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涂裝領域揮發性有機物排放標準現狀及對策

徐志榮，李清泉，朱虹，龔嘉臨，姚軼

（1.浙江省生態環境科學設計研究院，杭州 310007；2.浙江省環境污染控制技術研究重點實驗室，杭州 310007；3.浙江省環保產業協會，杭州 310012）

據測算，2018 年工業涂裝領域揮發性有機物（VOCs）排放量近3500kt，約占我國工業源VOCs 排放量的1/4，也是大多數?。ㄗ灾螀^、直轄市）主要工業VOCs 排放源[1-3]。我國從印發《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開始，就將其作為重點領域，大力推進VOCs 治理工作，實施專項VOCs 整治、推進原輔材料源頭替代及加快制修訂工業涂裝重點行業的污染物排放標準等。鑒于國家層面目前還未出臺工業涂裝領域排放標準[4]，各?。ㄗ灾螀^、直轄市）積極推進工業涂裝領域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的制定工作。截至2023 年3 月底，全國已出臺相關地方排放標準36 項（不含汽車維修業），主要集中在京津冀及周邊地區、汾渭平原、成渝等重點區域，涉及家具、汽車、集裝箱等行業。

為詳細了解各地工業涂裝領域揮發性有機物排放標準情況，本研究系統梳理并分析了相關排放標準的所屬標準類型、管控對象、管控方式、污染物控制指標及相關污染物限值要求等情況，以期為國家及地方制修訂相關排放標準提供參考。

1 地方標準基本情況

標準按類型可分為綜合型、行業型和通用型，具體類型和主要行業情況見圖1。

圖1 標準類型和重點行業情況

從類型來看，以行業型為主，約占發布總數的2/3；以通用型為輔，主要為北京、遼寧、江蘇、浙江等地出臺的7 項。從重點行業來看，以汽車、家具為主，分別達到了20 項和16 項，其中也包括摩托車、集裝箱、工程機械和鋼結構、鋁型材、木材加工、船舶等地方特色行業。

2 管控方式

2.1 管控方式

根據《國家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制定技術導則》（HJ 945.1—2018）中的排放控制要求，可將管控方式歸納為原輔材料、有組織排放和無組織排放等3 大類。其中，有組織排放包括排放濃度、排放速率、處理效率和單位涂裝面積VOCs 排放量等，無組織排放包括廠界和廠區等（見圖2）。

圖2 工業涂裝領域標準的管控方式

共有22 項標準設置了原輔材料管控，占發布總數的61.1%，而且以行業型標準為主。所有排放標準均規定了有組織排放濃度，但在排放速率和處理效率上存在差別，部分標準采用了排放速率和處理效率“雙控”的方式。單位涂裝面積VOCs 排放量是針對汽車制造業提出的要求。在無組織排放管控方面，有近80.6%的標準設置了廠界濃度管控要求；有47.2%的標準設置了廠區濃度限值。

2.2 管控對象

工業涂裝領域標準的管控對象主要為原輔材料和污染物項目見圖3。

圖3 工業涂裝領域標準的管控對象

由圖3（a）可知，除了管控涂料質量外，部分?。ㄗ灾螀^、直轄市）對膠黏劑和清洗劑提出了質量要求。由圖3（b）可知，在著重管控VOCs 的同時也管控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燃燒源。在VOCs 源方面，以苯系物類和總量指標為主，其中，總量指標包括非甲烷總烴（NMHC）、總反應活性揮發性有機物（TRVOCs）、TVOC/VOCs 等（下文將采用TVOC 統一表征），苯系物類指標均設置了苯，并對甲苯、二甲苯、甲苯和二甲苯合計、苯系物等進行了差異化的設置。此外，還包括乙酸酯類、甲醛等行業特有的污染指標。

3 管控要求—以總指標為例

3.1 有組織管控要求

總量指標的有組織排放濃度要求見圖4。

圖4 工業涂裝領域標準中重點污染物排放限值情況

由圖4 可知，各地NMHC 和TVOC 排放濃度管控有明顯差異。其中，NMHC 排放濃度為10—80mg/m3，以30—60mg/m3為主，中位數為45mg/m3，僅為《大氣污染物綜合排放標準》（GB 16297—1996）中NMHC 限值的37.5%，而TVOC 排放濃度為30—150mg/m3，中位數為60mg/m3，遠低于現行國家TVOC 相關標準要求。

3.2 無組織管控要求

總量指標的無組織管控要求見圖5。

圖5 工業涂裝領域標準中重點污染物廠界限值情況

由圖5 可知，除重慶市的家具制造業外，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NMHC（TVOC）的廠界濃度限值均可滿足《大氣污染物綜合排放標準》（GB 16297—1996）要求。

對于廠區管控，2019 年以后發布的地方標準，基本引用了《揮發性有機物無組織排放控制標準》（GB 37822—2019）中對廠區的相關管控要求，而且廠區NMHC 一次值和時均值的濃度限值分別為20mg/m3和6mg/m3；2019 年以前發布的地方標準，以時均值進行廠區管控。北京和上海的排放標準嚴于《揮發性有機物無組織排放控制標準》（GB 37822—2019）中的相關規定，而浙江、福建、陜西等地則存在排放標準寬于該標準的情況。

4 對策和建議

4.1 建立基于全過程管控的標準思路

經多輪工業涂裝領域VOCs 治理和實踐可知，減少工業涂裝VOCs 排放最有效的途徑是實施源頭減排和強化過程控制[5，6]，而現行的地方排放標準重點仍是強化末端治理，嚴格控制排放濃度、排放速率等，在源頭和過程控制強制約束上較為欠缺。其中，在源頭控制方面，對涂裝過程中使用的清洗劑、膠黏劑等的質量要求存在明顯不足，對低VOCs 含量涂料的要求也有類似情況；在過程管控方面，廠區管控要求并未有效普及和強制實施（不足以發布標準總數的50%），因《揮發性有機物無組織排放控制標準》（GB 37822—2019）中“附錄A 廠區內VOCs 無組織排放監控要求”僅為資料性附錄，無法強制實施[7]。為此，亟須轉變現行排放標準的管理思路，加快補齊源頭和過程的管控要求，形成“源頭-過程-末端”全生產過程的排放控制。

4.2 強化區域間排放標準協同

大氣區域聯防聯控是有效的大氣污染防治和協同治理的重要手段,可實現區域空氣質量的整體改善[4，8]，在區域協同治理大趨勢下要加快區域間工業涂裝領域相關排放標準的協同，尤其是長三角、汾渭平原、成渝地區需加快推進區域標準一體化，確保管控方式、管控要求的一致性，以更好地助力區域大氣污染協同治理和空氣質量深度改善。

4.3 加快重點涂裝行業排放標準制修定

從工業涂裝領域地方排放標準現狀來看，對于汽車和家具制造業已有充分的地方實踐，而且國家層面在“十三五”期間就將其列入國家標準制修訂計劃[9]，出臺了《汽車工業污染防治可行技術指南》（HJ 1181—2021）和《家具制造工業污染防治可行技術指南》（HJ 1180—2021）明確廢氣污染防治可行技術并給出相關污染物排放水平，為此國家層面應加快推進相關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的制定，以統一行業的排放要求。另外，對于船舶近岸地區獨有的工業和特色產業，可加快出臺地方工業涂裝、船舶工業等大氣排放標準制定技術導則，更好地指導地方排放標準的制修訂工作。此外，地方層面要加快推進“十二五”“十三五”期間相關排放標準的制修訂工作，補齊原輔材料質量、廠區濃度管控要求，完善管控方式。

5 結語

（1）涉工業涂裝領域地方標準以行業型為主，通用型和綜合型為輔，通過增設原輔材料質量和廠區濃度等要求，加嚴對排放濃度等的要求，有效支撐了工業涂裝領域的VOCs 治理。

（2）各地雖然依據實際需求和涉工業涂裝具體行業特點等實行了差異化管控要求，但仍大幅收嚴了有組織排放限值，NHMC 和TVOCs 的排放濃度收嚴至45mg/m3和60mg/m3。

（3）要加快建立基于“源頭-過程-末端”全過程管控的工業涂裝領域排放標準制定思路，國家層面要加快制定汽車、家具制造業等重點行業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和地方工業涂裝大氣排放標準制定技術導則，地方層面則要加快相關地方排放標準的修訂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