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教師數字素養培育：時代價值、現實困境與突破路徑

摘要：教育數字化進程中，教師的數字素養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有利于應對教育數字化轉型挑戰，為教師專業發展提供“新助力”；順應數字經濟發展趨勢，為創新人才培養搭建“新平臺”；把握未來教育變革方向，為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然而，當前理念滯后、課程缺乏、機制不足、保障乏力等現實困境，制約了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實效的提升。為此，要著力探索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突破路徑：一是觀念先行，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價值認知與主體意識；二是系統培育，完善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培訓供給側改革；三是環境升級，構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優質數字化氛圍；四是體系保障，健全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全方位保障體系。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教師數字素養；時代價值；現實困境；突破路徑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本文系重慶市2023年度教育綜合改革研究課題重點課題“教育數字化轉型背景下高質量教師隊伍建設的實施路徑”（課題編號：23JGZ01）、重慶市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重點課題“基于互聯網思維的教師專業發展提升路徑研究”（課題編號：2018-00-189）研究成果。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 推進教育數字化，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睘槁鋵嵾@一重要部署，政府與學校應加強數字技術在教育中的應用，切實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提高教育教學質量，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作為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駕駛員”[1]，教師只有具備良好的數字素養，才能充當好這一角色，保障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要求轉化落地。因此，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不僅需要政府、學校等相關主體從政策制定、平臺搭建、推廣應用等方面下功夫，更需要不斷提升教師的數字素養，為全面推進教育數字化提供強大助力。

2022年11月，教育部發布《教師數字素養》標準。其中，“教師數字素養”被定義為“教師適當利用數字技術獲取、加工、使用、管理和評價數字信息和資源，發現、分析和解決教育教學問題，優化、創新和變革教育教學活動而具有的意識、能力和責任”[2]。同時，《教師數字素養》標準還將數字素養框架細分為“數字化意識”“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數字化應用”“數字社會責任與專業發展”五個維度[3]，從內而外、從短期到長遠、從理論到實操，為賦能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提供全面的導向和支撐?！督處煍底炙仞B》標準的研制和發布，既順應了教育行業發展的國際趨勢，也符合推進國家教育數字化發展的時代要求。在新時代背景下，我們如何以教育數字化帶動教師專業化，從而培養一大批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的教師，教師數字素養的提升將成為一大突破口。本文主要以“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為切入點，探索其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的時代價值、現實困境和突破路徑。

二、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時代價值

當今世界，數字技術日新月異，新時代教師的數字素養高低關乎國家人才培養大計。2019年，在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中明確提出了“建設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教師隊伍”“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等戰略任務，并通過《教師數字素養》標準的發布，凸顯了對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重視。

（一）應對教育數字化轉型挑戰，為教師專業發展提供“新助力”

數字化、信息化已逐漸成為人類生存與實踐的主導方式[4]。在瞬息變化的世界格局、教育變革的內在需要等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全球教育都面臨著數字化轉型的挑戰。因此，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在實現數字化戰略計劃、完成教育數字化轉型、深化數字化教育變革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第一，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是教育數字化戰略計劃實現的重要條件。世界各國及組織（如英國、歐盟、澳大利亞、韓國、新加坡等）及教育組織制定教育數字化轉型戰略計劃過程中，均將教師數字素養的發展與提升放到了突出位置。第二，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是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動力。數字化課程體系的落地、教育教學工作的推進、教學模式的轉變、評價體系的變革等，都需要具備一定數字素養的教師來承擔重要的具體實施工作。第三，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是深化數字化教育變革的重要保障。教師只有具備較高的數字素養，才能培養更多高數字素養的學生，產出并推廣一批數字化教育優秀經驗成果，推動和形成可持續性的教育數字化發展生態圈。

（二）順應數字經濟發展趨勢，為創新人才培養搭建“新平臺”

在培養高數字素養人才的過程中，核心環節之一是對其數字化創新力的培養，即在數字化體系下對新問題、新知識、新規律的發現與探索[5]?；诖?，教師必須不斷提升自身數字素養，為學生數字化創新力的培養搭建平臺。第一，為泛在學科學習提供支撐。在學科學習中恰當地借助數字化設備、平臺和技術，可以隨時激發學生的探究好奇心，滿足其泛在的、多元化、多模態的學習需求，促進學生創新能力的培養和施展，從而夯實培養學生數字化創新力的基礎。第二，為跨學科融合探究保駕護航。在跨學科融合探究過程中，通過多媒體、互聯網、虛擬現實等數字技術工具的加持，學生的思維方式、學習方式、探究方式、交流方式等可以更多樣化、更具創新性。第三，為正確數字道德觀的建立做好導向。在教育教學的各個階段，通過課程、交流、實踐等途徑對學生進行正向引導，鼓勵學生進行利于人類共同體均衡發展的創新，培養擁有正確數字道德觀的數字化創新型人才。

（三）把握未來教育變革方向，為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高質量的教育，歸根到底，是以全面育人為根本任務的，公平、健康、植根于智能技術的教育[6]。換言之，教育高質量發展除了需要建立高質量的公共教育體系，形成健康的教育生態系統外，還需要數字化技術賦能學校教與學的全過程。培育教師的數字素養，符合未來教育對教師專業素質的高要求，對于扎實推進教育高質量發展大有裨益。第一，教師數字素養中的意識責任維度，可促進教育公平性的實現。高質量的公共教育應尊重每一個學生接受公平教育、個性化發展的需求。以學生均衡健康發展為己任、積極用數字技術支撐公平教育、主動探索教學創新實踐的高素質教師，對高質量教育的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第二，教師數字素養中的知識技能維度，可以助力健康生態的形成。各向融通、合作互補、促進學習者終身學習和內涵發展，是健康教育生態的關鍵組成因素。擁有數字化知識和技能的教師，能在整個生態形成和發展中充分發揮協調統一的作用。第三，教師數字素養中的應用發展維度，可成就智能技術的深度融合。智能技術融入教育，可助力線上線下混合學習、自適應學習、深度學習等學習形式的常態化，具備數字素養的教師對數字技術的應用、反思與改進能力，有利于確保智能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持續發展。

三、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現實困境

伴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我國教育的發展模式也逐步從“外延式發展”轉向“內涵式發展”，不再過度追求“數量”的擴張，更多地強調教育質量提升和教育個性化發展，使每個學生都能獲得全面而有個性的發展。那么，在此轉向過程中，抓住教育數字化的機遇，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著力提升教師數字素養，以推動教學模式、教學過程和考核方法的全面改革，促進教育高質而公平的高效發展，從而建設一個更包容、更有彈性、更持續性的教育生態[7]，成為了很多學校的共同選擇，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然而，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仍然面臨著理念滯后、課程缺乏、機制不足與保障乏力等現實困境，一定程度上對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實效產生了制約作用。

（一）理念滯后：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意識亟待更新

近年來，教育數字化領域的先進技術迭代更新，如智能互聯黑板、自動評卷分析系統、人臉識別課堂監控等。相比教學形式單一的傳統教學方式來說，數字化教學優勢更為明顯，比如數字化技術融入課堂使得教師的教學更為便捷、更有效率，從而能夠提升教育質量。推進教育數字化，提升教師的數字素養，使教師能夠有效運用數字化教學資源，以適應數字化轉型背景下的系列變革，則顯得尤為重要。因此，數字素養應該成為教師的必修課，成為教師必須具備的基本素養。原地踏步、故步自封，只會讓落后的數字素養拖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后腿”，教師應該積極主動地應對外部變化，將數字化理念、資源與手段等應用到教育教學全過程，在真實的場景中實現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的融合創新。

但現實是，部分教師的信息技術應用能力較差、數字素養較為欠缺，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進程。更為堪憂的是，不少學校管理者和教師并未形成對教師素養提升的科學認知。比如，有的教師固守傳統觀念，對數字化教學的優勢和效果缺乏正確的認識，導致對數字化教學的應用比較排斥；有的教師受自身數字化應用能力的限制，難以適應數字化教學的技術環境，導致對數字化教學的學習比較抗拒；有的老師過分看重投入產出比，認為推進教學的數字化轉型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但短期內難以產出較為顯性的成果，導致對數字化教學的研究缺少興趣；有的教師雖然客觀上看到了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價值，但不愿意主動嘗試轉變自身教學方式，不愿意用心接受數字素養提升培訓，導致對數字化教學的革新缺少認同。理念是改革的先導，教師數字素養培育意識的滯后極大地影響著教師數字素養的有效提升。因此，學校管理者和教師的數字素養理念亟待更新與加強。

（二）課程缺乏：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課程體系不健全

課程是一所學校的重要作品，在學校人才培養過程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樣，對于教師的培養，科學完備的課程體系也是提升教師教育質量的重要支撐。當前，教師數字素養培育也需要一系列符合行業標準的課程。

但現實是，目前針對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相關課程呈現出缺乏理論支撐、完整體系、評價標準等問題，難以滿足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實際需要。其原因在于，基于資源多元化、數據規模化、計算智能化等大背景，學校等主體更易于將關注點集中在通過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為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打造良好的外部環境，但忽視了新理念、新模式與新策略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創新應用，導致專業課程體系的搭建缺少理論和實踐的素材和資源。

此外，信息化技術培訓已日益成為各學校教師專業化培養的常態，但這些培訓往往缺乏實質性內容和效果，難以達到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目標。其重要原因仍是此類培訓課程的供給過于單一、缺乏系統性。例如，從課程設置看，往往重技術應用，缺乏數字化意識、數字化應用、數字社會責任與專業發展等維度；從課程內容上看，主要集中在比較基礎的信息化應用實操上，且重復性較強；從課程安排上看，往往全員都參加類型相同的培訓，沒有考慮到教師的學科、年齡、信息技術能力等方面的差異，缺乏針對性和有效性。

（三）機制不足：教師數字素養培訓的發展動力不充分

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最終目的在于良好教育生態的構建，幾乎覆蓋了教育教學活動的方方面面[8]，因而耗時長，且需要系統性、持續性的支撐。基于此，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要盡量避免短期化、單一化，需要制定涵蓋發展目標、實現路徑、評價標準、保障機制等各個方面的長期戰略規劃。同時，培育教師的數字素養，在教育管理層面上還應該建立科學合理的激勵保障機制，制定明確的制度、營造濃厚的氛圍、提供豐富的資源，以充分調動學校和教師投入教育信息化、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此外，教師數字素養培育也離不開數字化技術的保障支撐。

但目前，系統的戰略規劃、模型框架和評估指標等的缺乏問題，在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實踐中愈發突出。一方面，即便一些教育組織制定了教師數字素養培育戰略，但并未真正將教師數字素養培育擺在其教育改革與發展的突出位置，客觀上造成了學校管理者和教師的重視程度嚴重不足。另一方面，由于缺乏科學有效的監督評價、質量評估、教師激勵等機制，不僅導致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在時間保障、資金保障、應用保障等方面不健全，也造成了教師提升自身數字素養的內驅力不足。此外，由于教育數字化還處在轉型期，很多學校的信息系統、基礎設施、技術架構等仍是基于舊方法和舊技術，從而引發了一系列實踐操作層面的問題。

（四）保障乏力：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資源供給不平衡

一是地區資源供給不平衡。由于我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的差異性，造成教育信息化水平整體上呈現出沿海地區優于中西部地區，城市學校優于農村學校[9]。這無疑導致了不同地區所擁有或可獲得的資源不均衡，不僅難以滿足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需要，還可能成為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重大阻礙。

二是校際資源供給不平衡。在信息化背景下的新型基礎設施建設上，各級各類學校存在較大差距，部分學校的教育專網建設、智慧校園基礎設施、教育服務平臺體系、數字資源服務生態等軟硬件基礎設施不完善，不足以完全保障和支撐教師數字素養培育。

三是資源供給質量待提升。目前，教師的數字素養培育主要還是依靠學校和教研機構以繼續教育的形式進行的零散培訓，這類培訓的隨機性較強，效果往往無法得到保證。因此，科學化、系統化地升級資源供給，開展長期性、專業化的培訓，成為培育教師數字素養亟待采取的措施。

四、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突破路徑

（一）觀念先行：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價值認知與主體意識

從《教師數字素養》標準對教師數字素養含義的解讀可以看出，面向全社會的數字化變革，正鼓勵教育者在一種更復雜的學習環境中，尋求技術與教學的融合創新，這與以往簡單疊加技術與教學方法的教學相去甚遠[10]。

在教育的數字化轉型的當下，只有加強教師對數字技術應用于教學的倫理道德、主體意識等理念和知識，才能順利調動數據素養、信息素養、信息技術應用能力等相互聯系的要素，更好地實現教學活動的提質增效[11]。

1.開展教育數字化理論洗禮的“頭腦風暴”，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價值認知

想要提高教師數字素養，首要任務就是打破常規陳舊的教育觀念，加強教師的數字化認知。教師應該意識到，數字技術不再只是輔助教學的工具，更是一種思維理念，推動著教學模式在教學方式革新下的重塑[12]，以及當前教育的智能升級和創新轉型。

數字化思維培養方面，除了鼓勵傳統的“輸入式”教師培訓，還可依托頭腦風暴的模式進行更多嘗試。比如，將“頭腦風暴”引入到日常備課及各類研討活動中，促進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教師進行數字思維的碰撞；變傳統的課堂型教師培訓為主題沙龍，提前進行問題的收集整理及反饋，并給予每位教師反思梳理的時間與分享任務，讓教師由被動接受知識變為主動探索知識，從而加深對于數字化教育的認識。經過大量數字化教學理念、模式、案例及軟件使用的重復與訓練，“數字教師”會逐漸成為一種意識和習慣，最終形成一種數字文化。

2.開展教育數字化教學實踐的“充電助跑”，提升教師數字素養的主體意識

教師數字化意愿和意志，也就是教師的主觀能動性的培養，對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同樣重要。首先，應該幫助教師完成主觀意識上的身份轉變及理念更新。數字時代的教師不再只是技術的觀望者和忠實執行者，而應在滿足學生實際需要和促進發展的基礎上，成為技術的創造者和領導者，主動自覺提升數字素養，并將其創造性地應用到教學實踐中[13]。其次，還要培養教師的主人翁意識，提升教師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責任感和使命感，讓教師意識到數字素養不僅關乎自身的專業發展，更關乎學校的發展和整體教師隊伍的建設。此外，要在教育教學實踐上給予教師更多的自主權，并開展針對性培訓，讓其擁有進行課堂變革的權利，能夠對教學內容、教學模式進行自由選擇，根據實際需求建構差異化的數字化學習空間，從而提升學生的參與度和交流主動性，促進教師主體意識的提升。

3.開展教育數字化教學能力的“行動支撐”，實現教師數字素養的行動轉化

教師作為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以及推動教育創新變革的主體，其數字化教學實踐能力的培養也是培育教師數字素養的關鍵環節，這離不開數字化賦能教師的行動支撐。

具體而言，一是要加快建設學校的數字化教學軟硬件配套，包括智慧教室、數字化學習平臺、數字工具等，以營造網絡化、智能化、數字化的教育教學環境，將數字技術嵌入教、學、考、管、測、評全教學過程中。二是要整合數字化教學資源，增強其實效性。針對校內資源，可以根據學科學段以及教師教育背景開發兼具普適性與針對性的資源包和課程包；針對校際甚至海外資源，則要積極尋求幫助，以開發建設教師數字化學習資源庫。三是要積極開展專項培訓和研討活動，滿足教師的實際需求。在常規培訓內容的基礎上，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訓應加入更多數字化意識、數字化應用、數字社會責任與專業發展等相關內容。四是要引入科學評價及獎勵機制。鼓勵教師主動開展數字化教學實踐與研究，并在不斷地觀摩、反思與實踐中最終形成富有特色的數字化教育教學范式。

（二）系統培育：完善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培訓供給側改革

我國教師隊伍規模龐大、結構復雜，對培訓資源的需求具有更新快、要求高、差異大的特點。傳統的自上而下的單向通道統一供給機制[14]，往往難以滿足個性化需求，也容易與教學實踐的實際需求脫節。這反映出傳統教師培訓服務供給與新時代教師個性化需求之間存在結構性失衡[15]。數字技術推動教育創新的當下，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亟需教師培訓自身的系統改革和整體創新，以實現培訓資源的充分、優質、精準、靈活供給。

1.做好“系統性”頂層設計，建構強化目標導向的教師數字素養課程

相比自上而下的層層結構式和自下而上的需求滿足式設計，目標導向式的教師培訓課程設計更加注重理論指導與實踐反思的結合，能在滿足教師個性化需求的同時，又兼顧整體目標的推進與實現。從《教師數字素養》的五個一級維度中可以總結出兩個核心目標：一是數字技術的掌握，二是數字技術的應用。圍繞這兩個核心，又從知識、技能、能力三個方面提出了要求并進行了詳細描述。因此，教師數字素養課程可以此為目標進行設計，為教師提供涵蓋教育教學能力提升、個體專業成長等內容在內的貫通一體化課程支持。

針對數字技術的掌握和應用這兩個目標，如圖1所示，可結合《教師數字素養》與學校自身的辦學實際建立標準量化的評價考核機制，用分值對教師數字技術的掌握程度和應用水平進行評定，再根據不同群體的特點實施差異化、精準化的分層分類培養。針對數字知識薄弱的教師，要注重理論知識的傳輸，同時輔以實踐訓練；針對有一定數字技術知識但缺乏應用的教師，則要注重實踐課程的設置以及運用情況的驗收；對于能夠結合理論與實踐的教師，則可設置任務驅動式的課程，幫助教師完成自主探索和協作探究。

此外，教師數字素養培育亟需從教師數字素養的實際出發，實施兼具線上與線下渠道、實體與虛擬場景、教學與實踐、技術與倫理結合的課程形態，幫助教師更新數字化教育的理念，在實踐與探索中實現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融合創新，為推動教育數字化變革貢獻力量。

2.實施“靶向式”精準培訓，解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中的痛點與難點

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基層學校也暴露出一系列問題。例如，許多教師缺乏在線教育經驗、數字技術知識儲備不足，不能挖掘“隨堂練習”“學情分析”等功能，對于網絡資源的搜集、學習、使用頻率也很低，導致在線教學仍只停留在復刻線下教學的層面上，信息化與教育教學割裂嚴重。這就對教師資源供給側改革提出了要求，需要由經驗驅動的范式轉變為數據驅動的范式[16] 。

首先，政府和學校要做好資源整合工作，建立滿足不同需求的資源庫。在此基礎上，應對資源進行適當的層次劃分，從而為教師提供適用不同場景、滿足不同需求的資源，包括教學素材、電子教案、學科案例、輔助程序、使用指南等。其次，還要支持教師依托線上平臺靈活調取資源，并根據需求自由組合，真正完成資源的優質、充分、靈活供給。這類“量身定制”的精準培訓，有利于滿足教師在教學與培訓上的個性化、多樣化、差異化需求。此外，在培訓資源的精準供給方面，則可充分利用大數據以及人工智能技術，對每位教師的學習情況進行完整記錄并作出行為分析及精準評價。大數據分析的課程供給，既能挖掘每位教師的個性化特點，又能識別定位某個特定教師群體的共性特征，從而有利于解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中的痛點與難點。

3.營造“學習型”成長生態，強化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可持續性推進

新理念、新模式、新技術層出不窮的大數據時代，數字素養已經成為未來教師的必備特質之一，并且貫穿于教師專業發展的全生命周期。建構主義關注主動性、社會性和情境性的學習，教師的數字素養培育同樣需要新環境的營造，以完成對于知識的積極而主動的建構。而在數字技術主導的新環境、新平臺開展教育實踐，這就依賴“學習型”成長生態的建設。

首先，應該建立數據驅動的數字化學習生態。以數據驅動學、教、管、評等核心技能的系統培育，完成“實踐—理論—實踐”的成長過程，讓數字技術與專業技能互相支持、相互共生，是推進“學習型”成長生態的實踐路徑。同時，還要完善數據驅動的教師數字素養評價體系，并建立面向終身學習的數字素養發展檔案袋，實現教師數字素養的長期跟蹤評價和反饋。其次，要倡導交互共生的合作學習。教師應該樹立合作學習的理念，不斷重構自身教育理念與職業技能，以應對教育數字化轉型所帶來的系列變革。學校要依托數字化環境建立跨越時間和空間限制的數字化學習共同體，常態化開展教師之間的溝通、交流與協作活動，逐漸形成交互共生的“學習型”成長生態。此外，還要開展跨區域的交流共享，營造教師數字化研修的良好氛圍，促進教育的均衡發展，助推教育公平的實現。

（三）環境升級：構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優質數字化氛圍

教育數字化轉型，有賴于與外界空間進行信息和資源的交換，是一個開放的、動態發展的過程[17]。“三通兩平臺”全面深化應用的當下，全國中小學互聯網接入率已達100%，但技術生態系統不和諧和軟硬件基礎設施不完善的問題仍然大量存在，這就對數字化基礎設施的優化、數字化教學空間的構建以及數字化教學氛圍的營造提出新的要求。我們要依托數字技術不斷豐富各類教育應用場景，營造出數字化教學環境，從而為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提供優質土壤。

1.優化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搭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教學空間

數學化教學空間的建設，在于以數字化信息為基礎，以計算機技術和網絡系統為依托，提供一個網絡化、智能化、數字化的教育環境。在這個環境中，師生的成長方式、學習方式與教學方式都會發生很大的改變。教師能夠習得數字化教學設施的使用方式并以此開展教學模式創新，學生能夠利用各類資源進行有效學習并獲得泛在學習的能力，從而繼續促進教師數字素養的提升，形成一種良性循環。

首先，要加大資金投入和人員配備，深入落實智慧校園建設規范，保障數字化教學環境的更新與維護。在充分利用現有資源的基礎上，優化各級各類學校的寬帶水平，配齊各類數字化軟硬件設備；積極聯合相關部門和技術企業，積極運用5G、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新興技術，促進學校教學、實驗、科研、管理、服務等設施的智能化升級，將數字技術嵌入教、學、考、管、測、評全教學過程中。

其次，要做好組織管理和資源整合，建成全過程支持的、動態更新的、需求導向型的高質量數字資源體系，保證數字化教學環境的使用力度與效度。在數字化基礎設施數量能夠滿足教學要求的前提下，能否用好就成為影響數字素養培育的關鍵。學校要加強監督，及時解決數字化教學過程中的各類問題，并匯聚各類終端數據，同時統籌推進數據的貫通共享與融合融通，探索構建面向教師的自適應學習系統，從而為教師數字素養的精準培育提供支持。同時，還需注重多樣態評估機制的改進，以完成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成效評估，推進高質量教育成果的產出。

2.注重數字化文化環境建設，營造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人文氛圍

數字素養逐漸成為數字時代公民的必備素養，對于人才的培養也經歷著從“數字化”到“數智化”的轉變，教育領域的數字化轉型成為一種必然的選擇。但結合社會與文化的變遷歷程來看，教育往往是滯后且保守的[18]。因此，加強數字化文化環境建設，營造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人文氛圍至關重要。

首先，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應突出“以人為本”導向。一方面，教師要站在教書育人的高度，讓教育數字化理念在教育教學實踐中成為助推課程創新、課堂改革、育人模式轉型的動力，做到與數字技術的同步發展，讓技術為育人服務。另一方面，管理者要增強“以人為本”的數字化意識和能力，推進超越硬件等基礎裝備的數字化，更本質地抓住育人的核心目標，從培養人的實踐取向出發，讓教育數字化在育人過程中發揮關鍵作用。

其次，教育場域中的人應該成為數字化文化環境建設所關注的重點。一方面，要將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落實到“具體的人”，將重點放到教育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教師育人能力提升之上，更好地體現以學生發展為本。例如，聚焦“學習者畫像”，教師如何提供個性化、針對性更強的育人舉措，促進學生揚優補短，持續成長。另一方面，要克服“重技術功能，輕教育功能”“重硬件升級，輕教育創新”“重數據分析，輕場景運用”等弊端，關注教育場域中的人，開展有情有義、有溫度的活動，實施面向每個人、適合每個人的數字教育。

（四）體系保障：健全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全方位保障體系

當前，教育數字化正在持續推進，教育改革所面臨的艱巨性、復雜性不斷增加，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也會遇到更多棘手的問題。因此，需要從政策支撐、組織保障、專業保障等多角度共同發力，健全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全方位保障體系。

1.建立導向性常態化機制，加強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政策支撐

首先，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離不開政府部門的戰略導向。宏觀上，政府需要結合愿景、文化、技術等做好頂層設計與系統規劃，并出臺相關政策與參考標準。微觀上，各級各類學校需結合國家戰略與自身情況，制定符合辦學實際的個性化實施方案，引導和督促相關政策的有效落地。同時，社會發展是動態性，因此，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相關政策和參考標準的制定與實施，也應該保持長期的動態更新狀態。

其次，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應建立常態化推進的機制。常態化推進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離不開政府部門的政策支持、經費投入與硬件升級。同時，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離不開評價激勵制度的完善。一方面，要健全評價考核機制，將數字素養納入教師的評價考核范疇，建立面向不同指標的、多維度的多元數字素養評價體系。而數字素養的提升是一個漸進而緩慢的過程，具有明顯的遲滯性和潛隱性[19]，因此需要制定更加科學全面的動態考核辦法，并利用大數據進行實時監控，實現成果導向式的評價考核。另一方面，要根據教師的成長發展需求，制定有效的激勵辦法，從而增強教師提升數字素養的內生動力。此外，還要做好政府監督的強化。要做好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全過程、各環節的動態監督，促使廣大教師切實將提升數字素養作為提升教學勝任力的重要手段。

2.完善多層級多部門協同，強化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組織保障

首先，明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職責，形成“政府—教研機構—學校”協調機制。一方面，從組織上厘清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工作中“國家統籌安排、地方分層實施、學校轉化落地”的職責，形成主體責任明晰、工作協調有序、轉化落實到位的“政府—教研機構—學校”協調機制。另一方面，從實施上推進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工作協同關系的建立，充分激發各層級、各主體的參與積極性與主動性，從而協同完成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高質量推進，形成覆蓋教師職業生涯全生命周期的教師數字素養培育體系。

其次，建立推進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終身學習體系與工作機制。一是建立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終身學習體系。行政部門主導、教研部門推進、基礎學校參與，加速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教學資源建設，開發人工智能技術輔助的“線下+線上+實踐”培訓模式，搭建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終身學習平臺，滿足教師對于數字素養培育的多樣化、個性化學習需求。二是建立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長效工作機制。要充分發揮制度優勢，加強政府主導作用，全方位整合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教育資源，促進教師數字素養培育工作中的個性化服務和精準化管理。

3.構建專業化發展共同體，激發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自我驅動

首先，建立數字技術與專業技能相互支持的教師發展共同體。各類教育行政部門和各級各類教育組織要深入探索教師數字素養培育機制改革，通過構建區域教師數字化教學共同體[20]，以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推動教師數字技術與專業技能的交流研討，將教師數字素養與學科專業能力、教育教學能力的培育有機結合起來，優化教師的專業成長路徑，從而為數字化背景下個性化、多樣化的高質量數字化教學提供支持。

其次，建立激發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自我驅動發展模式。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要從根本上喚醒教師的專業自覺，把數字素養提升納入到教師生涯規劃中去，通過行業認可、物質獎勵等方式給予教師正向的評價激勵，引導教師主動培育數字思維，強化“數字教師”身份的認同，形成系統化數字教育的理念。同時，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要激發教師技術應用反思的主動性，把對技術應用的深度反思貫穿于教學全過程，讓教師明晰在教與學中如何有效地使用技術[21]，了解更新換代的新技術如何賦能新教學，探尋技術與教學如何整合創新，從而增強教師在教學中的自我觀察和認識程度，常態化驅動教師數字素養的自我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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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周劉波：正高級教師，在讀博士，研究方向為基礎教育課程改革、教育數字化與教師教育。

張夢瑤：初級教師，碩士，研究方向為基礎教育課程改革與教師教育。

張成豪：二級教師，碩士，研究方向為基礎教育課程改革與教師教育。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in the Contex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Era Values， Realistic Dilemmas and Breakthrough Paths

Zhou Liubo1， 2， Zhang Mengyao2， Zhang Chenghao2

（1.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2.Chongqing Bashu Secondary School， Chongqing 400013）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the digital literacy of teachers is a crucial factor.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 is conducive to not only meeting the challenge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which can provide “new assistance”for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of teachers， but adapting to the trend of digital economy， which can build a “new platform” for the cultivation of innovative talents， also grasping the direction of future education reform， which can inject “new momentum” into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However， current realistic dilemmas， such as outdated concepts， lack of courses， inadequate mechanisms and inadequate guarantee， have hindered the improvement of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To this end， efforts should be made to explore the breakthrough paths of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 Firstly， prioritize the concept， to enhance the value cognition and subject consciousness of the digital literacy of teachers. Secondly， cultivate systematically， to improve the training supply-side reform of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Thirdly， upgrade the environment， to build a high-quality digital atmosphere for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Fourthly， guarantee the system， to perfect the comprehensive guarantee system for the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digital literacy of teachers； era values； realistic dilemmas； breakthrough paths

收稿日期：2023年6月25日

責任編輯：趙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