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數量的多寡是否會影響職稱評審成功率?
——基于某省自然科學職稱數據的實證檢驗

李朝興,張智穎,陳佳蕊

(廣東省科學院,廣東 廣州 510070)

0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堅持教育優先發展、科技自立自強、人才引領驅動,加快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堅持為黨育人、為國育才,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著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1]。職稱評價作為衡量技術人員專業技術水平和能力的標尺,發揮著“指揮棒”和“風向標”的作用,是整個科技體制機制的關鍵部分,影響科技人才事業發展的價值取向、領域方向、資源配置等關鍵要素[2]。2021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九次會議上強調,加快實現科技自立自強,要用好科技成果評價這個指揮棒,堅持正確的科技成果評價導向,激發科技人員積極性。為了破除科技評價中“唯論文”不良導向,國家已經連續發布了多項有關規定。2020年2月,教育部、科技部發布《關于規范高等學校SCI論文相關指標使用樹立正確評價導向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高校在職稱評審評價環節不能簡單地以SCI(Science Citation Index,科學引文索引)的期刊影響因子和論文被引次數作為前置條件,需要進一步完善和健全分類評價體系[3];科技部、財政部印發《關于破除科技評價中“唯論文”不良導向的若干措施(試行)》,旨在以“破四唯”(唯論文、唯職稱、唯學歷、唯獎項)和“立新標”為突破口。那么,目前我國科技人才的職稱評審是否真的存在“論文至上”“SCI至上”“唯論文”現象?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又該如何破除?這一系列問題均有待解答。

目前,學術界對職稱評價與科技人才評價的研究大多聚焦于“四唯”“五唯”的成因[4-5]、影響[6-7]、經驗啟示[8-9],以及對“破四唯”“破五唯”和“破立并舉”的對策建議[10-12],而較少對職稱評審中“論文至上”“唯論文”現象進行定量研究。鑒于此,本文以某省2019—2021年530名自然科學系列高級職稱備案數據為樣本,采用Logit模型實證檢驗自然科學研究人員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多寡對個人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以期考察職稱評審中“唯論文”“論文至上”的存在性,以期為我國科研評價破“五唯”,以及進一步完善科技人才職稱評價體系提供參考。

1 文獻綜述

論文作為一項能夠代表科技專業人員內在科研能力特質的重要指標,對于科技人才申請職稱評審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自1955年Eugene[13]首次提出科學引文索引(SCI)數據庫以來,該數據庫以每天增加12 000余篇中外論文的速度遞增。隨后,美、英、德、法等西方發達國家都逐漸將SCI收錄期刊的影響因子和論文被引次數作為科技成果評價的重要參考指標,用于評價基礎研究成果與職稱評審或晉升[14]。究其原因,科技評價是一個“既復雜、又簡單”的科技活動,各類科技評價指標都不是萬能的,很難出臺一套或一攬子客觀可行的科技評價實操方案。為兼顧公平和可操作性,在項目評審、職稱評審、職務職級晉升等科技評價工作中,采用最簡單、可操作性強、相對客觀的論文相關定量指標就成了首選[3]。不可否認,以論文來評價科研水平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尤其是一些基礎學科,研究成果只有在國際高端學術期刊雜志發表,才能被更多同領域科學家看到[15]。通常,在一些國際前沿科學領域,高端學術雜志論文和高被引論文是表征一個科研人員實力和價值的最好方式之一。從客觀角度看,在一定歷史時期內,以論文為重要依據的科研評價機制對提高大學科研水平以及培養科研人才發揮了積極效用,很大程度上破除了過去科研“走后門”“大鍋飯”等弊端[16]。它從過去主觀隨意性強、缺乏明確指標、論資排輩的評價體系向可操作和量化、能普遍覆蓋的科研評價激勵體系過渡,可以說是一個巨大進步[17]。

事實上,許多研究工作是無法用發表的論文數量來衡量的[18]。例如,20世紀90年代以來,大量的科技工作者為實現芯片自主創新這一目標而努力奮斗,許多研發成果、科技服務應用在某些特殊的場景領域,由于保密需要,成果可能無法在在高水平雜志上發表,因此這類科研工作用論文數量來評價的適用性不高。同樣,衛生技術領域人才著重解決常見疾病的預防、診斷、治療等難題,單一的論文科研成果形式也無法體現衛生人才的實踐性特點[19]。如果把論文作為科技成果評價的最重要甚至是唯一標準,則容易導致“唯論文導向”現象[20]。這種唯論文的科研導向容易出現科研成果評價與激勵的偏差,產生重論文輕實踐、價值追求扭曲和急功近利等問題[14]。高校職稱評審更是自侃“教得好不如寫得好”“一把尺子評所有”,科研論文量化既挫傷了很多教師教學的積極性,也嚴重影響了人才培養[21]。那么,在職稱評審中真的存在“論文至上”的現象嗎?論文數量的多寡是否會影響職稱評審成功率?通過梳理文獻發現,僅有的定量研究大多基于問卷調查或局部案例,尚缺乏具有普適性的大樣本檢驗。例如,施云燕[24]基于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9 229份調查問卷數據和7個省市的實地調研情況,分析了我國科技領域專業技術人才的職稱評價改革推進情況;白玲等[25]選用某地方高校JS大學2012—2021年人文社科組教學科研型教師數據,探討了教師職稱晉升對科研產出影響的提升效應和激勵消散效應,檢驗發現教師在晉升教授后的科研產出顯著低于晉升教授以前,激勵消散效應存在。

綜上所述,盡管目前針對職稱評價的研究日益增多,但從“唯論文”視角實證檢驗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多寡對個人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研究比較欠缺。一個科學合理的職稱評價指揮棒是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和建設世界科技強國有力的人才支撐,鑒于此,本文采用Logit模型實證檢驗自然科學研究專業人才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多寡對個人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以期為完善科技人才職稱評價體系提供參考與對策建議。

2 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的數據來源于某省2019—2021年自然科學研究系列高級職稱的審批及備案數據。該數據庫記錄了2019—2021年總計530位職稱評審申請人的個人特征信息與職稱評審結果。申請人的個人特征信息包含年齡、性別、學歷、學位、畢業學校、現工作單位、工作年限、申報類型、申報等級、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等。其中,年齡、學歷學位、工作年限、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均需申請人提供客觀證明并予以認證。如表1所示,2019—2021年申請人職稱評審人數呈逐年遞增趨勢,相應的評審成功率也逐漸遞增,且評審成功率基本保持在60%以上,2021年高達88.46%。

表1 某省2019-2021年自然科學研究系列高級職稱評審結果分布

2.2 變量定義

根據研究需要,本文設定核心研究變量,如表2所示。考慮到職稱評審結果(Success)除了受到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的影響,還有可能受申請人學歷資質、工作能力等其他因素影響,這里使用“其他條件不變”效果進行有效控制。根據《某省自然科學研究人員職稱評價改革實施方案》通知與評審要求,從事生物學、地學、化學、物理學、技術科學、情報科學等領域自然科學研究的技術人才,以及基礎研究、科技咨詢、應用研究、技術開發與推廣人員等申報職稱評價標準均有所差異,本文為避免遺漏變量引起內生性問題,將披露信息全部納入回歸分析。

表2 變量說明

2.3 研究方法

本文構建以下計量模型,實證檢驗論文數量多寡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由于被解釋變量申請人職稱評審成功與否為二元選擇變量,本文選用Logit回歸模型進行估計,具體回歸方程如式(1)所示:

(1)

其中,Success為職稱評審成功與否情況,Paper為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β0為待估系數,如果β0聯合顯著為正數,則可以推斷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對于職稱評審成功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因此可以認為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有助于提升職稱評審成功率;xik為控制變量,εi為誤差項。

2.4 描述性統計

表3列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其中,Success的均值約為0.811,表明全部職稱評審中有81.1%的申請獲得成功。Paper的均值約為5.700,表明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均值在5篇(本)左右,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28,這意味著并不是所有的申請人都擁有論文(專著)成果。Degree的均值約為2.683,說明大多數申請人學歷為碩士及以上,工作年限平均約為9.542年,申報類型(Type)大多介于基礎研究與科技咨詢之間。此外,申請人年齡(Age)均值為36歲左右,大部分為男性,地域以省會城市集中申報為主。

為進一步確認解釋變量的有效性,本文對變量進行Pearson相關性檢驗,如表4所示。結果表明各變量之間,尤其是職稱評審成功率與有效論文(專著)數量之間存在相關關系,且各控制變量之間的相關性系數基本介于-0.5～0.5之間,其模型解釋度較高。

表3 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4 不同特征的相關關系統計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3.1 論文或專著數量多寡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

表5報告了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之間的回歸結果。第(1)列回歸模型是考察不含控制變量情況下,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可以發現,職稱評審成功率(Success)前系數的點估計為0.189,且在1%水平下顯著,意味著在未控制其他因素的情況下,相比擁有論文(專著)數量少的申請人而言,有效論文(專著)數量較多的申請人通過職稱評審的概率更高;第(2)列回歸模型是考察只含控制變量學歷的情況下,論文數量(Paper)對職稱評審成功率(Success)仍在1%的水平下呈現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每增加1個點,申請人成功獲得職稱的概率相應增加18.8%,而學歷對職稱評審成功率影響并不顯著;第(3)列、第(4)列回歸模型逐漸使用“其他條件不變”依次考察納入申請人年齡、性別、學歷等個體特征變量后,擁有論文(專著)數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第(5)列回歸結果在控制了其他影響因素后,申請人擁有論文(專著)數量(Paper)系數估計為0.213,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表明申請人擁有的論文(專著)數量越多則職稱評審成功率越高。總體而言,單獨與聯合回歸結果均顯示,申請人擁有論文(專著)數量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這表明論文(專著)數量越多,職稱評審越有比較優勢。

一般來講,論文(專著)數量越多,說明該申請人在其所研究的領域影響越大,越被同行和專家評委重視,因此職稱評審成功率也越高。事實上,對科技專業人員而言,相較于主持或完成較高水平的科研項目、完成一項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發表論文或出版專著的難度系數更小,且科技專業人才通常都受到學術體系的鍛煉,部分學者更是較為善于追逐熱點,特別是一些手腳麻利的“學術工匠”,在這種評審體系中更容易脫穎而出。那么,自然科學人才職稱評審評價是不是就靠“唯論文”呢?表5第(5)列聯合回歸顯示,除了論文(專著)數量(Paper),申請人的年齡(Age)、是否擁有海外留學經歷(School)、工作年限(Duration)與職稱評審成功率(Success)均呈現出在1%的水平下顯著正相關關系,表明年齡稍長、有留學背景、工作年限長更容易滿足職稱評價標準,其職稱評審的成功率更高。這也意味著,論文(專著)并不是人才職稱評審的唯一評定標準。在逐漸使用“其他條件不變”效果檢驗中,工作年限(Duration)前系數的點估計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0.036,表明申請人工作年限越長越有助于成功通過職稱評審。對于科學技術專業人員而言,工作年限越長意味著資歷、能力、業績可能更為豐富,因此對職稱評審成功率具有積極促進作用。在控制其他變量的條件下,R2由0.189 3趨向于0.266 3,且均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整體回歸模型除性別(Gender)、學科(Subject)等個別因素以外,其他系數的聯合顯著性較高。

3.2 穩健性檢驗

為保證研究結論的可靠性,本文運用了分樣本回歸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第一種是重新選定申報職稱等級樣本,即采用副高級和正高級分樣本檢驗,其研究結論不變;第二種是選定不同學科領域樣本,即通過對樣本進行基礎研究、應用研究、科技咨詢分組進行回歸檢測,研究結果也基本保持不變;第三種是重新選不同年份分樣本,即將樣本分組為2019年、2020年、2021年分析論文(專著)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相關性,研究結果也基本保持不變。

3.2.1 副高級和正高級職稱樣本的再檢驗

考慮職稱評審類別有副高級和正高級之分,對應學歷、資質、工作能力、業績和成果不同,評價標準也存在較大的差異,本文在控制副高級職稱樣本與正高級職稱樣本情形一致的情況下,再次考察申請人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結果如表6所示。表6中列(1)、(2)報告了副高級職稱樣本中,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之間的回歸結果;列(3)、(4)報告了正高級職稱樣本中,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之間的回歸結果。由表6可知,無論副高級職稱樣本還是正高級職稱樣本,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Paper)與職稱評審成功率(Success)之間都在1%的水平下呈正相關關系,這表明申請人無論是參與副高級評審,還是正高級評審,隨著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的增加,職稱評審成功率越大。相較之前的樣本,該重選樣本的變量系數和符號都比較穩定,其顯著性水平也無明顯變化,說明結論具有良好的穩健性。

表6 穩健性檢驗一:不同職稱等級下論文(專著)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

3.2.2 不同學科領域樣本的再檢驗

不同學科領域作為科技評價分類評價的一個重要內容,其科研范式、研究過程、成果應用、崗位的工作產出、實際貢獻及社會經濟效益方面都不盡相同,因此相應的評審指標構成要素也有所不同。例如,在物理學、生物學等基礎研究領域,成果主要通過研究人員發表的論文(專著)來觀察;在科技咨詢領域,科研能力和水平通常表現為學術論文跟蹤成果與課題立項成果;在應用研究、技術開發與推廣領域,科研能力水平則更多通過專利、新技術、新工藝、新產品、新材料四技服務來反映。鑒于此,本文嚴格按照《某省自然科學研究人員職稱評價改革實施方案》,對基礎研究、應用研究、科技咨詢樣本下申請人有效論文(專著)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之間進行異質性檢驗,如表7所示。

表7 穩健性檢驗二:不同學科領域下論文(專著)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

表7表明,無論是基礎研究樣本,還是應用研究樣本、科技咨詢樣本,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數量(Paper)前系數的點估計分別在1%、5%、10%的水平下顯著正相關,這表明不管申請人是參與基礎研究專業技術人才系列評審,還是參與應用研究(含技術開發與推廣)、科技咨詢專業技術人才系列評審,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均能夠提升職稱評審成功率。即申請人有效論文(專著)數量越多越能提高職稱評審成功率,不存在專業系列的異質性,這與前文結論一致。值得一提的是,當前越來越多的科研管理者和科研人員都深知科研論文(專著)只是科研活動的一個方面,相對于應用研究、技術開發與推廣,論文(專著)不是主要的貢獻和影響主體,不能完整體現科研成果或支撐保障作用的質量,一些科技成果轉化、創新研究、臨床研究及各種服務平臺等基礎支撐與條件保障可能更為重要,“唯論文、唯帽子、唯職稱、唯學歷、唯獎項”職稱評價標準有待破解。

3.2.3 不同年份樣本的穩健性檢驗

考慮到2019—2021年不同年份的職稱評審標準具有差異性,本文重新篩選樣本,分別考察2019年、2020年、2021年申請人擁有論文(專著)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之間的相關性,如表8所示。由列(1)—列(6)可知這3年的樣本回歸結果,申請人擁有有效論文(專著)的數量與職稱評審成功率仍呈現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相比沒有論文或論文(專著)數量較少的申請人而言,論文(專著)數量越多,職稱評審成功率越大,即“論文數量優勢”現象存在,這與前文結論一致。

表8 穩健性檢驗三:不同年份下論文數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職稱是衡量專業技術人才能力和水平的標尺,是助推專業技術人才職業發展的重要通道。做好人才群體的職稱評定工作,發揮人才評價“指揮棒”作用,對于進一步深化職稱制度改革、為世界科技強國提供有力人才支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本文基于某省2019-2021年530名自然科學系列高級職稱備案數據,使用Logit回歸模型實證檢驗了科技專業技術人才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的多寡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研究結論如下:第一,申請人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的增加會提升職稱評審成功率。一定程度上而言,自然科學系列高級職稱并沒有真正破除“唯論文”。第二,盡管論文(專著)數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具有正向影響,但它并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職稱評審成功率還受到申請人的年齡、工作年限、學歷背景等因素的影響。進一步研究發現,無論是按副高級和正高級評審樣本,還是按基礎研究類、應用研究和技術開發類、科技咨詢類等3類人才予以分樣本檢驗,有效論文(專著)數量增加均有助于提升職稱評審成功率,這不僅表明職稱評審中“論文優勢”不存在學科分類的異質性,同時也映射了職稱評審中“論文優勢”的客觀存在性。第三,對科技專業人員而言,相較于完成較高水平的科研項目或完成一項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發表論文或出版專著的難度系數更小,特別對于善于把握學術熱點的科研人員,更容易在這種評價體系中脫穎而出。

4.2 政策建議

第一,堅持“破四唯”和“立新標”并舉,精準選取評價內容,避免以發表論文為評價硬指標。科技人才評價應以創新能力、質量、貢獻、績效為導向,而非單純以論文、資歷論英雄,因此有必要在績效表現、價值產出等傳統評估內容的基礎上,增加對科技人才個體特征、關鍵經歷、創造潛力的考評。既關注人才的業績貢獻與影響,也關注人才的創造能力、創造潛力。真正加快建立以創新能力、質量、貢獻、績效為導向的科技人才評價體系,充分激發廣大科技人員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

第二,按照基礎研究類、應用研究和技術開發類、科技咨詢類、社會公益研究類等,分類探索科技專業人才的評價指標與評價方式。在以往人才評價中,往往“一把尺子量到底”,重結果、輕過程,重成績、輕能力,重資歷、輕實踐等問題突出。針對不同類型的科技人才,應把握不同人才的成才規律和使命定位,注重增強評價標準的針對性、精準性和客觀公正性,以準確評價人才價值。

第三,多方選取評價主體,不斷完善評價主體機制。破除科技人才單一的行政評價模式,將各類主體納入到人才評價之中,形成專家評價、同行評價、用人單位評價、創新主體自主評價、第三方獨立評價和市場評價等多元化主體評價模式,各主體有條不紊參與到人才評價中來,最終實現科技人才的立體多維評價。評價主體可以創新不同科技創新活動類型,探索新的評價指標、方式、周期、內部制度等,同時不斷完善職稱評審公開制度,堅持推進政策公開、標準公開、程序公開及結果公開。

5 不足與展望

本文雖然開拓性運用實證研究探討了自然科學有效論文(專著)數量的多寡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但由于數據限制,無法進一步檢驗其他學科領域有效論文(專著)數量與質量對職稱評審成功率的影響,后續期望延展出更多關于科技人才評價改革是否真正打破了“四唯”“五唯”的實證研究及優化路徑。同時,基于自然科學系列研究人員評價改革試點政策評估檢驗,也值得關注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