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邁南

戴墨? 85后青年導演,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電影《三大隊》《誤殺2》導演,網絡劇《球狀閃電》、《唐人街探案》之《玫瑰的名字》單元導演。
“演員出身會給當導演帶來正面影響還是負面影響?”戴墨早年剛從演員轉型導演時,經常被問類似問題。
如今,戴墨自嘲越長越胖,已經沒人再找他拍戲,他也將事業重心轉移至“導演”方向。電影《誤殺2》上映后,戴墨憑借導演身份被更多人關注,也堅定了繼續走下去的決心。“要走好電影這條路,就不能輕易放棄,要不斷地思考、學習和突破。”
近日,戴墨執導的電影《三大隊》官宣定檔12月15日上映。
演員出身? 鐘情話劇舞臺
戴墨從小愛好文藝,學習成績一般。他在考上中央戲劇學院2004級導演系導表混合班之前,很少受到關注和表揚。
“親戚得知我考上中戲后,會說‘沒事,學京劇也挺好,他們理解的戲劇只有京劇。”其實,那時連戴墨自己都處于懵懂狀態。多年后,他很感謝自己當初的決定,“這個專業是導演和表演混合教學,不僅能夠提升表演能力,還能接觸和學習導演知識。”
戴墨沒想到,“導表兼修”不僅為他后來的演藝道路夯實了基礎,更幫他理清了事業發展方向,“多年的專業學習令我受益匪淺,我明白了做演員時要考慮導演的宏觀格局,做導演時須知道演員如何演戲。做導演要有一定的積累沉淀,所以我選擇先當演員。”
大學畢業后,戴墨一門心思撲在話劇舞臺上,出演了《杜拉拉升職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面包樹上的女人》等十余部作品。“演話劇有充分的時間和大家在排練場磨合,研究劇本和人物。用高效的表演方式將情感傳遞給觀眾,這非常磨煉人。我十分享受演話劇的感覺,能夠收到觀眾的即時反饋,這種交流很直接,尤其是謝幕時觀眾給你掌聲那一刻,會讓我特別有滿足感。”
在話劇舞臺摸爬滾打多年后,戴墨開始轉戰影視圈:在《平凡的世界》中,他飾演的李向前是帶有悲情色彩的人物,也是劇情走向中一條不可或缺的主線;在《遇見王瀝川》中,他飾演的企業高管張少華質樸無華又忠誠勤懇;他還主演了年代傳奇劇《遠大前程》,都市愛情劇《因為遇見你》……
轉型導演? 開啟新身份
2020年,戴墨在網絡劇《唐人街探案》中飾演阿溫的同班同學裴善,同時開啟了新身份——擔綱該劇第二單元《玫瑰的名字》的導演之一。
其實,早在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遠大前程》,以及《唐人街探案》系列電影等作品中,戴墨就曾擔任執行導演、副導演,邊實操邊學習,在前期劇本、拍攝制作、后期剪輯等多個環節出謀劃策。
《唐人街探案》系列電影前往泰國、美國、日本取景拍攝,戴墨全程參與,了解好萊塢和日本同行的工作模式。“當時《唐探2》劇組深入紐約時代廣場、麥迪遜大道、中央車站、布魯克林大橋等知名地標取景拍攝。為了拍好在時代廣場的馬車戲,我們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如與紐約市政、交通部門溝通,協調武術指導、特效設計等,一場2小時的戲涉及各個工種。”戴墨不僅“承包”了服化道工作,還負責協調導演與演員的溝通工作。
《唐人街探案》系列電影讓戴墨儲備了豐富經驗,執導網絡劇《唐人街探案》讓他的導演才能被更多人看見,最終他獲得執導首部院線長片電影《誤殺2》的機會。
第一部珠玉在前,《誤殺2》籌備時又遇到疫情等不可抗力因素,戴墨倍感壓力,甚至緊張到做噩夢,“我總是夢到自己在舞臺上演話劇,不是突然忘詞,就是忘了帶某個重要道具。這種緊張可能在日常工作中看不出來,但內心總會有一種還沒準備好的情緒,晚上做夢就表現出來了。”
在主創人員的共同協作下,戴墨放平心態,慢慢摸索《誤殺2》的風格。不同于《誤殺》的多懸疑反轉,《誤殺2》將重點放在對情感的描畫上,戴墨大刀闊斧地修改了原劇本和主題立意,關注平凡父親守護家庭的勇敢與決絕。“第二部講述全新故事,情感更濃烈,更貼合生活。”如今再回看這部作品,戴墨坦承《誤殺2》存在諸多不足,不過,他會把創作道路上的寶貴經驗教訓都當作養分吸收。
當導演收獲更多自信
已故伊朗電影大師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曾為青年導演提供兩條建議:第一是講述自己身邊的故事,首先要感動自己,才能去感動別人;第二是要學會控制成本,量力而行。
這兩條建議點出不少新人導演的誤區,電影創作不僅需要真情實感,還和實踐息息相關。在戴墨看來,電影作品不能只訴說自身的感受和情緒,還要講大眾可以接受的故事。他習慣了演話劇能即時得到觀眾反饋,拍電影時也總是想方設法去揣摩觀眾的想法。“我會問自己很多問題,例如一些情節是不是沒設計對?(這些設計)觀眾會感動嗎?會共情嗎?他們能坐得住、看得進去嗎?”
《誤殺2》摘得2021年賀歲檔票房冠軍,最終票房11.2億元。戴墨憑借這部作品在電影圈嶄露頭角,“我之前當演員時并沒有知名的代表作,執導《誤殺2》后再參加一些活動,很多人都說看過我拍的電影,讓我很有成就感。”
近日,戴墨執導的電影《三大隊》宣布定檔12月15日上映。該片根據紀實文學改編,由陳思誠監制,張冀編劇,張譯、李晨、魏晨、曹炳琨、王驍等主演,講述一支警隊在老程隊長領導下,歷盡艱辛,終于抓獲逃亡多年的重大犯罪嫌疑人的故事。原型故事發生在2002年,當時各種科技偵破手段尚未普及,使得這個故事現在看來具有很強的時代特殊性,但“生活遠比戲劇更精彩”。張譯飾演的程兵角色形象矛盾而豐滿,充滿戲劇張力,從事件發生到追兇成功,長達十幾年的時間跨度,給予影視改編充分的敘事空間。此外,由戴墨執導的網絡劇《球狀閃電》也在后期制作。“最近一直處于忙碌狀態,我會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后續工作就是相信團隊。我也會配合一些宣傳活動,期待能夠得到觀眾朋友的反饋。”
工作之余,戴墨不忘提升自己。他找來大量電影和相關書籍學習、研究,計劃系統學習電影相關知識。“當導演后,可施展的空間更大了,就像沿著臺階往上走,每上一步臺階,看到的風景也不一樣。但拍得越多,越覺得自己懂得少,拍電影就像搞學術,需要不斷學習,要始終懷著敬畏之心。”
新人導演要勇于爭取機會
作為新人導演,演員出身的戴墨善于換位思考,也從不吝惜稱贊演員。“可能因為我過去很少受到表揚,一直很希望得到鼓勵。我也很理解演員的脆弱、敏感,所以習慣用鼓勵的方式去激發他們的創作熱情。”拍攝情緒激烈的戲份,他盡量讓演員拍一兩條就能完成,不會讓他們一遍遍地哭。“一遍遍演很消耗人,也很容易丟掉開始的感覺。我想要的是‘真,是他們最鮮活的、第一遍的感覺。”
不僅對演員如此,戴墨希望劇組的每個人都能享受工作,樂在其中,“開心也是拍戲,不開心也是拍戲,干嗎不開心一點呢?問題總會得到解決,如果劇組氛圍好,每個人都愿意來片場,工作也會更有干勁。”
戴墨認為,從劇本策劃到拍攝上映,影片生產鏈條上的每個環節,對于新人導演都是挑戰。“作為電影新人,我十分幸運。導演的處女作很重要,我執導的首部長片《誤殺2》就能拿到如此的投資,有這么好的幕后和演員團隊,非常難得,這些對我后來的導演之路助力很大。”
拋開幸運成分,導演的成功離不開經驗積累,以及機會的爭取。戴墨建議新導演要多嘗試、多表達,多參與、多爭取項目和自身的曝光。比如,中國青年導演扶持計劃、First青年電影展、北京國際電影節“電影市場項目創投”等,在“伯樂”的幫助下,“千里馬”更容易顯露鋒芒,“希望越來越多的電影新勢力涌現,為中國電影市場注入更多活力。”
對話《誤殺2》導演戴墨:目前最想挑戰喜劇片
《綜藝報》:首次拍攝電影,遇到的最大挑戰是什么?
戴墨:《誤殺2》的幕后和演員陣容強大,對我來說最大的挑戰,其實還是當時自己不自信。面對壓力,只能靜下心認真拍攝。還好準備時間夠充分,準備工作做得夠足,所以拍攝過程很順利。
《綜藝報》:未來的事業重心是轉到導演方向嗎?
戴墨:對,相較當演員,還是當導演對我更有吸引力。不過,如果有合適的話劇,我還是挺想演的,或者有機會自己導一部話劇。
《綜藝報》:有沒有特別想嘗試的類型?
戴墨:我其實不是有著鮮明作者風格的導演。比如,昆汀、韋斯安德森這樣的大導演,他們拍的片子都有獨樹一幟的風格。作為青年導演,我還是想嘗試更多風格類型,目前最想挑戰喜劇片。
《綜藝報》:有何目標,想達到怎樣的高度?
戴墨:我沒想過太多,就想踏踏實實干好自己的工作。至于能不能獲獎、能不能收獲高票房,需要天時地利與人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我也不跟別人比,只跟自己比,希望拍的電影一部比一部好。
《綜藝報》:如何把觀眾留在影院?如何拍出大家喜聞樂見的作品?
戴墨:這需要我們這些年輕的電影工作者認真思考。最主要的還是內容,講好故事是制作一部電影的根基。好的內容應該扎根現實、貼近生活、關注人民。作為創作者,我們有責任將創作視角投向人民的市井生活,展現最真實的人、最生動的情感,觸動觀眾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