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傲,蘇米爾
(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
現實主義主旋律熒屏創作近年來呈現出以小切口展現宏大主題的創作傾向,其目的仍舊是期望借以作品的廣泛傳播來強化其價值引導與反思社會的功能。然而這一創作傾向要求故事架構須與社會現實緊密結合,使觀眾主動置身于作品之中實現個人真實生活經歷與真實情感于作品中的投射,從而獲得強烈的共鳴與共情,而作品的藝術教育與社會引導意義也得以實現。“以人民為中心”“一切從實際出發”是主旋律熒屏創作的血脈底色,“扎根人民、扎根現實”是主旋律熒屏創作的最初導向,“服務人民、服務社會”則是主旋律熒屏創作的最終指向[1]。以“求真”為內核,于虛構性的表現手法下傳達當代社會的主流意識與道德價值,此種現實主義主旋律熒屏創作才是中國式現代化發展之下展現人民真實生活狀況、助推人民生活現代化發展再推進的優質作品。由此,在新時代現實主義主旋律熒屏創作中,真實性的價值理念更應得到凸顯,讓藝術的花開在人民真實生活的土壤之上,也讓藝術的花成為人民精神世界里的那一抹姹紫嫣紅。
主旋律影視作品中的人物塑造應避免“非黑即白”的慣性定律,恰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的現實人性一般,影視作品中的人物塑造真實性也同樣需要遵照這一定律。人物形象的展現應當允許存有一定的“灰色地帶”,在擺脫刻板扁平人物的同時塑造出全面、真實、立體的所謂“缺陷人物”,展現其“接地氣”的人物形象與人之常情的人物缺陷。以“真實之美”延續中華傳統美學中所探討的“似與真”之關聯的命題,借“失事而求似”的敘事美學創新重建新時代下現實主義熒屏創作的審美架構與價值取向[2]。這一敘事話語下所形塑的多面人物既為觀眾于故事世界中進行個人道德審視與反思提供載體,也為其于情感的糾纏中漸趨沉浸故事世界提供契機。《縣委大院》里因心直口快、脾氣火爆換了多個聯絡員但對待工作踏實負責、為村民電費漲價而緊緊逼問供電所所長定價原因的光明縣艾鮮枝縣長,雖然初期其雷厲風行、霸氣強勢的形象使人略有壓迫感,但在為民服務的大事上這一特質卻又轉變成了其為觀眾所喜愛的性格特質,嚴謹辦事、認真負責的為民服務態度也使這一角色獲得了來自觀眾的認可。《破曉東方》中同樣脾氣火爆的陳毅元帥,在劇中與鄧小平商討即將要上交的作戰大綱時產生了矛盾沖突,但他的意圖是希望將更為詳細的作戰戰略上交,以供上級能更為詳細、全面地了解二人所在地的情況,所以觀眾在了解到其為黨、為人民而服務的初心后,反而對于這一“火爆”人物形象投入更多的喜愛與關注,使其成為最受觀眾喜愛的角色。又如《縣委大院》中長嶺村三寶主任堅信“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于是鼓動村民鬧事,雖然這一行為略欠妥當,但隨著劇情的展開,觀眾也逐漸明白村主任三寶的初心仍舊是為了村民能夠吃飽飯、賺上錢,正如他說“在污染和吃飽之間選,我只能選擇先讓村民們吃飽”。而《破曉東方》里借以裝瘋賣傻騙過國民黨才得以保全李白、傳遞信息的裘慧英角色雖然并不光鮮亮麗,但其犧牲與隱忍的精神也令觀眾在心底為其增光添彩并構建出一位巾幗英雄的光輝形象。
相比于黑白分明對立的單性角色,這些去光環化后的復調英雄人物更顯有血有肉、貼近生活,也更能夠拉近與觀眾心中的距離,令觀眾擺脫對于劇中人物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之感。影視敘事中“同一人物的塑造應當兼濟正邪兩面,只有借助多重性格和多面人物才能真正譜寫同社會生活多元性相適配的人物性格復雜性”[3]。諸如此類“以丑化美”的人物形象塑造手法,在真實展現人物缺陷但又不引得反感的同時,以瑕不掩瑜形式的人物形象設計將角色所深含的正義、勇敢、愛國、為民的價值理念更深入地抵達觀眾內心,作品中的主流價值觀念與主流意識形態也借由人物形象的抵達而抵達。
“真實性是影像敘事永恒的命題”這句話是對于影視藝術之本質最真實的描摹,對于影視藝術創作而言,真實的定義不僅在于逼真地再現影視故事中的時間與空間,更重要的則是影視作品中所蘊含的內在本質真實,這也是影視藝術的靈魂所在,于現實主義與歷史題材影視作品而言則更是如此[4]。《破曉東方》改編于已故作家劉統的紀實文學著作《戰上海》,以真實的上海戰役、上海解放為故事背景與主題展開敘事,彌補了黨史題材影視作品創作中的一個空白區域。該劇通過橫截面式的歷史敘事生動描繪中國共產黨走出農村逐漸開始接管城市、恢復生產、發展經濟等建設時期所取得的歷史偉業與面臨的困境。而真實的歷史故事原型也利于消除觀眾于審美接受之中存在現實主我與置身劇中、投射人物之上的客我間存在的疏離感、距離感,推動觀眾與作品的合一并實現情感上的同頻共振[5]。再如現實主義題材作品《縣委大院》以虛指的光明縣整個縣域的治理與發展全過程為主題,以一縣為縮影映射出實指的整個中國在新時代的發展變化過程,借“陳述式”的白描呈現手法使光明縣的經濟、糧食、環境、民生等發展全領域的治理行進過程得到真實地展現。雖然現實中并不存在真實的光明縣,但每一個縣都可以是光明縣,都能夠從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這也是觀眾最直接的真實感之一。這兩部作品的故事原型雖然一虛一實,但都一致地選擇了貼近現實、貼近生活的情節設計手法。不同于以往作品里極富贊揚與美化的詩意化現實,無論故事的原型是否真實都仿佛講述的是觀眾自己的、身邊的故事。
除故事背景外,《破曉東方》在敘事的設計上也同樣講求真實的體現,劇中對黨在即將攻入上海時的整訓與作戰片段進行了細致描繪。譬如,劇中某連戰士在進城前的丹陽整訓期間私自拿走了學校中的二十多個燈泡,這一事件以小見大地通過個例的描寫從側面展現了黨在趕考的轉型時期由作戰到接管城市、由農村根據地到城市根據地的轉變中所面臨的困境。劇中軍隊所探索出的破題方法則是戰士們集體背誦《城市常識》與《入城守則》,模擬現實演繹輔助戰士們學習與理解以及推廣出朗朗上口的“不拿群眾一根線,不喝群眾一口水。今天拿了一根線,明天就拿一塊錢。今天喝了一口水,明天就占一畝田”宣傳快板。這一片段的展示既真實還原出黨在此期間所出現的浮躁問題與面臨的接管城市中的不適應困境,同時也借以問題的解決來深刻展現使黨能夠永葆生命力的自我革命與自我提升的優良品質。此種真實地展現在不損害黨的形象的同時,誠實展現出黨在偉大征程歷史中所走過的彎路與犯下的錯誤,以真誠與求實的創作態度極大地改善觀眾心中主旋律影視作品絕對完美、絕對正確的刻板印象,于心與心的貼近之中傳達出貫穿作品始末的“一心為民”的觀念,也激發著觀眾對于自身民族身份的認同感與自豪感。
《破曉東方》雖然是主旋律影視作品,但其并不一味美化黨的形象,絕對正確與一味美化只會讓觀眾更感疏遠與宣教氛圍濃烈,而這一點也在《縣委大院》中同樣有所體現。該作品一反常規并不強調絕對的正確與錯誤之分,而是真實呈現并交由觀眾自行評判對錯,其中的難言之隱與不得已而為之也同樣令劇情的真實性藝術效果更得凸顯。劇中九原縣縣長曹立新為發展經濟不惜犧牲本地生態,導致百姓們受到嚴重環境污染而患病,加重了對民生健康與民生經濟的迫害,得不償失。但曹縣長在與光明縣委書記梅曉歌交談時也吐露出自身的苦衷,面對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兩大問題,自己難以抉擇,選擇經濟發展也即無暇顧及長期發展中的隱患問題。也正如光明縣梅書記前任領導所面臨的問題一般,其并非不作為也并非有意為之,實則是兩難境地進退維艱,無暇為后人所謀慮。而這也正是該劇的不同尋常之處,其并不把過錯歸咎于前任領導的問題而是真實向觀眾呈現基層工作的千頭萬緒與萬般無奈,同時也不刻意追求大圓滿結局而是將其懸置,暗示光明縣的問題不完全是前任領導們的過錯也不是梅書記一人努力之下就可以圓滿解決的。就如梅書記所說“光明縣的發展是一部長劇,我們每個人的出場時間其實很短”,光明縣的發展需要后來人堅守初心并不斷繼續努力才能實現。該劇“將目光聚焦在光明縣的基層工作,真正折射出基層治理的多樣內涵:一個多方人員溝通的場域,一個家庭式的集體和一群有人情味的基層干部。觀眾體驗的真實生活是什么樣,故事情節發展就是什么樣,如此一來,觀眾在看劇的時候更有代入感,也能夠更深層次地了解基層干部的真實工作狀態”[6]。在避免了濃重的主觀性表達和非黑即白的對錯評價的同時,通過將人物、事件陳述式地呈現給予觀眾評價的權力,有助于觀眾理解黨的政策初心、政府行動意志之外也更強化本劇的真實感與客觀性。
情感是貫穿藝術創作與審美接受全程的核心因素,情感連接著審美注意、感知、聯想、想象與理解要素,使其凝結成為審美統一體,于創作與接受中激發靈感、代入角色、實現共情。可以說沒有充足情感展現的藝術作品是空有藝術語言軀殼的“文化工業品”。“一部劇的真實情感就是它的靈魂”[7],優秀的藝術作品應當是以情感人、以情動人、寓理于情的。《破曉東方》中攻克上海時始終禁止使用重型武器,以輕裝應對重裝處于極大的不利之中,這也導致戰士傷亡慘重,也不免引發一眾戰士的不滿與不解。指揮官則對戰士們道出“這都是屬于人民的財產”“我們沒有權利去毀壞它,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它”的深刻教誨,這些也如縮影般呈現黨在趕考轉型期的艱難困苦以及在艱難情況下黨始終堅定維護人民、堅決解放上海的信念。
該劇兵分兩路,一面展現人民解放軍頑強作戰、逐步推進的戰爭場景;一面又穿插著衛生員給孕婦接生的溫情畫面。這兩面的敘事也相呼應著,正如上海這座城市正面臨著妊娠般的陣痛,但陣痛過后迎來的新生嬰兒則同樣也預示著上海這座歷經槍林彈雨、亂世動蕩的殘城也終于迎來自己的新生,即迎來代表正義力量的中國共產黨的接管,上海也將在共產黨的偉大帶領下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最終部隊在攻入百老匯大樓后的升旗時刻所帶來的振奮與感動之情,既是無數將士們以鮮血與生命所換來的成果,同樣也是觀眾一路跟隨著劇中的戰士在經歷了曲折發展的劇情之后收獲的真實情感。這一刻觀眾與該劇中戰士們的情感共鳴達到了最高峰,觀眾于情感共鳴中強化了個人的置身性與劇中人物、情節的融合達到了更高的境界,于觀劇體驗中收獲著類似真實的革命經歷與百味感受。沖鋒作戰是為了上海人民,突擊戰爭中給孕婦接生也同樣是為了上海人民,這一切都是為了人民。在真實的戰友情誼、革命情懷之下觀眾的情感因素被極大地調動,將自身的情感經歷與親友情誼置于該劇情之中,自身的愛黨與愛國之情也因此受到激發而更盛。
此外,經過艱苦奮斗終于順利攻入上海后,解放軍謹守丹陽整訓期間的紀律與教誨,不拿民資、不入民宅,于路邊街市上彼此依靠、風餐露宿。這一幕不僅是劇中的震撼一幕,同樣也是歷史上的震撼一幕,其震撼的不僅是熒幕前的觀眾也是劇中的上海市民。第二天的早晨,上海市民接連發現風餐露宿的解放軍們并為黨的善意所感動,這樣的行為作風不同于搜刮搶掠的國民黨做派,展露出中國共產黨是以真心換真心,真情付出、用心為民的良好政黨形象。正如劇中一位上海大娘所發出的感慨:“這都是誰家的孩子啊,他們的爹娘看見了,是會心疼的呀”,這既是劇中上海市民的真情流露同樣也代表著觀眾的心聲,此種黨待民善、民饋黨心的和諧畫面也使得觀眾于情感震撼中更深層、更真切地體悟到中國共產黨“與民為善”的初心。
類同于《破曉東方》里通過戰爭喚起民族集體記憶的宏大家國情懷,《縣委大院》里采用的則是戳中當下社會現實工作中煩惱與困擾痛點的形式引發觀眾真實情感共鳴,雖然在形式上略微存在差別,但二者皆是各自時代背景下最真實、最一致的情感事件,也因此更能夠直接打動熒屏前的觀眾。《縣委大院》里光明縣原平鄉黨委書記李保平在送走了視察領導后,借著“酒后吐真言”坦言扎破輪胎來留下領導們是自己的主意。不僅如此,李保平更是借著酒勁講出了自己多年來的埋怨“想干事情很難哪,因為沒有人去干事情了,干事情越多,犯錯概率就越大”。一刀切的政策和大搞形式主義而導致的開不完的會、填不完的報表,這些事項所帶來的繁重負擔與壓力使得自己想做和該做的事情一直難以推進,甚至忍不住向梅書記發問“到底是行動和效果重要還是形式重要”。這一段真情訴說,也反映著社會中部分人群的心聲,開會、寫報表似乎已經成為每日必備工作,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形式主義的任務上而不是實實在在的工作上,初入職場的青年人雖有著一腔熱血渴望發揮自身才能為公司創收、創效,但久而久之在形式主義框架的馴化下也只能逐漸走向老職員一般得過且過,為應付交差而“上邊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讓干的堅決不干”。沖勁、熱血被逐漸磨滅,只剩下馴化后的趨同心理與“合規”行為,以避免出挑來避免出錯,這也引發著具備相似經歷的觀眾與劇中人物在情感上的強烈共鳴,而對于社會矛盾與共情的把握也是該劇強化真實性與真情實感的一大關鍵。
科技水平與制作水準的提升為影視創作提供了更廣闊的發揮空間,然而技術終究只是輔助創作的手段,一部好的影視作品需要的不只是技術更是用心,而用心程度的體現自然就歸到了細節的設計與展現方面。隨著制作精良的影視作品迭出,觀眾對于精美的服化道、絢麗的視效等早已免疫、麻木,觀眾所期望看到的也是目前所或缺的——對于作品中細節之處打磨的用心。《縣委大院》里艾縣長對下屬一再強調“侯”處長而非“候”處長,最終也仍舊因下屬的粗心錯寫成“候”而錯失機會,艾縣長更是直接當眾發火道“我要是省廳的,我也不給你們錢”。又如窘迫的長嶺村村主任三寶,其在劇中的每一次出場都細節感十足,永遠被汗水浸濕的上衣、緊鎖的眉頭、打不完的電話,他的表情似乎從未輕松過,雖然看似媚上壓下但其實也是為了長嶺村的建設和發展而奔波忙碌,這也是他能夠贏得當地村民信服的原因。這些細節之處的展示也建構出真實性極強的心理場景,無論高如艾縣長或是低如三寶主任都是一邊努力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一邊維持著基層的安定與和諧。就如社會中的各階層中人都有著自己使命,即便是一方領導也同樣如此,并非他人眼中的無所不能。眾生皆有煩惱,無人除外,人物光環散去后的領導也只是與眾人一般,有著自己生活化、普通化的一面。
相類似地,《破曉東方》中為了強化真實感而在鄧小平、陳毅等角色的口音上刻意插入了偶爾出現的方言口音,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真實飽滿也更接地氣,例如陳毅元帥原型為四川樂至人,劇中的扮演者張嘉譯由于人物形象的火爆性格則往往在激動時會刻意加重其西南方言口音,使角色的呈現更加生活化,展現偉人光環之下的常人一面;而在說服西北地區財經委員會為上海建設支援物資時,一雙鞋底、一段往事不僅讓劇中的西北財經委員感慨陳毅元帥并未“登高而忘本”,也令劇外的觀眾感受到英雄偉人生活化、接地氣的一面。又如,劇中入城后的戰士們嚴格遵照《入城守則》要求堅守不入民宅、不拿民資,因此他們只能圍坐在路邊相互依靠著取暖入睡。又因市內禁用明火的《入城守則》規定而在遠離上海市區三十余公里處用頭盔吃著自己所制作的飯食。此處細節部分的描摹則展現了共產黨期望以真誠與真心來打動上海本地市民,沖鋒作戰只能打開上海的城門,唯有憑借真誠、真心的實際行動才能叩開上海人民的心門。而該劇在細節描述之處的用心也使得觀眾于細節中體會真實、于細節處感受用心,并發出了“人間正道是滄桑”“這才是信仰”“致敬先烈”“細節很真實”等的好評。
因“細”而“真”,以“真”為“美”,《縣委大院》與《破曉東方》皆是致力于在細節之處展現動人情感,于細節的鋪設下塑造人物、建構情節、強化敘事,無論是情節敘事中的細節伏筆還是“接地氣”的偉人形象呈現,都無疑為作品的藝術效果設置增益頗多。如今的現實主義主旋律熒屏創作也應當要以細節之光照亮故事之美,以藝術細節折射時代質感,在堅守寫實的基本宗旨之上追求寫意與傳神,在“精耕細作”的意識下種好現實主義影視創作這片“沃土”[8]。
近年來的現實主義影視劇以復調人物取代單性角色、以現實質感消解刻板完美、以真情實感喚起主體共鳴、以飽滿細節縫補藝術真實,于人物、情節、情感、細節真實的塑造中,將創作者的生活真實之“真”與道德價值之“善”化作熒屏創作中的“美”,最終集真善美之合力感化觀眾,實現主旋律意識與主流價值的傳播與傳承。借以極具現實質感與社會反思性的敘事話語,使現實主義創作的社會性價值得到激發,“真實性”之于主旋律創作的價值也得到凸顯,觀眾于情感共鳴與現實共情的交織下強化著自身的民族認同與自豪感。于新時代背景之下,國家主流意識形態承載者的現實主義主旋律熒屏創作更應“扎根人民、扎根現實”,在與中國社會發展耦合與互動的過程中反映時代潮流、展現大國胸襟、塑造文化自信[9]。借社會真實現象中的人物與事件闡發當下社會現實中的普遍問題,通過反思性的敘事視角實現藝術作品的意涵傳達與思想教育功能,現實主義創作之于現實的觀照與引導意義也獲得顯著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