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演變影響因素及重要度分析

摘 要：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與實施，城鄉發展進入了新階段，探究城鄉聚落的演變特征及影響因素對實現現代化城鄉發展有重要意義。本文以新疆阿勒泰地區為例，提取城鄉聚落信息，通過疊加分析、核密度分析、道路可達性分析及Logistic回歸模型，定量分析2000—2020 年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演變及其影響因素重要度。結果表明：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分布存在顯著差異性，東北部山地及西南部沙漠地帶城鄉聚落分布極少，集中分布在西北至東南河谷地帶，形成以阿勒泰市為中心的多核帶狀分布模式，核密度呈現出以西北到東南為軸的中心增長兩側減少的變化趨勢；2000—2020 年，新增城鄉聚落主要分布在坡度0°～5°、距河流10 km 內、高程500～800 m、道路可達性高及地形平坦的平原地區；自然地理因素是影響聚落分布的決定性因素，具有明顯的聚人口、鄰鄉鎮、緩坡度、近河流的空間分布指向性。基于影響因素分析，提出阿勒泰地區發展特色村鎮、構建以鄉鎮為中心的生活服務圈、保護重點生態功能區等城鄉發展建議。

關鍵詞：城鄉聚落；演變特征；影響因素；重要度分析；Logistic 回歸模型；阿勒泰地區

中圖分類號：K901.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5-1329（2023）02-0076-09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鎮化快速發展并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帶來了“城市病”和“農村病”，城鄉二元結構矛盾仍然突出。化解城鄉雙重結構性矛盾，必須走城鄉深度融合之路[1]。國家提出全面實施鄉村振興總體戰略[2]，要實現城市和農村融合發展，扎實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總要求，就需要找出城鄉聚落形態演變特征及諸多影響因素的重要度，為城鄉規劃提供建議。

一定區域范圍中，一系列不同形狀和大小、不同等級的城鄉聚落，由城市、集鎮、鄉村及部落等各種形式通過一定組合方式，構成一個既聯系密切又相對獨立的有機整體，稱為城鄉聚落體系[3]。城鄉聚落規模體系是國內外聚落地理學研究的一個重要內容，國外對城鄉聚落的探討早于我國，研究內容主要包括城鎮體系總體規模的分類、相對規模分布的順序、時空變化等，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統計數據的深度分析、數學模型和網絡分析，研究規模以大中型為主，如國家和城市群[4-5]。進入21 世紀以來，我國社會經濟快速發展。3S、數學建模等新技術與新方法的應用，促進了中國城市系統研究的多向發展。研究內容主要包括層級結構、總體尺度分布、空間結構、演化特征、模擬分析與預測、影響因素與規劃管理等[6-9]，主要采用詳細等級與尺度分析、分形分析、網絡分析與數學建模[10-13]，以國家、州、城市等大中尺度為主。與東部城鄉聚落相比，干旱區綠洲城鄉聚落總體規模普遍比較小、城鄉聚落土地資源低效率利用特點顯著。自然條件對綠洲城鄉聚落形態演變主要趨勢起著決定性作用，綠洲城鄉聚落空間分布區域主要受地貌、局地氣候、水資源和可達性等多種因素影響[14-16]。

為響應中央號召，新疆全面實施鄉村振興計劃，阿勒泰地區率先進行了鄉村規劃的試點。本文從自然因素、區位因素及社會經濟因素中選取影響因子，系統分析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演變的趨勢及影響因素重要度，以豐富城鄉聚落發展在經濟欠發達地區的研究，并為阿勒泰地區城鄉規劃提出建議。

1 研究區概況、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1.1 研究區概況

阿勒泰地區位于新疆北部，位于北緯45?00'00\" ～49?10'45\"、東經85?31'36\"～91?04'23\"，北鄰俄羅斯、東鄰蒙古、西鄰哈薩克斯坦，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北部通道和新疆參與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的重要交通樞紐。地處阿爾泰山中段西南麓、準噶爾盆地北部，全地區地勢呈西高東低，最高海拔為4316 m，最低海拔為365 m，由北端阿爾泰山脊線至南端丘陵平原，地勢逐漸下降（圖1）。

阿勒泰地區是新疆豐水區之一，有額爾齊斯河、烏倫古河、吉木乃山溪三大水系，素有北疆“水塔”之稱，是人類滑雪起源地。阿爾泰山林草原生態功能區是西部地區最重要的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之一。阿勒泰地區也是我國主要的牧區之一，草地資源豐富，是典型的山地—河谷—荒漠草原類型，因此居住在這里的牧羊人至今仍延續著四季游牧的生活方式。阿勒泰地區下轄6 縣1 市均為邊境縣（市），包括阿勒泰市、布爾津縣、哈巴河縣、吉木乃縣、富蘊縣、福海縣與青河縣。截至2020 年，全市總人口65.7 萬人，各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61.45%，出生率9.97%，死亡率4.13%，自然增長率為5.84%，城鎮化率為35.78%，地區生產總值334.53 億元，同比增長2.3%。

2 結果與分析

2.1 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時空動態演變分析

2.1.1 城鄉聚落演變的時間分析

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斑塊數量與面積均呈增長趨勢。2000—2010 年，城鄉聚落面積新增30.89 km2，減少25.36 km2，總面積增加5.53 km2，城鄉聚落面積增長率為3.15%，該時期城鄉聚落面積與數量大量減少；2010—2020 年，城鄉聚落面積迅速增長，城鄉聚落面積新增203.94 km2，總面積增加183.13 km2，城鄉聚落面積增長率為101.24%，城鄉聚落在這一時期快速發展，不僅數量倍增，面積也倍增。2000—2020 年，城鄉聚落面積增加188.66 km2，城鄉聚落面積增長率為107.59%，城鄉聚落面積有顯著變化（圖2）。

2.1.2 城鄉聚落演變的空間分析

（1）城鄉聚落變化分析

2000—2010 年新增面積主要分布在阿勒泰市及福海縣北部地區，減少面積主要分布在哈巴河縣、阿勒泰市、福海縣中部及富蘊縣，城鄉聚落面積變化小，且均為縣、市周邊小面積增減。2010—2020 年新增面積主要分布在西北至東南方向帶狀區域，包括哈巴河縣、布爾津縣、阿勒泰市的南部及福海縣、富蘊縣、青河縣的中北部，減少面積主要分布在哈巴河縣、布爾津縣、阿勒泰市新增城鄉聚落的周圍。城鄉聚落呈現出以西北至東南方向為軸由兩側向中間聚集的特點，該時期城鄉聚落分布與面積變動顯著，主要是因為隨著社會經濟的蓬勃發展，人民生活水平較之前顯著提高，對居住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美麗鄉村建設的大力推廣，推動了新村籌建與舊村改造遷址，且隨著生活方式與產業結構變化，城鄉聚落分布越來越靠近城鎮。2000—2020 年城鄉聚落分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福海縣、富蘊縣與青河縣城鄉聚落面積新增十分顯著，在吉木乃縣、哈巴河縣、布爾津縣與阿勒泰市原有城鄉聚落的周圍也有大面積新增城鄉聚落，其中阿勒泰市城鄉聚落發展尤為迅速（圖3）。

（2）城鄉聚落核密度變化分析

2000—2020 年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核密度中心向東南方向移動。2000 年城鄉聚落核密度最高值為0.044，形成以哈巴河縣、布爾津縣及阿勒泰市為主要中心的多核集中分布態勢，此時的城鄉聚落分布呈現出沿額爾齊斯河流域由西北至東南方向的塊狀分布。2010 年城鄉聚落核密度最高值為0.040，較上期核密度最高值有所下降，2000—2010年在原有城鄉聚落周圍有少量的城鄉聚落增減，小斑塊融合成大斑塊，城鄉聚落的數量減少且面積增加。2020 年城鄉聚落核密度最高值為0.077，較上期核密度最高值大幅度提升，說明2010—2020 年城鄉聚落斑塊數量大幅度增加，位于阿勒泰地區東部的富蘊縣與青河縣出現新核，此時形成以阿勒泰市為中心的多核帶狀分布模式（圖4）。2000—2020 年，多核中心隨著東南部福海縣、富蘊縣及青河縣的發展，呈現出朝東南方向移動的趨勢，2020 年最終形成以阿勒泰市為中心的多核帶狀分布模式。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核密度變化主要呈現為以西北到東南為軸的中心增長兩側減少的變化趨勢。

2.2 城鄉聚落演變影響因素分析

2.2.1 自然因素

阿勒泰地區地形地貌復雜，南北高程差距大，地貌由森林過渡至荒漠，自然地理因素對聚落形成與發展具有重要影響。本文將高程、坡度、坡向、地形起伏度與地形位指數的分級圖層與各時期城鄉聚落圖層進行疊加處理，并對各個級別內城鄉聚落斑塊數量與面積進行統計，分析各因素對城鄉聚落分布的影響（圖5）。

（1）高程

隨著高程的升高，氣溫降低，地勢變得越發陡峭，不再適合居民生活。阿勒泰地區高程位于365～4316 m 范圍內，2000—2020 年，50% 的城鄉聚落集中分布在高程500～800 m 范圍內，少部分分布在高程800～1100 m 范圍內，只有小部分分布在高程小于500 m 范圍內，大于1400 m 高程范圍內幾乎無城鄉聚落分布。具體來看，2000—2020 年，各個高程范圍內城鄉聚落面積分別增加，當大于1400 m高程范圍時城鄉聚落面積幾乎無變化。以上結果說明城鄉聚落的分布與高程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城鄉聚落隨高程的增加斑塊數量及面積減少，500～800 m 高程范圍的地理位置適宜阿勒泰地區農村居民開展與生活、生產相關的一系列社會活動。

（2）坡度

阿勒泰地區坡度變化較大，由東北至西南地勢逐漸下降，坡度范圍為0 ?～68.60 ?。城鄉聚落集中分布在0 ?～5 ? 范圍內，在5 ?～25 ? 范圍內有少量分布，大于25? 坡度上幾乎沒有城鄉聚落。以2020 年為例，在0?～5? 范圍內，城鄉聚落斑塊數量為1019 個，占總數量的97.35%，城鄉聚落面積為355.13 km2，占總面積的97.60%，隨著坡度增加，城鄉聚落斑塊數量及面積迅速減少，充分說明坡度較大的地區不適宜城鄉聚落孕育與發展，坡度小的地區更加適宜城鄉聚落孕育與發展。

（3）坡向

不同的坡向對日照時間、溫度以及降水有一定的影響。2020 年有195 個共計70.02 km2 城鄉聚落分布在坡向為南的地區，其次有164 個共計64.51 km2 城鄉聚落分布在坡向為西南的地區，分布最少的是坡向為東的地區，有74 個24.48 km2 城鄉聚落，可見城鄉聚落較多分布在坡向為南的地區。

（4）地形起伏度

地形起伏度是指一定區域內最高點的高度與最低點的高度之差，可以代表土地的起伏。地勢變化越大，地面的相對高差越大。將阿勒泰地區地形起伏度利用自然斷點法劃分為四個等級，可見2000—2020 年97.19% 聚落集中分布在0～21 第一等級內，隨著地形起伏度的增大，聚落分布減少。

（5）地形位指數

地面上某點的地形位指數（TPI）值等于該點高程值與該點鄰域內其他點的高程平均值之差，可以反映一個點與鄰域內其他點在地形上的相對位置關系。可見2020 年鄉村聚落350.05 km2 分布在TPI 值-6～2 之間，2000—2020 年增加聚落也主要分布在TPI 值-6～2 之間，說明聚落集中分布在TPI值接近0 的地區，平緩的地形有利于居民的生活與生產。

（6）地貌

城鄉聚落主要分布在平原，2020 年平原地區城鄉聚落斑塊數量為656 個，占總城鄉聚落斑塊數量的64.38%，平原地區城鄉聚落面積為229.88 km2，占總城鄉聚落斑塊面積的63.26%；其次有少部分城鄉聚落分布在臺地及丘陵，2020 年所占個數百分比分別為19.33% 與11.48%，所占面積百分比分別為20.07% 與12.18%，極少數城鄉聚落分布在山地。2000—2020 年新增城鄉聚落主要分布在平原，少部分分布在臺地與丘陵，山地新增城鄉聚落極少。地形平坦的平原地區更加適合城鄉聚落的發展，地形陡峭的山地不適宜城鄉聚落的發展。

2.2.2 區位因素

（1）河流水系

水資源是人類生存不可或缺的重要資源，取水是否便利，水質是否符合飲用要求都會對鄉村發展產生影響。在10 km 緩沖區內，城鄉聚落斑塊數量減少，城鄉聚落面積呈現上升趨勢，2020 年此緩沖區內分布了總數量的74.39%，總面積的74.48%（圖6）。這說明10 km 緩沖區內區域距離水資源近，更容易滿足人們日常生活與生產用水需求，十分適宜城鄉聚落的建設及新增。距離河流水系越遠，城鄉聚落斑塊數量及面積下降越明顯，且距離越遠數量及面積下降越快，城鄉聚落分布呈現出明顯鄰水趨勢。

（2）道路可達性

道路將各個聚落相互連通，利于貨物運輸及人員流動。新增城鄉聚落主要分布在一級道路可達性中，到市一級道路可達性占總數量的74.43%，到縣一級道路可達性占總數量的94.54%，到鄉一級道路可達性中總數量的97.54%，可見居民對到達鄉鎮的道路連通性要求更高，鄉級的交通可達性對城鄉聚落分布影響更為顯著。隨著城鄉聚落到市、縣、鄉最小阻力值增高，城鄉聚落斑塊數量與面積越來越少，可見城鄉聚落的分布與道路連通度有很大的關系，城鄉聚落的分布具有臨路性（表1）。

（3）與景點的距離

景點的發展可以帶動當地經濟發展，豐富當地文化，增加當地第三產業就業的機會，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阿勒泰地區景點主要分布在北部，有白沙湖景區、喀納斯景區及可可托海三個AAAAA 級景區，共計71 個景點，旅游業是當地的重要產業。距景點10 km 內的地區分布了340 個聚落，10～20 km 內的地區分布了304 個聚落，占聚落個數總量的大部分。隨著與景點距離越遠，城鄉聚落數量越少，城鄉聚落分布面積越少（圖7）。

2.2.3 社會經濟因素

（1）城市化率CV 系數

城市化率CV 系數表示城市化程度高低。哈巴河縣、青河縣、富蘊縣、福海縣、布爾津縣、吉木乃縣、阿勒泰市CV 系數依次增高，城鄉聚落分布狀況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總體趨勢，城鄉聚落分布最多的為富蘊縣，最少的為吉木乃縣，說明城市化率CV 系數對城鄉聚落分布有一定影響（表2）。

（2）農民人均純收入

農民人均純收入是指農村家庭年總收入中直接用于生產性和非生產性建設投資、生活消費和儲蓄的部分。利用疊加分析對各縣的城鄉聚落斑塊數量及占比進行統計，可以看出：2020 年哈巴河縣農民人均純收入最高，為17198 元，城鄉聚落個數占比14.65%，位于第四；城鄉聚落占比最高的富蘊縣為21.53%，其農民人均純收入為16260 元，排名第五（表2）。這說明農民人均純收入對城鄉聚落分布影響并不顯著。

（3）耕地面積

耕地是農業中最重要的生產資料，為方便生產和生活，大多數農村聚落都圍繞著農地“定居”。利用疊加分析對各縣的城鄉聚落斑塊數量及占比進行統計，可以看出：2020 年福海縣耕地面積最大，為2510.78 km2 ， 其城鄉聚落個數為166 個，占總聚落的13.37%；阿勒泰市耕地面積為1184.34 km2，其聚落個數占比為17.90%；青河縣耕地面積最少，為293.54 km2，其聚落個數占比為11.01%，可見耕地面積與聚落分布有一定相關性（表2）。

（4）人口密度

城鄉聚落作為人類生存與生活的空間，人口的分布與聚落的形態及位置有著密切的聯系。第一等級內聚落數量945 個，占總數量的92.74%，人口密度越高的地區聚落個數越多，人口與聚落的分布情況和地理位置及便利程度有極大關聯性，在一定的面積內人口密度越大聚落的密度越大（圖8）。

2.3 城鄉聚落演變影響因素重要度分析

城鄉聚落的分布和動態變化會受到生產、生活和生態等方面的影響。識別城鄉聚落分布特征及影響因素的顯著性，可以深入探索驅動影響因素的機制。建立回歸模型時，對分類數據與河流水系的距離（x5）、地貌（x3） 及坡向（x12） 進行生成虛擬（啞）變量操作，對連續數據cv 系數（x1） 、農民人均純收入（x2）、高程（x4）、坡度（x6）、到地級市交通可達性最小累積阻力值（x7）、到縣（縣級市）交通可達性最小累積阻力值（x8）、到鄉鎮的交通可達性最小累積阻力值（x9）、與景點的最近距離（x10）、人口密度（x11）、地形位指數（x13）、地面起伏度（x14） 及耕地面積（x15） 等進行標準差標準化處理。因子篩選時對分類變量進行交叉（卡方）分析，對連續變量進行方差分析，坡向、農民人均純收入與耕地面積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故將其剔除。

依據Logistic 回歸的結果，阿勒泰地區的城鄉聚落的空間分布具有聚人口、鄰鄉鎮、緩坡度、近河流的空間分布指向性。以夜間燈光數據表示人口聚集程度，夜間燈光值每上升1 個單位，成為城鄉聚落的概率將提升13.241 倍，可見人口分布是影響城鄉聚落分布最重要的因素；到鄉的道路可達性回歸系數為-3.003，說明到達鄉鎮的可達性每下降1 個單位，成為城鄉聚落的概率將提升3.003 倍；坡度回歸系數為-0.925，說明坡度每下降1個單位，成為城鄉聚落的概率將提升0.925 倍。

聚落集中分布在坡度0 ?～5 ?、河流10 km 緩沖區、高程500～800 m 范圍內，自然地理要素的變化對聚落分布有顯著影響，表示自然地理要素是聚落分布的決定性因素。道路可達性對城鄉聚落分布有十分重要的影響。城鄉聚落呈帶狀分布在道路兩側，道路等級越高，分布的城鄉聚落規模越大，交通網絡分布越密集，附近城鄉聚落分布越密集，具體又呈現以鄉鎮為中心的聚集式分布，可見鄉鎮對城鄉聚落的生產與生活等方面輻射影響較大。坡度與河流水系是影響城鄉聚落分布的重要自然因素。阿勒泰地區以傳統農業為主，城鄉聚落的分布與耕地的分布有很強的相關性，坡度越大耕地質量越差，距離河流水系越遠越不利于耕地生產，且坡度越大，對房屋建設要求越高，不適宜鄉村建設。山前平坦的土地和河谷梯田，為城鄉聚落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礎，非常適合生產和農業生活，城鄉聚落密集分布。社會經濟因素對城鄉聚落分布影響較弱，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城鄉一體化發展模式較慢，區域經濟循環輻射作用較弱，城市資本、技術、資源等要素轉移率和農村非農發展相對緩慢，城鄉交通運輸網絡發展受阻，社會經濟影響有限。

3 結論、建議與討論

3.1 結論

本文以新疆阿勒泰地區為研究對象，從研究區2000—2020 年城鄉聚落分布變化入手，深入探究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斑塊數量、面積、核密度的變化趨勢。建立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定量分析各個影響因素對城鄉聚落分布的重要性，得出如下結論：

（1）從城鄉聚落分布及演變來看，形成阿勒泰市為中心的多核帶狀分布模式，呈現出以西北到東南為軸的中心增長兩側減少的變化趨勢，圍繞原有城鄉聚落大量新增。

（2）自然地理要素對聚落分布具有決定性作用，社會經濟因素對城鄉聚落分布影響較大。尤其是人口分布與城鄉聚落分布影響最大，區位因素中道路可達性越高，聯通程度越高，城鄉聚落分布越密集。2000—2020 年，新增城鄉聚落主要分布在坡度0 ?～5 ?、河流10 km 緩沖區、高程500～800 m 范圍內。

（3）城鄉聚落分布具有明顯聚人口、鄰鄉鎮、緩坡度、近河流的空間分布指向性。自然因素是城鄉聚落空間格局的基礎條件，而社會經濟因素、區位因素是推動鄉村聚落發展變化的重要驅動力。

3.2 建議

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演化特征受人口增長等社會經濟因素和政治因素共同影響。人口增長意味著對居住空間的需求增加，近年來，隨著農民收入的增加，牧民進城定居，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在附近基礎設施較好的城鎮購房，以獲得更好的醫療、教育等資源。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擴張和緊縮是同時發生的，聚落擴張主要為條件優越的鄉鎮中心、低山緩坡和道路河流兩側，聚落面積增大；聚落緊縮主要為經濟落后且區位條件差的部位。

綜上所述，自然因素是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空間布局的基本決定因素，社會經濟和區位因素是城鄉聚落發展變化的重要驅動力。在此基礎上，對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布局提出以下建議：（1）阿勒泰地區生態旅游資源豐富，可引導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向不同類型的專業村或特色村鎮發展，如生態保育類、特色發展類、城郊服務類、富民興邊類和其他類等。（2）加強鄉村規劃實踐，提高道路通達度，構建以鄉鎮為中心的生活服務圈，增加生產消費多元化和市政公共服務功能。引導新開發和搬遷居民點向交通便利、坡度緩和、靠近河流的低地和中部地區集中。（3）注重生態環境保護，加強對西南部生態脆弱的沙漠地區的保護，節約水資源，保護重點生態功能區。

3.3 討論

由于不同地區自然環境不同，居民生活方式不同，因此不同地區對各因素需求程度不同，影響因素具有地域差異性。例如，南方丘陵地區以地形位指數、到公路距離和人口密度為農村居民點離散度主導因素[21]；云貴高原地區影響農村居民點空間聚集的影響因素主要是自然因素和社會經濟因素，自然因素的影響程度大于社會經濟因素，在自然因素的影響中，高程占主導地位[22]；北部風沙地區聚落空間分布主要受區位條件和自然地形影響，區位條件影響最明顯，而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對其影響不顯著[23]。阿勒泰地區地處新疆干旱半干旱地區，城鄉聚落具有明顯聚人口、鄰鄉鎮、緩坡度、近河流的空間分布指向性。阿勒泰地區城鄉聚落分布首先受到人口分布的影響，接著受到鄉鎮道路可達性、坡度和河流等因素的影響，該結論與學者在新疆綠洲鄉村聚落[11]、新疆艾比湖流域綠洲區[24] 鄉村聚落空間格局研究所得結論具有一致性。本文因數據可獲取性限制，社會經濟數據僅獲取至縣級，影響指標選取代表性欠佳，未來應查找分辨率更高的社會經濟數據，完善指標體系，有助于深入分析影響因素重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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