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合理性評估的國際經驗及啟示研究

摘要：近年來全球藥品研發速度加快，每年在全球范圍內獲批上市的創新藥品數量越來越多。目前，我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實行市場定價，由企業自主制定，而創新藥品具有研發成本高昂、受專利保護等特點，市場調節機制難以引導創新藥品合理定價，造成患者經濟負擔。為引導新上市藥品合理定價，政府部門從新冠治療藥品入手實施首發報價和價格分類管理制度，但政策尚在試點實施中，存在可優化之處。文章基于我國現階段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形成機制，結合域內外新藥價格合理性評估經驗，提出建立創新藥品首發價合理性評估工具，評估體系需遵循藥物價值規律和市場調節規律確定適宜指標，并注重與對照藥品的價值差異，為分類管理提供參考依據。

關鍵詞：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價格分類管理；合理性評估；藥品價值差異

中圖分類號：R951; F120" 文獻標志碼：A

0 引言

近年來，隨著新藥研發投入不斷增加，醫藥產業政策不斷深化，行業間競爭不斷升級，全球新上市的創新藥品數量越來越多。2018—2021年間，我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分別批準了48，53，48，66個創新藥品，2021年趕超美國、日本等多國數量，新藥在我國的上市態勢強勁。我國創新藥品價格管理模式由先前的政府定價轉變為現階段的市場定價，創新藥品上市后首次進入集中采購平臺的掛網價格（即為“首發價格”）主要由企業自主確定，由于創新藥品研發成本巨大、受專利保護，市場調節機制難以有效引導企業合理定價，多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虛高。

2023年1月和3月，國家醫療保障局分別發布《新冠治療藥品價格形成指引（試行）》（以下簡稱《指引》）和《關于完善新冠治療藥品價格形成機制實施分類管理的通知》（以下簡稱《分類管理通知》），以新治療藥品為試點建立實施首發報價和價格分類管理制度，對不同價格水平的藥品針對性設置激勵或約束措施，以引導藥品合理定價。但分類標準尚存在可完善之處，更具參考價值的分類依據有待探索形成。由此，筆者認為可探索性開展體系化的創新藥品首發價合理性評估，將評估結果作為分類管理的參考依據。因此，本文旨在通過梳理典型國家/地區創新藥品價格合理性評估經驗，總結經驗啟示，為建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合理性評估工具提供參考建議。

1 我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制定和政策管理現狀

1.1 我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制定現狀及問題

創新藥品首發價格虛高問題在我國醫藥價格領域存在已久，一直是醫藥價格治理領域的痛點和難點。筆者統計得到，2017—2021年醫保談判成功的藥品中，有61%的藥品價格降幅超過50%，新上市藥品首發定價較高現象較為嚴重。例如，用于治療罕見病脊髓性肌肉萎縮癥的諾西那生鈉注射液（5mL∶12mg），該藥2019年首次上市時掛網價格為69.97萬元/瓶，2021年醫保談判后價格降幅高達95.3%。筆者認為，部分創新藥品首發價格虛高問題主要源于創新藥品自身特殊性和企業自主定價的價格形成機制。

1.1.1 創新藥品自身特殊性決定了其首發價格可能偏高

創新藥品具有自身特殊性，一是研發周期長、成本高、風險大。一項創新藥品從研發到上市往往耗時15年或者更久［1］，研發過程可能需要投入9.44億～28.26億元的巨額資金［2］，且在每一個研發環節都有可能面臨失敗的風險，研發成功率可能僅為12%或更低。二是創新藥品上市后通常受專利保護，且剩余保護期大多較短。在專利保護期內，創新藥品的仿制藥品不得進行商業上市。企業為搶占先機，通常在藥物研發初期申請并獲得專利，藥品上市后可能僅剩余7年左右的專利保護期［3］，且我國創新藥品數據保護制度尚未落地，創新藥品所能享受到的市場獨占期實際較短。因此，企業為盡早收回研發成本，傾向于制定高銷售價格。

1.1.2 創新藥品市場定價機制難以有效引導合理定價

現階段新藥獲批上市后，通常通過省級掛網準入方式進入集中采購市場，按照地方規定確定首發掛網價格。各地對于在全國范圍內首次申請掛網準入的規定不一，主要有3種：一是按企業自主定價掛網，如江蘇、湖北等多數省份；二是與醫院談判價格聯動，如浙江省規定企業應與省內至少10家三級醫院談判，以最低談判價掛網；三是不予掛網，如湖南、寧夏等少數地區。

企業自主定價即企業遵守地方藥品價格行為規則等條例規定，按照“質價相符”的原則，公平、合法、合理地制定價格。規則條例通常僅是規定了藥品價格的組成部分，要求企業規范自身定價行為，對于最終價格的形成并無明顯影響。對于與本省醫院談判價格聯動方式，由于藥品在剛上市時并未進入醫保藥品目錄，創新藥品費用的承擔與醫保基金和醫院并無直接關系，醫療機構議價動力不足。因此，市場定價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主要由企業按照自身策略確定，難以有效引導形成合理首發價格。

1.2 創新藥品首發價格管理新政策

為治理新上市藥品虛高定價問題，完善藥品價格形成機制，國家醫療保障局以新冠治療藥品為試點，實施首發報價和分類管理制度，標志著我國藥品價格管理體系從市場定價模式向政府引導下的市場定價趨勢發展。

1.2.1 新上市新冠治療藥品首發報價和價格分類管理制度

《指引》規定，企業須在遵守公平合法、誠實信用、質價相符的原則下，綜合考慮自身的生產經營成本、市場供求狀況和臨床治療價值等多方因素自行確定新上市藥品的價格，并按此價格向具備條件的省級醫保部門申報掛網、提交要求資料，經受理、公示期無異議后，以該價格掛網且掛網價全國通行。首發報價過程中政府不作行政審批，不進行價格干預。

《分類管理通知》規定對新冠治療藥品價格實施分類管理，首先將申報材料不完整等情形藥品歸為C類，平臺會向采購單位提醒C類具有采購風險。非C類中不高于當期價格較低的小分子新冠治療藥品最大療程治療費用（參照基準）的1.8倍則列入A類，享受平臺引導采購單位優先采購、給予談判優勢等激勵政策；高于1.8倍則列入B類，無激勵或約束措施。

1.2.2 分類難點：價格合理性判斷標準

目前，《分類管理通知》主要將“參照基準的1.8倍”作為A，B兩類分類標準，但統一的分類標準可能難以反映藥品真實價值。新上市藥品價值相對于同類藥品，可能存在價值較高、較低或近似的情形，甚至存在價值突破性改善。對于價值低于對照藥品的創新藥品，在價值導向下，其合理的價格應低于對照藥品價格，“1.8倍”的比價倍數偏高；而對于價值高于對照藥品的新上市藥品，若某一新上市藥品存在突破性改善，療效顯著高于同類藥品，其合理的價格可能高于對照藥品的“1.8倍”，“1.8倍”的比價倍數可能偏小。

因此，若對所有新上市藥品實行統一的分類標準，可能不夠科學精準。由此，本文提出探索構建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合理性評估工具，將評估結果作為分類的參考依據。

2 典型國家/地區創新藥品價格合理性評估經驗

對多數國家和地區創新/專利藥品價格管理機制進行檢索梳理發現，目前，僅有美國、加拿大、日本等少數地區會對創新/專利藥品價格開展合理性評估。評估思路均為將目標評估價格與評估指標對比，高于評估指標（或評估指標的n倍）則判定為偏高，如表1所示。其中，“改善”指目標藥品臨床價值相對于同類參照藥品有突破性/實質性/中度/輕微/無改善。本文選取美國、加拿大、日本、荷蘭作為典型國家進行具體介紹。

2.1 美國：與藥物經濟學評價結果比較

美國設立了專門的第三方非營利性機構——臨床與經濟評論研究所（Institute for Clinical and Economic Review，ICER），負責在藥品上市前后，通過審查所有可用的臨床證據，開展藥物經濟學評價，測算得到公平合理的藥品價格，比較評估當時價格的合理性并進行干預，且會隨著臨床證據的不斷更新開展連續性的評估。該機構屬于第三方、非營利性、非政府性質的獨立機構，已成為美國藥品價格監管機構，運行資金來源于非營利基金會和個人，與醫藥企業和保險公司無關聯［4］，評估結果具有客觀公正性。

2022年4月，ICER發布《COVID-19門診治療的特殊評估》，研究分析奈瑪特韋/利托那韋治療COVID-19的經濟學效益。通過輸入臨床治療情況數據、健康效用數據和治療成本數據，ICER測算得到在10萬～15萬美元/QALY（即該藥品每延長患者一個生存質量年，美國衛生保健部門愿意支付10萬～15萬美元）的基準下，奈瑪特韋/利托那韋的合理療程費用為3 600～5 600美元，高于當時藥品實際療程費用526美元，因此，判定藥品價格合理。2022年12月，ICER基于最新的臨床證據再次對奈瑪特韋/利托那韋開展了經濟學評估，測算得到新的合理療程費用為563～906美元［5］，并判定藥品價格仍為合理，如表2所示。

2.2 加拿大：基于臨床價值，與參考價格比較

為規范創新藥品價格制定，加拿大專利藥品價格審查委員會（The Patented Medicine Prices Review Board，PMPRB）按照《專利藥品價格政策、準則和程序簡編》［6］規定，負責定期審查專利藥品價格合理性，以確定藥品專利權人是否正在或已經以過高的價格在加拿大市場銷售該藥品。

不同于其他國家，加拿大在開展價格評估前，會先審查藥品臨床價值，確定其治療改善水平，進而選擇合適的評估指標。

2.2.1 臨床價值審查

專利藥品臨床價值改善水平分為突破性、實質性、中度、輕微或無改善4種，其中，突破性指首個在加拿大上市可有效治療特定疾病或適應癥的專利藥品，其他3種改善水平則根據專利藥品相對于同類藥品的價值改善程度確定。具體為：加拿大人類藥物咨詢小組首先根據“ATC-4（藥品分類系統中前四級編碼）相同”的標準選取同類藥品，進而主要從有效性和安全性、次要從適宜性和次要療效指標等方面，判斷專利藥品價值改善水平（見表3）。

2.2.2 價格評估

PMPRB通過將專利藥品價格與評估指標比較，判斷價格是否偏高。不同改善水平的藥品價格評估指標不同，改善水平越高，國際同品種價格的重要程度越高，國內同類藥品價格的重要程度越弱（見表4）。

2.3 日本

日本厚生勞動省的醫政局經濟科負責藥品價格管理，并將國際同品種平均價作為評估和調整新藥價格的關鍵指標［7］。具體操作為：選取新藥在美國、英國、德國、法國4國平均零售價格的算術平均值為評估指標，若新藥價格高于國際平均價1.25倍，則判定為偏高，需按照相關公式進行降價調整，每2年調整一次。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規定對于創新程度高的新藥，會先通過同類藥品價格加算法，基于同類藥品價格從臨床價值、適用范圍等維度對新藥給予價格加成，得到新藥的初步價格，再使用國際同品種平均價對加成后的價格進行評估。加算規則明確了新藥相對于同類藥品的價值差異與價格之間的比例關系，對于保障公平合理定價、激勵創新具有重要意義，具體如表5所示。

2.4 荷蘭：與國際同類藥品價格比較

1996年，荷蘭實施《藥品價格法》（Wet Geneesm-iddelenprijzen），引入藥品最高限價，以評估調整限價清單內的專利藥和仿制藥價格。每年評估調整兩次，實施效果良好，實施當年藥品價格直接下降15%，2012—2017年間荷蘭藥品價格水平平均每年下降3%～4%［8］。

法案將最高限價設置為療效可比的同類對照藥品（同作用機制、同/幾乎相同規格、同劑型）在比利時、法國、挪威（起初為德國，2019年時考慮到挪威藥品價格普遍低于德國20%，調整為挪威）、英國4國原研藥和價格最低的仿制藥的價格平均值。每個國家的同類藥品可以有多個，并歸類為一個對照藥品組，選擇組中單位價格最低的藥品及其規格作為該國對照藥品代表品，最終取4個國家代表品價格的平均價為最高限價。若專利藥價格高于限價，則判定為偏高，需下降調整。

3 經驗啟示

3.1 建立創新藥品首發價合理性評估工具，探索將評估結果作為分類管理的參考依據

國際上，美國、英國、加拿大、日本等國家價格監管部門或機構均建立了新藥價格合理性評估機制，由藥品價格管理部門或機構自行開展評估，根據評估結果對價格進行干預調整，若價格高于比較價格則判定為偏高，需下降調整，英國更是將評估結果作為是否批準創新藥品上市的關鍵依據。

由于創新藥品自身特殊性和信息不對稱，導致創新藥品首發價無法完全依靠市場機制，需要政府實行適度的引導［9］。因此，建議借鑒創新藥品價格合理評估國際經驗，建立創新藥品首發價合理性評估工具，通過指標測算得到合理性比照價格，與目標評估價格比較得到合理性評估結果，進而依據更具參考意義的評估結果，對新上市藥品首發價格實行分類管理。

3.2 合理性評估工具應遵循藥品內在價值規律和外部市場調節規律

合理的價格應遵循藥品價格形成基本規律，即價格由內在價值決定，受市場情況影響，同一產品在經濟發展水平、市場情況較為相近的市場價格應呈現“趨同”特點［10］。宏觀層面上，創新藥品價格關乎醫藥企業利益和患者可負擔性，合理的價格需盡量實現兩者的平衡。因此，評估工具應從內在價值和外部市場維度篩選合理性比照價格測算指標，能夠盡可能實現醫藥產業創新和患者可負擔之間的平衡。

國際上，美國、英國等衛生評估技術發達的國家均將藥物經濟學評價結果作為關鍵評估指標；加拿大、日本等國家通過國際同品種價格、國內外同類藥品價格等參考價格判斷創新藥品價格合理性。分析來看，藥物經濟學評價結果屬于價值維度，綜合考慮了藥品使用成本和臨床獲益情況，兼顧企業和患者利益；國內外同類藥品價格屬于價值和外部市場維度，可為創新藥品定價提供價格參照基準，有助于提高患者的可負擔性；國際同品種價格屬于外部市場維度，從國際大市場循環角度出發，能夠起到考慮企業整體市場利益、激勵行業創新的作用。因此，筆者認為，可綜合運用藥物經濟學評價結果、國際同品種價格、國內外同類藥品價格指標，形成創新藥品價格合理性比照價格，以兼顧企業利益和患者負擔，更全面地評估價格合理性。

不過，考慮到我國藥物經濟學評價技術尚不成熟，在創新藥品上市初期通常未有測算結果，建議借鑒美國藥物經濟學評價經驗，由醫保部門委托權威測算專家提前開展創新藥品藥物經濟學評價工作，為創新藥品價格評估提供有力的參考依據。

3.3 首發價評估應注重藥品價值，提高價格評估精準性和公平性

與已上市的同類藥品相比，創新藥品往往具有更高的臨床價值，同時也不乏臨床價值相差較小甚至臨床價值更低的創新藥品，若采用相同的比照價格形成思路，可能有失公平。對此，在價值規律下，為保障評估結果的精準性，建議借鑒加拿大“分類”評估理念、日本同類藥品加成思路，判斷同類藥品與目標評估藥品的價值差異，明確價值差異與價格之間的加算比例關系，對同類藥品價格進行加算得到更精確的參考價格。

結合我國《藥品臨床綜合評價管理指南（2021年版試行）》［11］、域外藥品價值評估經驗和專家建議，本文提出從有效性、安全性、創新性、適宜性4個維度判斷創新藥品和同類藥品間的價值差異，具體如表6所示。

4 結語

近年來，我國已通過醫保目錄談判、藥品集中帶量采購等政策措施顯著降低了多數藥品的價格，藥品價格治理工作取得一定成效。但對于新上市的創新藥品，我國還處在探索引導合理定價階段，創新藥品首發價格虛高問題一直是藥品價格領域討論的焦點話題。對此，本文結合域內外新藥價格合理性評估經驗，提出建立創新藥品首發價格合理性評估工具，通過從內在價值和外部市場維度篩選指標，測算形成合理性比照價格，與首發價比對得到評估結果，并考慮作為價格分類管理的參考依據。同時，我國藥物經濟學評價技術仍需進一步發展完善，醫保部門可提前開展評價，為藥品首發價的形成提供權威參考數據。測算體系可從藥品有效性、安全性、創新性、適宜性4維度評估目標藥品和對照藥品間的臨床價值差異，對對照藥品價格指標數據進行加算修正，提高評估質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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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tented Medicine Prices Review Board.Compendium of policies，guidelines and procedures［EB/OL］.（2021-12-23）［2023-01-31］.http：//www.pmprb-cepmb.gc.ca/view.asp？ccid=492#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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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tichting Farmaceutische Kengetallen.Facts and figures 2017：on pharmaceutical care in the Netherlands in 2016［EB/OL］.（2017-12-01）［2023-03-31］.https：//www.sfk.nl/english/facts-and-figures-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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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價格水平的趨同效應及其成因分析［D］.大連：東北財經大學，2022.

［11］中國醫藥創新促進會.《藥品臨床綜合評價管理指南（2021年版試行）》發布［EB/OL］.（2021-07-29）［2023-02-02］.http：//phirda.com/artilce_24997.html？cId=1.

（編輯 何 琳編輯）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research on the reasonableness evaluation of the

initial price of innovative drugs

Chen" Yi1， Ding" Jinxi1，2*， Chen" Ye1，2

（1.School of International Pharmaceutical Business， China Pharmaceutical University， Nanjing 211198， China;

2.Pharmaceutical Market Access Policy Research Center， China Pharmaceutical University， Nanjing 211198， China）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speed of drug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s accelerating， and the number of innovative drugs approved around the world is increasing. At present， the first-launch price of innovative drugs in China is independently determined by enterprises. Due to the high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st and patent protection， the market regulation mechanism is difficult to guide the price of innovative drugs reasonably， lead to high economic burden of patients. In order to alleviate the availability issue， the National Healthcare Security Administration has used COVID-19 drugs as a pilot to establish and implement first-launch quotation and price classification management system， but the policy is still in the pilot implementation and there is room for optimization. Based on the first-launch pric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innovative drugs in China at this stage， combined with the experience of evaluating the rationality of new drug prices in the world， this paper proposes to establish a tool for evaluating the rationality of the first-launch price of innovative drugs， and the evaluation system needs to follow the rules of drug value and the market regulation， 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value difference with the reference drug， so as to provide a reference basis for classification management.

Key words： innovative drug; first-launch price; price classification management; rationality evaluation; differences in drug 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