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時空演變特征及影響因素分析

游肖月,黎振強

(湖南理工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岳陽 414006)

0 引言

長江經濟帶橫跨中國東中西三大區域,是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內河經濟帶.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沿江各省市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出現了資源的過度開發、流域生態功能退化以及環境風險隱患突出等問題,成了制約長江經濟帶高質量發展的短板.如何走綠色發展之路,實現生態與經濟協調發展,是長江經濟帶沿江各省市需解決的緊迫現實問題.

國內外有關綠色發展水平的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關于綠色發展水平指標體系的構建問題.Kim 等[1]探討了綠色增長指標的構建方法.國內學者從社會經濟水平、資源利用、生活質量、節能減排、生態保護等維度構建指標體系分析中國不同空間尺度下綠色發展的空間格局及其演變特征[2～5].二是關于綠色發展的內涵問題.國內學者研究指出,綠色發展的最終目的是實現人、社會與自然三者的和諧發展[6],在綠色發展系統中,包含諸多相互獨立又相互依存的子系統,有綠色經濟發展、綠色文化發展、綠色政治發展、綠色環境發展等系統[7,8].三是關于綠色發展的研究方法問題.孫繼瓊等[9]利用TOPSIS 方法和熵值法測度了中國工業綠色發展水平.鹿晨昱等[10]結合可持續發展目標,利用熵權-TOPSIS 模型和空間自相關方法研究了中國工業綠色發展水平時空綜合測度.四是關于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因素問題.冷夢思等[11]認為由于地區發展情況存在差異,故影響綠色發展水平的關鍵因素也不同,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法對其影響因素進行了識別.吳清等[12]從經濟發展水平、政策支持力度、地形資源狀況以及產業結構類型等方面,考察了珠江—西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時空演變及其影響因素.

綜上可知,國內外有關綠色發展水平的研究在空間尺度上以省域為主,研究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及其時空演變特征相對較少,在綠色發展水平影響因素分析中,從多個指標綜合考察并識別主要影響因素還有待深化.因此,本文基于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的相關數據,建立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采用熵權法測算綠色發展水平,利用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方法探討綠色發展水平的時空分異特征,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揭示綠色發展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并提出相關的對策建議,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相關的數據來源于長江經濟帶大數據平臺、《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Wind 數據庫.

1.2 研究方法

1.2.1 熵權法

參考于海龍[13]等對于信息熵的定義,本文利用熵權法計算影響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綠色發展水平各指標的權重,為多指標綜合評價綠色發展水平提供依據[14].

1.2.2 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法

本文利用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法(ESDA),從全局空間自相關和局部空間自相關這兩個方面剖析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空間分布格局.空間自相關一般用于研究在同一空間內數據的相互依賴程度,可就某種特征值對空間自相關程度進行度量.在本文中特征值為綠色發展水平,并采用莫蘭指數(Moran’sI)測度綠色發展水平的空間集聚程度以及分布狀況,計算公式參考其他學者[15,16]的計算方法.

1.2.3 逐步回歸分析方法

本文采取基于時間序列的逐步回歸模型,篩選出對被解釋變量即綠色發展水平影響較大的自變量.逐步回歸分析方法較為成熟,囿于篇幅,這里不再詳細描述[11].

2 實證分析

根據綠色發展的內涵,構建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并采用熵權法計算各指標的權重,指標體系及權重計算結果見表1.

表1 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及權重

2.1 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時序演化分析

2.1.1 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整體時序演化分析

依據表1 各指標權重,繪制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以及各準則層水平的變化趨勢(圖1).2005—2019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整體上一直在上升,從2005 年的0.159 提高到2019 年的0.512,上升幅度較大,但綠色發展水平仍然較低,有待進一步提高.在3 個準則層水平中,生活質量水平持續上升,2008 年超過綠色發展水平,2014 年超過資源環境水平,處于其他準則層發展水平之上;資源環境水平一直處于較高水平,但2014 年后提高幅度存在下降的趨勢;社會經濟水平始終處于最低位置,盡管其一直呈上升態勢,但上升幅度較慢,可以說,長江經濟帶社會經濟發展水平較低是制約長江經濟帶整體綠色發展水平提高的關鍵因素.

圖1 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與準則層水平變化趨勢

2.1.2 各省市綠色發展綜合水平時序演化分析

為清晰反映沿江11 個省市各指標變量的變化趨勢和相互關系,繪制了2005 年、2019 年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綠色發展水平、資源環境水平、社會經濟水平、生活質量水平的雷達圖(圖2).由圖2 可知,綠色發展水平的雷達圖形狀與社會經濟發展水平的雷達圖形狀類似,表明2005—2019 年社會經濟發展水平是影響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關鍵因素.

圖2 2005 年、2019 年長江經濟帶11 省市綠色發展水平與準則層水平雷達圖

2.2 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空間演化分析

為了更直觀地了解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在空間上的分布狀況,挑選2005、2010、2015、2019 年綠色發展水平進行空間格局演化分析.這4 個年度的綠色發展水平空間互異特征如圖3 所示.

圖3 長江經濟帶典型年份綠色發展水平的空間分異特征

由圖3 可知,2005 年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綠色發展水平相對較高,安徽省、江西省、湖北省、湖南省、重慶市、四川省和云南省相對較好,貴州省綠色發展水平最低.相較于2005 年,2010 年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湖北省和湖南省的綠色發展水平均有提升,但上海市綠色發展水平有所降低,貴州省綠色發展水平雖有提升,但發展水平仍然最低.2015 年,各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均處于上升階段,江蘇省的水平最高,上海市和浙江省的水平次之,可能是因為隨著各省市資源環境水平、生活質量水平和社會經濟水平的提高,導致綠色發展水平呈現出上升的趨勢.2019 年,各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均達到0.4 以上,其中江蘇省和浙江省的綠色發展水平接近0.8,同時,各省市的資源環境水平、社會經濟水平和生活質量水平均處于上升階段,綠色發展水平逐漸提高.

2.2.1 全局空間自相關分析

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全局Moran’sI指數見表2.其中z代表Moran’sI指數是否顯著的統計量,p代表顯著性.可以看出,綠色發展水平的Moran’sI指數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并且全局Moran’sI指數均為正,說明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呈現出顯著的空間集聚特征,但空間集聚出現減弱的趨勢.具體而言,2005—2008 年的全局Moran’sI指數一直在上升,表明在此期間的空間集聚程度有所加強,但從2009 年開始,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集聚程度都有所下降.

表2 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全局Moran’s I 指數

2.2.2 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

由上文可知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呈現顯著的空間集聚特征,為揭示出哪些省市出現空間集聚現象,再運用局部Moran’sI指數進一步剖析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空間集聚特征.

圖4 展示4 個年度綠色發展水平的局部Moran’sI指數顯著性.2005 年浙江省和上海市為綠色發展水平高值聚集省市,重慶市為綠色發展水平低值聚集省市.2010 年安徽省綠色發展水平為低-高區,即安徽省周邊省市綠色發展水平較高而安徽省綠色發展水平較低,說明初期上海市和浙江省對安徽省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帶動作用,但隨著上海市和浙江省的快速發展,吸引了周邊省市的人才、技術等資源要素,對安徽的發展會有一定的抑制作用.2015 年上海市、浙江省和安徽省的綠色發展水平空間上的集聚特征與2010年差別不大,但2015 年四川省為綠色發展水平低-低區,即四川省及其周邊省市綠色發展水平均較低,表明上游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資源利用率低等原因,導致綠色發展水平較低.2019 年,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均為綠色發展水平高-高區,表明長江經濟帶下游地區綠色發展水平的空間集聚特征更加明顯,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作為長江經濟帶發達省市,資源環境、生活質量都等優于其他省市,吸引了周邊省市的資金與優秀人才資源的集聚,導致與其他省市尤其是上游省市綠色發展水平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圖4 長江經濟帶典型年份局部Moran’s I 指數顯著性

2.3 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因素分析

鑒于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發展階段以及發展狀況不同,選取2005—2019 年相關數據對綠色發展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逐一進行分析.為了保證研究的可靠性,以綠色發展水平較高的江蘇省、綠色發展水平較低的貴州省、綠色發展水平較快的重慶市以及綠色發展水平中等的安徽省為例,進行綠色發展水平主要影響因素的辨識.在逐步回歸中,以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為因變量,以15 個指標層變量為自變量,在顯著性為5%的情況下,對顯著影響因子進行識別,回歸結果見表3.

表3 多元線性逐步回歸結果

由表3 可知,2005—2019 年人均GDP、固定資產投資、進出口總額、森林覆蓋率、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和教育經費對江蘇省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影響;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森林覆蓋率和每萬人擁有醫療床位數對貴州省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影響;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森林覆蓋率、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和單位地區生產總值能耗對重慶市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影響;人均GDP、固定資產投資、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居民消費恩格爾系數和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對安徽省綠色發展水平有顯著影響.這表明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存在差異,因此,各省市應結合實際,因地制宜制定提升綠色發展水平的差異化政策.

3 結束語

本文通過構建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采用熵權法從時間和空間兩個視角分析了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的時空演化特征,并運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探討了4 個典型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影響因素,主要研究結論有:

(1)2005—2019 年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水平整體上呈持續上升的態勢,在3 個準則層中,社會經濟水平、生活質量水平逐漸上升,且上升速度較快,但資源環境水平上升速度較緩慢.綠色發展水平、社會經濟水平落后于生活質量水平、資源環境水平,社會經濟發展不平衡是制約長江經濟帶整體綠色發展水平提高的關鍵因素.

(2)綠色發展水平在局部空間分布上表現出集聚特征,但空間集聚特征在減弱.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的綠色發展水平遠高于其他省市,呈現出下游>中游>上游的空間分布格局.

(3)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綠色發展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不同,其中,社會經濟水平對發達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影響較大,資源環境對欠發達省市的綠色發展水平影響較大.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

(1)縮小經濟發展差距,促進經濟共同發展.長江經濟帶下游省市應在保持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基礎上,堅持綠色發展理念;長江經濟帶中游省市應加強與周邊經濟發達地區的聯系與合作,積極調整優化產業結構;長江經濟帶上游省市應發揮其本身資源豐富和生態環境良好的優勢,積極發展地方特色產業.

(2)鼓勵綠色生產方式,積極發展第三產業.中游和上游省市應加快產業結構調整,用綠色生產方式代替傳統生產方式,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上游省市應完善相關政策,發揮豐富的自然資源與良好的生態環境優勢,大力發展旅游產業等第三產業,以提高綠色發展水平.

(3)加強環境污染治理,提高生活質量水平.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應嚴格控制廢水、廢氣的排放,對排放量超標的企業制定相應的懲罰措施,同時應該加強污染治理設施建設,提高資源環境水平與人們的生活質量,進而提高綠色發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