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口歷史景觀特征識別研究
——以利津古城及其村落群為例

崔燕宇，朱曉明

0 引言

景觀是我們所擁有的最豐富的史料。

——威廉·霍斯金斯1）

每一個人都可以通過景觀了解過去，展望未來。我國鄉村地區保留的久遠和多樣的景觀是解讀地方特征的關鍵。隨著鄉村振興、生態轉型等國家戰略和行動方案的實施，農整、鄉旅資源開發活動使鄉村發生著快速的變化。地區特征的識別和管理是平衡多個發展目標的關鍵。

我國的黃河口地區因黃河的造陸活動成為變化最頻繁的土地。該地區也是近現代著名的農墾區、石油礦區以及具有全球意義的自然濕地保護區所在地2）。當地的景觀反映了人地關系從矛盾到和諧的循環發展過程。故道濕地、堤壩、灌渠、石油工業和聚落等組成了當地鮮明的景觀特征。黃河口地區多變的地貌使之成為景觀特征識別和變化研究的理想樣本。長期以來，黃河灘涂和濕地是生態保護領域的研究熱點，其人文特征極少受到關注。本研究將黃河口的利津城鄉片區作為樣本，開展聚落歷史景觀特征識別的方法實踐。

1 歷史景觀及特征識別

隨著國際公約文件中景觀相關概念的發展，“歷史景觀”內涵的廣泛性、動態性得到了更深入的認知，并逐漸成為國土規劃管理的工具。

1 黃河?？谧冞w及現勢（繪制于1964年以前）底圖由油田退休職工侯建軍提供，經改繪

2 黃河口水利事件與歷史景觀的形成

3 利津古城村落群現狀及其區位，底圖為Esri衛星地圖

覆蓋全要素的特征識別是歷史解讀和保護傳承的基礎。西方的形態類型學、景觀特征理念和歷史景觀特征識別的實踐均為全要素、全類型的特征研究貢獻了方法參考。在識別和分類方面，這些方法大概可以分為生態、土地利用和感知人文等傾向[1]。其中英格蘭“歷史景觀特征識別”（Historic Landscape characterisation，以下簡稱HLC）是基于歷史考古研究，較早形成技術路線的實踐[2]。它以“管理變化”為目標[3]，秉持“中立判定”理念[4]，使用“歷史地圖疊合技術”，易理解、易操作且有著極強的兼容性[5]。其理念深刻地影響了《歐洲景觀公約》（European Landscape Convention）的起草，也推動了“城鎮歷史景觀”（Historic Urban Landscape）概念在國際范圍達成共識。HLC 成果應用廣泛，成為各個國家和遺產保護組織研究的對象。2012 年我國建筑領域學者首次介紹了HLC 的背景、概念和方法[6]，并對術語表[7]、技術方法[8]等方面展開討論。規劃領域學者提出了HLC 作為規劃管理工具是避免 “二分式”保護的有效方法[9]。景觀領域學者開展了景觀性格的表征體系構建研究[10]。技術方法上，已有研究基于歷史地圖對古鎮[11]、運河[12]、鹽業[13]等特征開展分析，探索聚落的演變規律。然而在特征研究的整體性、系統性以及識別的技術路線方面還有著較大的探索空間。

隨著全球各大圖書館和衛星影像平臺對藏圖和數據的開放，以及國內研究實踐的積累，形成“城鄉一體”的特征識別和量化方法逐漸成為可能。尤其在快速城鎮化的背景下，通過實證研究探索特征識別的普適方法，將對地區歷史聯系和意義的揭示、后代認同感的提升具有現實意義。

2 黃河改道與歷史景觀特征

黃河是孕育華夏文明的母親河，也以“善淤、善決、善徙”著稱，其尾閭在入?？谟兄坝俜e—延伸—抬高—擺動—改道”的規律[14]（圖 1）。1855 年，黃河決口后奪大清河河道入海，并以寧海為頂點形成了新的土地[15]。此后大、小規模的自然改道達50 余次。引黃歸故、人工改道、保護油田、生態過水等重要歷史事件在當地發生，呈現出河道擺動減少、改道頂點下移、河口造陸等地貌塑造過程。這一過程中移民的涌入使更多的人力投入到大河安瀾的目標實現上（圖 2）。歷史上這些地貌塑造和人工干預措施形成了今天層層積淀的景觀，體現了人與自然的互動過程和關系變化。

3 樣本研究

本研究以利津古城和村落群為例，探討歷史景觀特征研究所揭示的當地人地關系變化和總體特征。

為了能夠較完整地解讀歷史，樣本邊界突破行政邊界，以快速路和黃河河道為邊界。樣本片區位于山東省東營市利津縣主城區東側，東臨黃河，面積17.4km2，距離市中心20km、黃河入?？?0km，包含濕地、堤壩、利津古城和村落群等。村落群主要為夾河村落群、東關村、豆腐巷子村、畢家莊等（圖 3）。

3.1 歷史沿革

4 1734年（雍正十二年）行鹽地方圖，來源：《山東鹽法志》

5 清光緒利津縣城圖，來源：《利津縣志》（清光緒）

6 1930年代利津縣城圖，來源：《利津縣志》（1990年）

7 1881年《山東省黃河圖》局部，來源：美國會圖書館藏

據《利津縣志》記載，自西漢以來，渤海之濱逐漸形成灘涂，外地百姓和灶戶鹽民紛紛至此墾荒、制鹽，遂形成聚落。利津縣于金代設立，當時境內大清河“鐵門關”碼頭河運和境外海運貿易發達（圖 4）。由于利津古城四周有高家村、官莊村、侯王村和滔滔黃河，故歷史民間有“天河水，進京路，側有高官與王侯”的諺語。古城內以大隅首為中心，東西南北輻射4 條大街（圖 5、6），環城有青磚高墻，城墻上建有4 個門。其中西門官道一分為三向遠方延伸，形似鳳凰，故利津城歷史上被稱為“鳳凰城”。在1881 年的民國歷史地圖中可以識別城南門外已出現“豆腐巷”的地名。城內于1940 年代經歷抗日戰火，建筑盡為廢墟，但街道肌理尚存。城外“鳳尾”的街道肌理已不易識別。

黃河流經利津縣城后呈“幾”字形急回東流入海（圖 7）。夾河村落群位于河道之間的土地，綦、張等姓氏家族于明洪武年間（1368-1398 年）從河北棗強縣遷入，故將村落命名為綦家夾河村、張家夾河村等。黃河的多次潰決使碼頭于1886 年遷至城東關。1906 年“幾”字形底端聯通，東關至綦家嘴形成直河道，洪水將全部鹽田沖毀。此后，綦家夾河村一帶經常出現險情，民眾苦河已久。如今，東關、豆腐巷已形成村落。片區內村落群的位置與歷史地圖中基本相符。

3.2 基于地圖疊合與特征分類分級的數據庫

在ArcGIS 軟件中，以標準地圖為底圖，統一使用CGCS2000 國家大地坐標系和高斯—克呂格投影，對7 期歷史地圖和衛星影像進行疊合分析。歷史衛星影像數據主要來自于歷史地圖、1960-1970 年代的鎖眼衛星影像和谷歌地球1985 年至今的衛星影像。以底圖上的線性交叉點為參考點對影像切片進行配準，從而對鎮域或更小尺度片區的故道、堤壩等景觀要素進行識別（圖 8、9）。

繪圖過程是在1:3000 比例尺下對特征要素進行多邊形的繪制，并標注類型屬性（表 1）。特征類型采用了分類分級結構。一級類產生于幾乎所有歷史地圖中都可以識別的特征，如濕地、聚落，以及屬于獨立門類的特征，如石油工業等。二級類是依據當地發展脈絡對一級類特征的細分。本研究繪制過程中，最小面積的多邊形為1930 年前古城內的一片湖泊，面積為1349m2，比其更小或孤立的建筑物被包括在周圍的特征類型中。最后，研究生成了7 個年份的特征類型圖，并借用HLC 的術語，將其稱為時間切片地圖（Time-slice-map，圖10）。

時間切片地圖疊合后可以形成各個時期的特征類型及其存量分布圖。為了使景觀的演變更加容易理解，將年份寫入數據庫屬性表，而不再體現在名稱上。以要素在歷史進程中被人們廣泛認知的名稱替代“年份+類型”進行重命名，并重分類。如，“臨黃堤”源于1855 年后的官堤民埝；“套堤”是1950 年為保衛農業生產而修建的二重堤壩。“河道濕地”即現黃河流路；“故道濕地”指1976 年黃河改道后存水形成的濕地特征類型；“保育區”是指2010 年前后為保護黃河生態而劃定的濕地特征類型?！皻v史片區”指保留有1930 年代的街巷肌理，建筑建于1980年代以前，反映特定歷史時期的風貌，具有文保單位認定潛力的城鄉片區。

通過重分類形成了二級特征類型（圖11）。分級分類系統的形成為特征演變的描述、解讀和量化提供了基礎。

3.3 研究發現

（1）研究范圍內存在護城堤、套堤等多時期的堤壩類型，且堤壩面積大幅增加源于交通功能的需求

8 故道的識別，在標準地圖魯SG（2020）019號基礎上繪制

9 歷史堤防的識別，在標準地圖魯SG（2020）019號基礎上繪制

表1 歷史景觀特征的分類分級

10 歷史景觀特征識別的操作步驟

11 用地疊合與特征的分類分級

12 堤壩類景觀特征的分布與演變

13 套堤成為道路不再承擔堤防功能

14 聚落類景觀特征的分布與演變

1930 年代至今，堤壩特征呈現出1960 年代中期減少、之后大幅增加的趨勢（圖12）。臨黃堤在1855 年堤埝的基礎上逐年修培而成，至今保留了黃河奪清初期“幾字形”的流路形態。解放以前，城墻和堤壩承擔了城鄉地區的防洪功能。從歷史地圖可以看出堅實的城墻和護城堤。1946 年解放區軍民為抵御“黃河歸故”3），將墻磚、木料用于堤壩建設，城磚漸漸不存。套堤于1949 年由利津縣動員5000 名工人修建，全長1368m。1976 年，黃河人工改道清水溝后水位下降使引黃閘脫險，至此套堤內土地已淤高，并與堤外土地幾乎齊平。套堤目前作為交通干道和觀光游覽路徑（圖13），不再承擔堤防功能。2004 年左右，為應對交通壓力，與黃河大橋相接的臨黃堤被拓寬并修建為快速路。因此，演變過程中堤壩總面積增加，且交通功能逐漸顯著。

（2）歷史城鄉聚落的特征均有不同程度的留存，城與村原有的交通網絡發生變化

聚落總占地面積自1972 年至今增長了兩倍，城、鄉聚落均呈現出不同程度的增長（圖14）。1976 年套堤和引黃閘脫險后，套堤水面減小成為新淤地，綦家夾河村新村選址建于新淤地上。1985 年后的新農村建設帶來了鄉村面積的擴張和歷史肌理的減少。2018 年文旅綜合服務功能的新特征類型出現。

利津老城的肌理得到保持。經歷戰后重建，古城內4 條大街、城墻和湖泊濕地的布局與歷史地圖基本相符（圖15），“鳳凰尾羽”官道依稀可識。老城東街越過堤壩與 “東關村”相連。城內主干道兩側建于1960 年代的供銷社（圖16）、新華書店、老會場、人民銀行等舊址現空置，建筑立面的歷史風貌保存完好。同時，受“南岸設防，北岸分洪”防洪方案影響，北岸村落建起“房臺”。這些“房臺村”于2020 年前后均實現了鄉村美化改造（圖17）。

同在1960 年代，片區石油開發形成了新的道路網絡?？焖俾返慕ǔ墒构懦桥c村落的聯系不再需要穿越堤壩，這使得歷史上長期連通各村鎮的道路被農地覆蓋。城鎮的擴張和新村建設分別向西側和北部發展，古城和村落對堤壩的交通功能需求逐步降低。村落由堤壩串聯的布局特征不再明顯。

（3）黃河水量、保育區濕地等特征的變化是濕地總量浮動的主要原因

濕地景觀特征呈現浮動的趨勢。黃河改道、河水利用、保育區劃定是面積浮動的主要因素（圖18）。1906 年河道直流后，原“幾”字形河道形成故道濕地（圖19）。原位于黃河南岸的崔家莊、畢家莊改鄰黃河北岸。1950 年人們建起閘壩系統，利用黃河沖力和攜帶大量泥沙的特點，在套堤內建成水庫并進行漁業養殖。據村民口述，這一時期水庫中“盡是黃河鯉魚，數量可觀”。直至1976 年黃河人工改道后，水庫變為新淤地。2020 年，隨著黃河沿岸鄉村的旅游開發，在原排水灌渠“太平河”的基礎上建成人工濕地公園。同時，黃河流路兩側灘涂濕地劃定為“保育區”，保護濕地生態，避免過度開發。公園濕地和保育區濕地是生態保護重要戰略下形成的新的景觀特征類型。

15 利津老城區的歷史肌理

16 利津老城建于1960年代的供銷社

17 崔家莊的房臺村

18 濕地類景觀特征的分布與演變

19 老城、臨黃堤、故道和黃河景觀特征的位置關系

（4）特征類型之間呈現制約與疊合的特點

除了上述特征類型，片區內還有以采油站為代表的石油工業特征、農地和灘涂特征等。各個特征類型自身的變化表現在位置和面積方面。然而，特征之間有著此消彼長的關系，例如，黃河改道得以人為控制后，鄉鎮開始建設擴張。與此同時，濕地、農地、灘涂等特征類型的總量出現下降。

特征類型之間的疊合形成綜合的景觀風貌。1961 年起，我國在黃河口地區發現石油并立即進入了開發階段。與農地、灘涂、濕地疊合的石油工業設施成為當地典型的景觀風貌。同時，隨著工業的美學價值逐漸被認知，片區內的采油站因鄰近鄉鎮幼兒園被覆蓋上了各種卡通效果的彩繪（圖20）。但城鄉建設面積的擴張使農地特征類型減少了20%，相應的農業和石油工業疊合的景觀風貌也在減少。

20 覆蓋上彩繪的采油機

4 研究總結

自然的變化常為人類發展帶來阻力，對人的生存造成威脅，但也是成就今日人工環境的最強動因。然而，人作為自然的一部分，無節制地控制和利用自然資源會逐漸對自身的可持續發展造成危害。因此，人們開始自發地保護自然資源，限制過度開發利用。在黃河口地區，人與自然的互動關系體現在人對黃河“防御、利用和保護”的關系變化上。

4.1 歷史景觀特征的變化呈現了人與黃河關系的不同階段

4.1.1 防御階段

各類堤壩的修筑和濕地的位置反映了人對黃河的畏懼和防御的心態。自黃河奪清以來，決口改道達50 多次。據《利津縣志》記載，光緒21 年黃河決口 “田廬盡沒，民眾饑不擇食，嚎哭之聲聞數十里”[16]。因此尾閭兩岸堤埽工程不斷，這些堤防在空間上縱橫交錯或重疊，并隨著河道的變化，廢棄平毀或逐漸培高，成為反映歷史上人與黃河關系的重要水利景觀特征。

早期堤壩源自沿河村落的自衛樁埝。這些樁埝漸漸相接，清政府加以修培后成為縷堤。民國再次修培命名為官堤，即今日臨黃堤的基礎。堤壩內外會修筑套堤，層層防護。套堤隨著河道變遷也屢屢變線，形成“貝殼堤”。利津城原護城堤也是套堤的一種。另外，與19 世紀故道位置吻合的濕地緊鄰堤壩分布，也是曾經河患對當地人造成生存壓力的證明。

4.1.2 利用階段

1949 年起，當地人們開始努力扭轉面對河患的被動局面。綦家夾河引黃閘與套堤建于1949-1950 年，與張家夾河排水閘和太平河形成的灌排系統對河水進行“引入—沉淀—排出”，不僅淤高了壩內土地、加固堤壩，還向農村、農田供水。該套灌排系統首次實現了下游地區對黃河的利用，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此后，套堤內還形成了以漁業養殖為主的人工濕地類型。

另外，1960 年代起石油工業人口大量來到黃河口，工業和民用對水的需求加速了對黃河的利用。打漁張灌渠[17]、勝利灌渠等多個渠首和渠系工程被修復和新建，達到了地區工、農業用水的全覆蓋，在地貌上呈現出河渠縱橫的景觀特征。這一時期，雖然沿河鄉村“房臺”的修建體現出人們依舊對黃河較為警惕和防范，但是堤壩、濕地、函閘、灌渠、采油等設施的投入使用代表著黃河口地區進入了利用黃河階段。

4.1.3 保護利用階段

保護黃河濕地、合理利用水資源成為新時期的首要任務。黃河在人工改道清水溝后水位下降，進入了安瀾入海的時期。然而，兩岸城市擴張和工、農業發展等對水需求的增長使黃河下游幾度干涸。2021 年利津城湖泊的面積減少了近50%，濕地特征明顯退化。因此，黃河生態保護工作受到高度重視，國家相關政策相繼出臺，加強了對水資源的管控和保護。黃河保育區、公園濕地等新特征類型出現標志著對黃河進入“保護利用”階段，是新型人地關系建立的體現。

4.2 基于GIS 的歷史地圖疊合分析的片區歷史特征識別和意義解讀

本研究使用“確定研究范圍—歷史研究—預定義特征類型—構建特征類型數據庫—生成時間切片地圖—定性定量結合描述”的技術路線，實現了對利津古城及村落群以“故道濕地、堤壩、灌渠、石油工業和聚落”為代表的歷史景觀特征的識別。根據其演變研究片區的歷史景觀特征可以形成“故道堤渠縱橫、石油工業散布、城鄉肌理尚存”的總結描述。

該方法借助GIS 進行了全要素研究，從宏觀市域落實到村鎮尺度（圖 8、9），提升了片區內遺產價值認知的完整性和系統性。臨黃堤及故道濕地景觀證明了黃河奪清這一重要歷史事件；老城的軸線和肌理可以追溯到光緒年間；套堤和聚落等特征之間的位置關系體現了人們最早利用黃河的實踐和探索等。這些二級特征類型揭示了人對黃河從畏懼到保護的認知轉變。但這些特征也日漸稀缺，亟需引起鄉村振興、遺產保護等相關領域的關注。

5 小結

對“特征”的發掘和解讀是地方認識自身、尋求差異化發展的重要切入點。然而，對“特征”的定義具有相對性。因人的認知差異，對“特征”內涵的理解會不同。生活在黃河口鄉村的人認為堤壩、灌渠、灘涂蘆葦蕩是日常，而不是“特征”。城市中的人則會很明顯地意識到這些景觀要素的“特殊性”。地理空間差異是“特征”成立的原因之一。古建筑相較于現代建筑對于當今而言是特殊的，證明時間距離也形成了“特征”的成立。因此，特征的識別應更加重視歷史研究的深度，并探索易于理解的傳播方式以獲得更廣泛的認同?！酰ㄖ轮x：感謝同濟大學鄉村振興博士團、東營市農業農村局、利津縣農業農村局對本研究的支持。）

注釋

1）威廉·霍斯金斯（1908-1992年）被西方譽為 “景觀史之父”。他身體力行地參與地方景觀的保護，1955年在《英格蘭景觀的形成》一書出版后，親自制作紀錄片并口述，將景觀歷史文化教育在1970年代發揚光大。

2）黃河口地區與目前山東省東營市4個區縣地域，即利津縣、墾利縣、河口區和東營區部分基本重合。

3）黃河歸故指1947年南京政府以沖毀清河解放區墾區基地為目的，復堵花園口，引導黃河回山東故道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