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美

石紅許

燥石風景區位于江西省新干縣七琴鎮燥石村。該村離縣城四十余公里，且坐落在海拔七百多米的高山上，這里群石逶迤，景色獨特，是一座未經開發的原生態地質公園。

杜鵑花盛開的日子，我與散落在燥石山巒上的石頭相遇，因為有了“巨石川”的遇見而格外生機盎然，我的內心已是一派鶯歌燕舞，石上生花。

山風吹過，那是形態萬千的石頭在唱歌，在舞蹈。抬頭是石，低頭還是石，看得我是樂不可支，正所謂“至樂寄石”。置身石間，擴張手臂，舒展心胸，觸摸溫潤的巖石，呼吸溫潤的空氣，再擺幾個現場發揮自編自演的造型，與石合影，算是在燥石打了個卡。

燥石的石頭有著挺拔的溫情，濃翠掩映，漫山巖石，不知是石在林中，還是林在石中。如此渾然天成的景致，并無半點斧鑿痕跡，怪石盤踞，逶迤如龍，演繹著大自然的神工鬼斧，令人贊嘆不已。我又在想，這燥石是不是女媧補天后遺留人間的精美材質？叩問燥石，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擠擠挨挨，像一群可愛的小學生微笑不語。答案就在天地間，請看石頭們各自成型，“魚塘石”“蛤蟆石”“雕石”“原子石”“一線天”“雪中飛來石”……旖旎地排列著，錯落有致，絢麗著燥石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我要虔誠地一一拜訪，又擔心迷失在這天造地設的石頭迷宮里，燥石，一座名副其實的“奇石博物館”。

穿越燥石，危石鳥道，盡攬無限風光。此時，眠云臥石，任憑展開想象的翅膀，所有的神話傳說都不抵眼前的真實存在，燥石美矣。

一個人席石而坐，傾聽大地的呼吸，聆聽花木的私語，凝聽七弦琴余音悠遠。甚至，我愿意就這樣靜坐下去，風化成一塊石頭，一塊燥石山的石頭。我相信，石頭是有生命的，到那時，我就與緊鄰的一塊巖石，談一場風花雪月，談得海枯石爛，哪怕再來一次天崩地裂也不離不棄，深情對望，縱是凄婉又何如？或者與對面山上的巖石下一盤圍棋，日月裁判，一局下來，滄海桑田，人間已是千萬年。回過神來，望著栩栩如生的山山石石，像是在笑意盈盈地和我打招呼。

閱石無數，我見過泰山之石、海上碣石，見過三清山之石、廣信靈山之石，還有靈璧石、太湖石、常山石以及老家鄱陽湖畔的黃蠟石。也讀過《云林石譜》，然而，燥石山之石，獨具品質，無石匹敵，壘疊成一幅壯美的畫卷。想必，燥石的杜鵑花是幸福的，安詳地生長在巖石間，靜靜地汲取天地精華。燥石間的杜鵑花，有著成千上萬巖石的呵護，搖曳著動人的身姿。每年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以綻放的姿態擁抱燥石山上的巖石，紅得像火，紫得像霞，石與花相映成趣，匯成一幅精美絕倫的風景。山中的燥石村人是幸福的，被石環繞，被石包圍，可謂“石來運轉”。

燥石村的石頭民居，是石的家園，一塊一塊石頭構筑起燥石村人的文化家園。村里一位李姓老人中氣十足地介紹，他們是就地取材，砌墻、鋪道、壘埂、架橋等，無石不在，無石不能。尤其是住在石頭房子里，冬暖夏涼，還像是與會唱歌的人為鄰，納悶間，老人一本正經地說：“精美的石頭會唱歌”，一句話惹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淳樸的燥石村人熱情邀請我們進屋喝茶，端出山里美食讓我們品嘗，談笑間，我感受到燥石村人的堅實與古樸，陽光住進了燥石村人心中。

燥石，以奇石、杜鵑、古村，與空曠的高山大川構筑成別樣的風情，是上蒼眷顧燥石，黛瓦屋頂的村莊與山上灰褐色石頭遙相呼應，綠色是它們的忠實的連接線，這里歲月靜好，悠然恬適，鄉村煙火裊裊，宛如桃源。

這里，石疊勝景，石壘奇峰，在這個上午，把自己交給燥石這一片山石的海洋，夠奢侈的了，還有什么比融入大自然更讓人陶醉、享受！“仁者樂山”，無石不成山，在燥石，我徹底放松了自己的身心。我要把千姿百態的石頭小心地折疊在我的手里，揉進我那也許并不優美卻洋溢著真誠、質樸的文字中，化作一首短詩、一篇小文。

站在燥石之山巔，仿若仙境，俯瞰鄉村振興的如詩如畫，多么想裁剪一片縹緲多姿的云彩，去描繪燥石富裕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