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島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測度及空間分異研究

摘要：海島是具有自然和社會經濟脆弱性的特殊地域，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海島居民的生計策略選擇與生計發展，依托海島豐富的旅游資源而發展的旅游業成為海島內景區周邊村莊農戶重要的生計來源，但各村旅游資源稟賦等的差異必然影響不同村莊農戶的生計資本水平。文章以長島的南長山島和北長山島的15個村莊為研究區，構建生計資本評價指標體系，對研究區內漁家樂從業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進行測度，分析生計資本總指數的空間分布格局和集聚特征，并提出提升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的建議，促進海島農戶可持續生計發展。

關鍵詞：海島;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空間分異

中圖分類號：P74;F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9857（2024）05-0118-07

0 引言

海島作為地處大海之中孤立的小塊陸地，自然環境和社會經濟條件具有脆弱性。但獨特的海洋生態系統和地質地貌也成為海島特有的旅游資源。近年來伴隨我國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和對鄉村旅游發展的大力支持，旅游業成為海島內景區周邊農戶重要的生計來源，促進了海島農戶可持續生計發展。但由于旅游資源稟賦等的限制導致島內各村旅游從業農戶生計水平存在顯著差異，因此有必要在村域層面對海島旅游從業農戶的生計資本進行測度并探究其空間分異，提出提升農戶生計資本水平的建議，促進鄉村振興。

英國國際發展部（DFID）在1999年提出用以系統分析農戶生計的可持續生計框架（SustainableLivelihoodsFramework），該框架包括脆弱性背景、生計資本、轉變結構和過程、生計策略、生計結果5部分，其中包含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在內的5類生計資本是框架的中心組成要素[1]。生計資本是指農戶擁有的為實現生計活動開展所必需的各種物質與非物質性的資本，是生計活動得以進行的基礎條件。生計資本的研究對象多為景區周邊、偏遠貧困山區、少數民族地區的農戶，研究內容涉及鄉村產業發展對農戶生計資本的影響[2-5]，農戶生計資本對生計策略的影響[6-8]，農戶生計資本的空間分布格局[9-11]等多方面。

本文以山東長島的南長山島和北長山島的15個村莊為研究區，以漁家樂從業農戶為研究對象，構建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評價指標體系，計算各村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分析村域層面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的空間分布格局與集聚特征，并提出提升農戶生計資本水平的建議。

1 研究區概況、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1.1 研究區概況

長島又稱廟島群島，位于黃海和渤海交匯處，隸屬于山東省煙臺市，島陸面積61.16km2，有10個島有人居住，常住人口3.79萬人。本文選定漁家樂經營農戶多、景區數量多的長島的兩個主島———南長山島、北長山島作為研究區，兩島共有行政村15個，其中南長山島11個，北長山島4個。長島主城區和海港均位于南長山島，兩島之間有跨海大橋連接。兩島地質、地貌復雜多樣，具有十分典型的剝蝕山地和海岸侵蝕地貌，成為重要的自然旅游資源，有著名景區九丈崖、月牙灣、望夫礁、仙境源、烽山林海等。

1.2 研究方法

1.2.1 指標體系構建

在堅持科學性、可行性的基礎上，結合長島漁家樂農戶實際情況，構建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評價指標體系（表1），包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共5個生計資本類別，下分23個具體指標。

1.2.2 生計資本總指數的計算

首先采用極差標準化法對調研農戶樣本的各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以消除量綱影響，本文所有指標均為正向指標，公式如下：

Sij =Xij-min（Xj ）／max（Xj ）-min（Xj ）

式中：Sij 為指標Xij 標準化后的值;Xij 為第i 個農戶樣本中第j 個具體指標的原始數據;min（Xj ） 為第j 個具體指標的最小值;max（Xj ） 為第j 個具體指標的最大值。

隨后基于Sij 分別求各村農戶第j 個具體指標的均值Pj 。并采用熵值法確定各指標權重Wj（表1），具體步驟在此省略。

最后計算每個村莊的生計資本總指數L ，公式如下：

1.2.3 生計資本空間格局

首先運用空間自相關分析中的全局莫蘭指數（Moran'sI）探究各村莊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分異的總體特征，隨后采用熱點分析，計算局域關聯指數（Getis-OrdGi* ），確定各村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值的熱點村和冷點村，公式如下：

式中：xj 為村莊j 的生計資本總指數;Wij 為村莊i與村莊j 之間的空間權重;n 為村莊總數。Getis-OrdGi* 指數的標準化統計量為Z（Gi*），Z（Gi*）為正數且顯著的村莊為熱點村，Z（Gi*）為負數且顯著的村莊為冷點村。

1.3 數據來源

課題組于2021 年10 月9—15 日、2022 年5月5—11日、2022年7月11—15日、2023年5月13—19日前往長島的南長山島和北長山島，運用參與式農村評估法對15個村漁家樂從業農戶進行入戶問卷調查與半結構訪談，每戶用時約25～40min。對每個村莊的調查問卷分別進行編號，共發放調查問卷532份，剔除填寫不完整的問卷，有效問卷506份，問卷有效率為95.11%。調研獲取的農戶家庭基本情況見表2。

2 研究結果

2.1 生計資本總指數統計分析

由表3總體分析可知，全部15個村莊中僅王溝村的生計資本總指數得分大于0.5，其后有8個村得分在0.4～0.5，有6個村得分小于0.4。生計資本總指數最高值為0.5018，最低值為0.3436，均是位于南長山島的村莊。全部村莊的生計資本總指數平均值為0.4313，方差為0.0033。分島嶼分析，南長山島11個村莊的生計資本總指數平均值為0.4217，方差為0.0030。北長山島4個村莊的生計資本總指數平均值為0.4577，方差為0.0029。

通過以上分析可得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的最高值和最低值村莊均位于南長山島，但北長山島村莊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平均值高于南長山島村莊漁家樂農戶。由方差知南長山島生計資本總指數的離散程度大于北長山島，說明南長山島村莊之間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差異大于北長山島。

2.2 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分異

為科學分析各村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本文采用自然間斷點法（jenks）將各村生計資本總指數劃分為5個等級：高值村、次高值村、中等值村、次低值村、低值村。

生計資本總指數的全局莫蘭指數（Moran'sI為0.2214，Z 得分為1.6911，P 值為0.0908）計算結果表明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正相關特征顯著，生計資本總指數高值村和低值村存在顯著的空間集聚。

村 域層面農戶生計資本空間分布不均衡，宏觀上長島的南長山島各村莊生計資本總指數呈現東北部、西南部村莊為高值村，西北部村莊為次高值村，中東部村莊為中等值村，中西部城中村為次低值村，東南部村莊為低值村的分布特征。北長山島各村生計資本總指數表現出由北向南遞減的分布態勢，北部村莊為高值村、南部村莊為次低值村。

結合表3，生計資本總指數的高值村主要分布在南長山島東北部王溝村、西南部山前村以及北長山島北部的店子村、花溝村、嵩前村，上述村莊均鄰近景區，漁家樂經營紅火，因此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高。例如，生計資本總指數最高值的王溝村是長島漁家樂的起源地，在長期的經營中農戶積累了許多回頭客，獲得了較為豐富的各類生計資本，該村去往仙境源景區駕車約2分鐘即可到達，長島港約6分鐘可達;店子村、花溝村靠近熱門的九丈崖景區、嵩前村靠近熱門的月牙灣景區，漁家樂受到游客歡迎，因此上述村莊為生計資本總指數高值村。次高值村主要分布在北長山島西北部的黑石嘴村、南城村、連城村，這些村莊靠近南北向的主干公路，去往景區交通便捷，因此這些村莊的漁家樂也受到游客歡迎。位于南長山島中東部的孫家村是唯一的中等值村，該村前往北部的仙境源景區、南部的烽山林海景區以及西部的港口距離均適中。次低值村是位于南長山島中西部的城區里的不以漁家樂經營為主要生計來源的4個城中村———樂園村、荻溝村、鵲嘴村、后溝村以及北長山島南部的北城村，漁家樂經營不是城中村居民主要的生計來源，僅將其作為生計來源的補充和輔助。而北城村距離景區和港口均較遠，區位條件相對較差，游客稀少，因此上述次低值村莊農戶的漁家樂相關生計資本相對缺乏。唯一的低值村是位于南長山島東南部受村莊西側山體阻隔而交通不便的趙王村，該村受自然條件所限不利于漁家樂經營，經營戶少，漁家樂相關生計資本水平低。

2.3 生計資本總指數冷熱點分析

北長山島北部的店子村為生計資本總指數的熱點村，表明該村和與其相鄰的村莊為高生計資本水平村莊的空間集聚，這與店子村靠近兩個熱門景點九丈崖和月牙灣有關。南長山島中西部長島城區中的樂園、鵲嘴和后溝3個城中村為生計資本總指數的冷點村，表明位于長島城區的城中村是漁家樂農戶較低生計資本水平村莊的空間集聚區，原因在于城中村不以漁家樂經營為主要生計策略，導致與漁家樂經營相關的生計資本擁有量較少。

通過上述分析，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分布格局表現為靠近景區和旅游相關基礎設施的村莊的漁家樂農戶由于經營紅火所以生計資本總指數高，而不具有上述區位條件或城中村中不以漁家樂經營為主要生計來源的農戶漁家樂經營狀況不佳，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低。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本文以長島漁家樂農戶為研究對象，對海島旅游從業農戶生計資本狀況進行測度，分析各村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的空間分異特征。結論如下。

（1）生計資本總指數的最高值和最低值村莊均在南長山島，但北長山島村莊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平均值高于南長山島村莊漁家樂農戶;由方差計算得南長山島各村生計資本總指數的離散程度大于北長山島，說明南長山島村莊之間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差異大于北長山島。

（2）各村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分布不均衡，南長山島各村莊生計資本總指數空間分布特征呈現東北部、西南部村莊為高值村，西北部村莊為次高值村，中東部村莊為中等值村，中西部城中村為次低值村，東南部村莊為低值村的特征。北長山島各村生計資本總指數表現出由北向南遞減的分布態勢，北部村莊為高值村、南部村莊為次低值村。

（3）生計資本總指數的熱點村為北長山島店子村，冷點村為南長山島中西部城區中不以漁家樂經營為主要生計策略的樂園、鵲嘴和后溝3個城中村，表明城區是漁家樂農戶較低生計資本水平村的空間集聚區。

（4）各村生計資本水平與村莊在島嶼內的區位條件或是否將漁家樂作為主要生計來源而重點經營密切相關。區位優秀的村莊由于靠近景區等因而出行便利受到游客歡迎所以經營紅火，漁家樂相關的生計資本擁有量豐富，所以生計資本總指數高，反之生計資本總指數低。

3.2 建議

為提升漁家樂農戶生計資本水平，提出如下建議。

（1）長島要注重旅游資源的進一步開發，將更多具有海洋漁業特色的物質與非物質文化資源以及獨特的地質地貌景觀轉化為旅游資源，在區位條件不佳、附近無景區的村莊建設新的旅游景區，使之帶動鄰近村莊漁家樂產業發展，增加農戶生計資本，縮小各村生計資本水平差異。

（2）長島漁家樂農戶要充分利用反映漁業民俗文化的實物、圖片等裝飾自家漁家樂，并通過口頭講述等方式主動向游客宣傳展示漁村民俗風情，使游客在漁家樂中感受漁村文化氛圍，獲得獨特身心體驗，吸引更多游客入住，提升自家漁家樂市場競爭力，以此提高生計資本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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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山東省泰山學者青年專家計劃（tsqn202306240）;山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空間資本視域下鄉村旅游農戶生計資本演變及提升路徑研究———以山東長島為例”（ZR2023MD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