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的論視角看影視字幕翻譯

【摘要】全球化背景下，各國文化交流越來越密切。影視作品作為大眾傳媒與文化交流的重要方式之一，在文化傳播方面起著重要作用，而對于從國外引進的影視作品來說，字幕翻譯就顯得尤其重要。本文以目的論為理論基礎，以電影《尋夢環游記》為例，結合影視字幕翻譯的特點對其進行譯例分析，以期為字幕翻譯質量的提高提供借鑒與啟示。

【關鍵詞】目的論；字幕翻譯；《尋夢環游記》

【中圖分類號】H315.9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3）24-0071-04

一、引言

《尋夢環游記》是由美國皮克斯動畫和迪士尼電影公司聯合出品的動畫電影，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個關于家庭、死亡、愛與夢想的故事。主人公米格意外進入亡靈世界，在那里重逢了逝去的家人，并得知了高祖父當初離開家并再也沒有回來的真相。米格在那里和家人一起解決了困難，重返現實世界繼續追尋音樂夢想，也終于獲得了家人對音樂的認可。這部電影之所以能獲得巨大成功，一個原因就是它的受眾面非常廣，各年齡段人群很適合觀看這部影片，獲得不同感觸。而想要取得這份成功，與它優秀的字幕翻譯也密不可分。因此，研究并學習本片的字幕翻譯十分有意義。本文以翻譯目的論為指導，以《尋夢環游記》的字幕官方譯本作為語料進行譯例分析，以期對字幕翻譯的方法與策略提供借鑒。

二、翻譯目的論

20世紀70年代，卡特琳娜·萊斯[1]出版《翻譯批評的可能性和限制》，首次將功能范疇引入翻譯批評。她認為在現實語境中，有時原文與譯文不能實現完全的對等，有時甚至因為譯文要實現與原文不同的目的與功能而不希望建立這種對等。基于此，她認為翻譯要先考慮譯文的功能而非對等，這就是目的論的起源。之后，萊斯的學生漢斯·弗米爾[2]進一步提出了翻譯目的論，他指出“翻譯是有目的的一種行為，譯者要從目的語讀者出發，讓譯文的目的決定翻譯過程”。目的論的主要內容為三個原則，即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和忠實原則。目的法則是首要法則，也是我們在所有翻譯中要遵循的基本法則，因為翻譯目的決定整個翻譯行為的過程，即目的決定方法。這個目的可以分為譯者的目的，譯文的交際目的以及使用某種特殊翻譯手段所要達到的目的，通常我們所說的為譯文的交際目的。連貫法則要求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的標準，即譯文能讓讀者接受、理解，并在目的與文化的交際環境具有意義。忠實法則指原文與譯文之間需要語際連貫一致，即忠實于原文，至于忠實的程度和形式就由目的和譯者的理解而決定了。在翻譯過程中，首先要保證符合目的原則，再考慮連貫原則，追求譯文的連貫與流暢，對譯文進行一些調整，使譯文可讀性增加，也讓讀者可以更容易接受。最后，也要注意譯文要尊重原文，不能天馬行空，純靠意譯，完全喪失原文風格，保持一定的忠實性。因此我們說，目的論中目的原則居于首位，連貫原則與忠實原則服從于目的原則。

三、字幕翻譯的特點

字幕是構成影視作品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在影視作品放映時，字幕就是將人物對話或旁邊等信息轉換成文字呈現在畫面正下方，與人物對話與畫面同步。在《影視翻譯——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3]一文中，錢紹昌根據經驗總結了字幕翻譯的五個特性和七條經驗。麻爭旗教授[4]從口語化、情感化、口型化、通俗化等五個方面闡述了影視翻譯的基本原則。張春柏教授[5]則通過分析影視翻譯與普通文學翻譯的差別，將影視翻譯的語言特點總結為即時性與大眾性。結合上述研究，本文認為字幕特點主要可以總結為瞬時性、大眾性與服務性。

（一）瞬時性

瞬時性無疑是字幕的第一大特點，因為字幕是要隨著人物及畫面的轉化而不停變化。它通常位于畫面下方，在屏幕上閃現，呈遞進式推進，出現的時間很短，瞬時而過。因此字幕翻譯要考慮的第一點就是字幕語言不能過于復雜，要便于理解，不然觀眾在海量信息面前，就可能無法同時顧及字幕與畫面兩個因素，觀看體驗就會大大降低。

（二）大眾性

電影是一種老少皆宜，雅俗共賞的藝術。字幕跟隨畫面與人物對話的變化而變化，留給觀眾思考某句話或者某個字的含義的時間非常少。不僅如此，影視作品也是面向大眾的一種藝術，絕大多數電影和電視劇都是供普通觀眾欣賞觀看的，因此影視劇語言必須符合廣大觀眾的教育水平，容易理解，雅俗共賞。

（三）服務性

字幕是為電影服務的，讓電影更加完整，有時演員說話語速太快或者觀眾對某一內容不是很理解，字幕就是一個有效幫助觀眾理解情節與內容的工具，服務于觀眾。同時，根據觀眾受眾不同，字幕也應該使用不同的語言風格，比如兒童電影，字幕就應該更加活潑可愛，簡單易懂；再如一些更加藝術或者科幻的電影，字幕可能就需要更加專業，準確翻譯出一些術語或者讓語言更加優美。字幕需要服務于電影，服務于觀眾。

四、目的論角度下看《尋夢環游記》字幕翻譯

字幕翻譯相當于旁白與提示，目的是讓觀眾能夠聽懂看懂，獲取劇情信息，真正理解這些影視作品，同時也可以促進觀眾對外國文化的理解與喜愛。因此，字幕翻譯的語言就必須準確、清晰、容易理解，有時一些巧妙的字幕翻譯更會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從目的論來看，字幕翻譯要注重譯文的“信息”與“呼喚”功能[6]，因而在語言方面就應該能夠引起觀眾共鳴，便于觀眾理解，讓觀眾能真正獲取劇情信息。下面就結合目的論對《尋夢環游記》中一些臺詞進行譯例分析，看看目的論在進行字幕翻譯時起到的作用與指導。

（一）目的原則

目的原則是指譯文能夠符合目標語言的情境和文化，以讀者為導向，按照目標語讀者期待的方式發生作用。目的決定過程，即翻譯目的決定翻譯進程，比如采取的翻譯方式與策略，也就是我們說的目的決定方法。通常情況下，這里的“目的”指的是譯文的交際目的，即“譯文在譯入語社會文化語境中對譯入語讀者產生的交際功能”[7]。因此，譯者在翻譯時就要明確翻譯目的是什么，哪種符合讀者期待。在動畫電影《尋夢環游記》中，根據目的原則為指導，許多字幕翻譯采用歸化、意譯等翻譯策略方法。

例1：Oh， youre a twig.

譯文：瞧你瘦得跟猴兒似的。

分析：這里是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奶奶在為米格分發食物時想讓他多吃一點而說的話。這里“twig”直譯的話意思為“小樹枝、嫩枝”，奶奶看著米格的細胳膊，說米格太瘦了，要多吃點。如果直譯為“噢，你是小樹枝。”顯然會讓人摸不著頭腦，于是采取意譯“瘦得跟猴兒似的”，這樣一看觀眾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且非常符合中國人在形容人瘦時的說法，符合我們的語言習慣，很好地體現了目的原則。

例2：①The rest of the world may follow the rules， but I just follow my heart.

②Music had torn her family apart.

譯文：①無論世人怎么說要循規蹈矩，我就是要順從我的心。

②音樂曾經讓她的家族分崩離析。

分析：譯者將“follow the rules”（遵循規則），“tear...apart”（使……分裂）翻譯為“循規蹈矩”和“分崩離析”。這樣的四字成語非常符合中國觀眾的閱讀習慣和表達方式。這也是采取了歸化的翻譯策略，成語是我們中華文化的瑰寶。這樣處理既可以完整準確表達出原句意思，而且句子也更加順暢優美。在字幕翻譯時如果能很好運用成語或者俗語這些具有中國特色的語言，會讓影片更加出彩，還能使其他國家觀眾感受到中華文化的魅力，從而有助于跨文化交際。

例3：I thought it mightve been one of those made up things that adults tell kids like vitamins.

譯文：我以為又是大人騙小孩子的故事呢，多吃菜，長得快。

分析：“vitamin”意思為維生素，是一種能夠保持人體健康的重要活性物質。如果這里直接翻譯為維生素，就會讓人產生為什么維他命是大人騙小孩子的故事。而這里處理為“多吃菜，長得快”，就能夠理解這里的維他命跟我們從小教育孩子要多吃菜一個意思。這種意譯的處理方式可以幫助觀眾理解到它背后想說的真正意思，起到一種解釋說明的作業，很好達到了原句想要達到的目的，也能使觀眾理解。

例4：①Dont yank my chain，chamaco.

②Esperame，chamaco！

Cool off，chamaco.

③Chamaco， you cant run off on me like that.Stop pestering the celebrities.Showtime，chamaco！

④Make them listen，chamaco.Youve got this.

譯文：①小兔崽子可別騙人。

②等等我，小朋友！

別生氣啦，小朋友！

③臭小子，你可不能到處亂跑。走吧，別打擾這些大人物。好好表現，臭小子！

④你是未來歌神，你能行。

分析：這幾句是米格的高祖父在剛與米格見面，且互不知道對方身份時發生的對話。第一句是他們達成互相幫助的協議，維克托，也就是米格的高祖父有些不相信這個剛見面的小朋友時說的話，帶有一種威脅與警告的意味，于是這里將“chamaco”翻譯成了“小兔崽子”；②中的兩句則是兩人達成協議，開始行動，中途維克托惹米格生氣，又去哄米格時說的話，語氣較為柔軟，于是處理成了“小朋友”；③中的兩個“臭小子”雖譯法相同，但背后含義又有所不同，第一個臭小子是維克托帶著米格去找自己的朋友，尋找見到歌神的方法，到達為歌神的舞臺做準備的地方時，為了不讓米格亂跑而說的話，擔心米格犯錯，有點緊張又有些許氣急敗壞意味的“臭小子”，第二個則為米格要上臺演出，維克托為了緩解米格緊張的情緒，處理為“臭小子”帶有親切與鼓勵之感的親昵之稱；④中將“chamaco”翻譯為“未來歌神”，這里也是米格即將上臺表演前，維克托鼓勵米格，讓他勇敢站上舞臺所說的話，因為米格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像歌神一樣的歌手，于是這里將之處理為“未來歌神”。可以看到，僅僅是chamaco一個單詞，基于不同目的并結合當時的情境，給我們展現了四種不同的處理方法，非常清晰地顯示了目的原則在其中的作用。

（二）連貫原則

連貫原則即語內連貫，要使句子通順可讀，符合目標語的語言習慣，讓讀者可讀和接受。《尋夢環游記》中也有很多地方體現了連貫原則，采取了意譯和增譯的翻譯方法，讓一些較為模糊的表達更加具體、清晰。在字幕翻譯時，采取不同的翻譯方法可以有效彌補在進行語言轉換時缺失的邏輯感和通順感，讓句子更加清晰流暢。

例1：Abuelita runs our house just like Mama Imelda did.

譯文：我奶奶管起家來和老祖宗一模一樣。

分析：Abuelita是米格的奶奶，這是米格在向別人吐槽奶奶的強制管家方式時說的話。盡管前文提到過米格奶奶的名字，但是對于看電影的我們來說，記名字是比較困難的，尤其是外國人的名字，因此這里如果直接翻譯為Abuelita，可能有些觀眾就會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誰，于是這里字幕將之處理為“我奶奶”，與之前連貫銜接，讓觀眾一目了然，知道米格在說誰。

例2：A shoe maker. Through and through.

譯文：都會做鞋，祖傳的手藝。

分析：這是米格的家人想讓米格繼承做鞋的家族傳統，在非常自豪地介紹自己的家庭時說的話。以兩個小短句的形式呈現，如果直譯，意思就是“一個鞋匠。從頭到尾。”看上去讓人摸不著頭腦，于是基于連貫原則，這里字幕將其聯系起來，前一句變名詞短語為動作，會做鞋，后面將“through and through”新增了“祖傳”之意，祖傳的意思也是從頭到尾一直延續下來的，是祖傳的手藝，使這句話清晰明了。

（三）忠實原則

忠實原則，顧名思義，就是要求譯文忠實于原文，而且原文與譯文之間的語言要連貫一致。因為中西歷史、風俗、地理等各方面的差異，會形成各異的文化，那么在翻譯時，也要考慮不同的文化背景，有時是需要忠實于原文，將其特有的文化，語言表達翻譯出來，這樣才能使讀者更好理解原文的意思，了解不同文化。《尋夢環游記》中，主要采取了直譯與異化的方法與策略，在翻譯時保留原文的風格與特點。

例1：Día de los Muertos is the one night of the year our ancestors can come visit us.

譯文：亡靈節是一年中過世的親人回來看望我們的日子。

分析：亡靈節類似于中國的清明節和中元節，是墨西哥的“鬼節”。這里字幕翻譯異化，直接翻譯成亡靈節，一是可以讓觀眾了解到這一節日，了解外國的文化；二是此處異化才符合全片風格與特點，如果處理為中元節等可以與之對應的我們熟悉的日子，配上畫面，難免會讓人感到出戲，因為我們在這些日子的傳統并不如電影呈現的那般，所以忠實于原文，直接翻譯為亡靈節為最佳。

例2：But my father， he will never give his permission.

譯文：但是，神父不會允許。

分析：西方宗教文化盛行，在文化中占有相當大的比重。“father”這個詞，我們所熟悉的就是“父親”之意，在西方，他也代表“神父”，是一種宗教職位。這里是米格在看歌神拍攝的自傳，歌神與修女的聊天內容。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忠實于原文，才能準確反映出人物之間的關系與對話內容的意思。同樣，這也有利于將源語言文化傳播給目標語觀眾，豐富我們的文化視野。

五、結束語

在全球化更加深入的今天，各國文化交流也更加頻繁和密切。影視作品作為文化交流的一個重要內容，作用及影響也越來越大。字幕作為組成影視作品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它的質量好壞也至關重要。字幕翻譯要考慮很多因素，例如對各個國家文化背景的了解，對本國語言的掌握，對影視作品內容的理解等，這些因素在進行字幕翻譯時都要加以考慮與斟酌。本文以《尋夢環游記》字幕翻譯譯本為預料，以目的論為指導，結合目的論三原則對其字幕翻譯的策略與方法進行討論與思考，來分析不同方法的運用以及對臺詞的處理，以期對影視字幕翻譯工作提供一些借鑒與思考。

參考文獻：

[1]Katharina Reiss，American Bible Society.Translation criticism， the potentials and limitations：categories and criteria for translation quality assessment[M].Manchester，UK：St.Jerome Pub， 2000.

[2]Vermeer，Hans.Skopos and Commission in Translation Action[M].New York：Routledg，2000.

[3]錢紹昌.影視翻譯──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J].中國翻譯，2000（01）：61-65.

[4]麻爭旗.論影視翻譯的基本原則[J].現代傳播-北京廣播學院學報，1997（05）：81-84.

[5]張春柏.影視翻譯初探[J].中國翻譯，1998（02）：49-52.

[6]王慧.目的論視角下淺析《王冠》字幕翻譯[J].名作欣賞，2021（29）：179-181.

[7]卞建華.傳承與超越：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290.

作者簡介：

曾淑璇 （1999.6-），女 ，漢族，湖北襄陽人，湖北工業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英語筆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