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洋蔥模型”培養教師的反思能力

李梅　張潔

【摘 要】反思能力是教師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教師自我完善和自我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文章基于弗雷德·柯瑟根提出的“洋蔥模型”，從“反思什么”和“怎么反思”兩個角度討論教師的反思，并對教師反思的使命、認同、信念、能力、行為、環境六個維度之間的關系進行討論和分析。基于“洋蔥模型”得出促進教師成長的啟發，即教師應樹立教師使命，落實立德樹人；學校和社會層面應優化環境，為教師創造交流學習的機會。

【關鍵詞】“洋蔥模型” 教師發展 反思能力

【中圖分類號】G451?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3275（2023）14-16-04

一、問題的提出

尋找更適合時代發展的教師發展模式一直以來都是教育界關注的焦點，其中，教師反思性發展因具有獨特的優勢備受推崇。波斯納提出，“教師的成長公式：成長=經驗+反思”［1］。貝蒂·E.斯黛菲等人提出如圖1所示的“反思—更新—成長的周期模型”［2］，說明了反思對教師成長的積極影響。唐納德·A.舍恩指出，專業工作者（包括教師）要在反思中培養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3］黃露、劉建銀在關于中小學卓越教師的專業成長的研究中提出，“反思是卓越教師專業成長的重要途徑”［4］。可見，教師的反思能力對于教師的專業成長具有重要意義。

在當前研究中，通常通過質性研究來促進教師反思能力的提高，如通過寫日記、寫周記、發表文章、寫教育隨筆等方式督促教師進行反思，這些方式雖然有利于教師成長，但是具有一定的隨意性和盲目性，即沒有提供反思的方向及反思的內容。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筆者嘗試將“洋蔥模型”引入教師反思的研究中，構建教師反思框架，闡述和分析教師反思要素之間的關系，并就此提出建議，以期為教師的反思和促進教師成長的研究提供參考。

二、“洋蔥模型”簡介

“洋蔥模型”（見圖2）是由弗雷德·柯瑟根提出的，由六個大小不一的環形構成。六個環形的六個維度由外到內反思水平依次提升，因此“洋蔥模型”又被稱為“變化水平模型”。“洋蔥模型”由內到外的六個維度分別是使命、認同、信念、能力、行為和環境，歸納了“好老師”反思的基本品質。［5］“洋蔥模型”可以為監督教師反思過程提供幫助和支持。越是位于內層的品質便越是核心的反思能力，因此越是內層的品質就越需要教師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努力來形成。對環境、行為、能力的反思，意在培養“能干的老師”。信念、認同、使命是反思的核心品質，其落腳點是培養有健全人格的教師，這三個維度的反思能力對教師的專業成長影響最大，教師通過對職業的認同和使命的反思，可以重新定位自己的角色，調整自己的生存模式。［6］

三、基于“洋蔥模型”，構建教師反思框架

“反思什么”“怎么反思”是教師反思的兩個重要方面。教師從普通走向優秀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會有迷失方向的時候。因此，構建教師反思框架有助于為“迷途”的教師提供方向。本研究基于“洋蔥模型”，從使命、認同、信念、能力、行為、環境六個維度構建反思框架，引導教師變被動反思為主動反思、變模糊反思為可見反思。

弗雷德·柯瑟根對教師反思的六個要素賦予了可操作性的問題，它們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系。環境維度需要反思的是“我遭遇了什么問題和我需要解決什么問題”，這其中涉及學校、同事、學生和課堂等各個方面。行為維度則是對所遭遇的問題“采取了什么行動，或者為了改變環境采取了什么措施與做法”。能力維度則是面對問題時反思“我能做什么，或者說我能采取什么行動去改變現狀”。信念維度回答的是“我相信什么和我想成為什么樣的老師”的問題。認同維度反思的是職業身份認同問題，即反思“我是誰、我要塑造什么樣的角色和我如何看待教師這份職業”。使命維度又稱“靈性水平”，使命維度的反思是對自身價值追求的反思，即反思“工作的意義是什么？是什么牽引著我前進？我為什么而存在？”，簡而言之，對使命的反思，其目的在于賦予自己存在的意義。［7］

四、教師反思要素的關系

“洋蔥模型”中教師反思的六個核心要素之間相互影響、引導和制約，它們的關系如圖3所示。

（一）使命、認同和信念的關系

教學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正確的信念與價值觀、崇高的使命與自我認同感更是成為一名好老師必不可少的條件。使命是指對所從事的職業的價值判斷、選擇和追求的明確表達。由圖3可以知道，使命影響認同，認同反映信念，而信念則會引導或制約某些行為的發生。如果教師沒有使命感，則會僅把教師當作一份工作，這會使自己陷入一種虛無的狀態，逐漸失去教師應有的職業幸福感。因此，教師應“守護育人使命”“守護文化使命”“守護道德使命”［8］，引導學生向真善美的方向發展。對于教師反思能力的研究往往容易忽略認同維度，這對教師的成長是毫無裨益的。認同維度回答的是教師在教育教學中“我是誰、我要塑造什么樣的角色和我如何看待教師這份職業”的問題，是以信念為支持的行為。認同維度的反思涉及一個教師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具體而言，是僅將自己視為一個傳授知識的人、知識的搬運工，還是把培養學生視為己任。教師在反思過程中如果認同自己當前的狀態，則可繼續保持當前狀態并在此基礎上尋求進步，如果對當前狀態不認同，則應進行改變，使自己的狀態符合教師應具有的信念和使命，由此影響行為。

（二）環境、能力和行為的關系

環境指的是除了教師自己以外的外界環境的總和，如班級、學生、同事、學校等，主要包括物質環境、人際環境和發展環境三個方面。環境維度處于“洋蔥模型”的最外層，它對內部層次的因素都會有影響，如影響教師的行為和能力。能力是內隱的，較難測定，而行為則可以作為能力外顯化的觀測點，即能力的高低可通過行為表現來確定。根據奧德佛提出的ERG理論可知，教師的生存需要、關系需要和發展需要對教師行為與能力發展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其中，生存需要對應物質環境；物質環境包括教學設施、教室和辦公室等工作條件，食堂、教師宿舍和工作報酬等生活條件；關系需要對應人際環境，包括同事之間的關系、上下級關系、師生關系；發展需要則對應發展環境，指的是教師對于謀求個人發展和創造個人價值的需要。由圖3可以知道，環境會影響教師的能力，具體以行為外顯出來。例如困難的課程或艱巨、復雜的任務會引發教師的反應，教師對物質環境不滿意，或沒有處理好人際關系，或覺得學校未能提供滿足發展需要的環境，都可能會引發教師的不滿，進而影響其業務能力，使其表現出來的行為與其能力不相匹配。

五、啟發

（一）樹立教師使命，落實立德樹人

立德樹人是教育教學的根本任務，一個沒有使命感的教師，很難把學生培養成才，可能會導致培養的學生學識豐富、思維敏銳，但是不懂博愛與奉獻。因此，教師應經常反思自我，樹立使命，深刻理解教師工作應該一頭連著中華民族的興衰，一頭連著萬千人民的期待，教師應關注學生想成為什么樣的人、應該成為什么樣的人、社會和國家需要什么樣的人才。

1．關心社會發展，做學生品格的引路人和貢獻祖國的引路人

21世紀是一個多元化和彰顯個性的時代。教師作為學生品格的引路人，應當引導學生關心社會現狀和國家發展，在日常教學過程中有意識地將學科知識融入時代的大背景中，并設計與德育或社會發展等相關的問題與學生對話，培養學生參與社會活動、關心社會發展和人類發展等意識。例如在化學課堂中，教師講述金屬相關知識內容時，介紹王明健發明了從礦石中提取重鈾酸銨的方法，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解決了原料問題，引導學生樹立努力學習化學知識，為祖國發展作貢獻的意識。

2．加強專業準備，做學生學習知識的引路人和創新思維的引路人

學生僅靠學習知識是無法滿足適應未來生活需要的。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不斷涌現新的問題和新的情境，因此教師要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和創造性思維，使學生能夠像科學家一樣思考，即能夠基于證據進行證實或證偽。例如對于原電池知識的教學，教師不僅僅要讓學生掌握原電池的基本定義、構成條件，知道常見的化學電源等基礎知識，更要在原電池內容的教學過程中，有意識地設計活動或任務讓學生進行探究，培養學生的宏觀辨識和微觀探析、證據推理和模型認知素養。

（二）優化環境，為教師創造交流學習的機會

物質環境對教師業務水平的提升有一定的影響，因此學校應優化教師的物質環境，如改善辦公設施、食宿條件等。

另外，對于新入職的教師來說，他們對學校各方面的事務還不熟悉，需要花更多時間去適應和處理繁雜事務。筆者曾訪談過一位新入職教師，他表示自己每天需要上課、備課、處理班級事務、開會等，很難有時間堅持寫教學反思或者教學感想隨筆。可見，學校應給予新入職教師更多的彈性空間，也可以實行“師徒結對”，通過以老帶新的方式，讓有經驗的教師引導新入職教師進行反思和學習，讓新入職教師在與經驗型教師的交流學習中能夠更快地適應和更好地成長。

教師的知識水平、視野和思維方法對學生的發展具有較大影響。Urban等研究者提出了整合全球的學科教學知識模型（見圖4），全球對優秀教師的要求越來越高，一名優秀教師必須不斷更新自己的知識，吸取更多的知識，在不斷反思中得到成長。

教師個人層面，應樹立終身學習的理念并保持學習的習慣，將學習作為生活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學校和社會層面，應為教師學習交流創造機會，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和形成反思文化，使反思成為教師的職業習慣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例如學校對內可建立教師讀書角，為教師營造學習的氛圍和提供機會，并定期或不定期舉辦教師經驗反思沙龍，讓教師在交流中相互吸取經驗，共同成長；對外派遣教師交流學習，使教師能夠建立知識、生活、社會之間的內在聯系，在學科教學中達到育人的目的。

教師反思是教師成長的重要內容之一，本文通過對“洋蔥模型”進行研究，構建基于“洋蔥模型”的教師反思框架，以期為教師反思及成長研究提供一些方向。本文只是初步嘗試將“洋蔥模型”應用于培養教師反思能力，還有很多問題值得更進一步探索，例如教師是否能基于“洋蔥模型”，構建自我提問策略和操作性更強的問題表單，使教師在自我觀察、監控和調節中提升反思能力；如何能夠基于“洋蔥模型”，分析不同年齡階段教師反思能力水平差異及其影響因素；等等。

【參考文獻】

［1］趙軍．反思：教師成長的必由之路［J］.湖北教育（教育教學），2020（12）：1.

［2］貝蒂·E.斯黛菲，邁克爾·P.沃爾夫，蘇珊娜·H.帕施，等．教師的職業生涯周期［M］.楊秀玉，趙明玉，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2：10.

［3］唐納德·A.舍恩．反映的實踐者：專業工作者如何在行動中思考［M］．夏林清，譯．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8：111.

［4］黃露，劉建銀．中小學卓越教師專業特征及成長途徑研究：基于37位中小學卓越教師傳記的內容分析［J］．中國教育學刊，2014（3）：102.

［5］KORTHAGEN F A J.In search of the essence of a good teacher：towards a more holistic approach in teacher education［J］.Teaching and Teacher Education，2004（20）：77-97.

［6］倪小敏，嚴晨．職前教師反思能力的培養：基于柯瑟根“洋蔥圖”反思模型的開發與應用［J］．教育理論與實踐，2022，42（11）：35-38.

［7］同［5］.

［8］李劍，李紹軍．教師的使命與守護［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4，34（5）：24.

［9］左璜，魏國武.教師全球素養的內涵、結構及發展路徑：國際視角［J］.現代遠程教育研究，2020，32（4）：68.

李梅 / 廣西玉林市第一中學，高級教師，從事中學化學教學；張潔 / 廣西玉林市第一中學，一級教師，從事中學化學教學（玉林 537000）

【基金項目】廣西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2年度教育評價改革專項重點課題“基于教研修一體化的普通高中教師‘培養+評價1358模式的實踐研究”（2022ZJY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