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紅鋒
三垣(yuán)與二十八宿(xiù),都是中國古人長期觀察星空逐漸形成的對天空區域的劃分方式,目的是為了方便定位、記錄、解釋天象。
三垣是古人在北天極附近劃分出的三個較大的天區。垣,是城垣、垣墻的意思。天上怎么會有垣墻?這就體現出古人豐富的想象力,垣的意思是: 用天上的星星圍住一片區域。而天上恰好還真有這樣三塊地方,每一塊都由一些星星圍起來,好像天上的三座城池。它們就是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它們在天空的方位如圖1 所示。
據考證,甘德、石申、巫咸的星經里已經有北極附近區域的劃分,只是三家劃分各有不同,但都有垣的意思。在《史記·天官書》中也可見到與這三垣類似的星官,但其名稱和星數則有所不同。可見三垣的形成曾有過一段演變和調整過程。

圖1 三垣圖

后來三垣發展成為三塊天區,其中紫微垣是以古代北天極為中心的天區,大約與古代地中(北緯35 度)的恒顯圈吻合,意思是天上帝王的宮殿(當時在地中的人們看紫微垣內的星星都是永不下落的)。但因為北極點的移動,紫微垣所涵蓋的天區與現代北緯35 度的恒顯圈稍微有些偏離。
太微垣包括室女、后發、獅子等星座的一部分天區,意思是天上的政府機構。天市垣包括蛇夫、武仙、巨蛇、天鷹等星座的一部分天區,意思是天上的市集。唐代以后,三垣二十八宿發展成為中國古代星空劃分的傳統體系,一直延續下來。
紫薇垣(見圖2)中有37 個星官,共163顆星(后人又加了若干增星)。垣墻由左(8 顆)、右(7 顆)兩邊共15 顆星(圖中紅色連線)組成,圍起來好像天上帝王的宮殿。在垣墻內部有天帝、太子、庶子、后宮及其他內宮人員,在垣墻外面還有北斗(天帝的車架)、三師、三公等官員以及各種人員和場所。
紫微垣中的一些星的名字,如天樞、右樞、天乙(又叫天一)、太乙(一)、帝……很明顯是代表帝王或天之中樞的。經過天文專家推演,這些星都曾經做過當時的北極星(參見《軍事文摘·科學少年》2023 第3 期《中國古人對北極的認識》。而現在的北極星(勾陳一,圖中紫色箭頭所指)明顯不在紫微垣中心,這就更加印證了北極點的移動,以及它保留在中國古代星空中的痕跡。

圖2 紫薇垣

圖3 太微垣
太微垣(見圖3)位于紫微垣之下的東北方,北斗之南,是天帝與大臣們共商國事、處理天下政務的場所,共含有20 個星官,78 顆星(后人又加了若干增星)。
太微垣內也有左(5 顆星)右(5 顆星)垣墻(圖中紅色連線)。太微垣里有朝廷的文武百官(如太子、幸臣、從官),垣外也有各種職務的官員和侍衛等。太微垣的中心是五帝座(該星官5 顆星呈X 形狀,圖中藍線連接),傳說是天帝的5 個座位,與紫微垣里的五帝內座相呼應。
五帝座中心那顆星(紫色箭頭所指)是天文愛好者非常熟悉的五帝座一(獅子座β,春季大三角的一個角)。

天市垣(見圖4),位于紫微垣之下的東南方,兩旁是各有十一星圍成的垣,象征天上繁華的街市。天市垣包含19 個星官,87 顆星,以及后人加的若干增星。天市垣的中心是帝座(紅色箭頭所指,是一顆星的星官),帝座象征天帝巡視時坐的龍椅,四周有宦者、侯、宗正、宗人、列肆、車肆、市樓、宗、屠肆、帛度、斗斛,以及垣墻外的幾個星官,說明這里邊管理秩序井然,貿易熱鬧公平,生活平靜祥和,是人們心中的理想天國。

圖4 天市垣
我們知道,二十八宿的劃分是以古代北天極為中心,沿黃赤道分割的二十八個區域(見圖5,圖中藍色輻射線是二十八宿間隔界線,紅色連線是三垣的三組垣墻)。值得注意的是,二十八宿每宿的角距寬度并不相等,甚至彼此差別很大,如井宿最寬30 多度,鬼、觜宿只有幾度。天文史學者們至今不能解釋為什么二十八宿劃分不均等,但歷史的傳承卻從未間斷,千年來一直沿用。

圖5 三垣與二十八宿的關系
從圖5 中看二十八宿的區域不涵蓋紫微垣,但有些卻與太微垣和天市垣重疊。中國古代三垣二十八宿的分界是按照星官分的,這些重疊部分的星官是屬于太微垣和天市垣的,所以二十八宿的天空區域是排除了三垣之外的區域。這樣,中國古代可見天空的分區就是31 個天區(三垣加二十八宿),共283 個星官,1464 顆恒星。
問題1:現在你知道三垣在天空中的方位了嗎?
問題2:古代三垣天區的劃分是只在垣的內部,還是包括了垣外部的一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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