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洋,盤思桃,羅夢思,張寒旭
(廣東省生產力促進中心,廣東廣州 510070)
綜合學界如王立軍等[1]、陸婉清等[2]、王振旭等[3]的研究,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是國家創新體系的基礎平臺,是依托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集群建設、集聚國內外高端創新資源、推動前沿科學研究和重大技術突破的大型開放式研究基地,是代表國家參與國際科技前沿領域競爭的創新高地。我國“十四五”規劃和2023 年政府工作報告均強調要堅持創新在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強作為國家發展的戰略支撐,以及完善國家創新體系,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布局建設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2020 年7 月,國家發改委、科技部批復同意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這是繼上海、合肥、北京之后我國第4 個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并批復同意東莞松山湖科學城與深圳光明科學城共同建設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先行啟動區,標志著松山湖科學城成為承載國家科技戰略的平臺。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是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加快建設科技創新強國的重要部署,是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的核心支撐,將進一步推動粵港澳大灣區高質量發展。
根據我國其他三大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以下簡稱“三大科學中心”)的建設情況,結合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使命要求和特點優勢,粵港澳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主要具備以下幾方面特征:一是服務國家創新發展戰略。著眼國家戰略需求,瞄準世界科技前沿,代表國家參與和引領全球相關學科和技術領域發展,勇攀世界科技高峰。二是支撐粵港澳大灣區高質量發展。對標世界一流創新灣區,突出粵港澳大灣區獨特優勢,深化粵港澳科技創新合作,優化跨區域創新合作體制機制,為建設一流創新型灣區提供核心支撐和動力源泉。三是引領現代化產業體系。面向國民經濟主戰場,聚焦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從源頭助力產業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引領和推動構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現代化產業體系。四是匯聚國際高端創新資源。依托粵港澳大灣區國際化優勢,發揮世界級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集群對高端創新資源的集聚效應,建設高水平交叉研究平臺,匯聚頂尖科技人才,發展世界級高校和科研機構,培育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和核心競爭力的創新型企業,打造國際科技資源和人才集聚高地。五是對接國際先進創新制度規則。深化全面創新改革試驗,提高創新資源配置效率效能,推動創新要素自由流動和集聚,營造更為優質的科學研究制度、國際合作機制和要素供給環境,為科研體制機制改革創新率先作出示范。松山湖科學城以松山湖高新區為基礎建設,相比于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以下簡稱“高新區”),科學城被賦予了更多的創新內涵,對創新資源的高度集聚和創新要素的全面升級提出了更高要求,亟須加快推動創新生態系統的全面演化。
“創新生態系統”的概念是美國競爭力委員會[4]于2004 年在《創新美國——在挑戰和變革的世界中實現繁榮》的研究報告中首次提出的。從生物學角度看,生態系統是指在一定的區域內,由個體、群落、種群等構成的生物成分與自然界所含有的非生物環境之間通過緊密聯系形成的相互依賴、相互作用的動態復雜系統。創新生態系統則是以生態系統的隱喻來揭示創新的系統范式[5],隨著創新范式的更新優化,創新生態系統逐漸成為區域與城市創新的研究熱點。
作為國外學術界第一位完整提出“創新生態系統”概念的學者,Adner[6-7]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通過一種協同機制將個體與他者相聯系,面向客戶提供解決方案、輸出價值。國內學者中,黃魯成[8]最早整合技術創新理論、區域經濟發展理論和生態學理論研究區域發展復雜系統問題,他認為整體性、層次性、耗散性、動態性、穩定性、復雜性和調控性是區域技術創新生態系統的核心特征,提出了區域經濟發展涵蓋社會屬性和自然屬性,為后續的區域創新研究開闊了視野。隨著學者們對創新生態系統的研究不斷深入,創新生態系統理論也不斷得到更新補充。國外有關研究中,Estrin[9]認為,創造性變革的3 個驅動因素——研究、開發和應用的相互作用是創新生態系統動態演化的動力;Russell等[10]、Zahra 等[11]將創新生態系統視為一個網絡,網絡主體通過協同促進信息和人才等要素流動,從而實現價值創造;Jeckson[12]則從國家高度將創新生態系統定義為由企業、學校、科研機構、金融機構以及政府等創新利益相關者所構成的一個復雜的生態系統。國內有關研究中,陳健等[13]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在多方主體與外部環境相互作用和共同進化下,利益共享和價值共創的創新網絡;柳卸林等[14]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創新主體通過協同和整合生態中的創新資源,搭建通道和平臺的創新網絡。
根據現有研究,創新生態系統可以定義為在一定的時空范圍內,由企業、科研院所、政府、中介機構等創新主體所組成的,生物成分與由經濟環境、政策環境等組成的非生物環境之間通過物質流動、信息交換、能量傳遞等方式相互作用、相互適應、共生共存,進而形成的具有自組織性、演化性、開放性特點的復雜動態系統[15]。創新生態系統理論將創新主體、創新資源與創新環境等多重要素納入同一分析框架,學者們如Doloreux[16]、Liu 等[17]、Samara 等[18]分別從創新互動網絡、創新環境和創新政策等角度研究創新生態系統;同時,創新生態系統也強調創新要素之間的非線性作用與協同互動,最終實現價值共創與共同演化。其中,Adner[19]認為生態系統參與者通過協調相互關系、價值觀整合等進行價值共創,從而獲得生態系統整體價值;Jacobides 等[20]認為要使生態系統發揮作用,需由不同類型參與者的互補性產生;柳卸林等[21]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以共同價值主張為主導,由不同參與者創新活動構成的動態協調結構,其創新過程具有自組織特性,能在與外部環境的反饋循環中不斷演化,有助于持續性創新。
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是我國改革開放后在一些知識密集、技術密集的地區,依托科技資源和開放環境建立的高新技術產業集聚的區域綜合體,其作用是充分發揮創新集聚作用,促進高新科技成果快速轉換為現實生產力。高新區已成為推動技術轉移、知識交換以及科技產業發展的重要實現載體[22],也是驅動區域和國家創新發展的重要平臺[23]。高新區創新生態系統是以提升創新能力、實現高質量發展為目的,將創新要素進行整合和優化配置,充分發揮創新資源集聚效應,通過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實現研發創新、應用生產和商業轉換一體化,形成由創新要素輸入、系統運轉與躍遷、創新效益輸出等子系統組成的多主體協同發展的動態開放自組織系統[24]。高新區作為知識和技術密集的科技產業園區,具備一定的創新要素和優勢,相比于其他層面的創新生態系統,高新區創新生態系統更加強調創新要素的聚集和創新成果的轉化。
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是高新區創新生態系統演進的高級階段,在延續高新區創新生態系統在研發和應用等優勢因素的基礎上,對結構、功能、生態因子等進行不斷優化改良,從而形成一個具有城市功能的高技術創新載體[25],主要體現在創新生態、產業生態、社會生態、人文生態、自然生態等方面,強調人、自然、社會、生態的和諧發展。
高新區與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區別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有別于高新區以技術研發和產業應用為核心,科學城的創新涉及了知識創新、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等各個環節,科學城的創新生態鏈更為完整和健全。另一方面,科學城創新服務功能更加完備,能為創新全過程提供專業支撐和配套支撐等支撐服務,其中,專業支撐主要針對基礎研究、應用研究、產品開發、規模化生產等創新各階段提供專業化服務;配套支撐則針對科學城中開展創新創業活動的主體及相關人群,通過配備功能完善的生活服務設施及公共服務設施,滿足人們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需要,以及文化、教育、休閑、娛樂等精神文化需求,進而發揮科學城吸引和集聚人才的功能。
學界對松山湖高新區創新相關領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型研發機構、科技金融、知識共享、政府服務等具體方面,尚未對松山湖高新區的創新生態系統開展研究。如安磊[26]研究了松山湖高新區新型研發機構的規律和特征,提出了發展建議;陳偉玲[27]研究了松山湖高新區科技金融的現狀和問題,并提出了完善對策;顏敏[28]研究構建了松山湖高新區生物技術產業知識共享模型,促進提高產業集群企業的知識共享效率;李天柱等[29]研究形成政府科技服務創新的機制模型,為創新政府科技服務提供理論參考。這些研究為松山湖創新生態系統研究提供了良好基礎。
同時,由于松山湖科學城啟動建設時間較短,學界對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相關研究也較為有限。其中,江炎駿等[30]研究認為松山湖科學城已初步搭建鏈條完整的創新系統,但存在基礎研究薄弱、協同機制開放性不夠、保障機制作用不足、動力機制激勵性和全面性不足等問題;宋丁[31]提出松山湖科學城在交通環境、產業配套、公共服務配套等方面還存在瓶頸,將嚴重影響松山湖的跨越式發展。
綜上,目前學界一方面對松山湖高新區和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研究還較少,另一方面對松山湖高新區如何打造科學城以及這兩個創新生態系統的演化邏輯研究尚屬空缺。鑒于當前松山湖創新發展的使命要求和瓶頸制約,需通過松山湖科學城的建設實現園區的跨越式發展,亟須加快推動創新生態系統的演化。
目前,松山湖科學城通過四大體系和3 種機制組成了其創新生態系統的主要框架(見圖1)。其中,科技創新體系是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核心,主要包括源頭創新、技術創新、成果轉化和企業培育。作為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先行啟動區,松山湖科學城始終將科技創新作為首要任務,不斷構建“源頭創新—技術創新—成果轉化—企業培育”全鏈條創新體系,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科技創新策源地。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生物產業、機器人與智能裝備產業、新材料產業和現代服務業構成了松山湖創新產業體系的主要內容。松山湖依托科學城基礎研究和戰略科技優勢,強化創新對新興產業集群發展的引領作用,打造以硬科技為主導的創新產業體系,推動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創新環境體系主要包括創新人文環境和自然生態環境,松山湖科學城發揮作為國家戰略平臺的先行優勢,以制度創新為統領,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建立開放多元的創新文化生態,同時發揮松山湖自然生態優勢,打造良好的創新環境體系。城市功能體系包括研發、企業和產業發展等核心主導功能、公共技術和生產服務支撐功能以及創新所需的生活配套服務功能,通過不斷健全城市功能體系,為創新提供良好的基礎設施和生產生活配套。

圖1 松山湖高新區與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主要框架
而銜接創新鏈條、集聚創新資源、激發創新活力的3 種運行機制將四大體系進行有機統一銜接,共同支撐松山湖創新生態系統的平穩發展。其中,協同機制主要作用于全鏈條創新的各個環節。依托大科技裝置,松山湖科學城的源頭創新具有獨特優勢,但要實現從源頭創新到技術創新、再到成果產業化,需要通過協同機制更好地調動高校、科研機構、企業等主體開展緊密合作。同時,開展源頭創新、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等創新活動還需要創新人才、創新資金、專業化服務等資源要素,而城市生活配套服務等對吸引創新人才集聚至關重要,為此,松山湖科學城通過構建保障機制不斷集聚創新人才,構建科技金融服務體系和科技服務體系,打造服務創新創業的新型社區和城市環境,為科學城的創新活動提供資源保障。此外,松山湖科學城積極探索創新激勵政策,培育創新文化氛圍,通過構建動力機制激發創新主體的積極性和自主性,提高創新效率,塑造創新價值理念。
相比于松山湖高新區創新生態系統以技術創新的成果轉化過程推動產業發展為邏輯,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結構更加全面和完善,尤其在創新體系、產業體系、創新環境、城市配套等方面,具有以下特征:
(1)創新體系化。松山湖科學城建設從創新全鏈條出發,圍繞“源頭創新—技術創新—成果轉化—企業培育”創新鏈條不斷構建創新體系,通過開展原始創新突破一批重大科學難題和前沿科技瓶頸,引發顛覆性技術創新和突破,從而帶動新興產業的萌芽和增長,為產業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有力推動科技進步和經濟持續健康增長。高校和科研機構是松山湖科學城源頭創新的核心力量,大科學裝置和專業領域研究設施則是源頭創新和技術創新的設施條件,通過參與建設大科學裝置和專業領域研究設施,高校、科研機構和企業的源頭創新和制造能力大幅提升。新型研發機構、應用型大學和各類研究平臺等通過開展技術創新,形成源源不斷的技術成果,并通過中試驗證平臺、應用推廣平臺等進行成果轉化孵化。同時,松山湖還通過打造各類創新創業孵化平臺,建立高效的孵化育成機制,加速培育硬科技企業。具體如圖2 所示。

圖2 松山湖科學城創新全鏈條
(2)產業高端化。松山湖科學城堅持產業高端發展方向,打造以硬科技為主導的現代產業體系(見圖3)。強化產業鏈布局,不斷鞏固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重點發展生物產業、機器人與智能裝備產業、新材料產業;同時,強化現代服務業尤其是高端生產性服務業對先進制造業發展的支撐作用。不僅如此,松山湖科學城還依托強有力的源頭創新資源優勢超前開展未來產業探索研究,前瞻布局未來產業,搶抓產業“新風口”,搶占發展制高點,保障產業的持續、健康和高質量發展。

圖3 松山湖科學城現代產業體系
(3)環境生態化。松山湖科學城十分注重創新環境的打造,主要體現在人文環境生態化和自然環境生態化。人文環境生態化方面,松山湖科學城通過打造創新政策體系,營造創新創業政策環境;建立容錯免責制度,營造勇于探索、開放包容的創新文化環境;完善創新人才服務體系,塑造崇尚科學的獨特價值理念,形成尊重知識、崇尚創新、尊重人才、熱愛科學的濃厚創新氛圍。自然環境生態化方面,充分利用松山湖的自然生態優勢,著力打造城市文化空間和公共生態休閑空間,為創新人才營造思想碰撞、觀點交鋒、釋放活力的靈感空間。
(4)功能社會化。功能社會化主要體現在核心功能、支撐功能和服務功能。松山湖科學城的核心功能是實現全鏈條創新發展,政府從功能定位出發,對科學城的空間和功能進行規劃,建設布局高校、科研機構、技術創新平臺、中試驗證平臺、孵化器等;支撐功能是為創新產業化提供的全過程支撐服務,包括研究開發、檢驗檢測、小試中試、規模化生產等專業化服務;同時,松山湖科學城的建設離不開人才,通過提升凸顯創新特色的服務功能,完善住房、教育、醫療等生活配套,滿足創新人才的物質與精神需求。
根據學界對三大科學中心的相關研究,如王立軍等[1]、賈中華等[32]、曹方等[33]、丁宏[34]的研究,匯總三大科學中心建設情況如表1 所示。三大科學中心均高度重視科技創新、產業布局、創新人才、營造環境等方面,主要有5 個方面的經驗值得松山湖科學城建設借鑒。

表1 三大科學中心建設情況
三大科學中心均制定了各類規劃和相關建設方案,對區域創新生態系統進行頂層設計。北京懷柔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以下簡稱“北京科學中心”)的建設制定了《懷柔科學城總體規劃》《懷柔科學城科學規劃》《懷柔科學城總體城市設計方案》《懷柔科學城控制性詳規》等,空間上按照“一核四區”(即大設施和交叉研究平臺核心區、科學教育區、科研轉化區、綜合服務區、生態保障區)進行布局。上海張江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以下簡稱“上海科學中心”)的建設制定了張江科學城系列規劃,空間上按照“兩核一心”(即北部國家實驗室科創核心區和南部國際醫學園科創核心區、市級城市副中心)進行布局。安徽合肥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以下簡稱“安徽科學中心”)的建設制定了“2+8+N+3”規劃體系(即2 個國家實驗室、8 個大科學裝置、N個交叉研究和產業轉化平臺、3 所高校),并按“一核三區”(即國家實驗室核心區、大科學裝置集中區、科研教育區、成果轉化區)進行布局。
三大科學中心都圍繞大科學裝置布局優勢產業、集聚相關企業,不斷加強區域科技創新體系與產業體系之間的鏈接,完善創新與產業之間的協同機制,推進高水平科技創新支撐引領產業高質量發展。北京科學中心的建設依托正負電子對撞機、高能同步輻射光源、空間環境地基綜合監測網、多模態尺度生物醫學成像設施等大科學裝置,布局了新一代信息技術、集成電路、醫藥健康、高端裝備制造等十大“高精尖”產業。上海科學中心的建設依托上海光源、國家蛋白質設施等大科學裝置,打造張江藥谷,集聚了生物醫藥創新主體1 700 家[35],形成從新藥研發、臨床研究、中試到量產的完整產業鏈。安徽科學中心的建設在濱湖科學城打造了中國聲谷,圍繞人工智能產業,集聚了科大訊飛股份有限公司、安徽華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中電國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安徽聲訊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等一批智能語音和人工智能龍頭企業[36]。
三大科學中心把創新人才作為第一資源和核心支撐,通過制定各類創新政策和改革舉措,不斷完善動力機制,激發創新人才的積極性。北京科學中心的建設實施20 條項出入境政策,外籍高層次人才綠卡申辦時間譽為全球最短[37];發布《關于深化中關村人才管理改革 構建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引才用才機制的若干措施》,提出了20 條改革新舉措,引進國際著名大學的海外戰略科學家,推進建設中關村人才管理改革試驗區,開設永久居留“直通車”、外國人服務大廳等措施均為全國首創[38]。上海科學中心的建設深入實施“人才31 條”,推動“量身定制,一人一策”人才高峰工程行動,賦予高峰人才用人權、用財權、用物權、技術路線決定權等權限[39]。合肥科學中心的建設提出首席科學家制度[40],推廣科學中心建設單位人才互聘互用合作機制,院士、“萬人計劃”學者、海外高層次人才計劃學者、長江學者等高端人才資源在全國同類城市中名列前茅[41]。
三大科學中心均強調對內對外創新協同合作,通過開展各類科技交流活動,更好地整合利用全球創新資源,不斷提升創新的協同性和開放性。北京科學中心的建設積極打造雁棲湖論壇、跨國技術轉移大會等國際科技交流活動,提出并牽頭組織國際大科學計劃工程,增強在全球科技競爭中的影響力和話語權,并與全國多個省份建立了科技合作關系,輻射帶動全國創新發展。上海科學中心的建設充分發揮國際化大都市優勢,舉辦浦江創新論壇、滴水湖論壇等全球高端論壇;對內積極創新長三角區域科技創新網絡,推動長三角區域科技創新資源的開放、共享和聯動[42]。合肥科學中心的建設則依托大科學裝置發起成立國際聚變能聯合中心,聯合世界核聚變領域研究力量,吸引了全球50 個研究機構共同開展科技攻關[40]。
三大科學中心重視創新環境的營造,在政策、資金、土地、人才、服務等方面積極探索經驗,構建服務鏈和政策鏈,不斷完善城市支撐服務功能,為區域創新生態系統提供了良好的保障機制。北京科學中心的建設探索形成了科研儀器設備開放共享機制等支持創新的改革舉措,中關村專門設立全國首家專為科技創新服務的中關村銀行[43]。上海科學中心的建設充分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在生物醫藥、人工智能、集成電路等領域建設研發與轉化平臺,實行企業化主體市場化運作,更好地激發創新創業活力[42]。合肥科學中心的建設從土地、資金、人才等方面持續優化創新環境,預留2 000 多畝(1 畝≈0.066 7 hm2)土地用于大科學裝置建設,安排200 多億元專項資金支持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建設[41],在全國首批啟動外國人才簽證制度試點[41]。
對標三大科學中心,松山湖科學城還存在源頭創新能力偏弱、創新對產業高質量發展支撐不足、創新軟硬件環境亟須優化、城市功能配套有待完善等差距和不足。新時期,松山湖創新發展面臨著由技術研發向基礎研究前移,由硬投入向打造軟環境轉變,由重視科技和產業向注重科產城融合發展轉變的新形勢。在全面推進大灣區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先行啟動區建設背景下,松山湖科學城要聚焦國家戰略和大灣區高質量發展需求,發揮創新策源功能,加快支撐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彰顯“科技創新+先進制造”的城市底色,在構建創新生態系統上尋求自身路徑。
強化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高水平研究型大學、科研機構等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布局,推動向源頭創新延伸,打造科技創新策源地。以中國散裂中子源、南方先進光源等為依托建設世界級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集群,循序推進、接續布局公共實驗設施和專業研究設施。對標國家實驗室標準,加快松山湖材料實驗室等高水平研究平臺建設,聚焦相關領域重大科學問題,開展前瞻性基礎研究,積極爭取國家重大科技項目和研究計劃,參與和組織國際重大科技合作。推進高水平大學建設,加快建設大灣區大學(松山湖校區)、香港城市大學(東莞),支持東莞理工學院建設高水平理工科大學,根據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培育特色學科、加強人才培養。
加強科學城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和前沿引領技術、顛覆性技術的研究和儲備,不斷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培育未來產業,構建產業持續競爭力。發揮新型研發機構在技術研發、成果轉化、孵化育成等方面的優勢,在鞏固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基礎上重點拓展生物產業,大力推進機器人與智能裝備產業,積極培育新材料產業,強化高端生產性服務業對先進制造業發展的支撐作用,進一步優化產業結構、支撐區域高質量發展;同時,依托中國散裂中子源和南方先進光源等大科學裝置,超前開展基礎研究平臺布局,支持未來產業自由探索研究,鼓勵多學科交叉前沿研究,形成一批突破性研究成果,掌控一批核心關鍵技術,加快培育類腦智能、量子信息、前沿新材料、基因技術等未來產業,不斷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搶占產業發展制高點。
圍繞構建全鏈條創新服務體系,不斷完善創新機制,營造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環境,優化創新資源配置效率,提升區域創新活力。創新體制機制,圍繞基礎研究、技術創新、科技成果轉化等領域,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優化創新要素配置,提高創新效率,建立以能力、質量、實效、貢獻為導向的人才評價機制,不斷激活人才活力。促進科技金融深度融合,積極引導金融資源向科技領域配置,構建覆蓋科技創新和企業發展全生命周期的科技金融服務體系,打造專業化科技金融服務平臺,促進科技與金融深度融合發展,有效激發創新活力。完善創新創業支撐服務,圍繞強化創新策源功能,積極構建全鏈條創新服務支撐體系,發揮高水平科技服務機構集聚優勢,建設專業化市場化孵化育成平臺,強化知識產權運營和全鏈條保護。
圍繞科學城創新創業人才的高品質生活需求,充分利用松山湖自然生態優勢,統籌優化城市空間和功能品質,提升公共服務供給水平,打造生活美好、服務優質的品質生活都市。完善住房和商業配套,加快高品質國際社區、科學家社區、人才公寓、創業社區建設,不斷提升居住品質,為創新人才提供多樣化居住選擇。加強國際化、便利化的商業服務,打造消費新場景、新空間,為創新人才提供便利生活環境。增加優質教育資源供給,構建多層次醫療服務體系,滿足創新人才對優質教育醫療資源的迫切需求。推進文化建設,依托松山湖科學元素和生態要素,構建特色鮮明、優勢突出的現代公共文化基礎設施,組織高標準多層次文體活動,營造崇尚科學、開放包容的科學文化氛圍,彰顯松山湖創新發展特色。
本研究對高新區和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進行了辨析,深入分析了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結構與特征,構建了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研究框架,全面解析了協同機制、動力機制、保障機制在科技創新體系、創新產業體系、城市功能體系、創新環境體系中的作用過程,發現松山湖科學城具有創新體系化、產業高端化、環境生態化和功能社會化特征,并總結分析了國內其他三大科學中心建設的先進經驗,提出發揮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策源作用等對策建議。研究表明,松山湖科學城已初步建立以“源頭創新—技術創新—成果轉化—企業培育”全鏈條創新體系為核心的創新生態系統,但還存在源頭創新能力偏弱、創新對產業高質量發展支撐不足、創新軟硬件環境亟須優化、城市功能配套有待完善等方面問題和不足。在借鑒先進經驗基礎上,圍繞發揮科學城的創新策源作用、強化創新對產業的支撐引領、重視創新創業生態環境的營造、提升凸顯創新特色的城市功能,提出了推動松山湖高新區建設世界一流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對策建議。松山湖科學城的建設仍處于起步階段,隨著從高新區到科學城創新層級的提升,松山湖科學城創新生態系統的路徑也將不斷演化迭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