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望溪美景“新湘凝黛”

李協軍

湖南著名景區夷望溪境內的“新湘溪”原名“獅象溪”。溪流右邊威武的山頭如雄獅，左邊雄渾的山頭如大象，兩山并稱為“獅象山”。獅象溪因獅象山得名。明代公安派作家袁宏道在《由水溪至水心崖記》中寫道：“至新湘溪。眾山束水，如不欲去，山容殊閑雅，無刻露態。水至此亦斂怒，波澄黛蓄，遞相親媚，似與游人娛。大約山勢回合，類新安江，而淡冶相得，略如西子湖……”袁宏道徜徉在夷望溪的青山碧水中，盛贊此景類似于西湖景色，游山玩水，陶醉其中，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美文佳句。

兩個山頭相交的皺褶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內有天然的石床、石灶，廊道平坦，內堂寬敞，滴露成歌；洞外云霧繚繞，如夢似幻，宛若仙境。此洞被稱為“醉去洞”，也被稱為“桃源第一大洞穴”。關于獅象溪的名稱由來，在當地廣為流傳這樣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醉去洞里住著一位名叫肖常的青年獵戶，長得一表人才不說，還武藝高強，富有俠義之心，樂于懲惡揚善，聲名遠揚。仙女親媚向往凡間生活，她私自在凡間游歷時，聽聞了肖常的事跡后，便對肖常產生了傾慕之情，于是降落醉云洞與肖常結為夫婦。不久，她產下雙胞胎姐妹，分別給她們取名為肖新安、肖新湘。姐妹兩個長得人見人愛。后來，王母得知親媚私自下凡還生下女兒，又羞又怒，便指派二郎神下凡殺死肖常，并抓回親媚，將其打入天牢；王母又命人將親媚的兩個女兒分別投入湘水的東西兩岸。被投到湘東的肖新安托體山川流水，成了新安江；被投到湘西北的肖新湘因為思念父母，成天淚流滿面。其哭聲感動了山神和水神，山神播下花草樹木，封閉了通道；水神止住了山洪的侵襲，用獅象二山緊鎖眾流，改變了河道。于是，當地民眾習慣地在河邊呼喚“新湘”的名字。久而久之，“獅象溪”就改名為“新湘溪”；肖氏一脈，也成了新湘溪的名門望族。

東漢建武二十四年（48），伏波將軍馬援曾經率四萬大軍包圍了五溪蠻首領相單程的最后巢穴—沅南縣城。相單程為防不測，安排妻室家小一行三十多人分乘三艘小船，冒充難民騙過官兵，連夜乘船來到獅象溪。為躲避朝廷追剿，相單程改姓氏為自己名字的最后一個字“程”，并迫切希望在獅象溪安家落戶。但是，當地肖姓大戶不允許他們居住獅象溪平原。程姓一家只得棲身于銅柱山和碧云山一帶的原始森林，自生自滅。程姓一家見此地雖然兇險，但水美地肥，山水秀麗，便在此伐木為居，開荒種田，日子倒也過得平安。人們都稱此地為“一家程”。

程姓子弟天生聰慧，家業很快就興旺發達。當地官員將他們立戶為“一甲程”。到清朝中葉，經不斷吞占他人田土，程姓已擁有良田千頃，族眾三千。男丁練文習武，占據銅柱山支脈，建立了程家寨，走上了巧取豪奪的路子。他們越過埡口，來到獅象溪尋仇，將肖氏一族趕往肖家嘴一帶，占據肖家大屋后建立了自己巨大的糧埠，還在沖天炮山頂建立了瞭望哨防備官府與肖家，將“肖家溪”改為“程家溪”，將“埡口”改為“送過坳”，將“一甲程”改為“一甲城”，一直沿用至今。

新湘溪的支流有四條，右岸有三陽溪、白石溪，左枕徐家沖、下關巖。這一帶重巒疊嶂、奇峰林立，春天鳥語花香，夏季涼爽怡人，秋季碩果累累，冬天銀裝素裹。廣袤的山林集雨和溫暖濕潤的氣候，造就了這里林壑縱橫，曲徑流淌。下游更是風景宜人，常年綠波凝黛，百媚橫生。在獅象溪的兩側，兩座黛藍色的山脈兀自矗立，隔溪對峙，鐘靈毓秀，環抱著一泓秀水。那娉娉婷婷的毛竹，隨風搖擺的垂柳，光影斑駁的獅象湖水，散發著迷人的春色。

轉過象山嘴，但見一座水壩，橫腰斬斷獅象溪流。壩頂一座鋼筋混凝土大橋，如彩虹般橫跨在水壩之上，使群山環繞、山深林密的內古潭，由天塹變為了通途。農家人的小洋樓，依山傍水，屋后綠蔭婆娑，屋前車輛川流，花團錦簇，風光旖旎，真叫人流連忘返。

過了內古潭，溪流進入一道漫長的峽谷，曲徑幽壑，怪石夾岸，砼道穿梭在茂林修竹之間。徜徉于此，風景醉人，不愿離去。忽而，嘩嘩的水響由遠及近，直入耳鼓。尋聲近視，下關巖瀑布呈“之”字形瀉落三級臺階，飛珠濺玉，蔚為壯觀。瀑布兩旁的石壁，山花野草紅酣紫醉，蔥蘢郁茂。如果尋流直上，進入了金龍寨大峽谷，便見谷道縱橫交錯，怪石星羅棋布，山澗牌樓跨溪而立，清流如碧練、玉帶逶迤，紅碧相映成趣。塹壁上的樹枝兩面伸展覆蓋。谷底的魚蝦快樂嬉戲。

金龍寨主峰，峭壁千丈，危巖懸立，驚險萬分。裂縫中，仍有植被倔強地生長攀緣。崖頂廟宇，凌空而建，觀之使人頭暈目眩。如此數峰比肩，連綿數公里，令人驚嘆。

小金龍瀑布，縹縹緲緲，恰如天降銀簾，灑落數十米，騰起云霧如紗。相傳紅鶴仙子在此拾一金蛋，置其于枕邊后孵出一條小金龍。小金龍化成人形習武，練成金剛不壞之軀，為民降妖除怪，得人敬重，經紅鶴仙子撮合，與洞庭龍女喜結良緣，至此留有“金龍寨”的美稱。

坐落在余家磴的觀音巖，則是另一番景象，它海拔約800米，雄莽群山，山頂呈馬鞍形，屬鐵硫巖質地的山勢圓潤飽滿，紅光映面，寸草不生，巍然兀立，但見千峰競秀，百溪爭流。山腰以下是頗有年代的原始林帶，層次分明，色彩斑斕，青松如虬、白梓似傘、黑珠似菇。樟樹蒼勁古樸，枝干挺拔，爬滿了寄生藤條，點綴著瑰麗的花朵，其間百鳥鳴唱。泉水叮咚，猶如古典而恬靜的樂園。其下山脈縱橫交錯，茂林修竹，遮天蔽日，山風吹過，勢如大海波濤起伏。不時有山霧從谷底涌起，狀如雨絲，給紅酣紫醉的山花凝滿醇露。

清朝邑人王鋪鈞曾筑書屋于洞旁，以“醉云”作其字號而寫作《新湘凝黛》：

桂榜山下釣人居，不力耕桑足歲儲。

沽酒江邊要客飲，綠楊深處煮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