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東,魏 川,易小鈺
(西華大學建筑與土木工程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9)
成渝地區作為中國熱門旅游地之一,為當地第三產業創造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在中國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中國內外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政策背景下,伴隨中國國內旅游業在后疫情時代下的全面復蘇的趨勢,伴隨高鐵的全面復興,不僅增強了城市的區域可達性,為區域的經濟發展創造了強有力的條件,還讓大量就業人士涌入了區域內第三產業行業,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當地的就業壓力,客觀上推動了區域內旅游業的發展。該文研究了成渝高鐵開通前后對區域內沿線城市的旅游業影響,意為相關部門指定合理的區域旅游發展規劃提供了參考依據,背靠新政策背景,最終達成區域旅游經濟的協調發展。
中國自21世紀以來,新時代社會主義的矛盾發生了轉化,我國社會主義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傳統上依靠拉動經濟的粗放型發展方式難以持續[1]。1964年10月,日本成功開通了世界第一條高速鐵路,這條高速鐵路便是人們耳熟能詳的新干線[2]。Kobayashi K(1997)構建了一個系統包含高鐵與沿線城市,研究并發現在這個系統內高鐵覆蓋面越廣,交通可達性水平就會越高,從而對周邊城市產生強大吸引力,加快助推區域經濟快速融合發展[3]。Fernald(1999)對美國州際高速公路和勞動生產率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果顯示,公路投資并不是在所有情況下都能有效地產生高效益,過度的公路投資反而會降低投資的效率[4]。Cascetta(2011)的研究表明了意大利羅馬至那不勒斯高鐵的開通成功刺激了旅游業的發展,并且為旅游業帶來了不菲的收入[5]。Gao(2019)采用中國地級市級面板數據研究高鐵開通對城市旅游業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國內旅游者越來越傾向于選擇建有高鐵站點的城市作為旅游目的地[6]。Shuman Wang(2020)在“時空壓縮”背景下,研究了中國高鐵旅游發展路徑創新方式,提出了當今中國如何發展高鐵旅游經濟的相關建議[7]。
相較于國外發達國家國內高鐵起步較晚,孫健韜(2012)的研究表明,高鐵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影響經濟發展,一種是通過改善交通運輸條件的方式,另一種則是通過高鐵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8]。陳肖飛(2013)等主要研究的是鄭西高鐵對“鄭洛工業走廊”的影響,構建了一個影響指標框架,并用灰色預算模型和多元回歸模型,采用“有無對比法”,分析研究了鄭西高鐵對鄭州、洛陽兩座城市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論證鄭西高鐵開通對于沿線區域經濟的推動作用[9]。霍云霖(2013)研究發現延安市一級客源的市場范圍在高鐵開通后明顯擴大了,并使延安市旅游業進入了散客自由行的時代。但同時也帶來游客擁擠、旅游滿意度降低等諸多的問題[10]。
郭建科(2016)、汪德根(2017)、黃泰、席建超(2017)均在探討高鐵與區域旅游經濟發展的研究中,通過引入GIS模型進行探討[11-12]。3位學者的研究成果表明高鐵的建設運營能夠促進區域城市旅游空間格局的優化與重塑,加強區域旅游經濟的互動性,但同時應該警惕出現區域旅游空間競爭加劇的趨勢。黃泰(2017)基于長三角旅游區域高鐵運營數據,實證研究結論表明:當前高鐵開通運營在縮短區域間旅游的時空距離影響的同時,其核心一邊緣效應也在不斷凸顯。非高鐵沿線的旅游區域競爭力進一步弱化,而高鐵沿線的核心城市,如上海、南京、杭州其旅游競爭力地位進一步強化,并指出應該預防由于高鐵開通所導致的區域旅游市場競爭不平衡,促進區域旅游一體化發展[13]。謝寧光(2017)基于京廣高鐵的旅客調查數據,實證分析旅客出行行為與選擇高鐵旅游的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14]。其研究結論表明旅客對于高鐵的優點感知、高鐵的作用感知會影響到對于高鐵旅游出行的意愿,基于研究結論,建議從提升高鐵服務、完善配套措施等方面吸引旅客選擇高鐵出行。大力扶持偏遠地區和貧窮地區基礎設施改善的政策,夯實區域公共服務共建共享的著力點,以完善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工作(黃慶華,2019),且經推演交通經濟理論中的空間溢出效應理論,劉勇等研究結果表明交通能夠顯著帶動區域經濟的增長,交通對地區經濟的提高具有積極的影響(2019)。郝晨(2020)基于我國260個地級及以上城市數據,采用雙重差分法驗證了高鐵開通對旅游經濟的影響,結果表明高鐵開通能夠明顯促進旅游業經濟的發展,且其促進作用隨著旅游資源獨特性的增強而增強[15]。
可達性這一概念很早就用于城市交通規劃研究中,用以作為描述兩分區間交通聯系程度的指標,這一指標與吸引分區的土地利用強度和分區間的行程時間或行程距離有關。梅琳(2018)基于城市間列車最短距離的數據,使用最短距離模型、可達性系數和經濟潛力等度量指標分析了高速鐵路建設對可達性的影響。在此基礎上,選用平均時間距離、加權平均旅行時間、經濟潛力模型探索成渝高鐵開通對沿線區域內主要城市的影響[16]。
高鐵從一個城市抵達另一個城市的時間會有許多影響因素,最短及最長的耗費時間受限于各主觀及客觀因素,故取平均時間作為探索點,平均時間距離指從一個城市抵達另一個城市的平均旅行時間。通過高鐵管家和高德地圖軟件查詢成渝高鐵沿線區域內主要的八個城市(包含成都市、自貢市、綿陽市、德陽市、內江市、樂山市、資陽市及重慶市),查詢時間為2022年11月4日。成渝高鐵沿線區域內主要城市不使用高鐵時的平均時間距離如表1所示,平均時間距離取列車耗費時間與汽車直達時間的平均值。成渝高鐵沿線區域內主要城市的平均時間距離如表2所示,需要中轉的城市除去中轉耗費時間,沒有直達的城市花費時間取距離/成渝高鐵的平均時速。

表1 成渝高鐵開通前沿線城市間的平均時間距離h

表2 成渝高鐵開通后沿線城市間的最短時間距離h
加權平均旅行時間是指某一區域到各經濟中心的時間測度,指標得分越低,該區域的可達性也就越高,公式如式(1),式(2)所示:
(1)
(2)
其中,Li為區域節點i可達性;n為評價系統內除i地外的節點總數;Tij為通過某交通設施和網絡從節點i到達經濟中心所花費最短時間;Mj為該經濟中心的經濟實力或對周邊活動地區的吸引力;GDPj為經濟中心j的旅游GDP生產總值;POPj為經濟中心常住人口數。
經濟潛力模型源于引力模型,與城市的區位相關,其分值越高,說明該城市的可達性越高,具體計算公式如式(3)所示:
(3)
其中,Pi為節點i的經濟潛力;a為節點i和j之間的距離摩擦系數,通常取1。
成渝高速鐵路開通前后沿線城市間的加權平均時間及經濟潛力變化如表3和表4所示,根據表3和表4可以看出,成渝高速鐵路的開通加強了沿線城市的可達性,使得沿線城市的平均旅游時間減少了45.27%;同時各沿線城市的旅游經濟潛力平均提高了92%。成渝高速鐵路的通車,刺激了沿線區域內各個城市的人員流動,也帶動了各個城市之間旅游經濟的發展。

表3 成渝高鐵開通后沿線城市間的加權平均時間的變化

表4 成渝高鐵開通后沿線城市間的旅游經濟潛力的變化
伴隨著2015年成渝地區高鐵的通車,既有的成灌快鐵和其支線、成綿樂城際高鐵等的開通運營[17],不僅拉近了成渝遺產旅游的目的地與國內游客的時空距離,還帶動了區域間的人流及物流量的深層次融合。成渝高鐵的通車大大提升了川渝地區鐵路的客運量,為各個沿線城市帶來了大量的游客,大力刺激了當地的旅游收入,并以此帶動了住宿、餐飲業及交通運輸類等第三產業的發展。最終第三產業的蓬勃發展又使得更多的人投入第三產業的行業當中。本節將通過論證隨著旅游人數的增加將帶動區域的旅游收入發展,而作為第三產業中占據著重要地位的旅游收入發展又將帶動更多的人投入第三產業當中。
《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和《文化廣播電視和旅游局》詳細數據見圖1。

根據旅游流的理論觀點,影響各地游客出行的重要因素主要包括:出行是否便利、可達性程度、經濟發展狀況、出行距離、旅游資源和交通是否便利等[18]。交通設施條件的改善縮短了時空距離,使得出行更加便利,特別是高鐵的運營大大提升了區域內交通的可達性,提升了大量旅游人數,從而為區域內旅游帶來可觀的收入,客觀上為第三產業的就業人員帶來了更多的機遇。故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1)旅游人數的提升會促進旅游收入的增加;2)旅游收入的增加會使更多就業人員涌入第三行業。
根據研究假設,本節自變量選為旅游人數,因變量取旅游收入;另外以旅游收入為自變量,區域內第三產業就業人數為因變量[19],構建如下回歸方程:
γ2=β1+γ1β2+ε1
(4)
δ1=β4+γ2β3+ε2
(5)
其中,β4,β1均為常數項;β2,β3均為各個變量的系數,代表了對于因變量的影響程度與影響的方向;δ1為第三產業就業人數;γ1,γ2分別為自變量旅游人數及旅游收入;ε1,ε2均為各個隨機變動項。各項變量的說明如下:
1)第三產業就業人數:第三產業就業人數代表各類服務業或商業,它的就業發展水平很大程度上能衡量生產社會化程度及市場經濟發展的水平。本文的第三產業就業人數主要指成渝高鐵沿線10個主要城市2013年—2022年第三產業的就業人數。
2)旅游人數:旅游人數主要指居民為了娛樂消遣到達其他城市和連續停留過夜等的各種行為總和,本文的旅游人數主要指成渝高鐵沿線10個主要城市2013年—2022年歷年的旅游人數。
3)旅游收入:旅游收入包含了從出行開始的一系列活動的花費總和,包括出行、住宿、飲食、娛樂等。本文的旅游收入為成渝高鐵沿線10個主要城市2013年—2022年的旅游總收入。
實證分析過程中,為了避免“偽回歸”這種隨機的趨勢現象出現[20],通常會對研究數據進行平穩性的檢測。文本的數據為2013年至2022年各大城市的數據。在進行數據的平穩性檢驗時,我們選擇學術界使用較為普遍的ADF單位根檢驗方法來檢測數據能否進行多元回歸分析。具體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數據ADF根、單位根檢驗結果
如表5所示,經過數據分析得出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旅游人數及旅游收入均滿足5%控制下的顯著性標準,數據結果均保持平穩狀態。
在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之前,通常需要對數據進行相關性檢驗,這是由于在進行相關性分析的時候,有時會出現各個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并無太大的關聯性,這個時候我們就沒有必要再進行回歸分析了。本節將運用Pearson分析方法驗證實驗變量之間是否滿足P<0.1的顯著性條件。通過2013年—2022年的數據,對本研究的因變量和自變量(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旅游人數、旅游收入)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得出數據如表6所示。

表6 各變量之間皮爾遜相關性檢測
經過相關性檢驗,得出了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旅游人數、旅游收入相關系數為0.901,0.986,0.926,并且均通過了顯著性的檢驗,得出了成渝高鐵沿線的主要城市之間的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旅游人數、旅游收入之間存在著緊密的關系。從社會實際發展情況來看,除了2019年底的新冠疫情爆發,使得2020年的旅游業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數據有所下滑之外,自從2015年末成渝高鐵正式通車后,人們選擇出行的方式更加多樣,過去人們出行的方式主要以客車、私家車、飛機等方式為主,這些出行方式有的時間長,有的價格高,還有的出行方式不僅耗時還費神。在各大高鐵正式通車尤其是在成渝高鐵通車之后,成渝高鐵沿線的各個城市旅游人數增速明顯,旅游收入也因此提高,尤其是旅游業的興盛還帶動了沿線各個城市的住宿、餐飲等第三行業,第三行業從業人數也不斷提高。
根據以上的數據檢驗表明,本文研究的因變量及自變量數據適合用于回歸分析,使用SPSS 22.0統計分析軟件,對上述式(4)和式(5)分別進行回歸的分析。探討各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得出以下結果:
1)根據假設模型γ2=β1+γ1β2+ε1,得出以旅游人數為自變量,旅游收入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見表7。

表7 旅游人數對旅游收入影響的回歸分析
根據SPSS 22.0統計分析旅游人數與旅游收入構成的回歸模型數據,自變量旅游人數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證明了旅游人數對旅游經濟的收入有著顯著性影響,最終得出公式:旅游收入=0.128×旅游人數-3 500.330,即:
γ2=0.128γ1-3 500.330。
2)根據假設模型δ1=β4+γ2β3+ε2,得出以旅游收入為自變量,第三產業就業人數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如表8所示。

表8 旅游收入對第三產業就業人員影響的回歸分析
根據SPSS 22.0統計分析旅游收入與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構成的回歸模型數據,旅游收入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說明旅游經濟的收入對第三產業就業人員的數量有著顯著性影響,得出公式:第三產業就業人數=0.043×旅游收入+984.773,即:
δ1=0.043γ2+984.773。
根據式(1)及式(2),回歸分析論證了旅游人數對旅游的經濟收入呈現正向影響,旅游經濟收入對第三產業的就業人數也呈現正向的影響。結果與假設符合一致,高鐵的通車促進了旅游人數的增加,而旅游人數增加后帶動了旅游經濟的收入,最終使更多人員涌入第三產業的行業之中。說明了成渝高鐵的通車,使得各個城市之間的可達性增強,能夠帶動區域內旅游人數的大幅度增加,帶動當地區域的經濟收入及第三產業的發展與就業,該假設模型具有實際的社會經濟意義。
龐大的游客量支撐起了巨大的旅游市場,而交通因素對旅游的游客來說是必須考慮的重要環節。成渝高鐵的建設與投入使用是使整個成渝地區旅游業迅速發展的決定性力量,高鐵的建立,縮短了各個城市之間的時空距離,增加了人們旅游的興趣,為旅游業帶來了大量的游客,大幅度提高了沿線城市的旅游經濟潛力,同時為整個旅游市場填注了活力。本文研究了高鐵與區域旅游經濟相關的概念及背景。基于大量相關學者的文獻分析與十年的相關數據,論證了高速鐵路的建立提高了城市間的可達性,刺激了沿線各城市的旅游經濟。潛力創新性的提出,高鐵的建立除了帶來龐大的客運量,為旅游業帶來了大量的游客和經濟之外,同時也使得區域內第三產業的就業人數增加。面對當前成渝地區所面對的問題,提出了完善配套設施和加強疫情防控的措施來促進區域內旅游經濟的發展。本文的結論如下:
1)通過對比分析成渝高鐵開通前后各沿線城市的平均旅游時間及旅游經濟潛力,研究發現成渝高鐵通車之后沿線城市的平均旅行時間減少了45.27%,沿線城市旅游經濟潛力平均提高了92%,成渝高鐵的通車提高了區域內城市間的可達性。2)成渝高鐵的建立,使得區域內高鐵客運量逐步增長。3)成渝高鐵沿線的主要城市旅游收入占整個川渝地區的旅游收入比逐漸提高。成渝高鐵的建立,使得區域內第三產業的生產總值中的旅游業占比越來越高。
成渝高鐵的建立,刺激了區域內旅游經濟的發展,增強了人們第三產業的就業傾向,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第三產業的就業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