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養蜂業發展問題研究
——以陜西省漢中市新冠肺炎疫情應對為例

徐道彬 白雪兒 曹一霄 李展聰 王福 呂煥明

（1 陜西師范大學國家安全學院（政法與公共管理學院）；2 陜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3 陜西省蜂業協會）

21 世紀以來，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不斷暴發，全球發生了多起重大傳染病疫情，傳染速度和強度不斷升級[1]。爆發于2020 年初的新冠肺炎疫情迅速擴散到世界各國，引發了距今最近的一場全球范圍內的重大突發性公共衛生安全事件。這一重大事件表現出影響深遠、危害嚴重、時間跨度大等特點，既嚴重危害了各國人民的身體健康與生命安全，也對各行各業的發展帶來巨大考驗。2020 年5 月以后，各地按照“外防輸入、內防反彈”的常態化防控要求，科學精準施策，統籌疫情防控與經濟社會發展。但在“外防輸入、內防反彈”過程中，一些地方政府采取“一刀切式”應急回應，層層加碼，不斷擴大核酸檢測人群規模，甚至對一個行政區實施整體性封閉管理，給當地經濟社會運行、群眾生產生活造成較大影響[2]。養蜂業特別是西蜂養殖因其需轉場、購買生產物資等原因在新冠肺炎期間受到嚴重影響，發展嚴重受挫。

養蜂業對農業發展有著重要的促進作用，但在遇到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養蜂業極易陷入發展困境，為解決養蜂業在遇到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的發展問題，本文以陜西省漢中市養蜂業新冠肺炎疫情應對為例，采用電話調查、網絡問卷和實地調研的方式對陜西省漢中市100 家蜂場進行了調查。

1 陜西省漢中市養蜂業概況

漢中市位于陜西省西南部，轄2 個區、9 個縣，另有5 個經濟功能區，截至2020 年11 月1 日，漢中市常住人口3211462 人，其中農業人口1574747 人[3]，全市區域面積27246km2，耕地面積393.31 萬畝。漢中市地處內陸東亞季風氣候區內，氣候溫和濕潤，年日照時數約2301.4h，日光充足，年平均氣溫約14.5℃。漢中市林業面積2912.4 萬畝。因此，漢中市有著良好的自然環境，發展養蜂具有天然的優勢。

截至2019 年3 月底，全市中蜂養殖規模達223251 箱，涉及養殖農戶19768 戶，其中存欄1～29箱的有17686 戶，占比89.5%；存欄30～99 箱的有1570 戶，占比7.9%；養殖規模達100 箱以上的有512戶，占比2.6%。2018 年全年蜂蜜產量達1411.5 噸，主要集中在留壩、佛坪、略陽、鎮巴和洋縣。中蜂養殖投資少，簡單易行。不需要專門的場地，不占耕地，蜂具投入很少。養殖中蜂省力，大部分時間不需要專人看管，在飼養良好的狀況下，當年投資，當年就可收回成本。一箱蜂采用活框飼養，平均產量可達10kg以上，產值約1000元左右。另外，蜂群一年還可繁殖1.5倍以上，產值約500 元，經過兩年擴群可達50 群蜂左右，常年產值可達3～5 萬元，受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影響小，是山區農民脫貧增收的可靠產業項目。

全市西蜂養殖規模約15 萬箱，涉及養殖戶900多戶，其中存欄30～99 箱的有120 戶，占比13.3%；養殖規模達100 箱以上的有780 戶，占比86.7%。2018 年全年蜂蜜產量約15000 噸，主要集中在留壩、洋縣、鎮巴和西鄉縣。西蜂養殖投資大，由于無法像中蜂一樣依靠零星、分散的蜜源留在當地繁殖，西蜂養殖需追花奪蜜轉地放養。養殖西蜂費時費力，需要蜂農專門看管，勞動強度大，但一年中可實現多次收獲，產量大。人均飼養量僅80～100 群，年群產蜜80～100kg，群產值1000～1500 元。由于西蜂養殖需要定期轉場，也極易受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影響，因此，西蜂養殖所受的影響遠比中蜂養殖大得多。

2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對陜西省漢中市養蜂業發展問題的調查分析

2.1 調查方法及調查對象

本次調查主要采取電話調查、網絡問卷和實地調研的方式展開，共調查100 個蜂場，都來自陜西省漢中市。調查對象中，男性占96%，女性占4%。調查的蜂農基本為西蜂養殖者，年齡范圍為25～65 歲，平均年齡45 歲，大多數在50 歲以上。

2.2 新冠肺炎疫情對養蜂業的主要影響

新冠肺炎疫情對陜西省漢中市養蜂業造成了較大的影響。表1 為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對養蜂業造成的主要影響因素，從表中可以看出，蜂產品銷售困難、蜂場轉運目的地不允許進入、白糖等生產物資價格上漲過快是蜂農認為影響最大的3 點；除此之外，資金壓力大、購買白糖、蜂藥、蜂機具等生產物資困難、采購生活物資困難、聯系不到運輸車輛轉運蜂群也對蜂農造成了較大的影響。

經過分析，對養蜂業影響最大的因素：蜂產品銷售困難、蜂場轉運目的地不允許進入、白糖等生產物資價格上漲過快，都是養蜂業生產資料方面的問題。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產出的蜂產品常常無法正常售出，生活和生產得不到保障。蜂群結束一個蜜源，急需轉場到下一個蜜源，但又常常面臨蜂場轉運地封村封路不允許蜂農進入的情況，導致蜂農長期滯留，為了喂養和繁殖蜜蜂，蜂農不得不購買高價白糖等生產物資，長期下來，蜂農又面臨資金壓力、生活物資的采購等一系列問題，逐漸陷入困境。因此，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如何保障養蜂業生產資料的獲取極為重要。

表1 新冠肺炎疫情對養蜂業的主要影響

2.3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導致養蜂業純收入減少的原因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在多個方面對養蜂業純收入造成了影響，表2 為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導致養蜂業純收入減少的原因。從表中可以看出，蜂產品銷售困難、養蜂成本上漲、蜂產品產量下降是導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養蜂純收入減少影響最大的3 個因素；另外，銷售蜂群收入減少、無法開展蜜蜂授粉導致授粉收入減少、蜜蜂繁殖受限也是導致養蜂業純收入減少的重要原因。

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各地封村封路，人群無法流動，蜂農無法進行蜂產品零售，同時蜂產品收購廠商也很難到達蜂農蜂場，導致蜂農無法將蜂產品大規模售出。蜂農因疫情防控原因，無法進行轉場，為了維持蜂群的繁殖，不得不購買高價的白糖等生產物資，導致蜂農養蜂成本上漲。同時，無法及時轉場趕赴下一個蜜源，導致蜂農無法進行正常的生產活動，蜂產品產量下降。

表2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導致養蜂純收入減少原因

2.4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對政府提供幫助的滿意度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對各行各業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挑戰，政府作為蜂農最值得信賴和依靠的部門，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表現的也不盡人意。表3 為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對政府提供幫助的滿意度。從表中可以看出，47%的蜂農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政府提供的幫助滿意度表示一般，分別有22%和22%的蜂農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政府提供的幫助表示很不滿意和不滿意，只有11%和3%的蜂農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政府提供的幫助表示滿意和很滿意。

可以看出，絕大多數蜂農認為政府沒有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為自己提供滿意的服務。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多數地方政府封村封路，審批手續繁瑣復雜，蜂農經常面臨不能轉場的問題，即便是進行了轉場，到達轉場目的地后，又面臨當地政府因疫情風險不讓進入的問題。此外，在不能進行正常轉場的情況下，各地大多數政府也未能及時給蜂農提供生產生活物資供應，引起大多數蜂農的不滿，導致對政府的信任度降低。

2.5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希望得到的政策支持

新冠肺炎疫情對各行各業都造成重大影響，也對政府相關部門為以后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處理提出更高的要求。通過本次調查發現，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最想獲得的政策支持為“辦理特許通行證，保障運輸通暢”，另外“控制物資生產價格不大幅上漲”、“提供物資保障服務”和“提供貸款等資金支持”也是大部分蜂農的迫切希望（表4）。

表4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希望得到的政策支持

養蜂業作為現代農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能為從業人員提供經濟收入，對推動鄉村振興戰略下產業振興有重要作用，更重要的是蜜蜂授粉后帶來的巨大的生態價值，對推動鄉村振興下生態振興有重要作用。制定并實施養蜂業支持政策，構建中國養蜂業發展的政策支持體系，積極發揮政府引導作用，才能更好的加快現代養蜂業的健康發展[4]。

2.6 蜂農期待陜西省蜂業協會提供的幫助

陜西省蜂業協會自創立以來，一直密切關注陜西省養蜂業的發展。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也對養蜂協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調查發現，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最期待蜂業協會為其提供的幫助是“建立統一的銷售市場”，同時也希望蜂業協會能為其“提供相關技術支持”和“提供電商培訓”（表5）。

表5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蜂農期待蜂業協會提供的幫助

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由于蜂農蜂場所在地大多采取封村封路等防疫措施，絕大多數蜂農被困在某一蜜源地無法進行轉場，導致蜂產品銷售成了大問題，蜂產品無法售出就沒有經濟來源以維持正常的生活和生產，因此蜂農希望蜂業協會能建立統一的銷售市場。在以后面臨類似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蜂農可以通過統一的銷售市場進行蜂產品銷售，不會因銷售問題陷入困境。同時，大多數蜂農年齡很大，在當今快速發展的現代化社會，很多蜂農已經與社會脫節，因此蜂農希望蜂業協會能組織相關的培訓，為其提供相關技術支持和電商經驗，從而能獲得更大的銷售空間和經濟效益，這也是在以后面臨類似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解決蜂產品銷售問題的重要途徑。

3 對策建議

3.1 蜂農提升自身能力

廣大蜂農應自主拓展利用養蜂業的其他功能，通過開設農家樂、文旅體驗項目等方式增加自身收入。同時，利用互聯網、專業相關書籍等方式，自主提升養蜂能力。還要提高風險意識，有意識地儲備額外應急資金與生產物資，提高抗風險能力，在面臨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才能從容應對。

3.2 蜂業協會發揮引導作用

蜂業協會可以倡議設立蜂產品供銷委員會，并在所轄各地區設立分機構，通過協會影響力與各地有意愿的經銷商建立合作關系；并組織協會、蜂農與經銷商對商品價格進行三方協商，調整產品價格至合理區間，以及打通供給端與需求端之間的信息壁壘，從而解決廣大蜂農們的產品銷售問題。同時，蜂業協會可以派專員到各地組織電商培訓課程，使蜂農掌握電商運營方式，進而利用互聯網電商平臺的運營成本小、客戶群體廣等特點，推動統一市場的形成。再者，蜂業協會可以鼓勵與引導蜂農改造升級蜂業相關配套生產設備，建設智慧蜂業、數字蜂業，加強蜂業生產各個環節信息自動采集、數據分析和監測預警功能，使用數字蜂箱、配套專業環境監測儀器等智能設備，推動蜂業自動化水平。

3.3 政府相關部門切實履行職能

政府在遇到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特殊背景下，應當為蜂農辦理特許通行證，簡化審批手續，幫助蜂農解決轉場問題。同時，建議政府在地方推動設立專業養蜂合作社，蜂農集體入股合作社，統一進行收購，收購所得收入對入股蜂農進行分紅；并對合作社購置養蜂生產物資、專業特種設備以及運輸車輛等進行補貼，減輕蜂農個體經濟負擔。再者，建議政府設立蜂業應急生產物資儲備機制，由相關農業部門進行管理，以縣為單位，當地蜂業龍頭企業、合作社以及個體蜂農按一定比例出資建設應急物資儲備配套設施，由此提升地方蜂業抗風險能力。最后，政府要落實主管部門責任，建立與蜂農間的信息互通、高效協同與緊急預警機制，做好信息收集和分析研判，提升對蜂業的信息服務能力。必要時爭取地方金融政策，為有需要的蜂農提供貸款等資金支持，助力蜂農渡過資金緊張時期。

3.4 生產資料供應商保障物資供應

生產資料商應暢通與蜂農間的銷售渠道，保障生產資料供銷聯系暢通，并做好生產資料運輸暢通工作，在遇到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可尋求政府幫助。同時，生產資料商要堅持自主創新，提升生產資料的科技水平，如發展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的蜂業相關高科技設備，從而提升養蜂業的抗風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