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裝與俗諺

趙國培

在民間俗諺中，有不少與服裝衣飾有關。

北京人有句順口溜：“出門走路看風向，穿衣吃飯亮家當。”一個人生活境況如何，從吃穿上可以看出個八九不離十。吃，還可以打打馬虎眼，做做手腳。老北京有個冷笑話，說早年間有個大戶人家落魄了，“嚼谷”成了大難題，可還要撐著個架子，就弄塊肉皮，家中常備，臨出門時抹抹嘴唇，頓時油光閃亮。逢人就說：“今天又吃豬肉燉粉條了。”或者道：“肉的吃法，梅菜扣肉最佳。當然，紅燒肉也自有其妙。”可衣服穿在身上，說不了謊，破衣爛衫，補丁摞補丁，還敢吹牛？

過去，日子過得緊巴的人家，一年到頭，也難得換身新衣裳。“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這被視為正能量的“金句”，如今細一思量，一件衣衫，竟縫縫補補地小十年不下身，該是多么的慘不忍睹！

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年代，人不分男女老少，地不論南北西東，一律上下一身藍，或是一身黑乎乎。過大年時，民間講究“姑娘換花衣，小子放鞭炮”。后一條，還有可能兌現，花幾個錢買串小掛鞭放放，聽聽響，崩走晦氣。但要換一身喜興、漂亮的花衣裳，難度太大了。

而今，那可真真是今非昔比，“換了人間”。走遍城市鄉村，環顧街巷胡同，或華麗鮮艷，或樸素大方，或青春活潑，或嚴謹端莊，或時尚前衛，或典雅老成……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好大一片熱土，簡直就是一座服裝的百花園！

“人是衣裳馬是鞍。”有的人眉眼不那么動人，身材也實在稱不上多好，但會穿衣打扮，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相貌不足衣著補，配上一身得體、相搭的服飾，普通人也儼然美女帥哥起來。

有關服飾的俗語、諺語，來自民間，言簡意賅，通俗易懂，數量多多，再試舉幾例：棉衣暖身，良言暖心；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拿衣要提領，張網要抓綱……

應該說，穿衣戴帽大有講頭，說不盡，寫不完。而我們偉大的漢字，博大精深，優美奇妙，飽含情趣。

選自《工人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