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八境臺：千年時光里，目送贛江遠流

邱俊霖

八境臺坐落于贛州城北，是贛州古城的標志性建筑。它還有一個特別之處：章江和貢江在這里匯合，匯聚成江西的母親河——贛江。

前往八境臺有三條路線。一條為穿過八境公園，直通八境臺下。八境公園毗鄰鬧市，卻并不喧囂。我常常從公園走過，園內的老人愜意地坐在石椅石凳上，或打牌，或閑聊，好不悠閑。另外兩條路線，是從八境公園外圍兩側的城墻前往八境臺。兩側城墻分別沿貢江和章江分布，東側城墻有兩座城門，一座是涌金門，一座是建春門。建春門外，是一座長約400米的古浮橋。它連接貢江兩岸，迄今仍然人來人往，造福兩岸百姓。

“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側城墻連接著郁孤臺與八境臺。時過境遷，如今早已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現在，郁孤臺下被打造成宋城景區，景區內有各式仿古建筑，還有特色美食街。每到夜晚，景區內人頭攢動，前來打卡的游人絡繹不絕。從郁孤臺登上古城墻，可以順著城墻直達八境臺。

這天，我再次來到八境臺，看著這座飛檐斗拱、雕梁畫棟的古老樓閣，心馳神往。八境臺始建于北宋嘉祐年間，共三層，臺高近30米。游客接踵而來，其中不少是外地游客。我見到一位男孩，正對前來參觀的外地游客們講解著八境臺的故事：“八境臺之所以被叫作八境臺，是因為蘇軾的《虔州八境圖八首》。”

踏入八境臺，便能夠看到兩側懸掛著四幅山水圖，這便是《虔州八境圖》。當然了，如今臺內所懸掛的水墨丹青都是后人繪制的。北宋知州孔宗瀚所繪制的美景圖像，如今已無處可尋。

我順著臺階拾級而上，來到頂層。這里視野開闊，在八境臺左側，是悠悠章江，在其右側，是浩浩貢江，它們在八境臺的正前方匯合成贛江。贛江北去，奔流不息、波瀾壯闊。

“古代的贛州八景是石樓、章貢臺、白鵲樓、皂蓋樓、郁孤臺、馬祖巖、塵外亭和峰山。”男孩繼續說道，“不過隨著時光流逝，八景又發生了變化，到了清代，八景是三臺鼎峙、二水環流、玉巖夜月、寶蓋朝云、儲潭曉鏡、天竺晴嵐、馬崖禪影、雁塔文峰。”

我也曾研究過“八景”，卻知曉得并不全面。“三臺鼎峙”很好理解，說的是城內的郁孤臺、八境臺和拜將臺；“二水環流”說的是章江和貢江環繞贛州古城；“玉巖夜月”是指贛州城外通天巖的美麗景致；“馬崖禪影”是指貢水東岸的馬祖巖，因唐代高僧馬祖道一曾駐錫（指僧侶長期駐留一地）于此而得名；“天竺晴嵐”與“雁塔文峰”，分別指城內曾經的天竺古寺與慈云古塔。至于“寶蓋朝云”和“儲潭曉鏡”，我一時還真捉摸不透。

于是，我好奇地問男孩：“你知道‘寶蓋朝云和‘儲潭曉鏡指的是哪兩景嗎？”男孩成竹在胸，自信地對我說：“您說的這兩景，是贛州城外的兩處自然風光。‘寶蓋朝云是峰山主峰，從南康方向逶迤東來的，連綿起伏，到了虔州南面，卻突然拔高，氣壯山河。‘儲潭曉鏡是指城外的儲潭，因為儲潭如一面巨鏡，潭面寬闊，可以映照八境臺，故有‘儲潭曉鏡之稱。”

我立于八境臺頂層，舉目遠望，贛江北去，直到消失于水天一色之際。雄偉的八境臺一直佇立著，它在過去千年時光里，靜靜地看著贛江從這片美麗的土地上成型遠去。時光流逝，轉眼千年，八境臺亙古未變。我換個方向望去，看見的是美麗的城市，它欣欣向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