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禹錫在常德瘋狂打蚊子的時候,也許沒有料到,他的朋友圈里,會出現一個比他還恨湖南三伏天的人。
這個人就是柳宗元。
柳宗元有多恨湖南的三伏天?工作學習不積極,總想睡覺,天熱害的(“南州溽暑醉如酒,隱幾熟眠開北牖”);視力模糊,走路腿腳痛,也是天熱害的(“昏眊重膇,意以為常”);身體感覺忽冷忽熱,還是天熱害的(“或時寒熱,水火互至”)!好不容易習慣了酷熱,卻已嚴重脫發(“齒疏發就種”)。
作為山西人,柳宗元在永州的數年貶謫生涯里,不止一次在書信里吐槽湖南的熱。《上廣州趙宗儒尚書陳情啟》中說“哀荒窮毒,人理所極,親故遺忘,況于他人”,《上嚴東川寄劍門銘啟》中說“沒身炎瘴”,《與蕭翰林俛書》中說“慣習炎毒”。
總而言之,很熱,很窮,很寂寞。甚至,熱的地方待久了,當朋友跟自己吐槽衡陽熱時,他都知道怎么安慰了:“你就別講你待那地界熱啦,秋天好歹還能瞅見幾行大雁來耍嘛(‘臨蒸且莫嘆炎方,為報秋來雁幾行’)。”
在湖南,柳宗元究竟度過了怎樣的三伏天?
常言道“心靜自然涼”,但柳宗元用實力證明,對付湖南的三伏天,這方法相當不靠譜。大半夜的,他熱得睡不著,只能披上衣服到處乘涼,結果更是熱得大汗淋漓。
折騰得柳宗元最后都學屈原問天了:“這么熱,難道還談得上什么保養嗎?我知道自己不是姑射山上肌膚如冰雪的處子,想要以靜勝熱實在是毫無希望(‘莫辯亭毒意,仰訴璿與璣。諒非姑射子,靜勝安能希’)。”
老天爺自然“沉默是金”,當事人倒發現了消暑新辦法:在山林溪水邊高聲唱歌(“嘯歌靜炎燠”)。
如果有一天,你穿越到古代,看到一個在竹林里狂歌搞創作的人,那可能不是竹林七賢之一,而是被湖南三伏天熱得受不了的柳宗元。
(來源:《瀟湘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