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怡康 蔣毓琪 田文博 張 俠
(山西大同大學商學院 山西大同 037009)
為了適應經濟新常態,黨的二十大明確指出,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綠色化、低碳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為資源型城市經濟綠色轉型提供新思路。
資源型城市因資源開發而興,因資源耗竭而衰,是生命周期發展的必然趨勢。諸多學者通過探討綠色轉型的內涵、現狀、困境、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推進策略,指出城市綠色轉型的影響因素包括資源消耗程度、建設與運營模式以及產業結構[1],其中產業結構轉型是實現資源型城市經濟綠色轉型的關鍵[2]。產業結構轉型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轉型思路、模式、效果評價與對策。張義豐等[3]以山西大同為例,從發展模式、路徑依賴與保障措施等方面對“大同藍”的綠色轉型思路和實踐進行歸納與總結。肖貴蓉[4]、楊怡康[5]等基于經濟、社會和生態環境3 個方面構建城市綠色轉型評價指標體系,從驅動力、壓力、狀態、影響和響應5 個方面對轉型效果進行了評估并提出轉型建議。技術創新是資源型城市擺脫資源依賴,實現經濟綠色發展的核心動力。創新發展戰略推動了技術進步,是優化產業結構的重要途徑[6]。袁潤松等[7]基于2000~2014 年我國省級面板數據,結合方向距離函數和SBM 模型,構建綠色發展效率指標,得出技術創新對經濟綠色發展具有正向的推動效應。
綜上所述,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大課題之一,在實踐中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效。部分學者的研究僅局限于轉型模式、路徑與對策等個案的實證分析,但很少評估綠色轉型效果,這為山西這個典型的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的研究開展提供了探討空間。
本研究數據均來自2016~2020 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環境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山西統計年鑒》以及山西省各城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
建立科學合理的評價指標體系是衡量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果的關鍵,依據研究對象和運用模型的要求,預處理原始數據,進而測度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為其轉型升級提供參考。
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是探究經濟由傳統向轉型升級,由定性向定量開展研究的關鍵。指標選取需考慮2 方面因素,一方面適合于產業轉型升級的發展規律,產業結構升級是指自然、社會、經濟等資源優化配置,第一、二、三產業比重更加合理,從投產角度看,參照柯布——道格拉斯函數,投入包括資本、技術與勞動力[8];另一方面適合于研究區域的實際情況,目前山西經濟綠色轉型面臨著產業結構升級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問題。因此,本研究從上述2 方面選擇指標、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試圖確保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評價的精確性與科學性。
關于轉型效率評價的諸多成果將資本、技術與勞動力等變量直接投入要素生產中,整體產出看作輸出要素,但這樣的缺點在于只能有效評價區域經濟發展質量,難以評價轉型效果,因此,本研究從綠色轉型與效率2 個角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測度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主要通過經濟增長、社會進步是否對資源的依賴程度降低、生態環境是否持續好轉來體現。經濟轉型問題的實質是優化投產比例的過程,政府利用自然、社會經濟資源等投入要素不斷調整,其目標是通過合理的要素投入,實現經濟綠色轉型,因此,本研究從經濟投入、科技投入與資源損耗3 方面確定投入指標體系。經濟綠色轉型貫徹社會經濟與生態環境共生的發展理念,本研究選擇產出指標既要注重經濟產出,也要考慮生態環境改善,因此從經濟結構與生態環境2個方面確定產出指標。基于表1 確定的投入與產出指標,運用包含非期望產出的 SBM 模型測度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9]。

表1 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的評價指標體系
綜合評價方法較多,包括層次分析法、模糊綜合評價法、因子分析法以及熵值法等,而數據包絡分析方法(DEA)的核心思想是將每個評價單位視作由多個決策單元構成的評價集合,在此基礎上依據各決策單元與有效決策單元的距離評價彼此的相對有效性。CCR 模型作為典型的DEA 模型,能解釋正向的產出,但負向的非期望產出難以做出合理解釋。有學者對CCR 模型進行改進,提出非期望產出的SBM 模型[10]。為了將效率為1 的決策單元進行排序,有學者提出“超效率模型”,其核心思想是剔除參考集中的評價單元。因此,本研究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選取SBM 超效率模型,如式(1)所示。
基于評價指標體系的已有數據,借助包含非期望產出的 SBM 模型,得出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詳見表2。

表2 2016~2020 年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
2016~2020 年,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呈逐年遞增趨勢,詳見圖1。這意味著近些年山西省在政策、資金、技術等方面為經濟綠色轉型提供強有力支撐,使得經濟增長對煤炭資源依賴性減弱,通過產業結構調整,使得二氧化硫、二氧化碳等有害氣體和工業污水排放以及固體廢棄物產生量都有所降低,建成區綠化面積增加,生態環境得以改善,但仍存在部分問題需要解決。

圖1 2016~2020 年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走勢
基于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的測度結果,結合山西社會經濟發展現狀,進一步分析是哪些因素影響經濟綠色轉型的效率。本研究通過建立Tobit 模型分析經濟綠色轉型的影響因素。
由于包含非期望產出的 SBM 模型測度的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值具有[0,1] 截斷型分布特點,運用最小二乘法(OLS)估計降低了精確性。因此,本研究選取最大似然估計(MLE),建立Tobit 模型對影響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的因素進一步探究,如式(2)所示。
式中Yi*—被解釋變量;Xi*—解釋變量;βi—回歸系數;ξi—隨機干擾項。
本研究構建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的影響因素的模型如式(3)所示。
式中yt—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值;t—年份;βt—變量系數;xt—影響因素;μt—隨機干擾項。
3.2.1 產業結構
產業結構科學、合理調整是經濟綠色轉型的基礎,是影響產業綠色轉型效率的重要因素。產業產值需要從業人員實現,產業結構調整是從業人員結構的調整,尤其是第三產業從業人數越多,意味著產業結構越合理,經濟發展對自然資源的依賴性越低。因此,第三產業就業人數與社會就業人數的比重表征產業結構。
3.2.2 政府效率
政府在經濟轉型過程中發揮著導向性作用,其職能由行政監管轉變為公共服務。政府通過制定環境規制制度倒逼著企業轉型升級,其行政執行效率影響著經濟綠色轉型效率。因此,本研究選擇財政支出所占比重表征政府效率。
3.2.3 科技創新
科技創新為經濟綠色轉型提供強有力的技術支撐,決定著產業優化升級的程度。企業科技創新能力與政府政策、資金投入、人才吸納等有關,其中資金投入對企業科技創新有直接影響。因此,本研究選擇企業 R&D 經費內部支出表征科技創新。
3.2.4 市場活躍程度
市場促進資源優化配置,企業生產以要素為基礎,經濟綠色轉型與活躍的要素市場密不可分。依據山西省的現實情況看,高能耗、高污染的企業屬于國資控股企業。因此,本研究選擇國企產值占 GDP 比重表征市場活躍程度。
3.2.5 基礎設施建設
經濟綠色轉型需要基礎設施建設為硬件基礎,基礎設施建設條件越好,越有利于經濟綠色轉型。因此,本研究選取人均擁有道路面積表征基礎設施建設水平。
通過公式(2),借助統計軟件Stata12.0,得到影響因素對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的估計結果,如表3 所示。從產業結構、政府效率、科技創新、市場活躍程度與基礎設施建設這些影響因素來看,均通過10%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這些影響因素對山西經濟綠色轉型具有顯著影響且呈正相關關系。這些影響因素的重要程度排序為產業結構(3.256)>科技創新(2.149)>政府效率(1.042)>市場活躍程度(0.013)>基礎設施建設(0.005)。從影響因素的回歸系數來看,產業結構對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的作用最顯著,其原因在于山西省政府通過調整產業結構,降低第二產業比重,降低工業企業的資源能耗、減少污染物排放。隨著政府制定環境規制制度,企業通過自主研發或是引進先進技術,進行綠色生產。此外,政府財政支出增加,一部分用于完善基礎設施建設,為綠色轉型提供物質基礎;另一部分用于鼓勵或獎勵國有控股企業節能減排,對提升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發揮著重要作用。基礎設施建設的利用較低,推進產業升級的作用尚未凸顯,意味著仍有提升空間。

表3 Tobit 模型回歸結果
本研究通過選取影響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的影響因素并構建指標體系,運用包含非期望產出的SBM 模型測度經濟綠色轉型效率。結果表明,2016~2020 年山西經濟綠色轉型效率呈逐年遞增趨勢,由0.864 增加到0.927。在此基礎上,通過建立Tobit 模型進一步探究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的影響因素。科技創新、政府效率、市場活躍程度以及基礎設施建設對經濟綠色轉型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但影響程度存在差異性。總之,山西經濟綠色轉型取得了一定成績,總體趨于好的方向發展,但仍存在一些問題有待解決。
山西省經濟綠色轉型雖已有序開展,但仍需要加強頂層設計,精準把握城市的轉型規劃,完善城市轉型的政策法規,打造綠色政府;激發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的內生動力,建設綠色多元的產業體系、加強資源型企業的現代治理、以信息化促進城市綠色轉型,為轉型提供動力支撐;從不斷強化生態文明教育與社會宣傳、加強生態環境保護與修復、提升民生保障水平、培育綠色文化等方面入手,為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全方面推動山西經濟綠色轉型的可持續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