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便利化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影響研究
——基于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數據的實證分析

○劉旭 程云潔

（1新疆財經大學，新疆 烏魯木齊 841100；2昌吉學院，新疆 昌吉 831100）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加快建設貿易強國，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實施貿易便利化對加強區域貿易和經濟合作至關重要。一方面，在后疫情時代全球市場持續低迷的情況下，各國居民不愿支付更高的成本從國外購買商品，而貿易便利化可以通過降低關稅方式，有效降低居民國外購物負擔，維持貿易發展質量；另一方面，隨著貿易市場競爭環境的惡化，貿易國間爆發貿易摩擦的機率上升，增加了貿易活動的信息不對稱，貿易便利化有助于幫助貿易雙方及時獲取信息，減少貿易摩擦，提高貿易發展質量。

我國是最早推動貿易便利化的國家之一，2017年5 月，多部委聯合頒布《共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農業合作的愿景與行動》的倡議。截至2022年，已有140余個國家（或地區）參與“一帶一路”建設，但由于處于初步探索階段，在貿易發展質量方面仍存在一定的問題，需要明確具體的影響機制和影響因素，采取合理措施。因此，利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數據檢驗貿易便利化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影響，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

（一）貿易便利化的相關研究

貿易便利化的本質是貿易審核程序的精簡化和法律條文的一致化，主要目的是在貿易交流過程中，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貿易的干預[1]，其發展方向包括政策透明化、海關基礎設施現代化等[2]。貿易便利化有利于降低貿易國之間的交易成本，達到貿易擴張和促進經濟發展的目的。貿易制度與貿易體制決定著與貿易國貿易關系的緊密程度，貿易便利化程度的提升能夠顯著促進貿易增長[3]。此外，貿易便利化可以有效提升進出口產品交易質量和效率，對于大宗農產品以及農副產品而言，可以進一步降低進出口成本。關于貿易便利化的測度，目前國內外學者已經做了較多的研究，相關研究方法包括：層次分析法、算術平均法和主成分分析法等，相關的模型主要是拓展引力模型和GTAP模型兩種[4]。本文主要結合層次分析法與引力模型對相關內容進行計算。

（二）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相關研究

近年來關注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成為新的研究熱點。發展質量是一種無形的屬性，但卻廣泛影響著經濟水平、社會福利、市場均衡等重要經濟變量。目前，學術界已經構建了較為完善的農產品發展質量評估體系，主要涉及兩類指標，分別是收入和貿易數量。其中，收入水平越高，對產品質量要求越高，可以用于衡量貿易發展質量[5]。而貿易產品質量與貿易數量間也存在內在關聯，高質量的產品可帶動一國貿易規模的增長[6]。還有部分學者從對外貿易規模、對外貿易結構、對外貿易方式、對外貿易口岸、對外貿易市場和對外貿易誘因等方面度量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7]，或者是通過農產品的貿易潛力來衡量貿易發展質量[8]。隨著國際貿易理論的拓展和貿易數據獲取的便利，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相關研究日漸深入。在研究方法上，主要有價格替代法、直接估算法、回歸替代法等。還有部分學者基于產品價格、銷售量和市場份額來反推產品質量，并采用多項Logit 模型進行分析[9-10]。總體而言，關于貿易發展質量的測算方法越來越豐富，但這也造成使用不同的測算方法可能導致分析結果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因此，需根據研究需要恰當選擇測算方法。本文采用間接指標衡量法，以“農產品顯性比較優勢指數×人均GDP的對數”度量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

（三）貿易便利化與農產品發展質量關系研究

現有文獻大多采用引力模型或者一般均衡（CGE）模型分析貿易便利化與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關系。相關學者運用CGE模型分析指出電子商務的標準化對推動貿易雙方貿易量有著積極的作用[11]。同時研究證明，貿易便利化通過降低進出口成本可直接提升貿易雙方的貿易規模[12]。我國學者也有通過構建CGE模型分析東盟國家貿易情況的研究，結果發現，貿易便利化給東盟各國的貿易都帶來了不小的提升[13]。還有學者將研究對象設定在金磚國家，采用CGE模型研究發現，互聯網的普及有利于我國對金磚國家擴大農產品貿易[14]。在對其他地區研究當中，發現貿易便利化水平顯著促進中亞貿易發展，其中基礎設施的改善貢獻最大[15]。相對比基礎設施水平提高，監管環境改善對農產品貿易的影響更重要[16]。

（四）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發展質量影響研究

貿易便利化對于貿易發展質量的影響是多樣化，也是多元性的。其主要機制為通過便利化的貿易流程實現市場的有序延伸和拓展，并基于“雙向互動”形成買賣雙方的路徑依賴，進而建立信賴關系。有學者從進口中間品的視角，構建了貿易便利化對出口持續時間的影響理論框架，以此作為研究貿易質量的重要導向性因素并進行驗證，結果表明，貿易便利化對企業出口持續時間有延長效應，其機制在于通過降低進口中間品價格以及提高進口中間品種類[17]。還有學者考慮企業的異質性，對貿易便利化對于貿易質量的影響機制進行了分析，貿易便利化通過中間品進口和企業研發顯著促進企業出口國內增加值，而且貿易便利化主要通過擴大中間品進口的集約邊際和擴展邊際而實現中間品進口渠道對企業出口國內增加值的影響[18]。也有學者認為，便利化降低生產分割與貿易成本，促進國家之間的生產分工與貿易，同時改變了出口的價值構成。通過研究發現，貿易便利化對出口附加值率的影響存在“U”型效應；貿易便利化對出口附加值率的影響在不同國家、不同產業貿易中存在明顯的異質性；貿易便利化可以通過影響國際生產分割的參與度和參與位置影響出口價值構成[19-22]。

（五）文獻評述與貢獻

現有研究普遍認同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有著積極的作用，但是關于貿易便利化不同措施的影響度方面，有多種研究思路。相關文獻大多從農產品貿易規模的角度開展研究，側重分析提高農產品貿易量持續增長的方面。近年來也有不少學者把關注點放在農產品貿易質量上，分析了貿易成本的下降所導致的集約邊際問題、貿易便利化導致的農產品貿易的附加價值增加問題[23-24]、貿易便利化與國家貿易產品的多樣性問題[25-26]、各國的貿易技術貿易復雜度問題[27]。從研究效果看，單純從貿易規模的角度分析已無法滿足當前國際貿易形勢發展一是本文把關注的焦點回歸本國，關注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發展質量及其對本國經濟帶來的強度效應、依存效應、經濟效應、結構效應和需求效應。二是結合現有文獻，加入了“港口設施”和“航空設施”兩個指標，對貿易便利化的刻畫可能更符合需要。

三、我國貿易自由度以及農產品貿易現狀分析

從農產品貿易出口額情況看，2014—2020 年，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農產品貿易總體呈現上升態勢，年均增長4.52%；同時，出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的農產品總額占我國農產品出口總額的比重也保持緩慢增長趨勢，2020年達到25.42%的最大占比。具體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2014—2020年我國農產品貿易規模

本文收集了如下農產品種類：食品及活動物類、飲料及煙草類、除燃料外的非食用原料、動植物油脂及蠟（見圖1）。以上分類依次對應《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ITC Rev.4）的第0、1、2、4類。其中，食品及活動物類和除燃料外的非食用原料的貿易份額較大，合起來總共占貿易規模的90%以上，并且這兩類農產品的增長趨勢具有一定的同步性，增長的需要，響應國家戰略的轉變，國內學者開始圍繞貿易質量驅動因素進行研究，但迄今為止，鮮有學者將“貿易便利化”與“貿易質量驅動因素”相關聯進行實證研究。僅有部分學者將驅動因素劃分為五個基本效應：需求效應、依存效應、經濟效應、結構效應、強度效應[28]。本文借鑒其研究在分析貿易便利化影響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基礎上，進一步通過引力模型和中間效應分析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各驅動因素的影響，明確具體的渠道建構模式以及影響機理。本文主要的貢獻在于：幅度也明顯大于另外兩類。第3類和第4類的變化則不明顯。

圖1 2014—2020年我國農產品細分分類出口規模 單位：億萬元

2014—2020 年，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農產品貿易占我國農產品貿易總額的比重如圖2所示。其中第0類（食品及活動物類）占比較為平穩，持續保持在22.34%附近水平；第2 類（除燃料外的非食用原料）占比在2015 年后與第1類（飲料及煙草類）占比趨同。第4類（動植物油脂及蠟）先降后升。

圖2 2014—2020年“一帶一路”農產品細分分類出口額占我國農產品貿易總出口額的比例

綜合圖1 和圖2 分析發現，食品及活動物類和除燃料外的非食用原料是我國貿易的主要農產品，是農產品貿易的中堅力量。而在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農產品貿易中，飲料及煙草類和除燃料外的非食用原料類占比較高，食品及活動物類貿易較為平穩，但占比不高。2018年后，我國農產品貿易有所下降，反映當前國際貿易出現一定的不確定性，而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各分類的貿易都保持穩中有增的態勢，這說明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表現出一定的貿易韌性。

從我國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出口農產品情況看，按2020 年的農產品數據進行統計分析，排名前20位的國家（地區）農產品貿易額（我國出口）及其占比和所在地區如表2 所示。由表2 可見，2020 年我國“一帶一路”農產品貿易集中在西亞、東盟及南亞，合計貿易占比超96%。這20個國家（地區）所在地區分別為西亞（6個）、東盟（5個）、南亞國家（4 個）和其他地區（5 個），其中東盟國家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的貢獻份額最大，是我國“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伙伴。

表2 2020 年“一帶一路”農產品出口額前20國家（地區）

綜上，雖然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地區的農產品貿易結構呈現一定的不平衡，但貿易總額保持穩定增長。但從貿易量來看，在國際貿易不確定性增大的背景下，我國農產品貿易能呈現出一定的韌性，這表明貿易便利化有助于穩定農產品貿易。

四、研究設計

（一）農產品貿易質量的測算與分解

本文關注農產品貿易的發展質量，參考曹沖[28]、劉妍等[29]的研究，采用產品技術復雜度來衡量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以比較優勢理論為基礎，農產品技術復雜度測算過程如下：

DYV=w·ln(Y)

式中，DYV為出口農產品的技術復雜度指數；Y為人均GDP，將其取對數后再進行線性加權。w表示出口農產品的權重，采用農產品顯性比較優勢指數的形式進行測算，具體測算公式為：

其中，exij表示我國向“一帶一路”國家i出口的農產品貿易額；exxj表示我國向“一帶一路”國家出口的農產品貿易總額，exzj表示我國農產品貿易總額，exwj表示我國貿易總額。

在上述技術復雜度的基礎上，劉鉆石和張娟[23]用“各國貿易額占本國總貿易額的比例×技術復雜度”的形式度量與各國貿易對本國貿易質量的貢獻度，這使得其可以用驅動因素分解法對變量進行分解。該測算方法可用下式表示，其中，ETL表示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水平，其他變量含義如前。

驅動因素分解模型是從客觀角度出發，采用指數分解方法對事物的變化及其作用機理進行研究。ANG[30]通過對總指標進行分解，找出影響總指標的驅動因素并分析其對總指標的影響程度，進而解釋總指標變化的因果關系，并把此方法稱為迪氏指數

對上式的解釋如表3所示。

表3 農產品貿易質量驅動因素分解描述

（二）貿易便利化的測算

根據《貿易便利化協定》要求各貿易合作國應履行的實質性義務等內容，參考WILSON 等[31]、樊秀峰[32]和朱晶[33]等的研究，以基礎設施、海關環境、規制環境和金融與電子商務為一級指標構建貿易便利化指數。結合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現狀，進一步將一級指標細化為共17個二級指標（見表4）。考慮到“一帶一路”沿線的貿易包含了海上運輸貿易和航空運輸貿易，因此，本文加入“港口設施”和“航空設施”兩個指標。清廉指數來自透明國際（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發布的評估國家在公共部門腐敗方面的全球清廉指數（CPI），數據來源基于2014—2020 年，其他數據來自世界經濟論壇的《全球競爭力報告》（GCR）。本文采用德爾菲法進行貿易便利化指標權重的測算，咨詢對外經濟貿易專家9 名，采用1-9 級判斷尺度法，進行賦值計算，通過專家賦值比較，建立判斷矩陣。

表4 重要性評價標準

在權重分析當中，將專家所打分的判斷矩陣的分解法（LMDI）。根據LMDI分析框架，選擇農產品出口額、農業產值、農林牧漁業總產值、人口數4個指標分解農產品貿易質量的驅動因素，并將總指標分解為強度效應、依存效應、結構效應、經濟效應和需求效應，具體模型分解如下：

每一列元素作歸一化處理：

將各列歸一化后的判斷矩陣按行相加：

得到W=[W1,W2,…,Wn]T，即為特征向量。

計算判斷矩陣的最大特征根：

式中：(PW)i為PW第i個分量素。

計算一致性指標CI：

查找相應的平均隨機一致性指標RI（見表5）。

表5 隨機一致性指標

計算隨機一致性指標CR，判斷權重可用性，本文CR值小于0.1，權重質量良好。

具體的權重指數以及取值如表6所示：

表6 貿易便利化指標及權重

本文針對貿易便利化指標權重，采用因素集合和評價等級集合關系進行計算，即從U′到V 的模糊關系：

R中的元素rij(i=1,2,…,n;j=1,2,…,m)表示從因素ui開始，評判能被評為νj的隸屬度。R由以下兩個步驟確定：

組織問卷調查，對因素給出評判等級，并整理評判結果，求出因素ui各等級評價的隸屬度。若有νi1個專家認為要素ui“十分滿意”，νi2個專家認為“滿意”，……，νi4個專家認為“不滿意”，則要素ui各等級評價隸屬度為：ri1=νi1/N,ri2=νi2/N,ri3=νi3/N,ri4=νi4/N。其中，N為專家人數。

合成矩陣，建立評價模型，即B=A×R=(b1,b2,b3,b4)，其中，A為指標權重值。為了項目的綜合考量，本文采用加權平均的方法，因此，合成算子采用M(*,⊕)，即乘法—有界算子，計算協同要素價值評價結果。對計算結果進行等比縮小處理，范圍為0-1，對49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水平測度結果如表7 所示（由于篇幅限制，僅呈現2014年、2016年、2018年和2020年的情況）：

表7 各國貿易便利化程度的測算結果

（三）模型構建

本文參考引力模型，構建如下回歸模型如下：

式中，ETLi,t表示研究對象國參與的貿易對我國農村貿易質量的貢獻度，即本文所要研究的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GDPi,t和POPi,t分別代表所研究對象國（地區）的經濟規模和人口規模，數據由世界銀行數據庫收集整理得到。DISi,t和BORi,t代表各伙伴國（地區）首都或主要城市與中國首都之間的直線距離及接壤與否，數據來源于法國國際經濟研究中心CEPII 數據庫。TFIt代表各伙伴國（地區）的貿易便利化水平，此指數基于上文的測評體系計算得到，原始數據來源于GCR 與《清廉指數報告》。

同時，考慮到TFIt4個一級指標，即所研究國家（地區）的基礎設施（PE）、海關環境（CE）、規制環境（RE）及金融與電子商務（EB）與我國農產品出口之間的關系，將以上內容分別加入上述式子。

接著，構建貿易發展質量各驅動因素的回歸模型，如下：

五、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質量的影響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本文使用的研究樣本時間跨度為2014—2020年，描述性統計如表8所示。具體的統計性內容包括所選擇國家的GDP 水平值、ETI 水平值、POP 水平值、DIS 水平值、BOR 水平值、ETL 水平值以及農產品技術復雜度指數、農產品貿易額占農業產值的比重、農業產值占農林牧副漁業總產值的比重，人均農林牧副漁業產值、人均農產品出口的倒數指標的均值、標準差、最大值和最小值。

表8 描述性統計

（二）效應分析

1.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質量的影響

采用構建的模型采用Stata 軟件進行回歸分析，回歸結果見表9。

表9 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質量的影響回歸結果

表9 模型的回歸結果顯示，擬合優度R2為0.8434，該結果表明擬合效果良好；同時各變量的回歸系數的正負情況也符合預期，模型具有較好的解釋效果。從回歸系數的顯著性情況看，除lnBORi,t外，其他變量的回歸系數均顯著；lnBORi,t的回歸系數不顯著，這意味著貿易國是否與我國接壤并不影響農產品貿易的發展質量，這是因為我國始終保持著共同發展的原則，對“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家采取一致的貿易規則，并不會因貿易國是否與我國接壤而對其有所區別；另一方面也反映“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我國的貿易政策都十分歡迎，保持著開放通商的態度。從回歸系數的正負情況看，lnGDPi,t和lnPOPi,t的回歸系數都為正，表明農產品貿易伙伴國的經濟規模和人口總量對我國農產品貿易質量存在正向影響。lnETIi,t的回歸系數為0.8436，表明貿易便利化水平每提高1%，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將提高將近0.84%。這說明貿易便利化與農產品貿易間是正相關關系，推動貿易便利化有利于我國農產品貿易高質量發展。

表9 模型（2）至模型（5）的回歸結果為貿易便利化4個一級指標數作為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從回歸效果看結果良好。重點觀察各指標的回歸系數情況，結果發現，4 個一級指標與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之間均有正向影響，但lnEBt的回歸結果不顯著，這可能說明在金融與電子商務方面的貿易便利化措施并未能發揮促進貿易發展質量的作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展水平有限，因此，這些國家都會在某些領域上采用管制制度，特別是在金融和電子信息領域。我國應充分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溝通，開展多方面的深度合作，以促進貿易國家金融和信息領域的發展。此外。基礎設施、海關環境和規制環境方面的貿易便利化顯著促進我國農產品貿易向高質量發展。

2.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各驅動因素的影響

把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分解為各驅動因素并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0所示。一步推動農產品貿易的快速發展，有利于我國貿易順差繼續保持穩定。同時，對外貿易依存度的提高可能意味著農產品更容易受進口國貿易保護政策的影響，因此，在實施貿易便利化的過程中應注意控制農產品貿易風險。

表10 貿易便利化對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各驅動因素的影響回歸結果

（3）lnETIi,t對lnGi,t的回歸系數不顯著，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對農業產值占農林牧副漁業總產值的比重的影響不顯著。可能的原因在于：一方面，貿易便利化的主要目的是推動整體貿易的增長，而

（1）lnETIi,t對lnQi,t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顯著促進了農產品技術發展。該結果表明，貿易便利化措施顯著促進了我國農產品貿易強度。我國始終堅持以科學發展觀解決“三農”問題，中央提出在打造“全鏈條、全循環、高質量、高效益”的現代農業產業化集群，同時出臺許多“一帶一路”優惠政策，提升農產品技術水平，推動農產品貿易多樣化，也促進相關跨國貿易的發展。

（2）lnETIi,t對lnPi,t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顯著促進了農產品貿易額占農業產值的比重。這表明貿易便利化也提高了我國對外貿易依存度，發揮依存效應。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積極開展更深層次的合作，有利于農產品貿易環境的改善。近年來，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結構有所優化，也進非針對農業的獨有推動措施。另一方面，農業部門還未在貿易便利化中形成獨有優勢，因此，在貿易便利化條件下深入完善農產品貿易措施具有重大意義。

（4）lnETIi,t對lnJi,t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顯著促進了人均農林牧副漁業產值。隨著我國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商品和要素的流動性不斷增強。黨提出建設“一帶一路”經濟核心區“五大中心”建設，有利于加速農產品貿易導向從“數量型”向“質量型”轉變和農產品貿易結構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使得我國農產品附加價值更高。因此，貿易便利化能給農產品貿易帶來更大的經濟效益。

（5）lnETIi,t對lnXi,t的回歸系數不顯著，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未能促進人均農產品出口倒數的提高。該回歸結果表明，貿易便利化難以提升貿易國的長期需求。我國農產品貿易的對外貿易依存度較高，容易受到進口國需求變動的影響。“一帶一路”沿線大多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市場配置資源的能力也有限，各項體制都不完善，這些都會影響我國與其貿易發展質量。因此，在倡導貿易便利化的同時，應注重對貿易國需求變動的監測，通過合理手段市場規避風險。

（三）內生性檢驗

本文把貿易便利化定義為政府機構采取的一系列有利于提高出口貿易的舉措。政府機構從采取措施到效果顯現可能存在滯后性。同時，貿易發展質量的提高可能也有利于貿易便利化措施的開展，因此，貿易便利化與貿易發展質量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為緩和雙向因果關系對回歸結果的影響，本文根據弱工具變量替代法，采用易便利化指數ETI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把工具變量代入模型中，回歸結果與前文分析保持一致（如表11）。

表11 滯后一階工具變量的回歸結果

六、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

本文采用2014—2020年“一帶一路”沿線49個國家貿易數據實證分析了貿易便利化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的影響。結果發現，在貿易便利化構成指標中，除海關環境及電子商務環境外，其他指標對我國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都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同時，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本文采用驅動因素分解法把貿易發展質量分解成若干個驅動因素，分別對應強度效應、依存效應、經濟效應、結構效應和需求效應。結果發現，貿易便利化發揮了強度效應、依存效應和經濟效應，但未能發揮結構效應和需求效應。

（二）政策建議

1.強化結構效應和需求效應。建議政府在推動貿易便利化措施時關注產品結構和市場需求，鼓勵農產品的多樣化生產，以適應各國市場多元化需求，提升農產品的附加值，從而在農產品貿易中具備更強的市場競爭力。

2.加強區域合作與經濟聯動。推動貿易便利化需要各國政府之間的緊密合作，政府可以通過多邊或雙邊協議促進區域間合作，降低貿易壁壘，加強信息交流，有助于提升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貿易規模，加強依存效應。

3.提升貿易基礎設施建設。為了增強經濟效應，政府需進一步擴大如港口、公路、鐵路等貿易基礎設施的建設，提高物流效率，降低運輸成本，從而增強貿易的經濟效益。

4.加強信息透明度與風險管理。在推動貿易便利化的同時，政府應加強信息公開透明度，如提供貿易政策、法規等方面的信息，幫助企業更好地應對國際市場風險，有助于強化貿易的強度效應，使企業能夠更加自信地開展跨境農產品貿易。

5.推動技術合作與創新。政府應推動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農產品技術合作與創新、促進農業技術的跨國傳播，提高農產品生產效率和質量，從而增加貿易的經濟效益；同時注重提升企業和從業人員的國際貿易知識和應對風險判別能力，以充分利用貿易便利化帶來的機會，提高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農產品貿易發展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