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奇伍德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及其對英國骨瓷發明的影響研究

摘"要：通過考察18世紀英國制瓷家韋奇伍德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的歷史過程，并比較分析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在原料選用、配方工藝、裝飾風格等方面的異同，探討這一跨國文化技術交流事件的重大意義。研究表明，韋奇伍德通過對景德鎮瓷器和匣缽的深入研究，掌握了中國傳統制瓷工藝的精髓，并創造性地將其應用于英國骨瓷的發明和改進中；這不僅推動了英國乃至整個歐洲骨瓷工業的興起與繁榮，也體現了中西方制瓷工藝交流互鑒的重要價值。韋奇伍德博采眾長、革故鼎新的實踐，為傳統手工藝在現代社會的傳承發展提供了寶貴啟示。

關鍵詞：韋奇伍德；景德鎮制瓷工藝；英國骨瓷；匣缽；中西文化交流

中圖分類號：J52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9699（2024）03007506

18世紀中葉，英國工業革命方興未艾，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逐漸確立。在這一歷史背景下，英國制瓷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作為這一時期的杰出代表，喬賽亞·韋奇伍德以其卓越的創新才能和企業家精神，推動了英國陶瓷工業的崛起[1]。韋奇伍德最著名的貢獻之一，就是成功發明了英國骨瓷配方，創制出色澤潔白、質地細膩的英國骨瓷，開創了英國乃至歐洲制瓷史上的新紀元。然而，鮮為人知的是在這一發明過程中，韋奇伍德曾引進了中國景德鎮的制瓷工藝，其中最值得關注的是他購置和研究景德鎮窯具“匣缽”的歷史事件。通過考察韋奇伍德購置和使用匣缽的過程，并結合英國骨瓷配方和制瓷工藝的演變過程，可以深入剖析這一東方技術對西方制瓷業的影響，進而揭示中西方陶瓷文化交流互鑒的奧秘。這不僅有助于還原一段鮮為人知的技術交流史，也為理解文明間的文化互動提供了獨特視角。文章從歷史考古和材料分析的角度切入，通過文獻梳理和實物研究，重點探討韋奇伍德引進匣缽技術的過程及其對英國骨瓷發明的影響。在比較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制作工藝不同的基礎上，進一步總結傳統手工藝交流與創新的經驗啟示，為中西方文化交流史和世界文明史的研究，提供新的學術視野。

1"匣缽技術對英國骨瓷發明的影響分析

1.1"英國骨瓷配方的特點及其演變

英國骨瓷的發明，標志著英國陶瓷工業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與傳統的軟瓷和硬瓷不同，英國骨瓷在配方中加入了動物骨灰，這是其最顯著的特點。早期的英國骨瓷配方中，骨灰的比例較低，僅為10%～25%，而到了19世紀中期，這一比例已升至50%左右，如表1所示。骨灰的加入，不僅提高了瓷胎的白度和透光性，也增強了瓷坯的可塑性和強度，這樣就可以燒制出更加精細的器形。

通過對韋奇伍德博物館藏品的科學分析，可以清晰地追蹤英國骨瓷配方的演變軌跡。早期的英國骨瓷樣品顯示，韋奇伍德曾不斷摸索骨灰的最佳用量，以期獲得理想的瓷胎效果。到了19世紀后期，英國骨瓷配方日趨成熟和穩定，形成了瓷土、長石、石英和骨灰比例相對固定的“標準配方”。這一過程體現了韋奇伍德在原料選擇和配比方面的不懈探索，也昭示了其注重科學實驗和技術創新的治學態度。

1.2"匣缽研究對韋奇伍德選材和配比的影響

韋奇伍德在引進景德鎮匣缽的過程中，對這一中國傳統窯具進行了深入研究。通過對匣缽材質、結構和性能進行系統的考察，他獲得了寶貴的技術啟示，如表2所示，并將其應用到英國骨瓷配方的改進中。

首先，通過對匣缽的材質分析，為韋奇伍德選擇英國骨瓷原料提供了重要參考[2]。通過化學實驗，他發現匣缽胎質中含有大量磷酸鈣成分，這與動物骨骼的組成極為相似。受此啟發，韋奇伍德開始嘗試在瓷土中添加牛骨粉，結果取得了良好的瓷胎效果。這一發現不僅拓寬了瓷器原料的選擇范圍，也為英國骨瓷的發明奠定了物質基礎。

其次，匣缽精巧的結構設計也給了韋奇伍德很多靈感。匣缽內部的蜂窩狀隔倉，可以有效隔離和保護瓷坯，使其在高溫燒成中避免變形粘連。韋奇伍德由此想到，在配方中加入石英等難熔材料，可以增加瓷胎的硬度和穩定性。

最后，韋奇伍德通過反復試驗，最終確定了英國骨瓷配方中長石和石英的最佳比例，使英國骨瓷實現了大規模量產。

1.3"匣缽的使用對韋奇伍德改進燒成工藝的促進作用

除了配方改進，韋奇伍德在英國骨瓷生產中引入匣缽技術，也對其燒成工藝的革新產生了重要影響。傳統的英國陶瓷多采用將瓷坯直接置于窯爐內的燒制方式，這種方式易受火焰和灰塵的侵擾，導致產品質量不穩定，而匣缽可以將瓷坯與外界隔離，提供一個相對封閉和潔凈的燒制環境，有利于提高瓷器制品的成品率和一致性。

同時，匣缽良好的耐火性能也啟發韋奇伍德改進了窯爐設計。通過借鑒匣缽的材質配方，他開發出了一種新型耐火磚，用于窯爐內襯的建造。這種耐火磚不僅強度高、導熱性能好，而且膨脹系數小，可以有效降低窯爐的熱應力，延長其使用壽命。在此基礎上，韋奇伍德還對窯爐的結構進行了優化，采用了分段式的溫控系統，實現了燒成溫度的精確調控。

在匣缽的保護下，英國骨瓷的燒成溫度得以穩步提升。早期英國骨瓷的燒成溫度一般在1 200℃左右，而到了19世紀中后期，這一溫度已經上升至1 250℃～1 280℃；更高的燒成溫度，使英國骨瓷胎體更加致密，強度和硬度也顯著提高。可以說，匣缽的使用為韋奇伍德燒成工藝的改進提供了有力支撐，最終實現了英國骨瓷品質的全面提升，如表3所示。

2"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制作工藝的比較

2.1"原料選用的差異及其科學原理

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在原料選用上存在明顯差異。圖1展示的是英國骨瓷和景德鎮瓷器的X射線衍射分析（XRD）圖譜。英國骨瓷的主晶相為石英、鈣長石與β磷酸三鈣，而景德鎮瓷器則主要含有莫來石、石英。這種物相的差異是由于制瓷原料種類的不同而產生的。英國骨瓷的主要原料除了傳統的黏土、長石、石英外，還加入了動物骨灰。骨灰中含有大量的羥基磷灰石，化學式為Ca10（PO4）6（OH）2。在高溫燒制過程中，羥基磷灰石分解成β磷酸三鈣和CaO，并與瓷胎中的長石等進一步反應形成鈣長石晶相，最終形成了英國骨瓷獨特的物相組成和微觀結構。相比之下，景德鎮瓷器主要采用高嶺土、瓷石等傳統原料。高嶺土是一種富含高嶺石的風化礦物，其化學式為Al2Si2O5（OH）4，具有可塑性好、燒結致密、白度高等特點。瓷石則主要由長石、石英等礦物組成，可以提供制瓷所需的硅、鋁、鉀、鈉等元素。在燒制過程中，長石首先出現熔融形成液相，與此同時高嶺石也逐步分解為偏高嶺石，偏高嶺石在液相的作用下形成莫來石晶相，這種物相組成的差異，正是兩種瓷器在性能上各具特色的微觀基礎。

2.2"配方比例的不同及其對瓷胎性能的影響

除了原料種類外，韋奇伍德英國骨瓷和景德鎮瓷器在配方比例上也有所不同。傳統的英國骨瓷配方中，骨灰的添加量一般在45%～55%之間，瓷土、長石和石英的比例則相對較低，而景德鎮瓷器的配方則因器型和燒制工藝的不同而有較大差異，一般高嶺土的用量在50%以上，瓷石在30%～40%之間，石英和長石等摻合料的比例相對較少。配方中各成分比例的差異，對瓷胎的燒結性能和物理性能有顯著影響。較高的骨灰添加量賦予了英國骨瓷優異的白度、透光性和低吸水率，但也降低了瓷胎的可塑性和抗變形能力，而景德鎮瓷器獨特的“瓷土—瓷石”二元配方體系，則在保證瓷胎潔白細膩的同時，兼顧了較高的可塑性和強度，特別適合大型或造型復雜的器皿制作。為了定量分析配方比例對瓷胎性能的影響，以骨灰添加量為變量，測試了一系列英國骨瓷試樣的力學性能和物理性能。如圖2所示，隨著骨灰添加量的增加，英國骨瓷的白度和透光率不斷提高，而吸水率則顯著下降。但當骨灰添加量超過55%時，瓷胎的抗折強度出現明顯下降。這一結果表明，過高的骨灰添加量雖然有利于提高英國骨瓷的裝飾性，但也可能損害其力學性能，因此在配方設計時需要兼顧力學和物理性能的平衡。

2.3"成型和燒成工藝的異同及其技術特點

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在成型和燒成工藝上既有相似之處，又各具特色。在坯體成型方面，兩者都主要采用傳統的泥漿注漿和手工修坯的方法。泥漿注漿是利用石膏模具的吸水性，將泥漿注入模具中，待坯體成型后再脫模而成[3]。手工修坯則是在坯體表面進行雕刻、堆貼等藝術加工，賦予瓷器獨特的裝飾效果。不同的是，英國骨瓷在19世紀中期已開始引入機械化壓制成型，特別是在餐具等標準化產品的生產中，極大地提高了產品的生產效率和質量一致性。在燒成工藝方面，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都需要經過素燒和釉燒兩次高溫燒制。素燒是在900℃～1 000℃下進行的預燒結過程，可以去除坯體中的結合水和有機物，并使其獲得一定的強度。釉燒則是在1 200℃～1 400℃下進行的最終燒結過程，使坯體徹底致密化并形成玻璃釉層。在燒制裝備與燒成過程上，英國骨瓷與景德鎮瓷器有明顯的區別。首先，為了能夠精確控制窯爐內的燒成溫度，韋奇伍德研發出高溫溫度計監測窯爐內的燒成溫度，輔助骨瓷產品的生產過程，相較于景德鎮傳統燒成過程中觀察試片熔融狀態的間接測量方式，這一技術大大提高了生產過程的成品率。其次，英國骨瓷在燒成過程中，大量采用熱值更高的煤炭作為燃料，并且借助第二次工業革命帶來的新技術，倒焰窯與隧道窯被廣泛應用于陶瓷的燒制過程，燒成氣氛為氧化氣氛；而在景德鎮地區普遍采用松柴作為燃料，在傳統龍窯中進行燒成，燒成氣氛為還原氣氛。這一變化對陶瓷產品的質量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圖3為英國骨瓷和景德鎮瓷器的典型燒成制度曲線。可以看出，英國骨瓷的燒成周期約為500 min，燒成溫度為1 280℃，而景德鎮陶瓷的燒成周期約為1 165 min，燒成溫度為1 350℃。對比兩者的升溫過程可以發現，英國骨瓷在300 min時已經達到了1 280℃，其升溫速率遠快于景德鎮瓷的升溫速率，而在冷卻過程中，英國骨瓷的冷卻速率更快，得益于倒焰窯與隧道窯的良好保溫與抗熱震性能，英國骨瓷在燒成過程中可以達到更高的燒成溫度，降溫急冷也不會破壞窯體結構，大大提升了產品的生產效率，而在景德鎮陶瓷燒成過程中，升溫和冷卻速率都相對較慢，保溫時間也較長。這是由于松柴燃料的熱值較低，且龍窯的傳熱效率有限，需要“慢火細燒”以保證瓷胎和釉面的完全成熟。同時，較長的保溫時間也為釉下彩繪色料的熔融滲入提供了必要條件，最終形成了斑斕多彩的釉面效果。因此不同的窯爐裝備與燒成過程，造就了英國骨瓷潔白明亮和景德鎮瓷釉色豐富多變的獨特魅力。

3"韋奇伍德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的歷史意義與啟示

3.1"促進了中西方制瓷工藝的交流與互鑒

18世紀景德鎮陶瓷生產方式經傳教士“殷弘緒”的信箋西傳，到韋奇伍德抄錄信件內容，基本勾連出韋奇伍德在陶瓷生產上與景德鎮制瓷工藝的繼承關系，包括景德鎮“瓷土—瓷石”二元配方體系的配方改革以及燒制工藝的改良。

18世紀上半葉，殷弘緒詳細記錄了中國景德鎮瓷器的制作技藝與生產方式，以書信的形式傳遞給中國和印度傳教會的會計奧日神父。殷弘緒的第一封信（1712年）主要包括景德鎮的概況、陶瓷成型、陶瓷模具等內容。1716年《科學》雜志發表了殷弘緒的信件，自此尋找高嶺土并按照二元配方仿制景德鎮白瓷的熱潮席卷歐洲[4]。韋奇伍德曾在美國購買過價格昂貴的高嶺土做實驗，但是這種稀有的高嶺土在英國當地所不具有，因此無法大規模生產。經過其不懈努力，在康沃爾郡發現了類似高嶺土的黏土，并且產量豐富，于是韋奇伍德使用價格低廉的英國黏土代替了高嶺土，研制出奶油陶，自此開始了歐洲陶瓷生產的大眾化之路。

韋奇伍德引進的景德鎮制瓷工藝，成為18世紀中西方陶瓷文化交流的典范。通過對景德鎮瓷器和匣缽的深入研究，韋奇伍德掌握了中國傳統制瓷的精髓，并將其融入英國骨瓷的發明和創新中。這一歷史事件不僅體現了東方工藝對西方世界的深遠影響，也展現了不同文明間知識共享、互學互鑒的價值。在韋奇伍德的推進下，英國工人配制出一種比以前更白的釉料“透明鹽釉”，并在燒制過程中更加穩定，隨后這種奶白色陶瓷成為當時女王特別青睞的藝術品，被冠以“女王御用”著稱，如圖4所示。“女王御用”系列在工藝制造上一直沿用這種創新方式，使得這一系列陶瓷更是風靡歐洲。在當今全球化時代，韋奇伍德的跨文化實踐對于加強國際陶瓷界的交流合作、促進世界文明的傳承發展，仍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5]。

3.2"推動了英國骨瓷工業的發展和技術進步

韋奇伍德成功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為英國乃至整個歐洲骨瓷工業的興起奠定了堅實基礎。通過對匣缽技術的創新應用，韋奇伍德突破了瓷胎配方和燒成工藝的瓶頸，生產出了品質卓越的英國骨瓷，滿足了歐洲上層社會日益增長的消費需求，而隨著英國骨瓷配方和生產工藝的不斷優化，英國骨瓷制造業實現了規模化、產業化發展，一舉成為19世紀世界陶瓷市場的中心。時至今日，英國骨瓷仍以其優雅精致的質感和卓越的使用性能，被譽為世界高端瓷器的代名詞。

3.3"傳統手工藝傳承創新的經驗與啟示

韋奇伍德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的成功實踐，為傳統手工藝在現代社會的傳承發展提供了寶貴經驗。一方面，他立足本土，充分吸收外來先進技術，實現了傳統工藝的創新升級。另一方面，他面向市場，以消費者需求為導向，不斷優化產品設計和生產流程，將傳統手工藝與現代科技、審美時尚相結合，開創了手工業向現代工業轉型的新模式[6]。這些經驗啟示，傳統手工藝要實現可持續發展，既要立足傳統、堅持匠心，又要與時俱進、勇于創新。唯有如此，才能在新時代綻放出更加奪目的光彩。

4"結語

通過對韋奇伍德引進景德鎮制瓷工藝的歷史考察和比較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幾點結論：第一，韋奇伍德博采眾長、革故鼎新的實踐，充分體現了中西方制瓷工藝交流互鑒的重要意義，為世界陶瓷文化的發展作出了獨特貢獻。第二，景德鎮制瓷經驗的引進，極大地推動了英國骨瓷工業的崛起與繁榮，奠定了其在世界陶瓷市場的領先地位。第三，韋奇伍德將傳統手工藝與現代科技相結合的創新模式，為傳統手工藝在新時代的傳承發展提供了寶貴啟示。

展望未來，傳統手工藝者既要秉承優秀的傳統制瓷工藝，又要以開放、創新的姿態積極吸收多元文化，不斷推動材料、工藝、裝飾等領域的技術革新，以匠心獨運的設計理念和精湛卓越的造詣，鑄就當代陶瓷工藝的新輝煌。同時，也要加強國際陶瓷界的交流合作，以陶瓷為媒，促進中西方文明的對話與融合，為人類文明的進步貢獻智慧和力量。正如詩人徐志摩所言：“瓷器醉人，陶者銷魂。”愿景德鎮與韋奇伍德的陶瓷傳奇，繼續書寫東西方文化交融的新篇章，鑄就世界文明的多彩瑰寶。

參考文獻：

[1]譚靜靜.對韋奇伍德陶瓷設計中“仿”與“創”的思考[J].陶瓷學報，2018（02）：248252.

[2]趙宏偉.中國瓷器對英國韋奇伍德瓷器的借鑒反思[J].文物世界，2012（01）：79.

[3]修藝源.英國日用陶瓷品牌的設計理念分析及啟示：以Wedgwood品牌為例的探討[J].設計藝術（山東工藝美術學院學報），2010（05）：7778.

[4]吳蕙儀.清初中西科學交流的一個非宮廷視角：法國耶穌會傳教士殷弘緒的行跡與學術[J].北京行政學院學報，2018（06）：114126.

[5]熊寰.論18世紀晚期至19世紀中葉中日瓷器交流：以景德鎮與肥前瓷器裝飾為例[J].裝飾，2013（09）：8082.

[6]熊婷婷，邱璟.重振傳統與創新突破：韋奇伍德陶瓷藝術美學探析[J].大眾文藝，2023（19）：3739.

責任編輯：洪麗

Research on the Introduction of Jingdezhen Porcelain MakingTechnology by Wedgwood and Its Impact on the Invention of Bone Porcelain in England

：A Study Centered on the Purchase of Sagger Bowls

WANG Aifang1， WU Yongmei2

（1. Department of Fine Arts， Zibo Normal College， Zibo 255000， China;

2. Design College， Shandong University of Arts， Jinan 250000， China）

Abstract：This article examines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the introduction of Jingdezhen porcelain making technology by British porcelain maker Wedgwood in the 18th century， and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British bone porcelain and Jingdezhen porcelain in terms of raw material selection， formula technology， decorative style， etc.， exploring the great significance of this crossborder cultural and technological exchange event.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Wedgwood has mastered the ess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porcelain making techniques through indepth research on Jingdezhen porcelain and saggar， and creatively applied them to the invention and improvement of British bone porcelain， which not only promoted the rise and prosperity of the bone porcelain industry in the UK and even throughout Europe， but also reflected the important value of exchange and mutual learning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porcelain making techniques. Wedgwood′s practice of drawing on the strengths of others and innovating has provided valuable inspiration for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handicrafts in modern society.

Keywords：Wedgwood; Jingdezhen porcelain making technology; Bone porcelain; sagger bowl;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