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資源視域下“中國式現代化”新聞語篇的積極話語分析

蘭玉玲 郭琳瑩

【摘要】在國際社會廣泛關注中國式現代化的背景下，“中國現代化”迅速成為國際輿論的熱門詞匯。本文通過中國日報海外版選取近期10篇“中國式現代化”新聞報道，構建小型語料庫，運用UAM Corpus Tool 6.2語料庫工具對其態度系統進行標注，對語篇進行積極話語分析。研究發現鑒賞和判斷資源使用較多，情感資源使用較少，通過這些語言更客觀地詮釋著中國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構建了開放合作、互惠互贏、為世界謀大同的大國形象。

【關鍵詞】態度資源；中國式現代化；積極話語分析

【中圖分類號】H030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3）20-0069-04

【基金項目】本文系齊齊哈爾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項目“齊齊哈爾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路徑及外宣翻譯研究”（項目編號：QSX2023-15JL）階段性成果。

一、引言

“中國式現代化”[1]自提出以來備受關注。中國式現代化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途徑，它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中國國情的中國特色。這一理念已經得到了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為全球治理體系的改革和完善提供了有益借鑒。如何充分展示中國式現代化的優勢和特點，回應國際社會關切，也成為衡量中國國際形象的話語指標。在此背景下，國內外媒體持續關注并報道 “中國式現代化”。因此，本文以“中國現代化”的信息話語為研究對象，從評價理論的態度資源角度出發，對這一話語進行正面分析，探討新聞報道如何運用語言進行多層次地傳遞積極的態度，從而樹立國際形象。

積極話語分析這一術語源自Martin（馬丁）于1999年在國際會議上的一次發言，他主張要采取積極友好的態度來分析社會事實，這樣對自己和對方都有利[2]。國內關于積極話語分析的研究相對遲延。朱永生（2006）試圖對積極話語分析產生的時代背景、動機、內容、方法及其與批評話語分析的相同與不同進行評述[3]，楊林秀和趙浩（2018）闡述了積極話語分析的緣起和研究現狀并指出目前研究中存在的問題和今后研究的方向[4]。在應用研究方面，王立德（2019），郭銘、孫蕊（2021）分別對“一帶一路”新聞以及“中國夢”新聞語篇進行了積極話語分析。如今利用語料庫工具進行積極話語分析的研究日益增加，在此背景下，本文使用語料庫標注軟件 UAM Corpus Tool 6.2，基于態度資源對“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聞語篇進行積極話語分析。

二、理論框架

在20 世紀 90 年代，語言學家詹姆斯·馬丁提出并推進了評價理論，這一理論是在系統功能語言學（SFL）的理論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種新語法框架。評價理論擴展了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人際意義，并為積極話語分析提供理論基礎。馬丁構建的評價理論框架被認為是最適合積極話語分析的。評價系統本身是由態度系統、介入系統和級差系統的三個子系統組成，這些子系統又包含多個小系統。態度資源是評價系統的核心，它包括情感資源、判斷資源和鑒賞資源。這些資源在新聞語篇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影響著人們對新聞的態度和看法。

情感系統是指語言使用者對人或事物的情感表達，情感資源可分為4個方面：非傾向/ 傾向，不高興/高興，不安全/安全，不滿意/滿意。非傾向/傾向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情緒，它總是與某種目的相伴，并且會引發某些情緒的發生；不高興/高興是指人們受到某種事物的刺激時產生的情緒（快樂、悲傷、痛苦）；不滿意/滿意被解釋為使人們感到滿意或沮喪的東西；不安全/安全可以解釋為我們周圍的環境使人們感到放松或焦慮。

判斷系統指的是對一個人的性格和行為的判斷，判斷資源可分為社會判斷和社會約束。社會判斷主要從倫理、道德和心理狀態方面進行評價。評價參數分別是 “行為規范”（某人怎樣非同尋常），“做事才干”（人們如何有能力）和 “堅韌不拔”（人們的決心如何）；社會約束主要從法律法規和社會規約方面進行考量，評價參數分別是“真實可靠”（是否真實可靠）和 “行為正當”（行為是否正當）[5]。

鑒賞系統“指的是構建我們對‘事物的評價的意義，尤其是我們制造的事物和我們給予的表現，但也包括自然現象——這些事物的價值”（Martin & White，2005：6）。鑒賞資源分為反應、構成和價值，主要涉及社會價值的美學標準。反應是指某事物或事件是否吸引讀者或者是否惹人喜愛，吸引程度被歸為影響，喜愛程度被稱為質量；構成指某事物或事件的組成是否平衡以及是否復雜；價值指某事物或事件是否具有價值，對其價值的高低進行鑒定。

三、“中國式現代化”新聞語篇態度資源分析

在中國日報海外版，筆者通過以“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即“中國式現代化”）為關鍵詞進行語篇搜索，并選取10篇“中國式現代化”近期新聞報道，構建一個小型語料庫，將這近期10篇新聞報道導入語料庫工具UAM Corpus Tool 6.2當中，在該軟件中選擇評價理論中的態度資源作為分析的理論框架，并且選擇語料中具有代表態度意義的特定詞匯和詞組進行人工手動標記，共標記774處（包含重復語言單位）具有態度表達的語言單位。在態度系統包含的三個子系統來看，鑒賞資源語言單位占比最高，達到46.6%；其次是判斷資源語言單位，共計有310處，占比為40.1%；屬于情感資源語言單位在語篇中占比最少，共計有102處，占比為13.3%。

（一）情感資源

在筆者所選擇10篇新聞語篇中，情感評價一方面來自新聞作者基于“中國式現代化”造就的客觀事實，作者對事實進行情感表達；另一方面則來自新聞語篇中引用的第三方，尤其是受到“中國式現代化”發展道路影響的個人或組織代表的情感評價。在這些新聞語篇敘述中，通過作者本人或引用演講者話語抒發情感，間接影響讀者對“中國式現代化”的解讀以及中國國際形象的情感建立。

例1：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progress，people's prosperity，material well-being[+高興]，harmony with nature and peaceful development.

中文：中國式現代化是進步、人民的富裕、物質的幸福、與自然的和諧以及和平發展。

例1為新聞語篇對中國式現代化的闡釋，“well-being”（幸福）是典型的情感資源中的高興資源，這一詞表達了人們對于能夠享受中國式現代化所帶來的民生福祉而感到高興，這是因為中國式現代化以“人”為中心，看的是人民滿意不滿意。此新聞語篇不但向讀者傳達物質對人民的重要性，而且表明自然生存條件對人民一樣重要。該語篇將真情實感傳遞給新聞讀者，讀者能領悟到人們不能一味追求物質條件而破壞生態平衡。唯有堅定不移地走綠色發展之路，才能推動綠水青山和金山銀山之間的相互轉化，從而人類才能實現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進程。通過該新聞語篇背景可知中國發展過程不是孤立于人類的總體發展，而是作為人類發展的一部分，以此表現出中國的成功不僅致力于中國式現代化，更是推進與世界各國實現共同現代化。

在情感系統所涉及的四個子系統中，傾向性情感表達相對于其他情感表達出現頻率最高，其中在傾向性語言單位中出現頻率較高的表達含有“尋求”“想要”“期望”等。10篇語篇中共有40處，在情感系統中占比為38.8%。語料庫中標記的傾向性情感屬于積極傾向性，反映了“中國式現代化”建構了中國的積極形象，有利于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程。

例2：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also a path the country should take to "seek[+傾向性] progress for humanity and harmony for the entire world".

中文：中國的現代化也是一條國家應該走的道路，為人類尋求進步，為整個世界尋求和諧。

例2為與世界政黨對話高級別會議開幕式上提出的建議，這次會議匯集了來自150多個國家的500多個政黨和組織。例2當中“seek”表達了中國式現代化是一條為人類謀進步，為整個世界謀和諧的道路，從而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不僅造福中國人民，還要造福世界各國的情感傾向，該新聞語篇通過引用帶給讀者強烈的情感體驗，更體現了中國現代化有利于推動世界可持續發展，樹立了負責任的大國形象。

（二）判斷資源

根據統計，在這10篇報道中判斷資源出現的頻率位列第二位，共310處，占比40.1 %。在判斷系統中，新聞報道作者或第三人及組織根據道德標準、法律法規以及自我價值對中國式現代化決定怎樣的未來趨勢和發展趨勢進行判斷，310處均為積極判斷，樹立了中國式現代化受到各方支持和認可的正面形象。

在310處判斷資源中，社會評判資源242處，社會約束資源68處。韌性類在社會評判資源中出現的頻率最高，占社會評判資源的53.7%，其代表性的詞匯多表達“推動、提高、促進、發展、堅持、增強”等含義，體現了促進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發展的能力和決心。

例3：From proposing the Global Development Initiative to helping build partnerships to boost[+堅韌不拔] the global economy's recovery，from establishing global development and South-South cooperation funds to promoting[+堅韌不拔] the G20 debt relief initiative，China has consistently adhered to[+堅韌不拔] the concept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all countries is true development".

中文：從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到幫助建立伙伴關系以促進全球經濟復蘇，從建立全球發展和南南合作基金到推動G20債務減免倡議，中國始終堅持“所有國家的發展才是真正的發展”這一理念。

例3新聞語篇整體報道中國的現代化對世界其他國家有利。其中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和推動G20債務減免倡議等，說明了中國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中國不僅維護自身利益，而且堅定地增進全人類的福祉。在此句中，“促進、推動、堅持”三個表達都屬于積極韌性類判斷資源，體現了中國堅持對外開放基本國策，堅定不移地追求互利共贏。遵循共商、共建、共享的治理理念。因此，中國一直在通過新的發展理念為世界創造新的發展機遇。

除堅韌不拔性判斷資源之外，10篇有關“中國式現代化”新聞語篇報道中還出現了112處表達做事才干性及行為規范性進行定性描述的語言單位，這些語言單位絕大多數都是形容詞性，且全部為積極態度，

如表達“強有力的”“強大的”“巨大的”“明智的”“可持續的”，這些表積極態度的形容詞性進一步體現了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今日的中國，綜合國力不斷增強，經濟規模和消費模式不斷改善，正是在中國力量的支撐下，這座巍峨高山才在全球化時代的浪潮中穿行，中國力量正在塑造著一個嶄新的中國面貌。

（三）鑒賞資源

價值鑒賞資源有助于從社會價值角度對文本、行為、事物或現象進行更深入的評價，有助于讀者全面地認識事物或事件的積極或消極意義。

根據統計，在10篇新聞報道中鑒賞資源出現的頻率最高，共有362處，占46.6 %。而在鑒賞系統中價值鑒賞資源最多，有168處，占比46.5%；其次是構成鑒賞資源，共108處，占比29.9%。價值鑒賞資源是指評價對象是如何創新、真實、及時等（Martin & White， 2005：56）[6]。體現了對中國向第二個百年目標奮斗，并在各方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判斷，以及該道路未來發展所呈現的正面評價。

例4：Home to by far the world's largest[+價值] high-speed[+價值] railroads network–with 155，000 km of railways in operation，including 42，000 km of high-speed[+價值] lines as of the end of 2022，the addition of ultra-high speed[+價值] magnetic trains to China's rail network，will further truncate travel time for people and cargo–improve economic efficiency[+價值] and significantly reduce greenhouse gas emissions–promoting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of people and nature，the bedrock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中文：中國擁有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的高速鐵路網——截至2022年底，有15.5萬公里的鐵路在運營，其中包括4.2萬公里的高速線路，超高速磁懸浮列車加入中國的鐵路網，將進一步縮短人員和貨物的旅行時間——提高經濟效率，大幅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共存，這是中國現代化的基石。

例4為新聞標題為尖端技術是中國現代化的核心的報道。其中中國的鐵路網充分地展現了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趨勢和價值，比如我國超高速磁懸浮列車的發展能夠帶來安全、速度、高效能、低耗能、對環境友好、提高經濟效率等價值。因此，表明了中國在越來越多地利用尖端技術推動發展時，依舊優先考慮所有人的共同繁榮以及人類與自然環境的和諧共處，表現了中國“綠色發展、造福人類”的正面形象。

在108處構成鑒賞資源中，平衡性鑒賞資源出現頻數90次，表達“全球的”“相互的”“和諧的”“平衡的”等含義。這些詞匯強調中國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道路發展的過程中，中國持續對外開放，發展高水平開放經濟，不僅保持本國快速和平衡發展，而且給世界各國帶來切實的利益，增強合作信心，建立互惠共贏的大國形象。

例5：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valuing "diversity in harmony[+平衡性]" would mean trying to secure peaceful and mutually[+平衡性] beneficial outcomes in a diverse and plural world.

中文：在國際關系中，重視“和諧中的多樣性”將意味著在一個多樣化和多元化的世界中努力確保和平和互利的結果。

例5強調中國重視“和諧中的多樣性”，在國際關系中，目的是為人類謀進步，為世界謀和諧。通過平衡類積極詞匯，表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是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它關系到國家的穩定與繁榮，同時關系到國際關系的和諧與發展。

從語料庫得出的數據可以看出，雖然影響性鑒賞資源不如平衡性鑒賞資源和價值鑒賞資源多，但是在10篇新聞語料中也有一定的比重。

例6：China's enormous[+影響性] manufacturing output scale， and its continuous improvement in resource allocation due to the deepening reform and high-level opening-up.

中文：中國巨大的制造業產出規模，以及因深化改革和高水平開放而不斷改善的資源配置。

例6中的“enormous”是典型的影響性鑒賞資源。體現出制造業產出的規模程度，有助于吸引讀者對此新聞語篇涉及的相關制造業產出規模而產生關注，從而能夠更加全面地了解其相關領域。如今，制造業與信息技術相結合產生工業數字化，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降低成本，表現出巨大的制造業與信息技術的結合給人們帶來的積極影響，樹立了中國是一個彰顯智慧，緊跟時代發展的大國形象。

所選報道中還有17處復雜性鑒賞資源，主要描述了中國在推進現代化道路中遇到的數字和科技領域以及經濟挑戰等難題，面對各種風險挑戰，勇于戰勝艱難險阻，展現中國新時代的大胸襟、大擔當，從而樹立中國可靠的國際形象。

四、結語

通過分析發現10篇新聞報道中鑒賞資源使用范圍最為廣泛，其次是判斷資源，而情感資源使用相對較少。情感資源的低頻使用可淡化新聞作者的主觀色彩，從而使得新聞語篇呈現出更加客觀的特點。中國日報海外版在報道“中國式現代化”時，并未單方面報道其益處，而是更注重呈現客觀事實，向全球展示“中國式現代化”的推進將會為各國各地區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從態度資源分析得知在語篇中所傳達的態度更傾向于積極性，體現“中國式現代化”所取得的矚目的成就。從內容上說，在“中國式現代化”相關的新聞報道中，中國在發展尖端科技時始終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理念；中國依據自己獨特的歷史、文化、人口和自然資源稟賦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用大國智慧探索出了不同的現代化發展道路，這不僅有益于中國，更為世界文明做出了積極貢獻。“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聞語篇報道持續向世界展示著中國的政治制度、經濟體制、社會制度、文化傳承、生態環境以及和平發展，詮釋著中國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更為世界提供了新的發展道路和經驗，構建了開放合作、互惠互贏、為世界謀大同的大國形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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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蘭玉玲（1983-），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系統功能語言學。

郭琳瑩（1997-），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