長袍，頭戴擋風帽，左手執(zhí)鞭，背靠一頭白色泛青的大象，象鼻曲卷下垂，象嘴兩側露出象齒，象背披有毛氈，整個白瓷玩具立體感十足，體型也頗為渾厚④，是難得的一件藝術精品。邢窯出產的白釉臥兔，質地細密，釉色晶瑩白透，兔子的眼睛為黑褐色，耳朵也生動逼真，遠遠看上去十分傳神。

（三）邢窯白瓷的宗教用品類用具

佛教在東漢傳入我國之后，便深深扎根在我國的土地上，在唐朝時期，佛教盛行，因此社會上出現許多佛像用品，從出土的邢窯白瓷“盈”字款熏爐、邢窯白瓷堆塑龍紋花卉熏爐、邢窯白瓷赑屃形燈臺等佛教用品，可以看出佛教對當時社會的影響之深，其中邢窯白瓷“盈”字款熏爐，外似瓶形，內部鏤空，表面刻有花紋和豎條紋，釉色均勻，晶瑩剔透，美觀大方，燒造工藝精湛，是少見的佛教薰爐精品；邢窯白瓷堆塑龍紋花卉熏爐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下部分底座為圓柱形，上有一條游龍纏繞臺柱，上部分由一片片花瓣堆塑而成，呈現含苞待放的形狀，外表十分精巧美觀⑤；邢窯白瓷赑屃形臺燈，底座為一只仰天長嘯的神獸赑屃，赑屃的背部托著一個圓柱形臺柱，上接蓮花臺燈，整個用具潔白細膩，工藝精巧精美絕倫。

二、唐代邢窯白瓷的裝飾紋樣

隨著邢窯白瓷地下文物的出土數量不斷增多，人們對邢窯白瓷造型簡單，裝飾樸素的觀點逐漸改變，通過對各博物館中白瓷的調查發(fā)現，邢窯白瓷不僅在造型上千姿百態(tài)，在裝飾上內容也十分豐富。其中裝飾紋樣大致可以分為五個種類：幾何紋樣、動物紋樣、植物紋樣、人物紋樣和文字紋樣。⑥唐代的邢窯白瓷上的紋飾主要以動物和植物為主，這些動物和植物一般都代表著美好的寓意，這些寓意和中國古代的民俗、哲學思想和宗教緊密相關。

（一）幾何紋樣

幾何紋樣從古至今一直都是我國瓷器的重要紋飾題材，至今已經有數千年的發(fā)展歷史，是我國瓷器使用最多和最久的裝飾紋樣，唐代邢窯白瓷的幾何紋樣主要以水波紋、旋紋、葉形紋和戳點紋為主。這些紋路一般都勾勒在瓷器的表面和胚體上，看似簡單的線條，卻能夠勾勒出內容豐富的寓意，極大地豐富了邢窯白瓷裝飾的內涵。

（二）動物紋樣

早在新石器時期，動物紋樣便已出現，到了唐代，動物紋樣的內容發(fā)展的更加豐富，邢窯白瓷中常見的動物紋樣以魚紋、蝴蝶紋、鴛鴦紋為主，無論是魚還是鴛鴦和蝴蝶，都蘊含了美好的寓意，魚的寓意一般是年年有余，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望，以著名的邢窯白瓷白瓷魚紋花卉海棠杯為例，上面就印著魚紋，水波紋等等生動形象。鴛鴦則是成雙成對，形影不離的愛情象征，它是婚姻愛情美滿的吉祥物。蝴蝶寓意著美好，代表了愛情，自由和新生，象征著沖破束縛，美麗的蛻變和生命的重生。

（三）植物紋樣

植物紋樣也是唐代邢窯白瓷的裝飾題材的重要組成部分，植物本身不僅造型美觀，而且還代表著一些美好的寓意，唐代的植物紋樣在原有的紋飾基礎上進行了創(chuàng)造升級，有了新的發(fā)展。唐朝人喜愛牡丹，牡丹代表著國色天香，因此，在許多白瓷上出現了牡丹紋樣；葫蘆屬于藤蔓類植物，根莖不斷向上攀爬，寓意著子孫綿延不決，外形圓滿，象征著家庭富貴圓滿，諧音福祿，代表著有福長壽，因此葫蘆紋在邢窯白瓷上也多有出現；另外，梅花紋，蓮紋，松樹紋等在唐代的邢窯白瓷上都有較多出現，這些植物不僅具有美觀價值，還象征著堅韌不拔的精神，表達了唐朝人對朝氣蓬勃，生生不息，堅韌執(zhí)著的精神的追求。

（四）文字紋樣

唐代的邢窯白瓷中出現了較多的文字和符號，例如，除了在前文中提到的“盈”字款，在一些白瓷上還出現了訂貨購買主家的代表標識，此外還有一些常見的符號如“+”“井”等等。⑦目前學者們對這些符號的寓意還沒有達成一致的解釋，但文字符號紋樣也是白瓷上的重要裝飾題材。

（五）人物紋樣

相較于動物紋樣和植物紋樣來說，人物紋樣在邢窯白瓷上出現的相對較少，但是從邢窯出土的白瓷文物中可以看出，一些白瓷上帶有小孩、女傭、胡人等紋飾，這和當時唐朝的社會文化風氣息息相關。

三、白瓷裝飾的特點

（一）實用為主，美觀為輔

人們制造瓷器的目的是滿足日常生活的需要，邢窯白瓷也不例外，但是隨著唐代的社會經濟文化發(fā)展，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富足，制瓷工藝的進步，唐代的邢窯白瓷工藝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高度，邢窯白瓷造型優(yōu)美，釉白通透，在滿足人們日常使用的情況下，又對白瓷的外觀精心設計，增加了白瓷的美觀價值，“天下無貴賤通用之”便是對邢窯白瓷既實用又美觀的真實寫照。

（二）釉色光澤，通白如玉

邢窯白瓷起源可以追溯到北朝時期，隨著制瓷工藝的進步，邢窯燒制的瓷器先后經歷了青瓷，粗白瓷和細白瓷的歷程，唐代的細白瓷胎底堅細，釉色潔白，通體透亮，造型各異，胎體較薄，細密緊致，透影度較高，一些白瓷的精品的積釉形狀猶如淚痕，隱約顯露微黃色和微綠色，俗稱“蠟淚痕”。⑧

（三）繼承前人基礎，發(fā)展新工藝

唐朝是邢窯白瓷的輝煌時期，無論是白瓷的數量還是質量，都遠勝于前幾個朝代，燒造瓷器的藝人繼承先人的造瓷工藝，并在此基礎上不斷創(chuàng)新，還學習和掌握了多種裝飾工藝，應用到白瓷的燒造過程中。在唐朝初期，邢窯白瓷的裝飾工藝還是以胎底的裝飾、旋紋為主，到了唐朝中期，邢窯白瓷的裝飾工藝已經發(fā)展出了鏤空、按邊、捏塑等先進技法，這使得邢窯白瓷邁入到了一個全新的階段。到了唐朝晚期，造瓷藝人已經可以將多種裝飾工藝相結合應用于一件瓷器上，這大大提高了邢窯白瓷的美學藝術價值，從中可以看出，唐代的邢窯白瓷裝飾工藝有一個在逐步發(fā)展的過程。

（四）以白瓷為載體傳承傳統(tǒng)文化

現在我國對邢窯白瓷的研究不再局限于邢窯遺址、歷史發(fā)展、造型外觀、以及造瓷工藝上，還通過白瓷來探究唐朝的社會經濟文化的發(fā)展情況，邢窯白瓷實現了審美價值和史料價值的相結合，它莊重大氣的外表代表了唐朝的繁盛與社會的穩(wěn)定，它的造型體態(tài)各異，裝飾紋樣不僅有國人喜聞樂見的紋飾樣品，還包含了許多胡人喜愛的紋樣形狀，代表了當時唐朝與海外各國的密切聯(lián)系，既體現了大唐盛世經濟的繁榮發(fā)展，又體現出大唐的璀璨文化絢爛多彩，白瓷簡單而不失莊重，素凈又不失典雅，有著十分豐富的文化蘊含。

四、邢窯白瓷裝飾形成的原因

（一）社會經濟文化的影響

邢窯白瓷的燒制藝人大多為邢州地區(qū)的百姓，因此白瓷的裝飾紋樣大多為百姓日常生活中喜聞樂見的物品，帶有濃厚的邢州地區(qū)色彩，使用的動物、植物、符號、人物等紋樣既給白瓷帶來了美學價值，還充分表達了燒制工人的個人思想，早期由于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有限，在面對自然界對人類危害時，不免有些恐懼感，能夠在世界上長久地生存便成為人類的美好愿望，隨著人們對世界的認知和審美能力的不斷提高，因此使用了大量具有美好寓意的象形紋樣對白瓷進行裝飾，這樣既可以表達他們的美好愿望，也提高了瓷器的藝術美感。邢窯白瓷不僅為百姓所使用，還深受唐朝的宮廷、貴族和官員的喜愛，隨著唐朝絲綢之路和海上貿易的繁榮，一些邢窯白瓷還作為商品流入了日本、朝鮮、東南亞、印度等海外市場⑨，國外的一些考古遺址中，大量行邢窯白瓷的出土，表明邢窯白瓷也受到了海外各國的喜愛。

（二）外國文化的影響

唐朝社會整體上呈現開明大度的氛圍，不管是國內各民族之間還是與國外其他民族在政治、經濟、文化、宗教方面都具有密切的聯(lián)系，隨著絲綢之路的繁榮，西亞和中亞的文化也傳入到了唐朝內地，唐朝的各大的城市都有大量的回鶻人、突厥人、大食人、新羅人，粟特人等在此生活，外國文化元素也在唐朝很流行，統(tǒng)治階層也深受外國文化的影響，如安祿山、楊貴妃等都擅長胡旋舞。國外文化的流行也深深地影響到了邢窯白瓷的制造和裝飾，例如波斯人喜愛的聯(lián)珠紋在邢窯白瓷上也有出現，從西域傳來的葡萄和石榴等物種也作為裝飾紋樣出現在白瓷的外觀上，邢窯白瓷在造型上也對國外的一些器具進行模仿，例如，具有西域特色的葡萄紋也融入了唐文化之中，并且蘊含了子孫興旺、豐收富足等寓意，給邢窯白瓷增添了新的藝術美感和獨特的文化內涵。

（三）佛教文化的影響

根據《南宮縣志》記載，邢臺是最早修建佛教寺院和塔式建筑的地區(qū)之一，因此，佛教觀念也對邢窯白瓷的造型和紋飾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蓮花紋、忍冬紋和萬字紋的出現也表明佛教為邢窯白瓷提供了大量的紋樣題材，這些裝飾白瓷的佛教紋樣同時吸收和融入了中國的本土文化元素，形成一種中國特有的佛教裝飾藝術，白瓷在市場上的廣泛流通也促進了佛教藝術的傳播，對中國的裝飾藝術和佛教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五、結語

邢窯作為我國古代著名的名窯之一，生產了大量精美的白瓷，打破了當時社會以青瓷為主的格局，在用途上白瓷不僅滿足了人們的日常生活需要，還能夠作為祭祀的禮器，無論是在宮廷還是民間，都有邢窯白瓷的身影，甚至還作為國禮賞賜給外國使臣，深受國外人民的喜愛。在裝飾紋樣上，有植物、動物、符號、人物等紋樣，內容十分豐富，大大提高了邢窯白瓷的藝術美感。唐朝開明的社會文化，使白瓷的紋飾不僅受國內經濟文化的影響，同時還受外來文化和宗教文化的影響，多重作用下使得邢窯白瓷形成一種獨特的造型和裝飾風格。邢窯白瓷不僅具有審美價值還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作為我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代表，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深刻地反映了唐朝的社會經濟文化面貌，因此，我們要積極地傳承保護和大力弘揚邢窯白瓷文化藝術，讓沉睡千年的白瓷重放光彩。

注釋：

①（唐）李肇：《唐國史補》。

②邵林、趙瑩、周璐：《邢窯白瓷的文化內涵與弘揚發(fā)展思考》，《陶瓷》2021年第10期，第151頁。

③董彬：《淺析邢瓷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寰宇藝境》2023年第1期，第178頁。

④張志忠、耿寶昌、徐華：《邢窯中國古代名窯系列叢書》，江西美術出版社2016年版，第113頁。

⑤張志忠：《中國白瓷發(fā)祥地-邢窯》，方志出版社2009年版，第78頁。

⑥趙亞楠、周逢年：《唐代邢窯瓷器裝飾紋樣形成原因分析》，《美與時代》2022年第3期，第52頁。

⑦趙亞楠、周逢年：《唐代邢窯瓷器裝飾紋樣形成原因分析》，《美與時代》2022年第3期，第53頁。

⑧張志強：《隋唐邢窯白瓷裝飾工藝的初步探討》，《藝術鑒賞》2020年第12期，第153頁。

⑨李恩瑋、張志忠、李軍：《邢窯遺址研究》，科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410頁。

參考文獻：

[1]鐘擎國.淺談中國古代傳統(tǒng)裝飾紋樣的寓意[J].藝術設計，2009，（05）.

[2]中國古陶瓷學會.越窯青瓷與邢窯白瓷研究[M].北京：故宮出版社，2013.

[3]李鑫.唐代早期白瓷的生產與流通[J].考古與文物2021，（03）.

[4]崔思.唐代邢窯白瓷造型研究[D].華北理工大學，2020.

[5]李恩瑋，張志忠，李軍.邢窯遺址研究[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7.

[6]趙亞楠，周逢年.唐代邢窯瓷器裝飾紋樣形成原因分析[J].美與時代，2022，（03）.

作者簡介：

李子博，男，山西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東史。

程然，男，山西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德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