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質量供給山區農村為老服務應把握三大基本方向

文|黃鵬進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扎實推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對于杭州而言，推進共同富裕的工作重點在西部三縣市，尤其在這些地區的偏遠山區農村。在這些區域中，大量留守空巢老人又是《杭州市“一老一小”整體解決方案》需要重點關切的一個群體。能否高質量供給山區農村為老服務，也是檢驗《杭州高質量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行動計劃（2021-2025年）》工作成效的試金石。杭州要高質量供給山區農村為老服務，把山區老年人安頓好、照顧好，讓更多留守空巢老年人能夠安度晚年，需要在具體工作的推進上注意三大基本方向。

以發展促服務

杭州大量山區型鄉村在為老服務的供給上，一個突出短板在于，山區大量年輕人外出務工，無法實現老人家庭自養。同時，因為山區整體經濟發展偏落后，地方政府用于農村為老服務的財政資金不足；農村集體經濟也面臨著削薄難、增收難的困境，難有盈余反哺于鄉村為老服務。

在這一背景下，高質量供給山區鄉村為老服務，要依托山區各類存量政策與資源謀劃鄉村產業發展，鞏固好山區為老服務的經濟基礎。從具體破解思路來看，一是要積極發揮鎮街統籌條線資源的優勢。依托農業農村、自然規劃、林水、民政等項目資金，在規范資金使用的前提下，為農村各類產業發展提供支持。如推動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參與鄉村環境運維、農業社會化服務；將部分由鎮村統籌支配的專項資金，如移民、低收入農戶等專項扶持發展資金，入股政府產業平臺項目，以增加農村集體經營性收入。

要在尊重各村意愿基礎上因地制宜組建各類鄉村振興聯合體，整合不同村域間多維發展資源，做大做強各類鄉村產業鏈，提高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參與市場競爭的能力，通過各類強村公司、共富工坊在山區山水生態、山林資源、生態農業、鄉土文化、特色農產品等方面的深度挖潛，為山區鄉村的為老服務奠定產業基礎。

要充分發揮村級組織統合農戶分散利益的優勢。如村級組織通過組建土地股份合作社、推動土地流轉，為適度規模經營奠定土地要素基礎；通過村民股份集資，彌補產業發展資金的不足；深度挖掘鄉賢資源、聚合多方優勢搭建產業振興平臺，為鄉村產業發展夯實各類平臺資源基礎。

總而言之，積極發掘山區鄉村各類存量政策與資源，系統謀劃山區農村產業發展，是確保山區高質量為老服務的基礎前提。

以統籌促服務

在做好增量的前提下，高質量提升鄉村為老服務水平，還需要通過各類體制機制的完善創新，統籌好山區鄉村各項為老服務政策資金，提高資金使用效率；同時統籌好鎮-村-自然村三個層次的為老服務功能布局。

加大鄉鎮統籌各類為老服務政策資金的使用力度。當前政府條線部門，如人社、民政、殘聯、婦聯、文廣等政府及社會團體等，都有不少的條線為老資金進入山區鄉村。但是調查顯示，一些山區農村配備了老年運動器材，如跑步機、單杠、啞鈴等，但實際使用效率很低；還有一些文化娛樂設施，比如鄉村書屋、書畫室等，也經常沒有人使用，處于閑置狀態。相反，對于一些老年食堂、日常健康監測、用藥指導等需求又存在供給不足。基于此，建議以鎮街為基本統籌單位加大山區為老服務的政策資金整合力度，讓更多條線為老服務資金經過統籌后，聚力于更有需要的山區老齡失能老人，聚力于老人更加亟需的為老服務項目上。

統籌鎮-村-自然村三個層次的為老服務功能布局。如在養老設施的布局上，鄉鎮應加大養老院的建設投入（自建公立養老院或購買民營養老院服務），為五保戶提供集中供養，同時降低農村失能失智老人的撫養成本。行政村層級應大力推進日間服務照料中心建設，自然村（或片區）重在建設老年活動室，二者重在為有活動能力的老人提供日常照護服務，或臨時性夜間照護與疾病康復照護。在老人就餐方面，可在鎮域（或轄片區單元）設立老年食堂；在行政村層級設立助餐點，由老年食堂進行配餐；偏遠自然村內少數老人則依靠黨員志愿者或快遞小哥等力量進行低成本配送。在就醫方面，鄉鎮中心衛生院主要承擔老人的問診功能；鄉村衛生室則借助數字化手段由中心衛生院醫生進行網絡問診，同時主要承擔老人日常健康監測、健康檔案管理等公衛服務；自然村則應將重點放在網格員聯動高齡老人送醫、送藥服務的體制建設上。

以治理促服務

山區農村在為老服務供給上的一個突出難點，就是老人居住分散，人口密度稀疏。如課題組調研的建德市某村，轄區面積5.28平方公里，共12個自然村，而在村人口僅376人，其中60歲以上老年人口接近300人。這也意味著同等為老服務資金，山區農村相比城市社區在服務效率上十分低下。

要解決這一問題，關鍵要以治理促服務，通過增強鄉村自組織供給的能力，以低成本實現鄉村為老服務的廣覆蓋。比如，在老年人的就餐問題上，山區縣市與鎮街財政通常對老年食堂的補貼有限，助餐點也難以多點開花，此時就需要通過借助各類治理手段予以彌補，如激發黨員志愿者耕種初心菜園，通過鄉賢與普通群眾捐贈等彌補運營資金的不足；同樣，老年食堂建設通常只能解決就近中心村的老人就餐問題，還需要積極調動黨員志愿者等參與各類配餐點的送餐服務，才能相對低成本地解決好偏遠區域老人的就餐問題。老年人的健康體檢，需要更多志愿者協助參與才能順利完成。網格員通過日常走訪、保潔員通過日常上門清理垃圾等行為，可以及時了解老人的日常照料需求，為老人代辦一些緊急事項等。

此外，要積極借助村民代表會議、村民議事協商、網格大走訪等制度載體，及時了解老年人的服務需求；通過組織“好媳婦”“好公婆”“好家風”等評選活動，激勵更多年輕人在日常家庭生活中更加關注老人、關愛老人；通過積分制等手段激勵更多在村人員參與為老志愿服務。

總之，高質量自主供給養老服務應成為當前山區鄉村基層治理的關鍵議題，通過激活基層治理來助力山區養老服務的自主低成本供給，是杭州今后一段時期解決山區鄉村為老服務需要堅持的第三個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