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一方水

◎ 賀 斌

水，簡單樸實、淵博沉靜，看似柔弱、實則堅韌，萬般變化、大道至簡。老子在《道德經》中對水作了詮釋：“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清晨，我又來澠池縣仁村水庫品讀這方水域。這座水庫，身處鄉村，被綠樹、植被和莊稼簇擁著。紅日投下，水庫之水，澄澈清亮，波光瀲滟。它是這片土地的農業命脈，每到干旱季節，開閘放水，灌溉莊稼，讓糧食得豐收。

這座水庫，成了包括我在內的游泳愛好者的福地，每天清晨樂此不疲來與她“親近”，與水中的小魚兒交流，順便做個魚療，那一池碧波使我身心愉悅。這里也是垂釣者的一方樂園，他們沐浴朝陽，身披霞光，靜候魚兒的“光臨”。“一頂草帽一副竿，一心垂釣在水邊。世間閑娛千百種，唯有垂釣勝神仙。”也許，這就是垂釣者的享受與追求吧！

這里遠離世俗。山巒每天安靜地佇立守望于此，水庫周圍的楊樹和柳樹，像一排排哨兵，為這池清泉站崗放哨。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演唱著一曲輕快的 “歡樂頌”。被秋風打落在水面上的樹葉，各有各的模樣，葉柄向上翹著，像一艘艘小帆船，任意漂浮，好不愜意。

看山腹間，滾滾而來之水，是青山與水庫的“臍帶”，那嘩嘩流淌的聲音啊，不知疲倦地日夜奔流，是在為靜寂的水庫演奏樂曲么？

白鷺、翠鳥、野鴨……是這里靈動的小主人。它們自由自在地棲息于此，繁衍生息。白鷺輕靈的體態，總喜歡在山澗或急或緩的瀑布旁散步，見我快要游到它們身邊時，就扇動翅膀飛進樹林。成群結隊的小野鴨，時而停于水面，梳理羽毛；時而掠過水面，濺起一串晶瑩剔透的水花。小野鴨的父母出雙入對，或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在水面看護寶寶；抑或從地面或水面翩翩起飛，那歡叫聲在水庫上空縈繞回蕩。

岸邊成熟的花椒，被太陽曬得小臉通紅，空氣中充滿了芬芳的味道，風兒似乎知道我的喜好，把這么好的“福利”送進我的肺腑。玉米亭亭玉立，像一位頭戴鳳釵、身著嫩綠色長裙的“金發魔女”。向日葵每天微笑著迎接前來“拜訪”的泳客。

水之美，由內而外。我喜歡水，喜歡游泳，迎著微風，頂著細浪，目視前方，劃動雙臂，把風景甩在身后。水汽凝結，白霧籠罩，隨風飄移，岸邊白鷺，悠閑踱步，好像置身于仙境。

那初升的太陽，我自私地以為，是第一個照在我身上的。因為，我要么在水中站立，要么迎著太陽游，要么側泳，看那輪紅日一點點爬上山頂，露出笑臉。今天，我看見太陽鉆進了一匹駿馬云朵后面，給這匹奔騰的駿馬勾畫出閃光的金邊，真是美醉了！

我喜歡躺于水面，閉目養神；或雙臂倒劃，靜看云卷云舒；或左顧右盼，觀察物象；抑或打開鼻腔，讓歌聲在蔚藍的天空飄一會兒。每天暢游，物我兩忘，心中唯世間一切美好，眼前也只有大自然與人類和諧共生的生態之美。

雨中暢游，又何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兒呢？雙眼平視水面，細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像美麗的珠簾；雨越下越大，雨滴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砸在水面，濺起一把把倒放著的鏤空的水晶傘，漂亮極了；起霧時，遠山、村莊、水庫、白鷺、野鴨和我都被薄霧籠罩。此時，水中暢游的我，如“神仙姐姐”般愜意自在。

俯瞰一池碧波清，仰望天空白云輕。

平視波光瀲滟美，岸邊樹木映水新。

雨后青山迎賓客，煙火凡塵享幽靜。

紅日東升照吾身，神游醉敲心語凈。

在塵世中，像水一樣純凈，水一樣澄明，水一樣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