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暈而風,礎潤而雨,是規律指導下的實踐經驗;《阿甘正傳》中將人生比作巧克力,則是對不確定性的處處保留。
念及至此,我想到對泉源蹤跡的尋覓,旅人依據層巒起伏的山體航標,一路攀登巉巖,尋得那一抹清甜。事物的發展便是如此,它雖撲朔迷離,卻也隱含著那條規律之線,于是溯源而行,風雨兼程。
風雨是未卜之意,是變幻莫測的移動迷宮。圖南未可料,變化有鯤鵬,莫測之處確乎處處存在。月相盈缺,水勢險峻,大自然的玄妙便在于其難以預測之性。想那李滄東筆下被工業文明裹挾的夫妻,也未曾設想家徒四壁卻仍有小偷光臨,最終只能在貧瘠的物質現實與荒誕的精神勝利中翩翩起舞;嘆那意氣風發的柳三變,也難以預料“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得多次易轍;念及顧曼楨,也只能對造化弄人的俗塵世緣嘆一句:“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溯源是對規律的明晰,對狀態的了然于心。提及此,便不能不再一次嘆古人的哲輝,它們以幾近倔強的姿態,穿過時光喧海,指導著我們的實踐。紀伯倫曾有箴言:“我們的一切字句,都是從心思的筵席上散落下來的殘屑?!笔侨绱?,不論是對礎潤而雨的把握,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命脈絡,都是大自然對運行規律的言傳身教。恰似《額爾古納河右岸》中的鄂溫克族,希楞柱下的風聲與馴鹿粘濕而莊重地瞼著眼,彰顯了一個民族對規律遵循的神圣姿態。
溯源而行,風雨兼程,把握本質規律,以不變應萬變。歌德的黃昏思想便抓住了永恒的時代精神共鳴這一本質,“西沉的永遠都是一個太陽”,他將人類英雄爍閃的光輝在代代傳承下予以永恒。萬變不離其宗,其規律便是其宗之源。宛如解開一團打結縈繞之線,不應生拉硬扯,而是找其線頭,輕輕一扯,如此化無序為有序。中醫奉行望聞問切的就診守則,于此之前,亦得腦中有經脈走向,才能找到病灶,究其本源。以不變應萬變,是二者綜合的結果,若無千般變化,亦難抽離出普遍規律,若無規律的指引,也終溺于表象,自陷變化之困局。
榮枯無限,得失難量。尋其根源,找到破局的關鍵一環,亦能有獨立天地間、清風灑蘭雪的恣意人生。
(指導老師:王馨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