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視化報道技術賦能中國式現代化的路徑研究

摘要：【目的】圖像具有營造信心、凝聚共識、社會動員的力量，以圖像為敘事語言的可視化報道技術如何融入、服務進而賦能中國式現代化是文章研究的主要目的。【方法】文章借助技術哲學的理論，結合中國可視化報道的實踐，分析中國新聞事業利用可視化報道技術賦能中國現代化的可行路徑。【結果】新聞媒體可以通過滿足四個自信的共鳴需求、對中國高質量發展實踐的可視化表達，將可視化報道技術的價值旨歸導向中國式現代化的高水平開放。【結論】通過社會記憶建構、命運共同體催化，可視化報道技術在賦能中國式現代化方面具有強大的社會動員能力。

關鍵詞：可視化新聞；可視化技術；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 " " " " 中圖分類號：G236.3"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0134（2023）05-017-05" " " " "DOI：10.19483/j.cnki.11-4653/n.2023.05.003

本文著錄格式：喬新玉，馬岱.可視化報道技術賦能中國式現代化的路徑研究[J].中國傳媒科技，2023（05）：17-21.

2023年3月，新華社制播的微視頻《春天里的深情》使用高速攝影、延遲攝影、航拍、跟拍等技術，生動地展現了習近平總書記從2013年至2023年50余次參加全國兩會團組審議討論時的親切互動。習近平總書記對人民念茲在茲的心意和億萬人民滿懷信心同奔美好未來的喜悅，在微視頻中都成為了直指人心、感官沉浸的圖像。

W·J·T·米歇爾認為，圖像的定義就是將每個形象以具體的形式再現的一種客體。[1]在今天，圖像已經成為社會生活中的一種物質性力量，如同經濟和政治力量一樣。[2]從這個角度出發，法蘭克福學派的代表人物瓦爾特·本雅明認為，借助技術，世界被視覺化了。技術助益下的新聞報道可視化，既歸屬于世界可視化的一部分，服務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時代課題，又作為傳播技術進化的結果，使當代人的精神交往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的建設成就、物質交往協調共振，進而凝聚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共識。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3]，而高質量發展則使中國式現代化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在此背景下，研究可視化報道技術賦能中國式現代化的路徑，既是傳媒業踐行社會責任的歷史擔當，具有迫切研究意義；也是發展中國當代技術哲學的題中之義，在媒介社會化的背景下具有重要的現實價值。

1.中國式現代化的共鳴需求：可視化報道的信心營造

信心比黃金更重要。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提出的“四個自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是中國人民在黨的領導下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由之路。可視化報道技術，通過將中國式現代化征程上取得的偉大成就轉變為生動鮮活、形象直觀的圖像，營造“四個自信”的同時，鼓舞廣大人民群眾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而團結奮斗，從而使中國式現代化成為中華民族最大的同心圓。

1.1" "可視化報道技術營造道路自信

可視化報道技術將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的歷程和繼往開來、與時俱進的偉大實踐，以視覺符號的形式訴諸主體間性，使堅定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自信深入中華民族的靈魂。所謂的主體間性指的是主體之間的相互關系和交互影響，維系主體之間關系的最主要的活動當然是主體之間指稱事物傳送意義的活動，即語言的使用是主體間性的本質所在。[4]

可視化報道技術極大地提升了新聞報道語言的報道效率，從而可以在新聞工作者與新聞用戶、新聞用戶與新聞用戶之間高效地傳遞報道的意義，進而達到激發新聞用戶道路自信的目的。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新聞頻道2023年2月1日播出的《數說中國經濟：奔跑開工忙 實干開新局》通過一組數據展現了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喜人景象：春運期間鐵路客運連續7天超千萬人次；2023年1月票房超100億元，觀影總人次超2億；2022年汽車制造業營收達到92899.9億元。[5]新聞工作者對中國經濟偉大成就的自豪經由可視化報道技術，轉換為了新聞用戶間的熱烈討論和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堅定自信。

1.2" "可視化報道技術營造理論自信

信心概念，如《風險社會》的作者尼可拉斯·盧曼所理解的那樣，指的是人們對熟悉的東西將保持穩定所持的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6]媒介環境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麥克盧漢用冷、熱來區分信息的清晰度和用戶參與度，熱媒介信息加工度高，便于用戶不假思索地接受。可視化報道技術將復雜的信息、宏大的敘事，以簡單、清晰的數據、圖表表達出來，使新聞報道的信息在高清晰度方面趨于極致。從這個角度看，可視化技術使新聞報道在媒介屬性方面脫“冷”向“熱”，更便于觀眾理解和接受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科學性、真理性。新華網制播的數據新聞《數說如今浙西南：革命老區奔向共同富裕》，以科學的數據、酣暢淋漓的動畫、節奏明快的特效，講述了浙西南革命老區人民幸福、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成就，形象地展現了習近平總書記的共同富裕觀，堅定了人民群眾的理論自信。

1.3" "可視化報道技術營造制度自信

社會學家喬治·米德發展了查爾斯·庫利的鏡像自我概念，指出：與我們的自我概念有關的并不是別人實際上如何評價我們，而是我們想象中他們如何評價我們。[7]可視化報道技術具有橋梁的作用，將個體的奮斗、幸福感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先進性、優越性的關聯，以直觀的形式呈現出來，從而使民眾在自我認同、群體認同和國家認同的層面建立起強烈的制度自信。人民網的“圖解新聞”頻道，追求“圖個直觀，解得明白”，以活潑靈動的圖文、清新清爽的布局，使中國特色的建設性新聞言簡意賅、沖擊視覺并最終深入用戶的內心。例如，在“習近平的兩會時間”欄目的《兩會關切事——藤梯、鋼梯、樓梯，懸崖村的路上新了！》報道中將習近平總書記的講話和國家脫貧攻堅事業的成就分欄排版，具有極大的視覺沖擊力。新聞以圖文的形式強調：960多萬建檔立卡的貧困群眾全部喬遷新居，配套新建、改擴建6100多所小學和幼兒園、1.2萬多所醫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3400余個養老服務設施、4萬余個文化活動場所。[8]這與同篇報道中習近平總書記有關精準脫貧攻堅戰的指示相互映襯，生動地展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脫貧攻堅領域的巨大優勢。

1.4" "可視化報道技術營造文化自信

個體的身份認同可以分解為生物身份認同、經濟身份認同、文化身份認同和政治身份認同4個過程，但其實質是文化認同。[9]可視化報道技術可以將抽象的文化轉變為鮮活的圖像符號，從而以潤物無聲的方式將新聞報道轉換為文化認同，進而營造群體的文化自信。人民日報國際部、人民視頻制播的微紀錄片《中國很潮》從在華外籍人士的視角出發，將四川變臉、戲劇表演、中國古文、傳統園林、劉關張情誼等融會貫通，塑造了中國文化好玩可愛、有情有義、底蘊深厚的形象。這樣的軟報道，一方面有利于在注意力稀缺的時代通過寓教于樂的形式傳播中國的聲音；另一方面有利于通過與他者的互動，強化國人的文化認同。此種“隨風潛入夜”的可視化報道技術實踐，既營造了群眾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先進性的自信，也強化了群眾身為社會主義中國一分子的驕傲和自豪。

2.技術凝聚共識的新聞理路：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可視化

可視化應用于新聞領域，始于《衛報》《紐約時報》等媒體的嘗試。[10]圖像與現實之間存在著肖似性關系，即兩者在可視性上是相同的，圖像抽取了現實的可視性特征。[11]可視化技術使新聞報道對現實的抽取、觀照，具有強烈的說服力、準確性和可看度。當代技術哲學研究的領軍人物、法國哲學家貝爾納·斯蒂格勒認為技術是人的本質。認為工具即技術，發明了人，換言之，人在發明工具的同時在技術中自我發明——自我實現技術的“外在化”。[12]同理，可視化報道技術在中國的實踐意義重大，是中國式現代化征程、成就、宏偉藍圖的外在化。因此，用先進的傳播技術聚焦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可視化，凝聚中國式現代化的共識，是中華民族在中國共產黨的帶領下自我實現的必然選擇。

2.1" "中國高質量發展報道的數據化：客觀、科學

中國新聞業的可視化報道，主要以數據新聞的形式存在。用數據論證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高質量發展的偉大成就，成為人民網、新華網、新華社、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頻等新聞機構的普遍選擇。“數說”甚至成為可視化報道標題的高頻詞匯，用以表明報道所立足的扎實調研。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推出的《數說中國》可謂其中的佼佼者，寥寥幾個數據即使中國數十年的發展成就躍然于屏幕之上。甘肅衛視《甘肅新聞》2023年3月播出的《數說兩會 美麗中國展新顏》，建立在大數據挖掘基礎之上，以客觀、嚴謹的數據，充分說明了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實踐。新聞用“單位國內生產總值能耗下降5.1%，二氧化碳排放下降14.1%，地級及以上城市細顆粒物（PM2.5）平均濃度下降27.5%，全國地表水優良水體比例由67.9%上升到87.9%……”[13]，論證我國生態環境明顯改善的事實，論據充分、論點明確，可信度高。

對數據的挖掘和整理，是可視化報道的核心部分，但耗時長久。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持續迭代，這部分報道的工作效率將迎來指數級的提升。可視化技術加持下的新聞報道的數量，因此有望獲得極大地提升，從而可以更好地服務于對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報道需要。

2.2" 中國高質量發展報道數據的圖像化：青年向的視覺系審美

教育、培養中國式現代化新青年，既是時代的要求也是歷史的責任。在受眾注意力稀缺的背景下，新聞報道在審美方面錨定青年群體絕非罕見，建立在巨大工作量基礎上的可視化報道，更是普遍采用適應青年審美偏好的圖像，以達到吸引青年、取悅青年進而教導青年、指引青年的目的。因此，無論是《數說中國》還是《數說兩會 美麗中國展新顏》，都采用了明快的色彩搭配方案、節奏感強的敘事方式和青年喜愛的話語體系。當代法國著名哲學家弗朗索瓦·利奧塔把形象和圖像推崇為能夠強化生命與欲望流的力量。[14]事實證明，在青年頻頻引領大眾文化、網絡話題的潮流中，青年向的視覺系審美是可視化報道技術應有的文本特征。用青年向的視覺系審美進行可視化報道，不僅能鼓舞青年職場逐鹿、報效祖國，從而有效地對抗青年亞文化中不良的“躺平”思潮；還能將青年人逐夢前行的上下求索，生動地傳遞至更為廣泛的受眾群體中，從而使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實踐和可視化報道形成良性循環，即通過報道激勵更多人投身中國式現代化，從而為報道提供更多的素材。

2.3" "數據圖像的可視化分析：共識凝聚

數據圖像的可視化分析是建立在數據挖掘、圖像處理、人工智能、人機交互等技術基礎上的推理、論證和價值提煉。“器官投影理論”提出者、德國技術哲學家恩斯特·卡普明認為“人類在工具中繼續生產自己”，即人類利用工具是為了生產自己，在生產的過程中加深人的社會屬性。[15]可視化報道技術作為人類自我生產的工具，既是中華民族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表達群體認同的需要，也是進一步強化此種認同的代具。西方新聞業自“扒糞運動”以來強調的新聞專業主義，在新媒體的環境下面臨日益嚴峻的挑戰，趨于破產。在此背景下，與新聞專業主義背道而馳、強調積極投身解決之道的建設性新聞在海外盛行。這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事業強調的黨性立場和為人民服務的初心具有共通之處，即強調新聞生產的價值理性——凝聚共識。

人的身份認同本質上是一種文化身份歸屬，即社會成員對共同體文化的承認、認可和贊同，進而產生的歸屬意識。[16]可視化分析由此成為可視化報道凝聚共識的必要環節，是數據挖掘、圖像處理的目的。甘肅衛視的《數說兩會 美麗中國展新顏》即在充分的數據論證基礎上，自然而然地導向了“人民群眾越來越多享受到藍天白云、綠水青山”的結論，以MG動畫的形式詮釋了中國式現代化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追求。經由新聞報道，中國式現代化的理想、理念成為社會全體成員共有、共享的知識、情感和信仰。此即涂爾干所謂的“集體意識”——群體共識。

3.可視化報道技術導向性的價值旨歸：高水平開放

作為2023年全國兩會的高頻熱詞，“高水平開放”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核心。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高水平開放，使中國式現代化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17]因此，將可視化報道技術導向高水平開放的需要，是技術賦能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旨歸。

3.1" "高水平開放的社會記憶建構

任何社會秩序下的參與者必須具有一個共同的記憶：對于社會的記憶在何種程度上有分歧，其成員就在何種程度上不能共享經驗或者設想。[18]因此，" " " 保羅·康納頓說就事論事的回顧是極罕見的，記憶不是一個復制問題，而是一個建構問題。通過新聞報道的形式，建構中國式現代化的高水平開放記憶，不僅是回憶、總結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在中國式現代化征程中的偉大成就與百折不撓，更是對當下中國高水平開放的認知的干預。

正是有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中國式現代化才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人民生活水平、幸福指數才有了指數級的上升。這些巨大的發展進步千頭萬緒，表現為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而可視化報道技術則以視覺刺激的形式，化繁為簡，將其表現為經得起考據、推敲的圖形、表格、動畫、視頻、H5等。例如，新華社微信公眾號發布的可視化視頻報道《數說2022中國社經濟發展成績單》就羅列了包括“國內生產總值1210207億元，比上年增長3.0%”在內的多組數據。這使群眾得以將個體幸福生活的零碎體驗，納入到宏觀社會高水平開放的認知框架之下，從而對中國式現代化產生強烈的自覺、自愿意識。

3.2" "高水平開放的命運共同體催化

“大河有水小河滿”，高水平開放使個體、家庭在中國社會、經濟高速增長的宏觀背景下，分享到了更多的幸福和喜悅。在《利維坦》的作者霍布斯看來，社會無非是為數眾多的個人的機械地聚合的總體，而國家就是靠強制和非強制性的力量和規則，把所有這些個人凝聚成一個共同體。相對而言，可視化技術加持下的新聞報道是軟力量，鮮活地展現了中國式現代化高水平開放對個人命運的利益攸關。當民眾對高水平開放形成普遍的情感認同時，民眾就此便結成了一個同心筑夢、共向未來的命運共同體：為中國式現代化不懈奮斗的中華民族。在新媒體時代，多元化、碎片化的傳播潮流對大眾文化席卷、沖擊、震裂。從這個意義上，美國學者安德魯·基恩認為，網民的狂歡使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所謂的想象中的共同體退化為無政府社會的危機。[19]

在此背景下，主流新媒體必須依賴可視化報道技術形成的新聞矩陣，才能高效地利用社會記憶的建構，將群眾團結為高水平開放的命運共同體。雖然大量新聞機構采用了可視化報道技術展示中國式現代化的高水平開發，但囿于可視化報道技術的繁瑣，可視化報道的數量仍然較為有限。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可以合理預見可視化報道的數量的劇增，這將為中華民族結成高水平開放的命運共同體提供更好的契機。

3.3" "高水平開放的全民動員

在俄國經濟學家考夫曼看來，身份是具有政治立場的組織動員力量。群眾對高水平開放的命運共同體的一分子的身份認同，是其投身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必要條件。今天，在個人和社會的關系中，一個人出身于什么階級已經沒有他認同于什么身份更加舉足輕重了。[20]言行舉止是認同的直接結果，因此新聞機構利用可視化報道技術對群眾投身高水平開放的高聲疾呼，是將高水平開放命運共同體轉化為社會動員力量的必要環節。這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通過報道結尾時的可視化分析部分，鼓舞新聞用戶以行動踐行中國式現代化高水平開放的理想；二是利用大數據推送技術，將鼓舞用戶行動起來的信息與催化高水平開放命運共同體的報道作為數據包，整體投放給用戶。

貝爾納·斯蒂格勒認為，與生俱來的身體缺陷是人的第一屬性，用技術彌補身體缺陷的代具性是人的第二屬性。從這個角度看，不斷進化的可視化報道技術是碎片化傳播時代，中國式現代化凝心聚力的重要代具。用可視化報道技術融入中國式現代化、服務中國式現代化、賦能中國式現代化，是技術服務人類的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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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喬新玉（1985-），女，河南焦作，河南大學影視藝術研究所研究員、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視聽傳播；馬岱（1998-），男，河南許昌，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視聽傳播。

（責任編輯：李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