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理學院 周廷逸
干貝殼走上十九年沒去喝海水的咽喉,
蟹鉗搬到講臺的嘴邊,剪輯多媒體干癟的線路,
當他吹響戰栗的嘴唇,石階的背部就開滿了朵朵海鹽。
電鰻總愿意挪動產自熱帶的電流,干擾珊瑚叢般的
教具記筆記,他跪在大理石臉上,與波德萊爾一起粉碎
象征的假面。干貝殼順風躲進烏龜的甲胄,
座位上的將軍們,把水利工程豢養于沙丘的瞳孔。
吃下望遠鏡,蜃樓便不用在粉筆的鏡子里
折射昨晚的相貌了,他長得如此簡陋,與動物之間
只隔了三分之二個血緣。是拖著月色的潮汐
推了半扇貝殼,曬在聚焦白熾燈的手術臺上。
同學們都是醫生,抑或監測
氧氣呼吸的儀器,干貝殼怯場,所以羞愧
總是結成蛛網,熱敷在他半忽紅忽紫的殼上。
他意識到應當自己爬坡,從發言結束開始的凌晨
拋棄子虛烏有的人造海水
從凌晨的腋窩間下來,虛無的舷梯便已抵達
剔除我以外友人的鼾聲了。他近來比寒冬緘默,
眼瞼下鎖有兩管霜雪的冷卻劑。友誼是友誼的
白灰色哲學。我不曾研習物理,繾綣歲月是否
輕于五克的銀制砝碼。天秤的脈絡晰透,
卻扶不正電壓表泄漏的半截刻度。還是守山去,
扛起實驗室冷漠的攝氏度,或者丟棄零下的詞語,
讓濃硫酸在羽毛的自由步伐里扎根。
我不必咬食魔術師,在你心房駐扎的馬戲團便
縱身一躍,鑒賞起目光的圈套。
東良《樹蔭下》
我有理由發現,狹隘的東非大裂谷坐擁撕裂
洋流的術力,而你如裁紙刀般設計鋒利。
我排列身體的鎮尺,調節我微弱的水墨平原,
你不用打撈荒蕪的地形,
一如我僅把你認作無風無景的偏遠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