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后的迷惘，是一種常態

表妹畢業于一所二本學院，學工商管理。做了四個月前臺行政后，意識到自己開始討厭機械化的行政工作，就算再做幾年也難有升遷機會，所以她想進入其他行業碰碰運氣。畢竟公司的核心部門是銷售、產品研發和運營。

她問了我很多問題：從我的大學到第一份實習工作，到轉行時看過的書，再到怎么開始寫文章。“那你覺得我做什么行業比較好？”我跟她說了一些自己目前的觀察，關于新媒體、內容、運營、產品經理，也有關于互聯網公司的。“能不能更具體一點兒？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以后該怎么做？”聽到這話，我才發現：她想要的不是建議，而是答案，一個關于“未來的路該怎么走才會順利”的標準答案。

其實，想要“標準答案”的不只是表妹，還有曾投了二十多份簡歷，但始終沒有獲得面試機會而躲在出租屋的我。那時，我經常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笨了，所以沒能找到標準答案？”

在過去很長的時間里，我習慣把所有問題都看成填空題。每當卡在畢業、實習、工作這些選擇關口，每當陷入自我懷疑時，我會密集地看書，去聽很多線上線下的講座。聽到做公眾號可以賺錢，我立馬開一個公眾號胡亂發幾篇文章；看到一些博主說未來時代是“運營為王”，當我入職新公司三個月后，才發現運營原來是一個“打雜”崗位；看見廣告策劃公司的人每天手里捧著咖啡，進出寫字樓，等我真正入行發現熬夜寫方案被客戶退回10多次是如何的痛苦……于是，開始自我懷疑。

這可能是大部分人都會遇上的“陣痛期”。越是遇上復雜的問題，自己越是想要像以前上學時那樣，希望從前輩那里聽來的經驗和書本文字里面“摳出”一個標準答案。然后把這個“標準答案”，填進眼前遇到的關于“迷惘”的填空題的括號里面，企圖快速拿分，實現人生圓滿。可現實是，只要遇上丁點兒挫敗，很快就會重新陷入“迷惘”的循環里面。

我看著表妹，問她：“你迷惘的時候，在迷惘些什么？”她有點兒愕然：“迷惘就迷惘，還能迷惘些什么嗎？”“這樣說吧，當你想要從原崗位離職，肯定是某些因素讓你覺得不滿意或者不喜歡，比如工作內容、薪酬、升遷機會、安全感、工作舒適感、城市偏好等。你把這些影響找工作的因素全部列出來，按照目前自己的需求給它們排序。如果你認為自己看重的是機會和薪酬，那是不是可以盡量往大公司沖一下？如果一線不行，就先想辦法擠進二線大公司。如果你覺得對于安全感的需求排在第一，那究竟是什么影響到你獲得安全感？是眼前的工資收入，還是行業未來的發展？又或者，你特別在乎距離家人的遠近？”

很多時候，我們遇到的“不喜歡”“迷惘”，它的答案是可以一步步拆分出來的。當然，這并非標準答案，只是階段性答案，但至少它能夠解決自己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問題，然后讓我們做出對應行動。

表妹木訥地搖著頭，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好像，挺沒用的。”我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拜托，你才工作半年。我剛剛跟你說的，是我工作幾年后才慢慢想明白的，也很片面。剛開始工作的人，沒必要為了這暫時的想不清楚，去否定自己。”

畢業后的迷惘，是一種常態，一會兒清楚，一會兒迷糊；總會摔倒那么幾次，然后重新爬起來，踉蹌著繼續往前走去。放心，即使走慢一點兒，也能到達目的地。

（曹修筠薦自《時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