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燕山故里碑現身順義文管所

金克亮

走進順義文物管理所，院內矗立著五代時教育家竇燕山故里碑，共兩通。一通碑正面書“竇燕山故里”，字跡漫漶，但仍可辨認，而立碑時間字跡已不清楚，碑中有斷裂橫紋。另一通碑碑座下有一赑屃，赑屃頭部缺失，碑正面書“邵康杰先生故里”，背面書“竇燕山先生故里”，旁有“中華民國”字樣，其余字跡已難辨認。

竇燕山，名竇禹鈞，五代時后周人，因居住地近燕山，故名竇燕山。蒙學啟蒙教材三字經云：“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語句。康熙五十五年（1716），四川綿竹人黃成章任順義知縣。他是位勤政的官員，任內，他“遍閱境內山川，搜考歷朝諸史以及通考奏議群書，在他編修的《順義縣志》中：凡系順義古跡、賢宦、奏議、詩文并入志書，分為五卷”。

在修志凡例中，他寫道：竇禹鈞仕周，累官諫議大夫。其發祥基址，實坐縣東二十五里，地名南海子……山旋水聚處。宅基向西，明堂，即南海子，界通州界里許，因紀之。從以上文字中，可以看出，黃成章確實親臨竇燕山故里做實地考察，才將此列入志書。

在順義民間，流傳著許多有關竇燕山的傳說。竇燕山為人方正，專好濟困扶危，在同僚中口碑較好。但年輕時，生活上隨性，三十歲的時候，他還沒有孩子。一天夜里，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祖父對他說：“你命中沒有后代，而且，你壽終之日就在明年，你應當從現在起就做些善事，積些陰功，可能能延長你的壽命。”竇燕山驚出一身冷汗，夢醒了，回想起夢中所見，像真事一樣。

竇燕山本是個忠厚的人，平時就愛做善事，受夢中祖父點化，越發潛心向善。一天，他因事外出，傍晚才回來，在一座寺廟旁邊，看見地上扔著一個包裹，竇燕山拾起來打開一看，見里面有黃金、白銀。他平時生活就廉儉，又有祖父夢中囑咐，便在廟旁等候失主，很晚也沒人來找，便回家了。第二天一早，他又帶著金銀來廟旁等候。工夫不大，一個年輕人急急忙忙走來，臉上還帶著淚痕。竇燕山迎上前去問：“你這樣慌慌張張，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年輕人回答：“我父親被押在監獄里，我把家里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又求遍了親戚朋友，才湊了這些財物。我想趕快去監獄贖我父親。哪知主管的人不在，只好回去。在親戚家吃飯，喝了點酒，才丟了財物。如今兩手空空，拿什么去贖父親呢？”說完又哭。竇燕山問了他金銀的數量，正合上自己所撿的數量，就取出金銀還給他。年輕人打開包裹一看，只見財物分文不短，就給竇燕山磕頭感謝。竇燕山扶起年輕人，又拿出一些銀兩給他，以做日常生活的用度。

竇燕山家里有個仆人，偷了他家錢物，他有個女兒12歲，也住在竇燕山家里，仆人怕被追究，就寫了一張借券，系在女兒臂上，上寫：永賣此女與本宅，償還所欠的錢。而后逃走。竇燕山看了借券，沒有怨恨，還替他撫養女兒。待女兒長大后，又為她選擇夫家，用二百錢做嫁妝陪嫁，仆人聽說后，至為感動，就回到竇家，向竇表示懺悔，竇燕山并不追究這件事。仆人和他的女兒感謝竇燕山，畫了竇燕山的畫像掛起來，每天早晚燒香禱告，祝竇燕山長壽。

最讓人稱道的是，竇燕山非常重視教育，他在自家院子南建書院40間，買了很多書籍，請有名的老師來這里教書，愿意來學習的聽其自便。他家的收入，除了日常用度外，都用來資助書院或接濟窮人，受他接濟的人不可勝數。宗族中有人家里死人，無力埋葬，他都資助棺木，共27家。有的人家，女兒出嫁陪不起嫁妝，他都出錢資助，共28家。

一天夜里，竇燕山又做了一個夢，夢見祖父對他說：“你命中無子短壽，只因你平時多做善事，又有還年輕人金銀和樂于助人的善行。這件事感動了上天，特給你延壽三紀。并給你五個兒子，五個兒子都能入仕登科，尊貴榮顯。”

竇燕山以后越發做些積德行善的事，后來，他果然有了五個兒子。大兒子竇儀；二兒子竇儼；三兒子竇侃；四兒子竇偁；五兒子竇僖都做了高官。其中大兒子竇儀，五代后晉時的進士，任過后周官職，宋太祖時任工部尚書，判大理寺事，曾奉命主編“建隆重走刑統”，既宋刑統三十卷。二兒子竇儼，后晉天福進士，歷仕晉、漢、周各代，屢任史職。宋初任禮部侍郎，凡祀事樂章，宗廟謚號，多由他撰定。五個兒子都學有所成，時人稱謂“燕山竇氏五龍”。成語“五子登科”，即源于此。這些事跡，順義清、民國及以后的史書都有記載。

黃成章欽慕竇燕山的學養及為人，他是位勤政的官員，任職期間，常下鄉游走順義的山川，阡陌田野，探訪古址遺跡，鑒定古碑，走訪鄉賢，和鄉村野老了解鄉土民情。亦曾造訪竇燕山故地，在志書中，他這樣寫道：“成章慕五竇家學，會單騎向宅基四周歷覽，信有陰德者，必居吉地。登第發祥，非偶然也……真令識風水者，愛古人復愛山水，徘徊而不忍歸。”

為倡導教育，培育人才，清和民國，順義曾三次為竇燕山立碑。第一次是在咸豐二年（1852），由順義知縣尹佩瑲書寫碑文。出順義舊縣城北門往北，過減河橋往東，那里原有座龍王廟，石碑就立在廟前。但光緒十九年（1893），白河漲水時被沖毀。民國初年（1911），順義鄉紳集議，購買石料，由邑廩王樹桐書碑文，仍立于北門外龍王廟前，民國六年（1917）又因大水沖折。之后的縣知事唐玉書又重新立碑并題書，立竇邵兩先賢故里碑于順義縣府前，以記載竇的品行、功德。現仍有兩通碑保存在順義文管所。

在順義李遂鎮有個豆各莊村，人們說，竇燕山就是這里人，因人少地狹，后并入李遂村。至今，在順義人民中間仍廣為流傳著竇燕山熱心教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