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基于協同語境,以行動者網絡為理論支撐,嘗試構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并探討其運行方式。研究發現:其一,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正由“制造業”向“服務業”轉變,知識服務的范疇也因服務層次和類別的差異,延伸出各自的側重方向;其二,協同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規模化、有序化、高效化開展的核心點,在共同體效應、增量主體的交鋒、開放科學三者的合力下協同訴求越發顯現;其三,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包含期刊社、政府、企事業單位、大眾媒體、用戶、技術平臺、知識對象七大行動者主體,期刊社負責組建包括企事業單位和大眾媒體在內的知識服務聯合體,通過問題化、利益相關化、征召和動員四個環節實現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的運行。從行動者網絡的視角來探究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開展與運行方式,有助于拓寬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研究的理論路徑,進一步深化對中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生態的認知和理解。
【關鍵詞】學術期刊 行動者網絡 知識服務 多元協同
【中圖分類號】G2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87(2023)12-100-08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3.12.014
自2015年4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確定了首批專業數字內容資源知識服務模式試點單位以來,知識服務備受出版業關注。學術期刊作為出版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其高密度的知識信息含量,在知識服務領域具有先天優勢。目前,學界充分肯定了學術期刊開展知識服務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圍繞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概念、[1]知識服務現狀[2]和流程[3]、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實踐[4]等方面展開探討,其中以期刊社為主體的業務層面的知識服務能力建設是研究的主流,從協同角度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進行研究的成果相對較少。在國家“破四唯”背景下,傳統期刊可能不再是科學傳播和評價的主渠道和主空間,[5]學術期刊單位也逐漸跳出辦刊的單一思維,以服務促轉化,由內生的“出力”走向協同的“借力”,特別是在數字化和智能化傳播時代,各個場域中知識的聯通性增強,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儼然成為一個存在多元主體、多元關系,由人和非人要素共同參與建構的競爭與合作并存的行動者網絡體系。
本文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置于協同框架下,引入行動者網絡理論,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看作一個包含諸多服務主體的行動者網絡,分析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協同訴求,進而探討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的生成以及各行動主體如何關聯并形成穩定的運行方式,旨在為學術期刊開展知識服務提供協同角度的思路。
一、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再認識
目前,學界普遍將知識服務看作學術期刊轉型的一個重要切入點。知識服務作為服務的一種具體形式,是知識服務組織基于自身高度專業化的知識,為滿足客戶知識需求所提供的以知識、信息為核心內容的服務。[6]從這一界定來看,知識服務本質上呈現出一種使用與滿足的關系,其服務能力主要體現為供給與需求的匹配程度和匹配效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正由“制造業”向“服務業”轉變,由刊物主導式生產向用戶主導式生產傾斜。《韋氏大詞典》中將知識定義為被人們所接受的系統化了的信息,這一定義雖未體現服務思維,但將信息作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過程中的一個節點要素,作用于不同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鏈路中的知識服務生成。因此,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是圍繞知識關聯、知識指引、知識提煉、知識整合與知識重組的,以專業化、動態化知識滿足各類用戶多層次學術知識需求的過程。需要明確的是,相對于用戶而言,學術期刊是知識高地,完全依照用戶需要來考慮產品供給的方式并非科學合理的知識服務模式,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應具有延展性,具備一定的引導和創造用戶需求的空間。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與學術期刊之間是一種既獨立又關聯的關系:獨立是因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超出了刊物范疇,超越了以論文作為成果的“制造業”屬性的知識生產方式;關聯表現在學術期刊圍繞論文的生產,為知識服務積累了相當的勢能,這里的勢能表現為與學術共同體的來往、知識生產的實踐、對知識生成規律的把握以及知識聚合效應。圍繞不同的層次和類別,學術期刊刊群在一般性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基礎上,根據服務用戶的差異,可進一步鎖定自身知識服務的側重點和目標。
1. 學術期刊不同層次的知識服務
目前學界的主流觀點認為,知識服務是面向用戶需求的,雖有學者將用戶理解為科研人員和科研組織,但用戶的具體范圍還有待商榷。以往學界將學術交流與傳播作為學術期刊最本質的功能屬性,將交流與傳播的對象圈定在學術共同體內部或學術共同體之間,具有非常清晰的傳播邊界。學術傳播作為一個相對較新的提法,已有研究通常將其納入科學傳播的范疇,二者同屬知識社會學,都探討知識的生產、流通、推廣及其社會影響等問題。[7]從科學傳播的層面來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對象由學術共同體拓展到更為泛化的正式和非正式群體,甚至是公眾,正如吳國盛在《科學傳播與科學文化再思考》中將科學傳播分為三個層次,“首先是科學界內部的傳播,其次是科學與其他文化之間的傳播,再次是科學與公眾之間的傳播”,[8]根據這一闡釋,可以將廣義的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劃分為四個層次(見圖1)。
面向學術共同體內的知識服務因為用戶需求更易把握,需求內容相對清晰,建立系統的知識服務相對容易,主要圍繞學術共同體的學術研究全生命周期來設計和開展;面向學術共同體之間的知識服務具有一定的“跨圈”屬性,其知識服務聚焦于知識與知識間的互滲過程;面向其他利益相關方的知識服務體現為一種轉化機制的形成,包括知識應用轉化、知識研究轉化、知識商業轉化、知識文化轉化等,是對元知識體系的轉承;面向公眾的知識服務是一種知識外溢,是一種大眾化而非個人化的服務,其類似于互聯網的服務邏輯,或體現商業化的流量訴求,或體現公益性的普惠訴求。
2. 學術期刊不同類別的知識服務
科技期刊和人文社科期刊專業屬性差別顯著,在開展知識服務時在服務導向上也有明顯差異。科技期刊知識服務是圍繞數據、信息、內容的成果導向、應用導向、決策導向服務,其過程和效果更為顯在;人文社科期刊知識服務是圍繞符號、價值、內容的認知導向、文化導向、社會導向服務,其過程和效果更加隱性。從這個層面上看,科技期刊知識服務的涵蓋主體相較人文社科期刊更為清晰,主體間關系鏈的生成方式更為直觀,也更易于對知識服務效果進行評價。正因如此,學界圍繞科技期刊知識服務的研究成果要遠多于人文社科期刊知識服務,如學者們總結了知識檢索、知識發現、工具與應用、移動/社交服務以及多媒體服務五類科技期刊知識服務模式。[9]
除將期刊分為科技期刊和人文社科期刊外,還可分為國際學術期刊和本土學術期刊。不可否認的是,相對于國際上主流的學術大刊,我國自主創辦的國際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開展的程度和范圍稍顯不足。我國自主創辦的國際學術期刊,一方面要大力追趕,以國際知名大刊的知識服務框架為參照指標,做足“加法”;另一方面要通過技術賦能和網絡構建,緊跟全球用戶需求,創新知識服務業態,以求“彎道超車”,做足“乘法”。本土學術期刊主要面向國內用戶,雖然在知識服務內容上具有一定的國際視野,但整體更偏向本土化。本土學術期刊的知識服務在關注國際前沿議題時,要強化對這些議題的轉換過程,轉換不僅是語言維度的,更是文化、用戶需求與偏好、社會和技術等維度的,是一種中國式知識服務,以中國式知識生產周期為依據進行設計與優化。
二、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協同需求
當下的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首先要正視一些問題,即知識服務是否只與學術期刊社有關,只靠期刊社的內生發展是否可以構建完整的知識服務體系,能否覆蓋和滿足各類知識服務需求?從學術期刊社在知識服務流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和發揮的作用來看,上述問題的答案均是否定的。學術期刊開展知識服務需納入多少異質主體,各主體的嵌入程度如何,身份是什么,歸根結底都是協同的問題。
1.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泛化的共同體
學術共同體由學術期刊系統與專業學會系統共同組成,而學術期刊是學術共同體的中心,已有研究肯定了學術期刊對凝聚和形塑學術共同體的重要作用。但目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實踐大部分圍繞發表功能展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孵化和散射功能相對較弱,所謂的共同體也局限于大學—產業—政府的“三重螺旋”知識生產模式中,而現有知識生產模式已從“三重螺旋”向大學—產業—政府—公眾的“四重螺旋”演化,其中公眾既是科技創新的用戶群體,也是科學研究的重要參與者,[10]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共同體在新的知識生產模式下呈現出泛化傾向。學術期刊知識的產生及知識服務不僅是科學研究的過程,也是一種廣泛開展的社會活動,這項活動由各類社會要素共同完成,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納入社會語境是對知識資源的重新界定、認識和分配,是進一步釋放共同體價值,催生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多樣化供給的有益嘗試。當下,環境的變化對學術期刊與學術共同體的協同提出了新的要求,學術期刊在“四重螺旋”下不斷嘗試嵌入知識服務這一科研型社會活動中,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共同體包括刊群、學者群、組織群和受眾群,需通過搭建行動網絡突破“合而不融”的粗放型共同體困境。
2.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市場中原有主體與增量主體的交鋒
現有的知識生產模式已由傳統的、純粹的科學研究向多元和復雜導向下的科學研究轉變,如國家戰略導向下的知識生產與科研,企業轉化導向下的知識生產與科研,教學反哺導向下的知識生產與科研等。盡管學術期刊市場屬于非彈性市場,市場調節并非通過供需導向來完成,但知識市場比期刊市場具有更大的彈性,市場調節機制發揮作用的空間更大。學術期刊出版圍繞刊物的業務流程展開,運營邏輯表現為期刊社主體式結構,無論其出版方式是預印本、增強出版還是按需出版,其市場特征依然表現出內容為王的導向。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雖然與刊物內容緊密關聯,但已突破了“作者—編者—讀者”的三元論結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是一個后向驅動,即用戶驅動的市場,其服務結構是異質需求導向下的網狀鏈式結構,這個網絡中包含了遠超學術期刊出版的市場主體。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鏈式網絡存在著大量的服務節點,這些節點根據服務內容和方式的差異,分別扮演著地位不同、重要程度不同的市場角色。在這樣的背景下,期刊社作為學術期刊出版的市場主體,自然而然地進入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市場,與市場中的增量主體進行交鋒。因此,這樣一個內嵌了學術期刊出版的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系統,需構建一套新興的、圍繞多主體協同的運行秩序,這種內在需求主要表現為協同。
3.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生態與開放科學的契合
開放科學實踐的持續推進是對已有學術期刊運行制度的沖擊與挑戰,包括科研人員在內的更多利益相關群體嘗試打破以學術期刊出版商為主導的付費墻模式,會對原先立足于論文生產的運營模式帶來考驗。在技術和理念的雙重驅動下,開放科學推動了學術期刊社與論文、刊物一定程度上的解綁,帶給期刊社在知識服務生態中超越出版者角色的更多可能。
知識服務是推進開放科學實踐的重要手段,在技術賦能下,知識生產和知識資源的分布呈現出扁平化特征,使協同生產知識成為一種可能。開放科學試圖打破局限在體制內的知識生產模式,盤活學術期刊的存量資源,以開放服務的思維,進一步激活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各種鏈接,轉變學術期刊社全面接管和解決用戶需求的理念。開放科學不僅是對原有學術期刊出版服務鏈條的延伸,而且是對鏈條的優化和重組,并創造出新的服務鏈條,可以說,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是一種新的生產函數,是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生態中,規制性的知識生產占比減少,敏捷柔性的知識生產占比增加,固有服務邊界的消失弱化了傳統學術期刊的組織中心化特征,以用戶需求為中心的動態化協同得以實現。
三、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構建——運行體系分析
當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已進入數智時代,越發呈現出一種由人和非人要素共同參與建構的行動者網絡邏輯形態。有學者認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生產關系網絡匯集了學術期刊、商業數據庫、論文作者、影響因子、期刊評價體系、大學圖書館、科研機構等多元行動者,并提到圍繞知識基礎設施構建的關系秩序,[11]是一種近似于行動者網絡的表達。行動者網絡作為科學技術研究的分支發端于20世紀80年代,最初用來分析科學和知識的形成,現已廣泛應用于地理學、經濟學、哲學等領域,是一種理解復雜社會的分析方法和闡釋多元主體關系的理論工具。拉圖爾在1987年發表的《科學在行動:怎樣在社會中跟隨科學家和工程師》一書中正式提出行動者網絡理論,該理論摒棄了主客體的二元劃分思想,擺脫人與技術之間的二元對立桎梏,認為人類行動者和非人類行動者以異質化的身份平等地共建了行動者網絡。該理論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意旨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行動者網絡并非否定和弱化期刊社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主體地位,而是將這種主體性轉換成行動屬性,同時在梳理期刊社和其他各方行動邏輯的基礎上助力知識服務整體效能的提升;二是充分肯定了技術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參與方式,強調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人與技術的相互形塑,是一種對人與技術關系的重新闡釋;三是行動者網絡的構建將打破傳統的受限于固有資源而無法推進知識服務或實現創新的困境,將知識服務置于更宏大的視野中,并強調用戶在服務消費過程中與服務供給方的交互性;四是重新定位了期刊社及其他服務方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的主體身份和關聯方式,突出各方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中的核心勢能。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的構建,嘗試跳脫指標計算型或知識整理型服務的理解范疇,即不盲目以傳統的影響因子、刊物評價來評判知識服務的質量與效果,也不簡單地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看成增量型知識積累與處理,而是將各方有效地納入知識服務的運行網絡,以各方行動能力驅動學術期刊的知識服務整體效能。
1.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行動者主體
(1)學術期刊社。學術期刊社雖然并不直接生產知識,但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知識的可見性:那些不通過期刊社產出的知識因缺乏系統科學的評價過程,其知識粒度和權威性影響了自身的可見性和顯示度;同時,期刊社在引導知識產出方向、組織知識生產、推進知識創新、確定知識服務框架標準等方面具有主導作用,是行動者主體中的核心行動者。知識服務是以資源建設為基礎的高級信息服務,[12]期刊社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聚集了大量的作者、讀者和海量學術資源,并通過對掌握和關聯的資源進行整合,建立了知識服務運行機制,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的構建奠定了基礎,促進了學術共同體和相關知識服務方的協同,實現了雙效并軌。不過,由于我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目前多以單刊形式展開,如何實現資源的有效整合,擺脫對出版流程的固有認知,以及以何種服務者角色進入行動者網絡并處理與其他行動者的步調協調等問題,將是期刊社需重點考慮的問題。
(2)政府。政府在整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過程中發揮著引導和支持作用。總體來看,政府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承擔著立法、調控供需、規范相關組織機構和制定技術標準等任務。在當前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政府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關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的構建,是具有國家戰略價值的服務業態,政府的頂層設計和戰略站位從宏觀層面形塑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及其目標。考慮到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深度和專業性,政府在整個行動網絡中的行動程度和頻度需相對謹慎,當行動網絡出現利益沖突和運行障礙,并超出自我協調能力之外時,政府才會適時介入并采取適當行動,在其他情況下,政府多以外圍角色存在。
(3)用戶。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是具有鮮明用戶導向的服務類型,不少學者認為精準知識服務是學術期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核心要求。[13]以往學者在探討面向用戶的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時,多在需求—供給的邏輯下展開,這一邏輯框架往往忽視或弱化了用戶作為行動者在滿足需求的過程中自我嵌入的問題。實際上,用戶不僅是被服務的一方,而且深度融入了整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轉譯過程。與傳播政治經濟學中積極受眾的概念類似,受眾是意義的真實制造者,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實踐者,既是被服務方,也是服務生成和運行的驅動方,具有被服務和自我服務的雙重屬性。因此,用戶角色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演進過程中彈性空間較大。
(4)企事業單位。企事業單位屬于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中的利益相關者,包括高校、科研院所、圖書館、相關協會、各類企業等,它們的利益相關方式主要表現為科研轉化或反向供給。科研轉化是由知識符號、信息、內容向知識嵌入具體業務輸出的過程,表現為知識應用消費型行動和知識價值散播型行動。通常來說,企業單位關聯的科研轉化主要為市場導向,事業單位的科研轉化則更多是社會導向。考慮到科研轉化的層次,企事業單位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行動程度與方式具有可選擇性。反向供給的前提在于企事業單位中蘊含著正式或非正式的學術共同體,表現為知識生產整合型行動。企事業單位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的參與構建方,同時也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集體用戶:當企事業單位著眼于科研轉化時,其以集體用戶的角色參與學術期刊后向型知識服務模塊;當企事業單位著眼于反向供給時,其以知識發現和生產者的角色參與學術期刊前向和過程型知識服務模塊。總之,側重不同,企事業單位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中的行動方式也不同。
(5)大眾媒體。媒體是公眾獲取科學信息的重要渠道,是落實“四重螺旋”知識生產模式的重要一環。大眾媒體在科研成果報道、傳播和轉化過程中具有聲量效應,憑借固有的面向公眾的科學傳播模式和社交網絡彌散屬性的加持,其理應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作為與期刊社既類似又異質的行動者而存在,但目前國內缺乏科學傳播中介結構,作為科學信息聚集源頭的學術期刊與大眾媒體的脫節現象普遍。有研究表明,1990—2001年,全球每年刊發的50萬~65萬篇科研論文中,只有0.013%~0.340%獲得媒體報道。[14]科學知識在學術共同體內的流轉是知識服務的核心層,在泛在群體中的傳播則是知識服務的延伸層,是知識價值最大化的體現。大眾媒體以完全不同于學術共同體的方式面向公眾,一方面彌補了學術期刊對一般公眾的媒介可供性不足,另一方面以最大公約數的方式緩解了分眾化傳播通路受限的問題。
(6)知識對象。當前,我們身處知識生態環境和知識技術體系的交匯重塑中,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所面對的知識對象已逐漸由單一的知識內容向結構化、語義化、可定制、可關聯的多元知識對象轉變。[15]由于知識對象的多模態化,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重點不再是數智化知識對象本身,而是數智化知識對象如何與各行動者動態關聯以及其創造、發現和價值化的過程。知識對象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中或以知識產品形態呈現,或以知識信息關聯關系呈現,或在知識服務過程中外溢出認知躍遷,由此,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所涉及的知識對象并不只存在于學術期刊和學術論文中,而是具有廣泛的彌散性,在具體工作中需要對知識對象進行識別和開發。
(7)技術平臺。技術平臺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又一非人類行動者主體,主要扮演了知識信息技術加工和傳播工具的角色。依托平臺開展服務是當下和未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重要方式,通過技術平臺支持多模態知識形態的呈現,設計與創造技術與人的交互方式,有助于實現人機協同。人工智能的嵌入打破了知識服務傳統的中心—邊緣式組織架構,使得每個有意愿參與科學研究的知識持有者都可以公開使用、訪問和重用知識資源,[16]體現了行動者網絡對技術這一非人類行動者主體的賦權,使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呈現出一種技術生成性特征,提升了技術平臺的主體屬性。
2.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的轉譯過程
基于現有學術期刊發展情境,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路徑一般為:知識采集與聚合—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平臺—用戶,這一路徑主要體現在學術期刊的單刊式或集群式知識服務方面,在此過程中,期刊社是絕對的服務主體,甚至是全功能型服務主體。當前,知識服務已經朝著“智能+”和共同體的業態演進,這是眾多異質行動者被同一網絡調集、信任、聯結和凝聚的結果,[17]網絡中的所有行動者地位平等,在轉譯過程中聯結形成動態網絡,組織并催生了最后的結果。[18]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結構的生成,不僅可在一定程度上打破體制機制造成的學術期刊依賴固有行政邊界和資源分配不均等問題,而且可以消融主客體二分理念下原有主體和增量主體(包括人類主體和非人類主體)共生市場的服務邊界,具有去等級化、去中心化的協同網絡特征。
(1)問題化階段:聚焦知識發現與價值化。問題化是轉譯過程的第一環節。當前,在開展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過程中,政府作為知識服務的倡導者,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參與多體現為規制與規范。期刊社、企事業單位和大眾媒體組成了知識服務聯合體,是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強勢行動主體。根據社會嵌入理論,以嵌入程度作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核心行動者的選取標準,期刊社位于“結構洞”的位置,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的行動面和動能上更為突出,學術期刊固有的學術評價功能以及對學術資源的掌控,使期刊社具有高度的權威和感召力,扮演了核心行動者的角色,具備了洞察各方問題和協調各方利益的能力,負責組建知識服務聯合體。用戶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關系建立在現有學術評價體系上,用戶對學術期刊的依賴源于對學術制度的遵守,用戶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過程中的被動性和目標的單一性較為突出。企事業單位通常以知識轉化為目的,參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過程,但普遍存在知識轉化指標過于單一和轉化度過低的問題,在知識服務過程中的行動力與積極性相對較低,偏向于關注行動中的利益訴求。大眾媒體在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中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缺位,其對知識價值缺乏持續且有力的關注與挖掘,對知識的傳播也停留在淺層信息的擴散上,對知識真偽的闡釋因缺乏常態化的渠道而存在服務失效的問題。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主要知識對象以知識內容為主導,對其他知識模態的關注和開發度不夠,對知識對象的價值層次認識還有待提升。對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而言,技術平臺具有明顯的工具屬性,但依然存在明顯的主客體二元對立認知,人類行動者地位的不平等限制了技術平臺的可供性及人機協同的有效性。
(2)利益相關化階段:明確主體需求所在。利益相關化是轉譯過程中的第二環節。核心行動者通過呈現問題來明確各行動者的主體身份。每個行動者主體不斷嘗試說服其他行動者,試圖使其他行動者的利益與自身達成一致,[19]并通過各類正式或非正式的規范構建來實現利益相關化。在此過程中,關鍵是設置強制通行點。強制通行點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連接各方行動者主體,并使其克服現有困境,達成利益和價值共識的必經點(見圖2)。
從學術期刊本身的性質和目標來看,其終極目標在于知識生產、記錄、傳播與傳承。因此,樹立并堅持發現知識、促進知識價值化的理念,是解決行動者網絡構建問題的核心要義。期刊社可以通過利益賦予的方式,建立各行動者間的協調機制,維系行動網絡的有序運行:一是通過溝通政府、解讀政策、領會精神等舉措,明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頂層思路,確保知識服務導向正確,構建服務框架,明確服務標準和市場準入指標;二是與用戶形成貫穿學術生命周期的知識關聯關系,找準用戶需求,搭建順暢的用戶反饋渠道與交互方式,為用戶提供超越論文的知識對象集合品;三是延伸形成科學媒介中心的屬性,填補科學傳播的中介位置,為科學知識與媒體搭建橋梁,如英國的科學媒介中心通過快速反映、綜述、媒體發布會、為媒體提供明白紙[20]等方式搭建與媒體的對話通路;四是轉變傳統的出版工作思路,由期刊社牽頭,打通“期刊+”模式下的企事業知識轉化鏈路,形成知識服務閉環,如由山西省農業科技期刊集群融媒體牽頭,山西“農谷”、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為主體成立的山西農業科技傳播協同創新聯盟,以開放的組織形成了學術研究—技術服務供應—產業落地—產品開放—商品銷售的閉環,協調各方訴求,重塑期刊社新角色;[21]五是通過技術嵌入、資源整合等手段,發揮知識服務平臺在人機協同交互等方面的優勢,并以學術倫理約束其介入知識服務領域的作用范圍。值得注意的是,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業態呈現出以線上虛擬空間的服務為主,以線下現實場景的服務為輔的特征,各行動者以虛擬身份開展行動的范圍和程度都遠大于現實身份,現實身份屬性中的利益沖突會在虛擬空間中或緩解或加深,這就需要各行動者重新梳理和不斷修正各自的利益訴求。
(3)征召階段:強化主體聯結。在協調各方利益的基礎上,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的轉譯進入第三環節,即征召。征召是將各行動者吸納到網絡中的手段。在我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實踐過程中,常見的征召方式有五種:一是開展常規出版,圍繞論文發表,把用戶、企事業單位吸納為知識服務的參與者,以體制內的知識生產強化各方關聯;二是實施項目攻關,錨定重點攻關課題,在政府及相關部門的介入下,通過期刊社整合知識資源,形成以項目為依托的知識創新與應用轉化機制;三是組織活動,以論壇、培訓為代表的學術活動是征召的主要方式,其以靈活的手段吸納了典型用戶、企事業單位、大眾媒體等行動者,利用知識即時交互的形式凝聚各方、加強聯結;四是購買服務,吸引更多體制外的社會力量參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以其專業優勢賦能服務過程,包括技術資源賦能、金融資源賦能、法律資源賦能等,與之建立靈活的服務關聯;五是數字化響應,通過各行動者的數字化平臺,包括但不限于官網、“兩微一端”、社交和短視頻平臺,打破信息壁壘,實現各行動者主導的多元知識對象的知識共享。
上述五種征召方式雖然各有所長,但各自的作用程度、范圍和頻率不同,對關系性節點的吸納效果也不一樣,需要進一步明確各行動主體的可接受任務。期刊社作為核心行動者,其任務是把握知識服務的框架、協調各方利益、引導知識產出和規范知識生產等;政府應利用宏觀調控政策,激勵與約束知識服務的開展,并提供必要的支持;用戶的任務是致力于知識發現與產出;企事業單位應注重開發知識并發揮其長尾效應,促進知識轉化的價值提煉;大眾媒體以提升公眾知識素養和承擔相應社會責任為考量;知識對象與技術平臺等非人類行動者,將知識對象置于技術平臺中,通過技術平臺聯結各方主體,打破知識流動障礙,以開放共享理念打造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聯合體。如中國激光雜志社著力打造以期刊為核心的不同層次的學術共同體,以龍頭期刊為牽引,刊網結合聯動,組建“一個跨20多個省區市,跨20多家主管單位、40多家主辦單位的聯盟”,[22]通過聯盟網絡的搭建,打破信息孤島,實現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聯動效應。期刊社、政府、企事業單位、大眾媒體圍繞知識轉化與服務共享建立知識聯合體,并在政府的引導、規范、支持以及用戶的參與下開展行動,實現各主體利益與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產出效益的協同一致和同向發展。
(4)動員階段:生成差異化協作動力。動員作為轉譯過程的第四環節,主要是指各行動者在共同利益的基礎上產生行動合力,形成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聯盟,而期刊社將成為整個網絡聯盟的代言人。行動者網絡要想發揮作用,需要在期刊社的協調作用下實施方向一致的共同行動。首先,期刊社人員作為加工、生產知識并提供知識服務的直接行動者,其能力的高低對知識服務的效果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期刊社應開展規范專業的技能和服務培訓,提升員工的綜合素養和整體能力,促使期刊社行動效能不斷提升;其次,期刊社要強化與政府、企事業單位和大眾媒體的關聯,通過建立健全相關制度,形成具有針對性的關聯模式,確保不同組織之間的穩定性,如期刊社與政府應形成托管支持型關聯模式,與企事業單位應形成緊密協作型關聯模式,與大眾媒體應形成常態對話型關聯模式,與用戶應形成共創共建型關聯模式。
此外,各主體在協作的過程中,都要適當出讓各自的部分利益,以獲得更長久的協作和更大的利益,期刊社應一定程度上解綁學術期刊與學術評價,創新價值輸出,讓渡部分學術資源吸引其他主體參與共建。相應的,其他主體也應讓渡部分自有資源。政府要適時且適度地為知識服務的正常開展提供保障;企事業單位要鼓勵知識的反向輸出,提高知識轉化的延展性,構建基于知識的多維度協作機制;大眾媒體要主動把握知識生產規律,創建高效的知識傳播話語方式,定期梳理和反饋公眾知識素養狀況;用戶要增強主體意識,主動參與知識生產全流程,嘗試各類服務并適時反饋。在此基礎上,各人類行動者主體通過與知識對象及技術平臺的融合釋放自我勢能,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網絡的存在為各主體的自我革新提供了保障,行動者網絡得以成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轉譯行動的理想狀態,是由處在紐帶中心的期刊社發起,在其牽頭下組建知識服務聯合體,通過聯合體的內生關聯,與其他行動者主體共同打造開放聯動、人機協同、模態多元、利益嵌入的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格局(見圖3)。
結語
學術期刊知識服務應在一個相對有序的網絡框架中開展和運行。本文從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概念內涵出發,以整體視角理清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因層次和類別差異而產生的不同側重方向。學術期刊知識服務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活動,其協同過程既包括傳統的依賴學術期刊“刊號—刊物—刊社”的圍繞“物”的協同,也包括“作者—編輯—讀者”的圍繞“人”的協同,還包括數字化轉型后基于技術的以知識生產與創新流程網絡為核心的協同。也就是說,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要素的協同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圍繞“物”“人”和網絡形成的各自的內部協同,另一方面是三者交互形成的整體協同。這種協同呈現出典型的共同體特征,包括面向知識服務供給的生產共同體、面向知識服務需求的分解與分配共同體、面向知識服務過程的協作共同體,這些共同體同時也完成了多重關系的構建。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的構建將重新梳理學術期刊知識服務底層邏輯,強化服務主體間的關聯,進一步正視非人類行動者主體身份,特別是深化對數智化環境中知識對象和技術平臺嵌入行為的認知,在問題化、利益相關化、征召和動員的轉譯過程中實現協同。總之,從行動者網絡的視角來探究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的開展與運行方式,有助于拓寬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研究的理論路徑,進一步深化對中國學術期刊知識服務生態的認知和理解。在此基礎上,未來的研究視角將進一步延伸至學術期刊知識服務行動者網絡中協同機制的形成、運行及保障,將協同議題完整地融入學術期刊知識服務體系構建的全過程,為相關議題的深化和產業的發展提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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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息:李靚(1988— ),女,湖南懷化人,湖北經濟學院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湖北科技產業信息研究中心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期刊產業、學術傳播。
The Construction of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ctor Network Based on Multivariate Synergy
LI Liang(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Wuhan 430025,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context of synergy, this paper attempts to construct the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ctor network and investigates the operation mod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or network theory. The research finds that the knowledge service of academic journals is changing from "manufacturing industry" to "service industry", and knowledge service has extended the emphasis because of the differences in service levels and categories. Synergy is the core of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nd what makes the service operation scalable, orderly and efficiently, especially under the combined efforts of community effect, incremental subject and open science.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ctor network formed from seven actor subjects which are academic journal, government, enterprises and institutions, mass media, user, technology platform and knowledge objects. Academic journal is in charge of building a knowledge service consortium, implementing high standards of the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ctor network operation by problematization, interest community, enrolment and mobilization. This article investigates the operation mode of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ctor network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or network theory, which can help to broaden the theoretical path of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 and further deepen our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academic journal knowledge service's ecosystem.
Key words: academic journal; actor network; knowledge service; multivariate syner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