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 張艮霜, 韓海瑞, 林偉, 張藝川, 劉永梅, 范明明
(黑龍江省中醫藥科學院,黑龍江哈爾濱 150000)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一種常見的功能性胃腸疾病,其主要癥狀包括上腹部疼痛或燒灼感、餐后飽脹感、早飽感等,本病全球發病率為5%~11%,同時占我國消化科門診總量的20%~40%[1]。雖然本病沒有明顯的器質性病變,但癥狀頑固難愈,且易反復,嚴重影響了患者的生活質量和身心健康。功能性消化不良的確切發病機制很復雜,目前尚未完全清楚。2016年羅馬委員會將功能性消化不良定義為腦-腸互動紊亂性疾病,同時研究發現,功能性消化不良與心理障礙包括焦慮和抑郁高度相關[2]。本研究基于腦腸互動理論采用針刺療法治療功能性消化不良,取得顯著療效,現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選取2021年8月至2022年9月黑龍江省中醫藥科學院綜合內科、老年病科門診就診的60 例明確診斷為功能性消化不良伴焦慮抑郁的患者為研究對象。按隨機數字表將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30 例。本研究符合醫學倫理學要求并通過黑龍江省中醫藥科學院倫理委員會的審核批準,倫理號:2020-032-01。
1.2.1 西醫診斷標準
功能性消化不良參照羅馬Ⅳ診斷標準[3]擬定。即包括以下一項或多項:①餐后飽脹;②早飽感;③上腹痛;④上腹燒灼感;⑤沒有可解釋上述癥狀的結構性疾病證據(包括上消化道內鏡),且病程超過6個月,近3個月內有相關癥狀。焦慮抑郁診斷標準: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評分≥14分,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評分≥18分。
1.2.2 中醫辨證標準
參照《功能性消化不良中醫診療專家共識意見(2017)》[1]擬定。符合中醫肝胃不和證的診斷標準。具體為主癥:①胃脘脹滿或疼痛;②兩脅脹滿。次癥:①每因情志不暢而發作或加重;②心煩;③噯氣頻作;④善嘆息。舌脈:①舌淡紅,苔薄白;②脈弦。當參與者符合所有主要癥狀和任何兩個次要癥狀時,即可診斷。
①符合上述中西醫診斷標準;②HAMA-14 評分≥14 分、HAMD-17 評分≥18 分;③年齡在20~70 歲之間,無性別要求;④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的患者。
①2 周內服用作用于或影響胃腸系統(如質子泵抑制劑、H2受體阻滯劑、促動力藥)及精神類藥品的患者;②已知對本試驗中使用的藥物、針刺過敏或不耐受的患者;③HAMD 抑郁量表第三項≥2 分,即有自殺傾向的患者;④擬懷孕、懷孕或者哺乳期的婦女;⑤試驗開始前1個月參加其他介入性臨床試驗的患者。
1.5.1 對照組
給予多潘立酮片治療。多潘立酮片(西安楊森生物制藥有限公司,批號:國藥準字H10910003,規格:10 mg×30片),每次1片,每日3次,飯前15~30 min服用,療程為4周。
1.5.2 觀察組
基于腦腸互動理論,給予針刺治療。具體操作方法如下:(1)體位:患者取仰臥位;(2)選穴:中脘、足三里(雙側)、內關(雙側)、太沖(雙側)、百會、神庭、印堂、神門(雙側),腧穴定位參照《腧穴名稱與定位》;(3)針具:本研究中使用的針具均為安迪牌一次性使用無菌針灸針,貴州安迪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生產,規格:0.35 mm×40 mm;(4)針刺操作:術者立于患者右側,按照從左至右,從上至下的順序,依次對百會、神庭、印堂、中脘、內關、神門、足三里、太沖進行消毒及針刺。各個穴位具體操作如下:①百會:沿皮下向后斜刺0.5~0.8 寸,與頭皮成45°;②神庭:平刺0.5~0.8 寸;③印堂:提捏局部皮膚,平刺0.3~0.5寸;④中脘:直刺1~1.5寸,得氣后進行提插捻轉補法運針,由淺入深,重插輕提,提插幅度較小為0.3~0.5寸,捻轉頻率為30~60 次/min,手法用力較輕;⑤內關:直刺0.5~1.5 寸得氣后進行提插捻轉瀉法運針,由深入淺,輕插重提,提插幅度較大為0.2~0.4寸,捻轉頻率為60~90 次/min,手法用力較重;⑥神門:直刺0.3~0.5寸;⑦足三里:直刺1~2寸,得氣后進行提插捻轉補法運針同上法;⑧太沖:斜刺0.5~1 寸,使用開闔瀉法,出針時搖大針孔,出針后不按壓針孔。以上補瀉手法均進針后操作3 min,留針30 min,出針時再操作2~3 min。每日1次,治療6次為1個療程,休息1 d后繼續下1個療程。共治療4個療程。
1.6.1 肝胃不和證評分
參照文獻方法[1]按4 級分級標準進行評價。主癥評分標準為:0 級為無癥狀,計為0 分;Ⅰ級為癥狀輕微且不影響日常生活,計為2分;Ⅱ級為癥狀明顯且部分影響日常生活,計為4分;Ⅲ級為癥狀嚴重且顯著影響工作生活,計為6分。次癥評分標準為:0 級為無癥狀,計為0 分;Ⅰ級為癥狀輕微且不影響日常生活,計為1分;Ⅱ級為癥狀明顯且部分影響日常生活,計為2分;Ⅲ級為癥狀嚴重且顯著影響工作生活,計為3分。主癥積分與次癥積分之和為肝胃不和證積分,分別于治療前后觀察2組患者肝胃不和證積分并進行評價。
1.6.2 總體癥狀積分評價
總體癥狀積分包括四項積分,分別為餐后飽脹不適、早飽、上腹部疼痛、上腹部燒灼感。四項癥狀積分=癥狀嚴重程度×發作頻率。其中,癥狀發作頻率判定標準和癥狀嚴重程度判定標準參考相關文獻研究[1]分為0 級、Ⅰ級、Ⅱ級、Ⅲ級進行評估得分。
1.6.3 焦慮抑郁程度評估
參考文獻方法[4]采用HAMA、HAMD 評分進行判定。HAMA 評分包括14 個項目,每個項目按照輕重程度分別計為0、1、2、3、4分,分值范圍為0~56分;HAMD評分包含17個項目,計分方法同HAMA評分,分值范圍為0~68分。分值越高,表明焦慮抑郁狀態越嚴重。
1.6.4 生活質量評分
采用尼平生活質量量表(NDI-QOL)評分進行判定。該量表包括對日常生活及工作的干擾、認知控制、食物飲料、睡眠打擾4 個領域共25 個條目進行評估[5]。計分公式為:總得分=100-(S-M)/R×100,每個問題分別計0~5分,S為各條目原始得分之和,M為每個條目最小可能得分的總和,總分的最大范圍記為R。分數越高,表示生活質量越高。
采用SPSS 25.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的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率或構成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30例患者中,男13例,女17例;年齡28 ~63歲,平均(43.00±14.38)歲;病程15 ~51個月,平均(33.60±13.05)個月。對照組30例患者中,男12 例,女18 例;年齡28 ~61 歲,平均(42.80±16.57)歲;病程17 ~48個月,平均(31.20±14.14)個月。2 組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等一般情況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明2 組患者的基線特征基本一致,具有可比性。
表1 結果顯示:治療前,2 組患者肝胃不和證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的肝胃不和證積分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肝胃不和證積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
表1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肝胃不和證積分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表1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肝胃不和證積分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注:①P<0.01,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30 30 30 30肝胃不和證積分20.2±3.29 13.6±5.72①19.4±3.74 8.8±4.13①②
表2 結果顯示:治療前,2 組患者總體癥狀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的總體癥狀積分水平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總體癥狀積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
表2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總體癥狀積分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overall symptom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t(±s,分)
注:①P<0.01,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30 30 30 30餐后飽脹不適3.20±1.11 1.50±1.02①3.30±0.709 0.80±0.65①②早飽3.33±0.75 1.23±1.05①3.37±0.75 0.73±0.81①②上腹部灼燒感3.33±0.79 0.97±0.66①3.27±0.85 0.43±0.50①②上腹部疼痛2.77±1.12 1.30±1.22①2.83±1.07 0.70±0.86①②
表3 結果顯示:治療前,2 組患者HAMA、HAMD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HAMA、HAMD 評分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HAMA、HAMD 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
表3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HAMA、HAMD評分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HAMA and HAMD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表3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HAMA、HAMD評分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HAMA and HAMD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注:①P<0.01,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30 30 30 30 HAMA 22.23±6.14 16.17±3.39①22.30±6.04 13.70±3.88①②HAMD 24.17±5.52 19.03±4.54①25.30±8.32 14.80±5.85①②
表4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NDI-QOL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的NDI-QOL 評分水平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NDI-QOL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
表4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NDI-QOL評分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NDI-QOL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表4 2組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治療前后NDI-QOL評分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NDI-QOL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liver-stomach disharmony type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complicated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分)
注:①P<0.01,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30 30 30 30對日常生活及工作的干擾34.97±13.11 44.97±11.60①35.10±12.48 55.03±10.83①②認知控制41.80±15.35 51.97±11.61①41.97±15.34 61.97±10.54①②食物飲料46.97±15.28 57.97±8.58①46.93±12.27 65.97±9.19①②睡眠干擾49.03±16.30 57.97±12.44①48.97±13.93 68.03±10.35①②
中醫強調整體觀念,并十分重視藏象理論,同時也應用到臟腑經絡辨證體系中,以腦腸上下相通、互相聯系形成腦腸互動,強調心理狀態與胃腸道疾病之間的聯系,即“腸”的功能紊亂可導致焦慮、心煩等,“腦”失調相應也會出現納呆、腹脹、腹痛等[6]。在中醫理論中,腦和腸的理解要比現代醫學中單純器官的定義要復雜得多。《本草綱目·辛夷》中記載“腦為元神之府”,意指腦是人體精神思維活動所居之處,《醫學衷中參西錄·癇痙癲狂門》中記載“心腦息息相通,其神明自湛然長醒”,都可以說明“心腦共主神明”[7]。綜上,“腦”應指的是“腦神”,主司機體精神意識、感覺運動,使得脾升胃降,五臟調達,七竅通暢。“腸”指脾、胃及大腸、小腸,主要生理功能包括受納腐熟水谷,運化水谷精微等。而經絡為腦腸傳導傳達之通路,《靈樞·經脈》記載:“胃足陽明之脈,……循發際,至額顱。”唐容川云:“臟腑經脈,皆交于腦,源流出入,豈無其路。”[8]腦腸在生理與病理中相互影響,《靈樞·五癃津液別論》曰:“五谷之津液,和合而為膏者,內滲于骨空,補益腦髓而下流于陰股。”《靈樞·平人絕谷》曰:“神者,水谷之精氣也。”說明腦髓來源為后天水谷之精的不斷補充,而腦神功能異常反過來又可影響到脾胃的運化、腸的受盛、傳導功能[9]。
而現代醫學中腦-腸軸的概念與中醫腦腸互動類似,腦-腸軸通過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邊緣系統、腸神經系統、自主神經系統和內分泌系統等進行溝通交流[10]。腦-腸軸障礙可能導致許多癥狀如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常見的內臟高敏感、上腹脹滿、食欲不振和焦慮抑郁等。異常腸道信號可能會改變調節情感和疼痛行為的關鍵大腦區域,具體為由胃肥大細胞驅動的迷走神經活動誘導杏仁核中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釋放因子受體信號的長期變化,這可能是疼痛、焦慮和抑郁增強的原因[11]。一項針對瑞典人群的研究表明,基線時的焦慮會使10年隨訪后患功能性消化不良的風險增加近8倍[12]。此外,腦腸肽(brain gut peptide,BGP),作為一種肽類激素,還具有神經遞質與激素的雙重功效,是重要載體。胃腸系統和神經系統的BGP 通過內分泌、神經分泌和旁分泌途徑調節胃腸的運動、感覺、傳導、吸收等復雜功能[13]。胃腸道和大腦之間雙向通訊的復雜機制與功能性消化不良密切相關,是理解相關癥狀的關鍵。
中脘、足三里、內關被稱為胃三針,取穴精簡,直達病所,被廣泛運用于包括功能性消化不良在內的多種胃腸疾病當中。足三里乃足陽明胃經之合穴,“合治內腑,凡六腑有病皆可取之”,故刺激足三里穴能夠調理脾胃、行氣消脹、升降氣機。現代醫學研究證實,針刺足三里能調節胃電節律及GAS 和MTL 改善胃腸運動,還能激活邊緣系統,與行為、認知、情緒調節密切相關[14]。內關系手厥陰經之絡穴,與三焦經互為表里,又為八脈交會穴,故可寧心安神,理氣止痛,和胃降逆,主治胃、心胸和神志病。電針內關穴通過影響中樞γ-氨基丁酸傳遞,降低傳出迷走神經纖維的抑制,對胃動力進行調節[15]。中脘是任脈與手太陽、手少陽、足陽明經之交會穴,是胃之精氣結聚的部位。故中脘具有健脾和胃、行氣化滯、升清降濁的作用。《循經考穴編》中云中脘主治一切脾胃之疾,無所不療。且中脘與足三里為合募配穴,配伍應用對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生活質量和餐后飽脹不適癥狀的改善更為顯著,對眶額皮質和前扣帶回的調控更為集中,且針刺中脘穴對患者異常腦區的調整范圍更加廣泛。太沖為足厥陰肝經之輸穴,又為原氣所過和留止之原穴,肝經“夾胃”而行,與此緊密聯系。又因太沖在五行中屬土,為木經之土穴,有疏肝調中的作用,肝脾同調,是疏肝和胃之要穴,對肝胃不和之胃痛、胃脹、呃逆、嘔吐、噯氣皆有甚效。此外,太沖穴疏肝解郁可以有效地改善焦慮、抑郁的癥狀[16]。
同時還注重選取調控腦神的經穴,發揮腦腸互動作用,以達到心身同治的目的。《素問·骨空論》記載督脈“上額交巔上,入絡腦”。《備急千金要方·灸法門》也明確講:“頭者,身之元首,人神所注,氣口精明,三百六十五絡,皆上歸于頭”。都能說明督脈與腦的關系密切[17]。督脈可認為是腦-腸相聯結的重要通路。百會穴為手三陽、足三陽、督脈、足厥陰經交會之處,為各經脈陽氣聚集之所位于人體最高正中之處,百病皆治,故名百會。可調補諸經之氣,具有調神健腦、安神益智的功效[18]。神庭穴是督脈、足太陽、足陽明三條經脈所共同流經的腧穴,督脈的上行之氣在此聚集,有行氣調神、醒腦開竅、通督解郁的作用[19]。電針百會配神庭穴能夠調節腦腸軸中5-羥色胺(5-HT)水平,進而減輕疼痛癥狀,使焦慮、抑郁狀態得到改善[20]。印堂位于大腦額極在頭皮的投射區,具有寧心安神的功效,且能調節情志。神門為心經之原穴,“五臟有疾取之十二原”,心藏神,故治療各種神志病[21]。針刺神門穴,能調和陰陽,寧心安神,調暢氣機,使心氣暢通,腦有所養,神有所歸[22]。針刺神門與內關兩穴可以激活與情感、思維相關的腦區,降低內臟感受器和中樞神經系統的敏感性,改善軀體及精神癥狀[23]。
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4 周后,2 組患者的肝胃不和證評分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肝胃不和證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2 組患者的總體癥狀積分水平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總體癥狀積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2 組患者HAMA、HAMD 評分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HAMA、HAMD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2 組患者的NDIQOL 評分水平明顯改善(P<0.01),且觀察組在改善NDI-QOL 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提示基于腦腸互動治療功能性消化不良伴焦慮抑郁患者療效確切,同時可給予以后的功能性消化不良治療思路以啟發。但是,本研究仍然存在許多不足之處:①缺乏客觀指標,應在治療前后檢查胃腸相關激素、血液指標等;②為更好地觀察到大腦相關區域變化,應使用腦電圖、功能磁共振成像等技術;③樣本量小、觀察時間較短,以后要進一步開展大樣本、多中心的臨床研究,并進行隨訪,觀察遠期療效。
綜上所述,基于腦腸互動針刺療法治療功能性消化不良肝胃不和證伴焦慮抑郁患者療效確切,能明顯改善患者的臨床癥狀,緩解患者的焦慮抑郁狀態,并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值得在臨床進一步推廣應用與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