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隨著數字要素深度內嵌城市治理全過程,數字城市逐漸成為一種基于技術的城市系統。同時,數字城市是由“數字地球”衍生的場景應用,本質上要求高效整合并充分利用城市的各種信息資源。數據的清理和整合提高了城市韌性治理的效果,使得城市能夠更好地應對各方挑戰并實現發展潛力的持續提升。運用NCA與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法(fsQCA)分析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與現實路徑,發現,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的提升需滿足前因條件必然發生的前后順序以達到城市治理能力的相應提升。其中,當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水平提升20%、30%時,依次需創新環境水平至少提升3%、產業發展水平至少提升5.8%且發展環境相較于之前優化10.5%;單個因素無法構成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必要條件,產業發展、發展環境、創新發展、數據治理均是影響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水平提升的條件變量;三個有效的組態路徑各具特色,是實現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提升的“良方”。
關鍵詞:數字城市;城市治理現代化;韌性治理;數字政府
城市的有序運行涉及復雜系統的重構、風險控制以及服務的供給,從權力行使者的角度來說,社會的清晰化與計算性能夠有效降低治理的成本。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有序推動數字城市建設,提高智能管理能力,逐步解決中心城區人口和功能過密問題[1]。因此,數字要素嵌入城市治理的整個過程,成為了政府提高治理效能、運用數字進行城市高效管理的重要因素。數字城市治理的轉型,不僅僅為城市治理有序發展提供契機,也為新技術應用提供平臺。數字要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政府管理的公開性、透明性,提升了城市治理的綜合能力和水平。
但是數字技術的廣泛運用也產生了數據安全、數字鴻溝、算法歧視、道德倫理等現實梗阻,特別是忽視了城市治理主體的多元性、治理對象的差異性、治理工具的實效性,引發了人們對于數字城市治理模式與公共價值的深入討論。當前,國內關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關注度不夠,導致數字城市韌性治理這一研究領域的成果相對較少。而在新時代,受技術發展兩面性的影響,城市發展可能遇到各種風險與挑戰,阻礙城市治理的良性互動,因此,韌性治理的探索尤為迫切。在數字化背景下,城市治理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深刻轉型,數字城市治理的韌性已經成為國內學界關注的焦點。因此,本文以《2021—2022年度中國新型智慧城市建設與發展綜合影響力百強城市榜》的綜合數據為依據,選取樣本城市治理水平的綜合得分,運用NCA方法,檢驗數字城市韌性治理前因條件的必要次序與瓶頸水平,并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等方法,克服傳統研究范式的不足,利用組態視角構建“產業發展—發展環境—創新發展—數據治理”四個因變量的分析框架,從而深刻揭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與現實路徑。
一、文獻綜述與模型構建
(一)數字城市治理的現狀分析
數據是數字城市治理的最小要素,其中數據的匯集、流通和應用是城市數字化轉型的前提和基礎[2],大量數據被應用于新技術之中,其中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以及云計算等技術目前被廣泛應用于數字城市治理的各領域。這些技術可將萬事萬物進行聯通,為數據協同提供了可靠的技術保障[3]。城市數字化轉型無疑是風險治理水平提升的重要窗口期[4],因此,城市越來越依賴數字技術來促進城市體驗和管理城市生活[5]。盡管技術層和公民的有效參與對于城市的數字化轉型十分必要,但它們還不足以使數字城市規劃平臺取得成功。其中,缺少制度背景等元素成為其原因之一,也就是說,城市居民和城市規劃者之間的良性溝通和互動成為城市有效治理的重要意蘊[6]。事實上,數字時代的城市治理是以數據為中心、以人為本的治理模式[7]。
而在新范式之下,城市治理需應對治理問題的復雜性和治理需求的多樣性,以及公共衛生事件突發暴露出的諸多問題,為智慧化數字城市治理的發展提供重要契機[8]。因此,未來數字經濟的深入發展必然伴隨數字風險的擴大化,更需不斷推進韌性城市建設走向制度健全,推進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以完善的制度應對未來數字風險的不確定性[9]。與此同時,還可借助“新基建”將數字城市與物理城市深度融合,推動城市之間形成產業協同、災害應急、污染共治的合作機制,從而實現城市智能網絡共享,形成區域智慧治理和應急管理體系,為實現韌性和智能兼容、防范系統性風險提供有效的橫向管理協調方案[10]。因此,數字城市治理的顯著優勢和潛在風險并存,需要充分結合韌性治理理念以應對復雜多元的風險。
(二)數字城市治理的韌性要求
當前,韌性治理越來越多地被用作應對未來城市治理沖擊、危機和轉型的新話語[11]。在具體應用中,通信技術的投資使得城市能夠實時收集和分析數據,從而做出預測性和適應性決策,但這并不一定意味著更加有韌性[12]。那么,城市數字治理的“韌性”在何處才能體現呢?在國內相關研究中,南銳等人指出,城市在遭受突發事件后通過數字技術可以快速恢復到原始狀態可體現城市韌性的能力,同時,在外部壓力與限制下,數字技術的作用激發城市的學習、適應、調整、改變、自組織等能力的提升[13]也是城市韌性能力的表現。但不可忽視的是,只有在民眾的支持下,城市才能變得更有韌性,參與式管理將使政府行為更加透明[14]。因此,為了實現更加可持續和有韌性的城市社會生態系統,非常需要不同公共機構、非營利組織、企業、自然資源管理者、科學家和其他參與者積極參與治理過程。
本文將充分借鑒現有研究成果,通過梳理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相關概念和理論,從而確保研究立足于前沿的學術思想。本文在探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時,將從產業發展、發展環境、創新發展、數據治理4個維度入手。事實上,這四個因素來源于《重點城市大數據發展指數報告(2021年)》的綜合得分分值,由于該報告權威性高、準確性好,因此可以集中反映出國內重點城市的大數據發展情況。其中,城市大數據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包含產業發展、發展環境、創新發展和數據治理共4個一級指標、13個二級指標、25個三級指標。為了更好地挖掘該報告數據資源,本文運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法(fsQCA),旨在深入探索不同因素之間的關聯與互動,深刻揭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與現實路徑。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構建
(一)fsQCA理論介紹
1987年,美國社會學家查爾斯·拉金率先提出定性比較分析方法[15]。該方法主要通過布爾代數邏輯比較分析多個案例,以此清晰呈現研究對象中復雜因素構成的組態與結果之間的關系。在QCA中,條件變量是指現象或結果產生的原因,結果變量是指最終需要解釋的結果。研究者首先要選取規模合適的樣本,賦值條件變量和結果變量后再進行案例比較分析,最后得到不同條件變量組合而成的組態以檢驗其對結果變量的影響。結合研究情況,本文選擇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fsQCA)對數字城市韌性治理這一主題進行研究。主要原因在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受到多個因素的共同影響,運用fsQCA方法可將多個條件變量納入研究視野,通過識別影響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水平的原因組態,從而有針對性地提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現實路徑。
(二)NCA方法介紹
2016年杜爾教授(Jan Dul)最先提出NCA(Necessary Condition Analysis)研究方法。該方法在分析復雜系統中單個變量對結果變量的必要性程度時發揮重要作用。不僅能確定某一變量是否為結果變量的必要條件,還可量化該變量的必要性程度,進一步揭示在復雜系統中實現特定結果所必須滿足的關鍵條件,從而為進一步研究和理解系統行為提供了基礎。在具體應用中,NCA方法通過R軟件進行定量分析,能夠測量出前因條件效應量與瓶頸水平,反映出經濟高質量發展結果產出所具備的前因條件有哪些。這能夠彌補QCA方法通過簡單二分的方式對必要條件進行分析,還可展示出前因條件發生的先后次序,能較為直觀地揭示不同前因條件在結果產生中的動態演變機制。
(三)數據構建
1.數據來源及介紹
在定性比較分析方法的分析中,所有變量分為結果變量和前因變量,分別對應傳統回歸分析方法的因變量和自變量[16]。本文結合《2019—2020年度中國新型智慧城市建設與發展綜合影響力百強城市榜》中的綜合數據,選取樣本城市治理水平的綜合得分。該綜合得分權威性高,是由全球新型智慧城市(SMILE指數)評估評級專家委員會提供學術指導,中國信息化研究與促進網聯合太昊國際智庫(互聯網大數據評估評級)、國衡智慧城市科技研究院等權威機構協助整理。本研究用城市綜合影響力得分來體現數字城市綜合治理能力水平,城市選取與條件變量的城市選取一致。其中,本文選取《重點城市大數據發展指數報告(2021年)》所測算得出的分值作為條件變量的具體數據,從而可以準確反映出國內重點城市大數據發展的相異狀態。
2.前因條件變量
根據《重點城市大數據發展指數報告(2021年)》獲取前因條件變量,本研究根據報告中的具體信息進行指標分析,能夠充分展示本研究數據選取的合理性。其報告中指標構成的具體情況如下。
(1)產業發展是衡量城市大數據發展的重要指標之一,包括市場情況和企業情況兩個方面。在市場情況方面,通過大數據項目規模、大數據行業集中度和產業輻射度3個三級指標進行評估。大數據項目規模主要根據各區域大數據項目金額(以億元計)和各區域GDP的比值進行衡量,因此能較好反映出大數據項目在各區域經濟中的重要程度。與此同時,大數據行業集中度是通過計算各區域大數據項目中標金額排名前八位的企業所占的市場份額進行評估的,其目的是考察市場競爭格局和行業集中程度。而產業輻射度則是通過計算各區域大數據企業在外地中標項目金額與其總中標項目金額的比值來反映,目的在于顯示區域內大數據企業在外地的市場拓展能力以及影響力。在企業具體情況的評估方面,該報告主要通過高新技術企業規模和大數據企業規模2個三級指標進行衡量。其中,高新技術企業規模主要依據各區域高新技術企業數量與區域常住人口(以百萬人計)的比值進行衡量,以此反映區域內高新技術企業的密集程度及其對區域科技創新能力的貢獻程度。而大數據企業規模則是通過各區域大數據企業數量與區域常住人口(以百萬人計)的比值進行衡量,目的在于評估區域內大數據企業的分布情況及企業發展的潛力。
(2)發展環境作為衡量城市大數據發展的又一重要指標,主要從政策法規和數據中心建設兩個維度進行評估。其中,政策法規主要是通過政策法規完善度和專項規劃完善度2個三級指標來衡量,而政策法規完善度則主要依據各區域大數據相關法律法規條文的數量進行評估,該指標旨在反映區域內大數據產業政策法規的健全程度。與此同時,專項規劃完善度則主要評估各區域大數據相關專項規劃條文數量,且衡量區域內大數據產業發展規劃的詳細和完整程度。在數據中心建設方面,其評估指標包括數據中心規模和網絡設施情況兩個具體方面。其中數據中心規模則主要依據各區域建立的數據中心數量進行衡量,該指標可反映區域內數據基礎設施建設的規模和水平;網絡設施情況則通過5G發展、IPv6指數和帶寬速率3個三級指標進行評估。5G發展則依據各區域5G基站數量與常住人口(以百萬人計)的比值進行衡量,以顯示區域內5G網絡的覆蓋和普及程度。IPv6指數則利用國家IPv6發展監測平臺提供的數據進行衡量,該指標可反映區域內互聯網協議升級的進展情況。帶寬速率根據網宿科技提供的帶寬測試數據進行評估,其反映區域內互聯網接入速度。
(3)創新發展作為評估城市大數據發展的關鍵指標之一,主要通過創新環境和創新成果兩個方面來進行衡量。其中在創新環境方面,該指標所包括的三級指標為企業技術中心規模、研究交流平臺規模和Ramp;D經費投入強度。具體來說,企業技術中心規模依據各區域企業技術中心的數量進行衡量,其反映了區域內企業在技術創新方面的能力。研究交流平臺規模則根據各區域大數據研究機構、聯盟和協會的數量評估,以考察區域內科研合作和交流的活躍程度。而Ramp;D經費投入強度主要依據各區域Ramp;D經費與區域國民生產總值的比值進行評估,從而反映出區域在研究與開發投入方面的力度。在創新成果方面,評估指標包括知識產權授權規模和人才保障。知識產權授權規模則依據各區域一整年的專利授權數量與區域常住人口的比值進行評估,該三級指標從側面反映了區域內知識產權創造的活躍程度。人才保障則通過評估Ramp;D人員規模和開設大數據相關課程的高校數量與常住人口的比值進行衡量。其中Ramp;D人員規模反映了區域內科研人才的儲備情況,而大數據專業開設規模則評估了區域內大數據人才培養的能力。
(4)數據治理是衡量城市大數據發展的又一個重要指標,主要通過標準化建設和數據治理管理兩個方面進行評估。在標準化建設方面,通過標準化建設完善度和治理數據成果2個三級指標進行衡量。其中標準化建設完善度則依據各區域出臺的現行數據相關標準規范條文數量進行評估,其反映了區域內數據標準化工作的進展情況。與此同時,治理數據成果則通過重點領域數據公開度和數據開放共享度2個三級指標進行衡量,其中重點領域數據公開度依據各區域覆蓋的重點領域數量進行評估,以反映區域內數據公開的廣度;數據開放共享度則根據各區域政務數據開放共享平臺的共享數據集、數據項、數據接口、覆蓋領域數、數據總量和數據更新速度進行衡量,以評估區域內數據開放的共享程度和效率。在數據治理管理方面,通過貫標企業規模和數據管理完善度2個三級指標進行評估。貫標企業規模依據各區域貫標企業數量及其等級進行評估,反映了區域內企業數據治理標準的貫徹情況;數據管理完善度則通過各區域出臺的現行數據管理辦法條文數量進行衡量,以評估區域內數據管理制度的完善程度。此外,數字政府發展指數也作為數據治理的重要衡量標準之一,通過引用清華大學數據治理研究中心的《2020數字政府發展指數》數據,綜合評估各區域數字政府建設的總體水平。
三、數據校準與結果分析
本研究采用間接法將變量校準為模糊集。根據現有研究經驗,本文采用直接校準法,參照主流QCA研究的校準方式,均以95%、50%、5%分位數作為數據校準的三個定性錨點,分別對應完全隸屬(隸屬分數=1)、交叉點(隸屬分數=0.5)、完全不隸屬(隸屬分數=0)。校準情況與描述性分析數據如下:
(一)單變量的必要性分析
本研究運用R軟件,通過使用校準后的數據進行必要條件分析(NCA)以評估特定條件是否為某一結果的必要前提,并通過分析效應量來確定瓶頸水平。通俗來說,即產生特定結果所需前因條件的最低門檻。其中,效應量的取值合理范圍為(0~1),數值越大,則表明效應量越大。當效應量小于0.1時,則表明這一條件變量對于結果產生或影響作用較小。學術界NCA方法的使用,通常以上限包絡回歸(CE)和上限回歸(CR)分別處理離散變量和連續變量。因此,本文的四個條件變量均采用上限回歸(CR)方法進行處理。
本文根據表2中所示的必要條件分析結果,使用CE和CR兩種估計方式來報告效應量的數值。“d的取值范圍為[0,1],當dlt;01時,則代表低水平;當01≤dlt;03時,則代表中等水平;當d≥03時,則代表高水平”[17]。同時還需要求蒙特卡洛仿真置換檢驗顯示效應量達到顯著水平。分析結果顯示,四個變量的檢驗結果均顯著,其中產業發展(p=0000,d=0326)、發展環境(p=0000,d=0326)、創新發展(p=0000,d=0283)、數據治理(p=0004,d=0279)在5%顯著性水平下均顯著,其效應量均遠高于01的閾值標準,且均通過蒙特卡洛仿真置換檢驗顯示結果顯著。因此,這四個條件變量均被認為是提升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的必要條件,其中,產業發展與發展環境是產生結果變量的高水平前因條件,四個前因條件共同作用于結果產生。上述實證結果不僅為理論模型提供了實證支持,也為實際政策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
結合表3分析瓶頸水平。瓶頸水平是指條件在最大觀測范圍內滿足的水平值(%)。當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發展水平提升20%時,城市的創新環境水平至少需要提升3%;當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發展水平提升30%時,就需要城市的產業發展水平至少提升58%,城市的發展環境相對于之前優化105%;當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發展水平提升40%時,則需要城市的產業發展水平至少提升18%,城市的發展環境優化207%,城市的創新發展能力提升87%,城市的數據治理能力提升24%。
因此,要想進一步加快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發展水平的提升,首先需進一步優化發展環境,NCA方法瓶頸水平分析的結果顯示,發展環境對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發展水平提升的敏感度較強,當提供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時,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將會有較大提升。與此同時,通過數據分析可知,產業發展與數據治理兩個前因條件,對結果變量產生正向效應的支撐力度較大,若想達到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發展90%的水平值,需要城市的產業發展水平至少提升791%,城市的數據治理能力提升773%,城市的發展環境水平提升718%,城市的創新發展能力提升759%。這與fsQCA分析中條件組態的單一條件導致高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水平結果高度一致。四個條件變量對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水平提升具有強解釋力。
總體來說,發展環境作為提升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水平的重要前因條件,為城市韌性治理提供了前期發展的沃土。產業發展作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提升不可缺少的關鍵因素,不斷影響著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水平提升;而創新發展與數據治理兩個前因條件,始終貫穿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提升的全過程,其作為內部要素在數字全球化與數字經濟時代大放異彩,并作用于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發展的全領域之中。因此,需進一步強化各主體之間的內部聯系與協同效應,不斷推進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提升。
(二)條件組態的充分性分析
本文構建了真值表,包含四個條件變量在邏輯上所有可能的組合。為了對真值表進行更深入的分析,本文設置了覆蓋率閾值與一致性閾值。覆蓋率閾值代表每種條件組合所涵蓋案例數占總案例數的比例,而一致性閾值則表示與研究結果一致的案例數占總案例數的比例。為確保分析的可靠性,本文將一致性閾值設置為高于通常建議的最小值075,即08,并確保每個條件組合下至少存在一個案例。
通過QCA軟件的應用,獲得了三種方案,即復雜解、中間解與簡約解。其中復雜解得到了重點關注。復雜解不僅可以反映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現實路徑,還可以將具有意義的“邏輯余項”納入考慮,表明了本文研究在理論與實踐之間的相關性。
在分析復雜解時,需要將核心條件與邊緣條件明確區分。一般來說,核心條件是簡約解與中間解中均出現的變量,其在數字城市韌性治理中扮演著關鍵角色。而邊緣條件僅在復雜解中出現,雖然在數字城市韌性治理中不具備核心地位,但仍具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作用。通過對這些條件的系統分析,本文深入認識和把握了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與現實路徑。
通過條件組態的充分性分析,發現共生成四條組態路徑,其中路徑4的凈覆蓋率為0,因此該組態不進行討論。
本文沿著三條路徑展開研究,組態1是基于政策環境驅動下的治理優化路徑。在組態1中,以發展環境與非產業發展為核心條件,互補于創新發展為邊緣條件的條件組合,能夠促使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的提升。該路徑表明,在一個城市的數字產業發展效果不理想的情況下,當數字城市發展環境不斷優化,政府政策進一步支撐,數字基礎設施逐漸優化的條件下,輔助以整個城市的技術、科技等創新能力的提升,也可實現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向正方向發展。該組態較為典型的城市有貴陽(084)、天津(072)、成都(061)與鄭州(052)。
組態2是基于政策環境與產業發展雙輪驅動路徑。在組態2中,產業發展和創新發展兩個條件變量是關鍵的核心條件,其對于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水平的提升具有重要作用。該路徑表明,產業發展為數字治理提供了物質和實踐支持,創新力度為數字治理提供了技術和思想支持。在兩者相互交織的良性互動局面,有序形成了數字治理的基礎保障。其中,高質量的產業發展與發展環境,加之創新發展作為輔助條件,可進一步推進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的較好提升,分析該組態發現,政策法規、數據中心建設、網絡設施情況以及試點示范情況構成了發展環境的主要內容:政策法規的完善度以及專項規劃的制定對于產業和創新發展具有科學引導作用;數據中心的建設和網絡設施的完備性則為數字治理的信息傳遞提供了良好介質;試點示范項目的開展則為其他地區提供了豐富具體的實踐經驗,進一步促進了數字治理的持續完善和優化。在數字化治理過程中,政府的政策導向作為科學引導,是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提升的“引路人”。該組態較為典型的城市有北京(097)、上海(088)、廣州(06)、重慶(0501)。
組態3是基于產業發展輻射帶動下的韌性治理能力提升路徑。在組態3中,產業發展作為核心條件,與數據治理與創新發展兩個邊緣條件共同組合,影響數字城市韌性治理能力的向好發展。該組態表明,在數字城市中,大數據項目規模的擴大、數字化行業的集中以及產業的輻射度的拓寬,加之高新技術企業與大數據企業的增長與發展,可推進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現代化的進程,在空間維度與時間維度消弭了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異化現象,不斷提升治理水平與能力,與此同時,由于產業發展的輻射帶動效能,與數字創新發展與數據治理兩個前因條件,合力影響高水平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結果的產出。該組態典型的城市有北京(096)、廣州(079)、杭州(075)與深圳(073)。
(三)穩健性檢驗
以集合論為基礎的QCA研究結果,應優先選擇集合論特定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例如變動校準定性錨點、改變案例頻數或調整一致性閾值[18]。為確保組態結果的穩健性與可靠性,對本次數據進行穩健性檢驗。通過改變分析閾值進行穩健性分析,發現當原始一致性閾值從08設置為090時,解的一致性也從0845609提升至0983164,因此研究結論通過一致性檢驗。
四、結論與建議
在數字化背景下,城市韌性治理已經成為城市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能力之一。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模式應合理權衡技術與價值,在加快推動數字技術創新發展的同時,始終堅持公平與正義的基本價值導向,切實滿足廣大市民對于美好生活的真切向往。本文運用NCA與fsQCA等方法,通過對一系列條件變量的比較分析,深刻揭示了多元的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水平提升路徑。在組態路徑中,值得關注的是,數據結果顯示在發展環境優化的前提條件下,進一步實現了產業、創新、發展環境之間的有機融合。政策法規的完善以及數據中心、網絡設施的建設為產業和創新提供了穩定的政策和技術保障。試點示范項目不僅為數字治理的實踐提供了可行性驗證,也為其他地區提供了可以借鑒推廣的成功經驗。與此同時,產業和創新的雙輪驅動與有利的發展環境相互交織,顯然已形成一種協同互促、高效合理的數字治理模式,為數字城市韌性治理奠定了堅實基礎。當然,這些路徑的實現并非輕而易舉,而是需社會各界進行系統性思考和長期性規劃。
因此,政府應通過產業布局的優化,持續推動產業的升級和轉型,有力創造更多的創新需求和市場機會。同時,創新政策和創新生態的建設也需要持續關注,旨在為技術創新與科技能力提升提供更加適宜的環境與更加便捷的條件。與此同時,政策法規的制定則要更加貼近生產與生活實際,數據中心和網絡設施的建設要充分考慮未來發展的需求。試點示范項目要有可擴展性和可復制性,利于實現數字治理模式的普及和推廣。將產業、創新和發展環境相結合的組態條件,能夠形成一種協同性強、實效性高的數字治理模式。
不同目標主體應充分認識到產業和創新的重要性,善于學習和借鑒現有成功案例[19],在政策制定、產業引導、創新支持等方面形成科學的戰略部署,并將其與適宜的發展環境相結合,與此同時,在數字化時代的大背景下,治理數據的采集、管理和利用顯然已經成為了城市韌性治理不可或缺的支持手段。因此,政府可通過制定數據標準和規范,提高數據共享度和公開度,加強數據管理和質量控制,積極構建數字政府并推動數字治理水平的提升。當前,數據治理在數字城市韌性治理中的作用不僅在于提供常態化的決策支持,更在于全面促進政府與市民的良性互動和密切協作。一般來說,通過大力推進數字政府建設,政府可以更好地了解市民的真實需求和反饋,從而為相關決策提供更精準、有效、及時的信息。而數據的公開和共享也可以加強市民對于政府行為的監督,從而形成更加開放、公正、民主的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模式,實現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水平的穩步提升。
本研究從產業、創新和數據治理等不同角度,深刻揭示了數字城市韌性治理的影響因素與現實路徑。然而,數字城市韌性治理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政策、技術、制度等多個方面的問題。未來可從更廣闊的研究視角出發,進一步深化認識數字城市韌性治理,從而為城市可持續發展提供堅定有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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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Practical Paths of
Resilient Governance of Digital City: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NCA and fsQCA
WEI Bin, MA Yutang
Abstract: With the profound embedding of digital elements throughout the entire process of urban governance, the digital city has gradually evolved into a technology-driven urban system. Simultaneously, the digital city is a scenario application derived from “Digital Earth”, essentially demanding the efficient integration and full utilization of diverse information resources within the city. The cleaning and integration of data enhance the efficacy of urban resilience governance, enabling cities to better confront challenges and achieve sustainable growth potential. By employing NCA and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fsQCA) to analyz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realistic paths of digital city resilience governance, it is discovered that the resilience governance capability of the digital city should conform to the inevitable chronological sequence of antecedents in order to attain the corresponding enhancement of governance capability. Among them, when the resilience governance capacity of digital cities increases by 20% and 30%, the innovation environment level needs to rise by at least 3%, 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level requires an increase of at least 5.8%, and the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needs to be optimized by 10.5% compared with the previous situation; A single factor cannot constitute the necessary conditions for the resilient governance of digital citie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and data governance are all conditional variables that impact the improvement of the resilient governance of digital cities. Each of the three effective configuration paths possesses its own characteristics and is a “favorable approach” to enhance the resilience governance ability of digital cities.
Key words: digital city; modernization of urban governance; resilient governance; digital gover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