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水平測度分析

羅河廷

（河北經貿大學商學院， 河北 石家莊 050062）

0 引言

高端制造業是提升國家和地區競爭力的關鍵指標[1]。要推動我國制造業向高端化發展，增強國家競爭力，就需要借助數字技術提高生產效率以及產品質量，不斷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那么，現階段我國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融合水平如何？以及二者融合程度受哪些因素影響？對以上問題的分析有助于推動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深度融合，從而加速實現我國制造業從“低端”向“高端”的邁進。

現有關于數字經濟與制造業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考察數字經濟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機制與路徑。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拓展產業鏈組織分工邊界、降低交易成本、提升創新水平以及改善資源錯配等途徑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2-4]。高端制造業方面，已有研究表明數字經濟正向影響高端制造業綠色創新效率并存在空間溢出效應[5]，推動技術創新是其重要實現路徑之一[6]。二是考察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有學者指出現階段中國整體數字經濟發展滯后于實體經濟[7]，二者融合度存在區域上的異質性，并且與城市規模存在正相關關系[8]。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為本文奠定了扎實的基礎，但也存在不足之處：一是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數字經濟與制造業的融合分析，并未考慮制造業不同結構帶來的差異，而高端制造業相比低端制造業更能培養競爭優勢，夯實我國從制造業大國邁向制造業強國的基礎。因此，有必要深入分析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融合水平及演變趨勢。二是現有研究缺乏探索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的影響因素。基于此，本文將分別構建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測度指標體系，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研究二者的融合程度，并進一步通過面板回歸模型判斷影響二者融合發展的因素。

1 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定義

1.1 數字經濟

中國信通院發表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將數字經濟定義為以數字化知識和信息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以現代信息網絡為重要載體的一種新型經濟形態。目前學術界尚未有統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方法。本文借鑒安孟和張誠[9]設計的指標體系，并基于數據可得性，從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發展水平以及數字化人才三個層面構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標體系。數字基礎設施包括：移動電話交換機容量、電話普及率、移動電話年末用戶、固定電話年末用戶、長途光纜線路長度、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7 個指標；數字產業發展水平包括：電信業務總量、快遞業務量、信息傳輸及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從業人員數、信息傳輸及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固定資產投資、通信設備計算機以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的主營業務收入5 個指標；數字化人才包括：普通高等學校數以及普通高等學校本專科授予學位數2 個指標。最終使用熵值法確定各指標權重大小以及計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1.2 高端制造業

高端制造業是相對低端制造業而言的，是工業化發展的高級階段，具有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特征。對于高端制造業內涵界定和統計分類標準，目前學術界尚未形成統一觀點[10]。諸多學者認為高端制造業并不等同于高端裝備制造業、高新技術產業以及戰略性新興產業。黃魯成等[11]指出高端制造業與上述產業在很多特征上類似，但并未準確反映出高端制造業涵蓋的內容。基于此，張峰等[10]總結了國內具有代表性的高端制造業劃分類別，并將高端制造業類別范疇劃分為專用設備制造業、通用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因此，本文的高端制造業研究樣本范疇跟上述類別一致。對于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的測度，本文主要參考楊新洪[11]測度方法，從發展規模、發展結構、發展效率以及發展潛力四個方面構建指標體系。發展規模用高端制造業就業人數以及固定資產投資額衡量，發展結構用高端制造業就業人數占制造業總就業人數比例衡量，發展效率用營業利潤率衡量，發展潛力用高端制造業就業人數增長率衡量。與數字經濟一致，高端制造業采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大小并計算發展水平。

2 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耦合度模型

2.1 數據說明

本文選取2003—2021 年中國30 個省市（西藏除外）的數據測度數字經濟及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所有數據均來源于馬克數據庫、國家統計局、《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固定資產投資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以及各省市統計年鑒。對于缺失值，采用均值插值法處理。

2.2 耦合協調度模型構建

本文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考察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發展水平。耦合協調度模型一般被用于分析兩個或兩個以上子系統間的關聯性、協同性、協調性以及其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耦合度模型包含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其中，耦合度反映的是系統與系統間的相互制約程度，其分布區間為［0，1］，耦合度越高，發展越協調；反之，則發展越不協調。但耦合度只反映協調水平并未反映系統發展實際水平和狀態。要想真實地反映二者的實際情況，還需要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是綜合考慮系統間協調狀況以及發展水平的模型，其不僅可以評判不同系統間相互作用的協調程度，還能反映出各系統發展水平的相對高低。基于此，本文將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分別表示為：

式中：R1、R2分別代表數字經濟及高端制造業發展的評價得分，C、D分別表示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二者取值范圍為0~1，值越大說明二者的協調水平或耦合協調水平越高；α 和β 表示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相對重要程度，本文均設為0.5。本文根據耦合協調度D值的大小將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發展綜合評價標準劃分如表1 所示。

表1 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耦合度和融合度等級劃分

2.3 結果分析

2.3.1 全國層面

表2 顯示了我國2003—2021 年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及二者耦合協調水平。從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來看，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從2003 年的0.207 2 上升到2021 年的0.274 2，發展速度較緩慢，而數字經濟從0.087 7 上升到0.317 8 增速較快。對比來看，2003—2016 年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高于數字經濟，2017—2021 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高于高端制造業。

表2 2003—2021 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與總體耦合協調水平

從二者融合協調度來看，全國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耦合度居高，達到高水平耦合，而耦合協調度雖然整體呈上升趨勢，但大部分處于中度融合以及良好融合階段。這說明，盡管目前我國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子系統間相互作用較強、匹配程度較高，但是沒有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融合協調發展，二者還存在較大融合發展空間。

2.3.2 分區域

將研究樣本按照地理區位劃分為東、中、西三個區域。從統計結果來看，數字經濟、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以及二者耦合協調度均呈現出由東向西依次遞減的趨勢。具體來看，2003—2021 年東部地區及中部地區二者耦合協調度均由中度耦合上升到良好耦合，且東部耦合協調度數值從0.410 7 上升到0.583 4，增長率達到42.05%，中部地區則從0.361 0 增長到0.535 8，增長率達到48.42%，而西部地區雖然仍處于中度耦合階段，但其增速從0.293 4 上升到0.465 2，增長率達58.55%。這說明西部地區雖然發展落后但后發優勢明顯。

3 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

3.1 模型構建

進一步從市場化、財政支出、外貿依存度以及技術創新水平四個角度出發，使用樊綱等編制的市場化指數、科學技術及教育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進出口總額占GDP 比重以及R&D 內部經費支出這4 個變量，構建面板數據模型檢驗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的影響因素。面板模型構建如下：

式中：Dit為第i個省市在t期內的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發展水平的耦合協調度；Xj為第j個影響因素變量；μi為個體效應；vt為時間效應。

3.2 模型估計結果

從表3 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市場化總指數的系數為0.047 2，財政支出的系數為0.051 9，外貿依存度的系數為0.109，技術創新水平的系數為0.163，四者均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說明市場化程度及對外開放度越高、財政支出比例越大、技術創新水平越強，就越能促進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融合程度。其中，技術創新水平對二者融合度的影響最大，其次是外貿依存度。鑒于此，需要著重增強我國技術創新水平，擴大對外貿易總額，推動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深度融合發展。

表3 回歸結果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本文選擇2003—2021 年面板數據，通過構建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的測度指標體系，測算了二者的發展水平及融合程度，并進一步探索了影響二者融合度的因素。結果顯示：

1）二者耦合協調度整體呈上升趨勢，但現階段仍處于中度融合或良好融合等級，發展空間較大。

2）二者融合水平具有區域異質性，呈現由東向西依次遞減的趨勢，其中，東部及中部地區二者融合度已達到良好耦合階段，而西部地區仍處于中度耦合階段。

3）二者融合度受市場化程度、財政支出結構變化、外貿依存度以及技術創新水平的正向影響，其中技術創新水和外貿依存度是主要的關鍵影響因素。

4.2 建議

為持續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通過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首先，要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加快數字產業化及產業數字化征程，提升數字經濟規模，借助數字技術增強高端制造業數字化的廣度和深度。其次，要完善區域協同政策，引導區域協調發展。針對中西部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融合度較低現狀，可以依托“東數西算”工程，適度將部分數字服務業向中西部地區轉移，促進區域經濟協同發展。再次，要加大技術創新力度，積極引入市場機制，鼓勵外資進入以及加大財政對科技教育的支出，為實現數字經濟與高端制造業深度融合精準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