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研究綜述

摘要：我國傳統手工藝種類繁多，傳統手工藝作為民族文化的重要價值符號，其傳承與發展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和政府的積極推進。國內學者對傳統手工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與發展進行了多維度探索并取得了一定成果。文章通過大量閱讀文獻，篩選剔除不相關或關聯性不高的結果，科學制定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對文獻再進行精選和綜述，主要目的是厘清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內涵和現實困境，從傳承人才隊伍建設、產業發展、宣傳推廣，以及轉化應用等方面對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的具體路徑進行全面分析，以求了解國內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研究最新進展，進一步思考該領域的問題。

關鍵詞：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非遺；國內；文創；現代技術

中圖分類號：G122"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1（b）-0092-06

A Summary of the Research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in China

Abstract： There are many kinds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in China. As an important value symbol of national culture， its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are widely concerned by the society and actively promoted by the government. Domestic scholars have made multi-dimensional exploration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and have achieved certain results. Through reading a large number of documents， the paper selects and eliminates irrelevant or low relevance results， extracts key information from documents that meet research issues， and scientifically formulates standards for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of documents to select and summarize the documents， the main purpose is to clarify the connotation and practical difficulties of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and comprehensively analyze the specific path of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inheritance talent team， industrial development， publicity and promotion， transformation and application， so as to understand the latest progress in the research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in China， and further consider the problems in this field.

Key words： Traditional handicraft;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Domestic; Cultural and creative; Modern eechnology

傳統手工藝被定義為具有歷史傳承和民族或地域特色的、與日常生活聯系緊密的、主要使用手工勞動的制作工藝及相關產品，是創造性的手工勞動和因材施藝的個性化制作，具有手工創造性、獨特性，和工業化生產不能替代性等特征[1]。我國傳統手工藝發展歷史悠久，門類眾多，分布廣泛，在文化藝術發展過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中的重要一類。文章對相關研究文獻進行整理和分析，厘清國內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內涵、現實困境，從傳承人才隊伍建設、產業發展、宣傳推廣，以及轉化應用等方面對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的具體路徑進行全面分析，以求了解國內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研究最新進展，從中獲得該領域研究啟示。

1 文獻來源及統計分析

筆者于2022年8月12日在中國知網數據庫以“傳統工藝”和“傳承與發展”為主題進行精確高級檢索，文獻時間范圍不限，檢索結果580條，所檢索到的文獻在發表時間維度上的特征如圖1所示。2005年以前，對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領域的研究甚少，其后研究發文量出現不同幅度的增長。2005—2009年期間，我國開展了第一次全國性非遺普查活動，據不完全統計，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總量近56萬項，傳統手工藝類非遺的分布、種類和保護狀況逐漸受到關注[2]。2011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的頒布，我國非遺保護進入法律保護的新階段，非遺的傳承與發展問題成為焦點，國家非遺名錄陸續公布，學者們對于傳統手工藝類非遺是否創新、如何保護等多有論述，觀點不一[3]，但傾向于有針對性地對某一項傳統手工藝類非遺的傳承與發展進行深入研究。2017年，文化部等三部委聯合印發了《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提出要加強傳統工藝相關學科專業建設和理論、技術研究等任務。隨著國家相關政策的出臺和引導，研究論文數量保持穩定增長趨勢，對“傳統技藝”“傳統美術”的遺產生態環境和傳承氛圍保護、市場化開發和利用、立法和教育、博物館建設等方面均有一定研究[4]。傳統手工藝的創新和振興發展，數字化、“互聯網+”、文創設計、鄉村振興等概念逐漸融入研究。國家對非遺保護工作的重視，各級部門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傳承發展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一系列重要講話精神，積極推動非遺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可以預見傳統手工藝的傳承與發展仍會是今后研究的熱點。

通過閱讀文獻的題目、摘要、引言和結論部分，篩選剔除不相關或關聯性不高的結果，瀏覽文獻全文，抽取文獻中滿足研究問題的關鍵信息，再根據筆者制定的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5]，如表1所示，最終確定相關文獻28篇進行綜述，以了解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的研究發展速度與概況。

2 研究主題分析

2.1 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內涵

1999年，胡平在《裝飾》雜志上發表《中國傳統手工藝的復興》一文，前瞻性地談到21世紀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的特質將會是手工制作與先進技術相結合，天然原材料與人工合成材料相結合，多樣化與個性化發展，以人的需求為導向。近年來，潘魯生指出傳統工藝的保護與發展要系統處理好保護、傳承與發展之間的關系，一方面加強瀕危傳統工藝的搶救與保護，保持其多樣性；另一方面兼顧個體與集體的構建傳承體系，結合本土資源探索跨界融合的多元發展路徑。王煥強調技藝要傳承，理念要更新，創作要有現代設計感。當代設計的介入能夠促進傳統手工技藝的提高和技術創新，打破以往傳統手工藝在題材選擇上的束縛，拓展傳統手工藝品的功能、用途和品類，從而滿足當代人的審美觀念[6]。王京菊、楊挺認為任何工藝技術想要持續發展必然要結合時代特征，在繼承中創新，才是保護傳統手工藝的最好方式[7]。可見，對于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學者們更傾向于生產性保護和創新性保護，特別是要適者生存，順應時代發展主動做出改變，創新是必然選擇，致力于實現傳統手工藝的原真存檔，活態傳承。

2.2 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困境

何向指出成都銀花絲工藝傳承陷入困境是由于設計理念落后，傳統生產模式固化，不符合當代人需求。何向指出傳承困境在于民間手工藝以口傳身教、家族傳承、師徒傳承為主，且“不立文字”[8]。何佳在調研國內外手工藝品牌案例的基礎上，分析傳統手工藝傳承與發展的困難原因主要有三方面：其一，傳統手工藝產品實用價值低，與現代生活方式不相適應；其二，產品風格守舊，與現代審美觀念脫節；其三，產品品牌度弱，市場上產品參差不齊[9]。邢瑞娟、王文東分析貴州少數民族工藝傳承與發展的困境主要是現代多元文化沖擊，當地文化自覺不足，傳統與現代的相融問題[10]。裴杰指出現代功利化觀念沖擊民間工藝的傳承與發展；城市化進程擠壓民間工藝的生存空間，民間工藝逐漸被邊緣化；信息技術革命顛覆了很多傳統行業，新的就業傾向使民間工藝陷入后繼無人的尷尬境地；部分民間手工藝文化一直被排斥于主流教育之外，缺少傳承和發展的教育體系保證；缺乏科學完善的保護機制，阻礙了民間工藝的傳承與發展[11]。可見，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困境往往出現在主體、產品、環境三者之間：傳統手工藝主體傳承觀點保守，創作理念守舊；產品審美風格固化，生產方式傳統，與市場、用戶需求背道而馳；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文化的多元、教育的改革等環境因素的不斷作用，對于沒有與時俱進的傳統手工藝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較大。

2.3 傳統手工藝類非遺傳承與發展的具體路徑

2.3.1 傳統手工藝的傳承人才隊伍建設

孫發成認為傳統手工藝活態保護的核心是保護傳統手工藝人及其掌握的不同知識形態。他總結傳統手工藝人的知識體系有具身性與嵌入性、動態性與開放性、差異性與穩定性等特征，其內部的知識形態由隱性知識、嵌入的編碼知識和非嵌入編碼知識共同構成；根據傳統手工藝人知識形態的屬性和功能差異，具體又分為信俗性知識、程式化知識、技能性知識和原理性知識四大類。以上這些屬性和特征都需要明確，并掌握以技藝為核心的實踐體驗、經驗總結、原理把握、知識共享4個傳承活動階段所關聯的手工藝知識的形態和層次，以推動手工藝人知識體系更為顯性化和共享度[12]。王曉薇通過對花絲鑲嵌工藝的傳承和發展的梳理，結合行業人才現狀的分析，對花絲鑲嵌人才培養進行探討，提出專業建設與市場需求同步，采取校企合作與大師工作室培養模式，建設完備的花絲鑲嵌課程體系，組織專兼結合的“專家型”教學團隊進行一體化教學，建設一體化的校內外實訓基地，大力培養花絲鑲嵌技能型人才，使傳統手工藝后繼有人，薪火相傳[13]。華覺明指出要重視手工藝的正規和非正規教育，建議由政府統籌管理手藝教育，加強手藝教師隊伍建設[14]。可見，傳統手工藝因其手工制作的本質屬性決定其發展能夠降低對主體的依賴度，但不能完全脫離于人。對傳統手工藝的關注焦點歷來集中在工藝本身，重要的傳承人才隊伍建設容易被忽視，有針對性地研討這塊的文獻占比不高，與之相關的策略主要體現為傳承人自身知識和觀念的塑造，學校教育的融合鏈接，社會培訓研學的普及補充等。

2.3.2 傳統手工藝的產業發展

產業化發展是傳統手工藝活態傳承的重要路徑，涉及政治、經濟、文化、生態和人等多方面因素。何佳從設計與生產協作模式的角度，對傳統手工藝當代轉型的途徑進行探析，提出傳承人驅動型、設計師驅動型和第三方整合型等3種推動傳統手工藝發展的新產業模式，以整合力量推動傳統手工藝發展。李敏、吳婧瑞致力于解決傳統手工藝產業創新缺乏系統邏輯架構問題，從生態位管理的角度研究傳統手工藝產業發展路徑，并從政策性保護空間、一致期望、社會網絡層面搭建傳統手工藝產業服務生態系統模型，具體實施路徑是：宏觀上，國家在政策上進行引導扶持傳統手工藝產業創新；中觀上，搭建與傳統手工藝產業創新相適應的社會網絡空間；微觀上，進行既滿足市場需求又兼顧傳統文化延續的產品技術創新[15]。

振興傳統手工藝類非遺不僅是文化建設的需要，還要在國家脫貧攻堅戰中作出了有益貢獻。2018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大力推動農村地區實施傳統工藝振興計劃，培育形成具有民族和地域特色的傳統工藝產品，促進傳統工藝提高品質、形成品牌、帶動就業。很多學者著手研究傳統手工藝類非遺與鄉村同頻振興發展的問題。馬知遙、劉垚瑤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提出增強“一村一品”理念，打造特色手工藝品發展鄉村旅游；建立市集、產業園、工坊等傳統工藝類非遺空間，擴大非遺產品和精神的傳播力度和廣度；傳統工藝與科技的融合追求生態可持續性，促進鄉村經濟發展；通過高校非遺傳承人研修研培計劃帶動非遺的傳承和發展等路徑[16]。侯博君從生產管理、市場營銷、傳承方式與人才培養3方面綜合分析云南省鶴慶縣新華村的 “工藝+旅游”產業鏈閉環的傳統工藝產業帶動鄉村振興發展模式，為其他地方發展帶來借鑒[17]。綜合看來，傳統手工藝的產業化發展是系統化工程，多主體協同作用，互助共贏，體現出傳統手工藝仍然具有強大的社會生命力，只要因地制宜，適度活用，傳統手工藝的傳承與發展也是順勢而為的事。

2.3.3 傳統手工藝的宣傳推廣

新興科技和互聯網的發展為傳統手工藝的宣傳推廣帶來多元化的方式方法。學者們聚焦思考如何利用新媒介、新技術更好地實施傳統手工藝的傳播與傳承。樊傳果、孫梓萍認為要想大幅度提高傳統手工藝的傳播效果，必須積極運用計算機識別、人機交互、仿真場景搭建等人工智能技術，從更新主體、關聯對象、優化內容和豐富媒介等方面更多的應用，逐步推進傳統手工藝體驗式、智能化、場景化、多元化的傳播發展[18]。章立、朱蓉等人以實體形態呈現的非遺惠山泥人為個例，研究分析三維影像采集技術、三維交互引擎和模型優化技術及互聯網數字交互手段在惠山泥人非遺保護和傳播中的應用，突破傳統傳播手段的局限，在內容的準確性和完整性以及傳播范圍的廣度等方面更具優勢[19]。姜松榮、徐韻關注融媒體給傳統手工藝傳播帶來的機遇與挑戰，反思碎片化的傳播語境導致整體性被破壞、流量與算法引發傳播圈層的固化，以及虛擬化傳播導致文化體驗失落等問題，構建社會大眾由“認知”“認同”再到“學習”的傳播環境[20]。

移動應用端App表現形式多樣，更新速度快，借助“互聯網+移動傳載體”實現廣闊的傳播范圍，在宣傳推廣方面的應用研究也有不少。陳國盈等學者基于認知圖式理論構建傳統手工藝類App交互模型，提出交互界面一致性、交互內容圖式化、交互架構層次感的設計原則，并以傳統手工藝廣彩瓷為例展開設計實踐驗證[21]。卜羽以傳統陶瓷制作技藝為主題，實踐設計一款“陶趣”App。App包含歷史文化，創作體驗、器具介紹、名器鑒賞等模塊，提供了可借鑒的傳統手工藝類App設計案例[22]。可見，科技的發展為提高傳統手工藝的群眾認識度和接受度帶來福音。現代技術在傳統手工藝的傳播上有很大的應用空間，還有很多技術值得進一步去探究和試驗在此領域融合發展。

2.3.4 傳統手工藝的轉化應用

傳統手工藝的現代創新是可持續發展的需要。季中揚、陳宇提出傳統手工藝創新的原則是“不離不棄本源，不為創新而遠離日常生活需要；在技藝上不斷革新，不斷超越，但旨在精益求精，而非為了表現個性刻意求新、求異；不因創新而遠離本民族固有之審美心理”。余家儀、張志賢通過對傳統燈籠文化的內涵理解與設計解讀，結合與燈籠文化有關的當代國內外優秀設計案例，提出“形意相通”于材質、外觀、工藝進行產品設計去傳承燈籠文化[23]。沈一飛將符號化理念融入花絲鑲嵌工藝，應用符號學理論從圖案紋樣、工藝技法和形制風格3個方面提取花絲鑲嵌的可識別符號，將這些具有代表性的視覺語言應用到現代家居設計中去，使其傳承發展進程更加系統化和多元化[24]。

傳統手工藝與文化創意產品有很好的契合點，以文創類產品深度開發實現傳統手工藝的轉化應用更為順暢。朱騰芳以梅山剪紙為個案，探究傳統手工藝的設計方法包括運用造物思想、挖掘文化基因和轉化視覺元素，致力于將傳統手工藝與現代生活有效連接起來[25]。童杰以蘇州桃花塢木版年畫為例，提出視覺、聽覺、觸覺多感官組合體驗的傳統手工藝文創產品設計開發新策略、新流程，通過多感官組合體驗來增強產品對消費者的吸引力進而與消費者之間形成情感互動[26]。王凡構建消費者創新視角下傳統手工藝文創產品設計路徑，包括塑造消費者文化熟悉度、提升其創新自我感知效能、拉遠消費者與傳統手工藝背后文化的感知文化距離，并以宜興紫砂作為案例對路徑進行推演[27]。

在科技進步的推動下，傳統手工藝與現代技術結合成為必然趨勢，除了在宣傳推廣方面帶來新的視覺體驗，在轉化應用方面也有很大的交叉發展前景。陶冶提出建立包括目標、構成元素、實施流程和評估機制等內容的數字工藝設計策略，結合案例實踐提出傳統工藝數字化的實施路徑，包括提取工藝特征、復刻數字技術、建立數字化平臺、設計數字與物質溝通機制和使用數字化平臺等，重點關注工藝特征在數字化過程中的創新可能性，而不是簡單復制[28]。綜合看來，現代技術的廣泛應用克服了傳統手工藝中對人與工具機械式的依賴，縮短創作、生產與傳播的周期，提高傳統手工藝的經濟效益，為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

3 結語

傳統手工藝的傳承與發展離不開人才、市場、媒介、產品等4方面的共同作用，學者們一般運用不同領域的理論，圍繞這4方面內容展開細化探討，常以某類或某一傳統手工藝項目為研究對象，總結具體實踐經驗或進行實證假設，使研究更有針對性和深度。學者們學科背景多元，涉及工程科技、哲學與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經濟與管理科學、信息科技、基礎科學等多個領域，使研究主題學科交叉明顯，特別體現在產業化發展、科技化轉化應用方面的研究上，對研究問題從不同角度進行考究，使成果更為豐富。

然而，我國傳統手工藝種類繁多，目前多是個案研究，創新設計策略研究相對分散，沒有對同一門類手工藝進行統籌思考，尚未提煉普遍適用的設計法則。教育體系明顯薄弱，人才培養和教學知識通式仍在摸索。在對于傳統手工藝與現代技術結合問題上，許多實踐應用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或模糊狀態，鮮有進一步實驗或改良研究，另外，還有許多新技術沒有在此領域嘗試應用。抓住新科技帶來的機遇，一是不斷深化研究內容，對已有的研究成果進行延伸；二是構建全面的總結性理論與知識體系，為人才培養輸送科學知識；三是拓闊思路，進一步加強學科交叉融合，探索更多數字化技術賦能傳統手工藝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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