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市城鄉生活垃圾分類現狀及管理對策研究

摘要：通過實地調研和網絡問卷調查，本文結合昆明市生活垃圾分類現狀，分析影響當地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的因素。研究指出，昆明市居民對實施垃圾分類已具備較好的認知態度，但分類效果不佳，影響市民實施垃圾分類的外界條件仍需要改善。總體來說，要細化垃圾分類體系，優化垃圾分類設施，建立回收及轉運體系，加大分類宣傳示范力度，出臺獎懲政策，強制規范垃圾分類。

關鍵詞：垃圾分類；生活垃圾；管理

中圖分類號：X79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500（2023）06-00-07

DOI：10.3969/j.issn.1008-9500.2023.06.029

Study on the Status and Management Countermeasures of Urban and Rural Domestic Waste Classification in Kunming City

ZHENG Han， LIANG Qibin， WU Shuwen

（Southwest Forestry University， Kunming 650224， China）

Abstract： Through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online questionnaire， combined with the status of domestic waste classification in Kunming Cit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waste classification behavior of local residents. The study points out that Kunming City's residents have a good cognitive attitude towards the implementation of waste classification， but the classification effect is poor， and the external conditions affect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waste classification still need to be improved. In general， it is necessary to refine the waste classification system， optimize waste classification facilities， establish a recycling and transportation system， increase the efforts of classification publicity and demonstration， introduce a reward and punishment policy， and force the standardization of waste classification.

Keywords： waste classification; domestic waste; management

2017年12月，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印發《關于加快推進部分重點城市生活垃圾分類工作的通知》，要求46個重點城市在2020年底前基本建成生活垃圾分類處理系統，云南省昆明市是通知要求的46個重點城市之一。2018年，昆明市在主城區選擇30%的街道開展城市生活垃圾分類試點，并于2019年7月印發《昆明市2019年城鄉生活垃圾分類工作方案》，提出在2020年爭取實現全市城市生活垃圾分類全覆蓋，農村生活垃圾分類試點轄區內實現所有建制村全面覆蓋。從政策的實際執行情況看，盡管目前昆明市主城區內的各住宅區與街道（包括周邊許多農村社區）都擺放了各種標識清楚的垃圾分類桶或建立垃圾分類房，但其內的垃圾依然是混雜未分類的。生活垃圾循環利用行為（Behavior，B）是個體對循環利用所持有的態度（Attitude，A）和外部條件（Condition，C）共同作用的結果[1-5]。本研究以A-B-C行為理論為視角，實地考察昆明市的多個垃圾分類示范社區，并結合網絡問卷進行市民垃圾分類行為調研，分析其影響因素，以期提出對策建議，為政府垃圾管理決策提供參考。

1 研究方法

1.1 網絡問卷調查

采用研究文獻中已通過信度和效度檢驗的“公眾生活垃圾源頭分類行為影響因素調查”問卷[4]，主要內容包括樣本特征描述、市民目前的生活垃圾處理方式、垃圾分類知識、市民對垃圾分類的認知、對外部情境因素的重要性感知、政府強制執行垃圾源頭分類前提下市民的垃圾分類行為意向、市民對強制分類決策的政策支持度。2021年2—3月通過問卷星發放問卷，共回收問卷627份，剔除無效問卷44份，有效問卷共有583份，經數據整理，利用SPSS軟件對這些問卷做描述和推論統計分析。從回收問卷的樣本特征統計分析來看，男女性別比例大致均衡，但年齡段集中在青年與中年，60歲以上的老年人較少；受教育程度皆在初中及以上，無小學及以下學歷人員；農民較少。調研人員利用網絡進行問卷傳播分享，推測存在一定的系統抽樣偏差，但從受教育程度、職業與月收入來看，調研結果基本符合昆明市城區居民18～60歲社會勞動力主力軍人群的基本狀況，因此，可將問卷數據所反映的結果看成是對城區非農居民人群實施垃圾分類行為的主要推論。

1.2 實地調研

采用主觀抽樣的方式，從昆明市實施生活垃圾源頭分類示范的社區里選擇3個社區作為個案研究對象，分別是J住宅區、F住宅區和S農村社區。J住宅區是昆明市首個垃圾一體化分類試點小區，小區于1998年竣工，屬中高檔住宅區，小區垃圾分類試點工作于2017年12月開始；F小區是新建公租房小區，屬中低檔住宅區，2016年第一期工程竣工，小區垃圾分類試點工作于2019年8月開展；S社區是昆明市首批農村生活垃圾分類試點之一，2018年12月開始分類試點。研究人員分別于2021年1月、2月和

3月多次到個案社區進行實地調研，具體研究方式包括發放問卷、深度訪談和參與觀察。第一次實地調研時發現如發放填寫上述網絡問卷，問卷問題太多易遭拒絕且被訪談對象多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個人收入及職業狀況，故根據調查反饋簡化問卷內容，僅只是了解社區居民的生活垃圾處理現狀及對小區垃圾分類狀況的感知。所有問卷均由調查組成員當面發放、填寫和回收。J小區回收問卷98份，剔除無效問卷后有效問卷為89份；F小區回收問卷95份，剔除無效問卷后有效問卷為88份；S社區回收問卷78份，剔除無效問卷后有效問卷為74份。整理后，采用EXCEL軟件對251份有效問卷數據做描述統計和比較分析。在調研過程中，一邊實地觀察社區居民傾倒垃圾的情況，一邊根據實際情況與愿意交流的調研對象進行半結構訪談，訪談問題包括他們對社區垃圾分類情況的了解，他們對社區垃圾分類的看法和建議，同時也與物管人員、基層政府工作人員進行相關問題的交流溝通。

2 研究結果與分析

2.1 昆明市居民垃圾分類行為現狀

根據社區問卷統計，對于塑料瓶、廢舊塑料、廢紙板、廢舊衣物這類有人回收的生活垃圾，三個社區都能有較高比例的人群做到分類收集處置（見表1、表2），與網絡問卷反映的情況大體一致（見表3）。

對于家庭產生最多的廚余垃圾，因為S社區是農村社區，很多人都回答剩飯菜喂養雞狗，所以在答案選項中增加了喂養雞狗一項，最終統計下來確有82%的農村居民選擇該選項（見表2），但對瓜皮果殼、菜根菜葉這些廚余垃圾依然甚少進行分類處理，城市居民也大多未能對廚余垃圾進行分類處理。對于一次性餐具、衛生紙、磚瓦陶土這些生活垃圾，都僅有很小比例的人選擇分類處理。

對于金屬物品、電子產品、廢電池、過期醫藥品這類有毒有害垃圾，問卷反映出大多數居民都能進行分類收集，但具體情況在不同社區又略有區別。例如，F小區和S社區選擇分類處理金屬物品和電子產品的人群比例要比J小區高，經推測，這兩個社區居住人群經濟收入狀況不如J小區居民，所以對這類可回收賣錢的生活垃圾就更重視分類收集；而對廢電池和過期醫藥品這類生活垃圾，雖然幾個小區都設置有毒有害垃圾回收設施，但J小區又比F小區和S社區有更多人選擇進行分類處理。另外，訪談發現，J小區居民分類處置金屬物品和電子物品比例略低，但絕大多數居民都了解可回收物及有害垃圾是哪些，對易拉罐、紙板、啤酒瓶這類有人收撿以換錢的物品，他們認為扔出家門后自然會有小區清潔工或收撿廢品人員回收處理。對于問卷未涉及的廢舊家具、零碎裝修垃圾，也有市民和社區工作人員反映這類垃圾難以在社區內消化處理。

2.2 市民對垃圾分類的內在認知態度分析

根據網絡問卷分析，只有年齡和月收入對樣本垃圾分類行為得分的影響達到統計學上的顯著性差異水平。以月收入分組，列出影響問卷樣本對垃圾分類所持有的態度得分（最高分5分，最低分1分），分析結果如表4、表5所示。僅從各項內在認知因素的得分（得分均值±標準差）來看，市民的環境態度和環境價值觀得分均較高，承當保護環境責任的道德規范感和維護良好居住環境的公共意識也較強，說明昆明市民對保護環境資源、實踐垃圾分類已表現出良好環境意識，但垃圾分類知識得分較低，自我效能感和行為動力也相對較低，這里的自我效能感是指人們對實施垃圾分類這項行為的難易感知程度和完美實施分類的信心程度，行為動力包括進行垃圾分類可以得到獎勵、回收可盈利、心理得到自我滿足。由此可見，如何促進市民提高行為動力和加強市民的垃圾分類信心應成為昆明市垃圾分類治理的下一步工作重點。

由于網絡問卷題量大，對示范社區居民的實地問卷刪除了這一部分內容，但訪談中所有訪談對象都對垃圾分類循環利用資源表示支持，可見在昆明市實施垃圾分類已經獲得市民的心理認同。

2.3 市民對實施垃圾分類外部條件的認知分析

影響垃圾分類的外部條件包括社區垃圾分類設施的便利性、政府的推動垃圾分類舉措、社區的垃圾分類宣傳示范作用。從表6對網絡問卷的分析可以看出，樣本市民對這幾個因素重要性的感知分值均較高（最高分5分，最低分1分），表明他們的垃圾分類行為都較易受外界情境因素的影響。

3個示范社區的調查結果如表7、表8所示。絕大多數的社區居民都認可社區內分類垃圾桶設置、外觀、分類說明、分類標記是清晰的，說明示范社區的垃圾分類設施設置基本達到要求，但因市民在家里未能對廚余物、衛生紙這些常見生活垃圾進行分類，所以家庭垃圾還是多混裝然后混放在社區垃圾桶里。

雖然兩個城市小區都有環衛公司設置的e資源可回收資源收集柜，居民關注e資源公眾號，完善個人信息后可根據投放分類垃圾量的多少獲得積分，并用積分向環衛公司兌換生活用品，但從問卷反饋及訪談情況來看，這一獎勵措施未能達到預期效果。在最早實施垃圾分類示范的J小區，僅有10%左右的被調查者非常認可自己家里有實施e資源分類，在新建的公租房小區F小區，這一比例還要更低。接受訪談的F小區物業管理者也坦承，雖然小區物管已經做了很多的垃圾分類示范宣傳，但小區住戶多是低收入老人，難以使用智能手機完成垃圾分類積分兌換，從而使得e資源柜成了擺設。

在政府的推動垃圾分類舉措方面，從“社區有垃圾分類的規范和獎懲制度”來看，除J小區居民認同度略高之外，另外兩個社區居民大多選擇一般和不同意。在社區垃圾分類宣傳示范的感知方面，雖然社區管理者覺得他們已經做了許多垃圾分類示范宣傳工作，但幾個社區都還是有較高比例的被調查者認為社區垃圾分類宣傳力度一般。問卷單獨設置了一道題，以了解社區居民是否知道他們所居住的社區是昆明市垃圾分類示范小區，三個社區表示明確知道的人數比例都未占1/3（見圖1），可見社區宣傳示范工作還須進一步加強。

2.4 強制垃圾分類前提下市民實施垃圾分類的行為意向分析

政府管理舉措是影響垃圾分類行為的重要外部條件，屬結構性社會規范，因此，網絡問卷設置問題了解在政府強制實施生活垃圾源頭分類的前提下市民執行垃圾分類的可能性和市民對強制分類政策的支持度。問卷統計數據如圖2、圖3所示。在不分類就接受經濟處罰及處罰曝光的政策前提下，選擇嚴格執行分類的人員占比高達61%；有33%的人選擇非常支持政府的強制分類政策，另有14%的人選擇支持，占比高達49%的人選擇中間態度，但持反對意見的僅占4%，無人選擇非常反對。

3 對策建議

3.1 細化垃圾分類體系

目前，昆明市宣傳的其他垃圾分類不合理，因為里面將廢棄衛生巾、餐巾紙等與可再回收利用的廢舊織物、鞋、包等劃歸在一起，應加以區別對待，多在居民點設置專柜回收可再利用的廢舊衣物箱包等。此外，被淘汰的小件電子產品也難以劃歸入現有分類體系，因為其中一些部件或材料是可再回收的，一些又屬有毒有害物，對這類物品也設置專用柜收集后交專業公司處理。

3.2 優化垃圾分類設施

針對不同類別的生活垃圾，優化社區垃圾分類設施，提高可回收物的回收力度，加大有毒有害垃圾的分類處置力度。可回收物包括多種塑料制品、紙類制品、金屬制品和玻璃制品，但能令拾荒人群收撿回收賣錢的僅占其中一部分，部分玻璃制品、電子產品不在其中，所以需要再分類細化，提高回收率。家庭產出的有毒有害垃圾量小但危害大，可設置專用收集柜，不與其他垃圾分類收集容器混淆。

3.3 建立回收及轉運體系

根據垃圾種類及其產生量，引導環衛企業合理建立與分類品種相配套的回收及轉運體系，完善資源回收市場。家庭每天產出量最大的是廚余垃圾和衛生用品，現有的社區垃圾分類設施不按此比例配置合理數量的垃圾桶，就導致其他類型垃圾桶被占用，達不到分類效果。同理，社區的廚余垃圾和衛生用品因日產生量大，需要提高轉運頻率，但玻璃制品、有毒有害垃圾和淘汰電子產品等就可按周或按月集中收集；對于偶爾產出但占地面積較大的廢舊家具、大家電，可通過完善資源回收市場進行專項處理。

3.4 加大分類宣傳示范力度

要加大環衛企業和社區的分類宣傳示范力度，讓市民明確看到社區垃圾分類桶的分類效果及垃圾分類轉運的實施，否則市民難以信服政府的分類舉措，在從眾心理下就導致現在認知與行為相脫節的狀態。

3.5 出臺獎懲政策

政府可以出臺獎懲政策強制要求市民實施垃圾源頭分類，通過外界強制規范來提高居民的內在行動力。已有研究證明，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和村規民約對人們的分類行為意愿和行為均有顯著正向影響[6-9]，前述分析也表明昆明市民對強制政策的響應態度是積極的，所以可通過強化公權力來監督保證生活垃圾源頭分類的實施。

4 結論

目前，昆明市民已具備較好的環境保護意識和公共意識，對生活垃圾源頭分類也具備一定的行為動力和道德規范感，但垃圾分類知識與分類行為仍較差。垃圾分類做得較好的是對廢紙、廢紙板的處理，其次是廢舊織物、塑料瓶、廢舊塑料等，分類最差的是生活中最常見且日均產生量最大的廚余垃圾、衛生用品等。市民對影響垃圾源頭分類行為的外界因素重要性感知分值均較高，說明他們的垃圾分類行為較易受外界情境因素的影響，結合實地調研的反饋，社區垃圾分類設施裝置的便利性、社區宣傳示范和政府舉措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為了推進垃圾分類治理，昆明市要細化垃圾分類體系，優化社區垃圾分類設施，建立與分類品種相配套的回收及轉運體系，完善資源回收市場，并加大分類宣傳示范力度，出臺獎懲政策強制要求市民實施垃圾源頭分類，通過外界強制規范來提高居民的內在行動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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