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雜豆產業現狀及發展意義

摘要：隨著國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種影響健康的慢性非傳染性疾病發生率不斷增加。雜豆是彌補全谷物膳食營養不足和改善人體健康水平的重要保障。文章概述了雜豆的定義和分類，簡述了中國雜豆產業發展現狀，重點對雜豆國際貿易做了介紹。指出大力發展雜豆產業有利于中西部地區振興鄉村經濟。

關鍵詞：雜豆產業；國際貿易；鄉村振興

中圖分類號：F326.1 文獻標志碼：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40410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ment significance of pulses industry in China

Lu Zixian， Zhang Jianxun

（ Academy of National Food and Strategic Reserves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37 ）

Abstract： The incidence of various chronic non-communicable disease affecting health is increasing with the gradual improvement of our people’s living standards. It is considered that pulses are an important guarantee to make up the nutritional deficiency of the whole grain diets and improve the health level of human. The definition and classification of pulses were summarized，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pulses industry in China was briefly described too， and the international trade of pulses was mainly introduced. It was pointed out that vigorously developing the pulses industry would help the midwestern sectional to revitalize the rural economy.

Key words： pulses industry； international trade； rural revitalization

隨著我國經濟快速發展，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國民飲食結構、生活方式、醫療環境等也發生巨大改變。在這一背景下，慢性非傳染性疾病逐漸成為威脅國人健康的主要疾病。一些學者[1-2]認為，過度食用精米細面加雞鴨魚肉，導致吃得太精太膩，引起營養結構失衡，是其致病原因；另一些學者[3-4]認為，只有提倡全谷物膳食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廣義的全谷物膳食應該是所有禾谷類作物的種子直接用作食物或其整粒種子加工產品用作食物；狹義的全谷物膳食一般是指我國三大主糧（玉米、水稻和小麥）包含種皮的種子直接用作食物或其整粒種子加工產品用作食物。現普遍接受的是美國谷物化學家協會（AACC）1999年對全谷物食品的定義，即制作谷物食品原材料包含皮層（麩皮）、胚乳和胚的相對比例與天然谷物籽粒構成相當時，即可認為是全谷物食品[5]。

大自然不僅創造了單子葉植物禾谷類，而且創造了雙子葉植物薯類和豆類，這三類糧食構成了人類植物營養的三大支柱，奠定了人類健康生活的基石。特別是雜豆含有豐富的賴氨酸和其他特殊營養成分，彌補了全谷物膳食營養的匱乏成分，雜豆蛋白是人類植物蛋白的重要來源之一，雜豆中的植物化學物、膳食纖維及抗性淀粉等有助于慢性疾病預防和控制[6]。雜豆可作為食物、藥物、飼料、肥料，具有良好的經濟效益、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大力發展雜豆產業，不僅可以提高人們健康水平，而且能夠振興鄉村經濟發展。

我國主要種植的雜豆種類有紅小豆、蠶豆、豌豆、綠豆、豇豆、小扁豆、蕓豆、木豆、鷹嘴豆等，全國各地均有種植，主要分布在中西部地區[7]。本文提出豆類是人們植物營養的三大支柱之一，并對雜豆的定義和分類，中國雜豆產業發展現狀，特別是中國雜豆的國際貿易，以及大力發展雜豆產業的意義作了比較全面的研究，有助于推動中國雜豆產業發展、提高人們健康水平和振興鄉村經濟。

1 雜豆的定義和分類

雜豆是指可以食用的豆類，就是籽粒可以食用的豆類作物的統稱，屬豆科蝶形花亞科，多為一年生，少數為越年生，不包括高脂肪豆科植物的豆類（大豆、花生等）以及部分作為蔬菜收獲的豆類（豆角、菜豆等）。蝶形花亞科的屬種雖然繁多，但可供人類食用的卻不多[8]。在蝶形花亞科133個屬中，僅有15個屬21種可供人類食用。

2 我國雜豆國際貿易現狀

雖然雜豆產業發展較快，其中蠶豆、豌豆、豇豆、蕓豆、綠豆、紅小豆、小扁豆、木豆和鷹嘴豆這9種主要雜豆種植/收獲面積在500萬hm2以上，但自2013年起，中國已從雜豆出口大國轉向凈進口大國。特別是豌豆、綠豆和小扁豆凈進口量較大。

2.1 蠶豆國際貿易

我國蠶豆基本用于國內消費，2014—2021年每年出口蠶豆1萬t左右，不到年產量的1%。進口量微乎其微，2020年進口量最高也才439 kg。說明我國蠶豆基本自產自銷。近年來蠶豆貿易情況見表1。

2.2 豌豆的國際貿易和消費

雖然我國鮮豌豆收獲面積和產量位居全球第一，但干豌豆不得不主要依賴進口。近年來干豌豆進口量在200萬～300萬t/年，出口很少；種用豌豆進口在0.1萬～0.2萬t/年，出口不及進口的1/10；鮮/冷藏豌豆以出口為主，年出口1萬t以上，進口微乎其微；冷凍豌豆進口稍高于出口，分別在2.0萬/年、1.2萬t/年左右。我國豌豆年消費量200萬～300萬t。我國豌豆貿易和消費情況見表2。

2.3 豇豆的國際貿易

我國豇豆國際貿易以干鮮豇豆出口為主，進口較少。干豇豆年出口量多在1 000 t左右，鮮或冷藏豇豆出口量已從2014年的千余噸增至2021年的1萬t。2014—2021年我國豇豆貿易情況見表3。

2.4 綠豆的國際貿易

自從2014年以來，我國綠豆年出口量基本保持在10萬t以上；綠豆進口逐年增加，進口量從2014年1.5萬t增加到2021年的29萬t，從年凈出口9.4萬t逐步變成凈進口21萬t。近年來我國綠豆貿易情況見表4。

2.5 紅小豆國際貿易

2014年以來我國紅小豆年出口3萬～5萬t，大約占年產量的1/4，說明我國生產的紅小豆主要用于國內消費。2014年出口5.30萬t，2021年僅出口3.40萬t，韓國是進口中國紅小豆數量最多的國家。我國紅小豆年進口1萬t左右，2016年進口量最低，僅3 100 t，2017年進口最高，達1.38萬t。主要進口國為越南、泰國和緬甸。我國紅小豆2014—2021年貿易情況見表5。

2.6 小扁豆的國際貿易

近年來我國小扁豆年貿易量在2萬t左右，出口量呈下降趨勢，小扁豆出口從2015年的18 680 t下降到2020年的9 256 t，下降了一半以上；進口量呈上升趨勢，小扁豆進口從2015年的233 t上升到2020年的19 313 t，上升了80倍以上。2015—2021年我國小扁豆貿易情況見表6。

2015年我國食用蕓豆出口31.14萬t，進口 0.94萬t；種用蕓豆貿易量3.179 t，以進口為主，進口量2.879 t。目前我國蕓豆出口到10多個國家和地區，食用蕓豆出口50萬t。我國木豆栽培面積雖少，但仍然能夠出口。2014—2017年，我國每年出口木豆4萬～14萬t。我國鷹嘴豆產業自給自足，幾乎沒有國際貿易，2014—2017年，進口鷹嘴豆不及600 kg，未查到出口數據。

我國雜豆產業存在主要問題：一是雜豆產業自身發展不平衡，二是雜豆產業不能滿足人民群眾日益提高的膳食營養需求，三是雜豆產業已經從出口創匯變進口消費。

3 大力發展雜豆產業的意義

雜豆產業是人類三大糧食產業（谷類、豆類、薯類）中豆類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豆類產業是僅次于谷物產業的糧食產業。雜豆具有極高的營養價值，綠豆和豇豆等的蛋白質含量比一般谷物高2～4倍；蠶豆、豌豆、綠豆和紅小豆等的脂肪含量低而淀粉含量高。雜豆對改善人們的膳食結構和滿足人們日益提高的健康需求有重要的作用；它們的莖葉等可以作為飼料原料，為畜牧業發展提供重要保障。豆類作物生長過程中能夠與根瘤菌聯合固氮，提高土壤肥力，這是禾谷類和薯類作物無法比擬的。此外，雜豆類植物有特殊的營養成分、藥用價值和保健作用。因此，大力發展雜豆產業利好益多。

3.1 有利于土壤養分充分利用，促進農田生態良性循環

小麥豌豆套作可以提高土壤中的全氮、全磷、全鉀和有機質含量，提高小麥的穗數和穗粒數，從而進一步提高產量[9-10]。在連作玉米田種植紅蕓豆較種植高粱顯著提高5～10 cm和30～40 cm土層土壤有機碳含量以及耕層土壤顆粒組分比例和土壤顆粒態有機碳含量，對于土壤固碳和改善連作玉米田土壤質量有重要意義[11]。鷹嘴豆能促進玉米對有機磷的吸收，使間作玉米植株磷濃度和吸磷量明顯增加。鷹嘴豆的根際效應可能促進玉米吸磷量增加，缺磷脅迫促進鷹嘴豆根系分泌酸性磷酸酶，有利于間作玉米活化利用有機磷[12]。

綜上所述，通過禾谷類作物（小麥、玉米）與雜豆（豌豆、紅蕓豆和鷹嘴豆）套作、連作或間作有利于提高土壤養分含量，包括全氮、全磷、全鉀、堿解氮、有效磷含量和有機質含量，從而提高谷物產量；改善耕層土壤顆粒組分比例和土壤顆粒態有機碳含量；促進有機磷的吸收等。說明豆科作物根系分泌物質有利于土壤結構的改善和土壤養分的釋放。

3.2 有利于促進谷豆生產平衡發展，減少氮肥使用量

據報道[13]，在不施用氮肥條件下，在長期耕種的土壤上進行的玉米/蠶豆間作體系接種根瘤菌GS374后，接種蠶豆籽粒產量比不接種處理提高13.7%，與接種蠶豆間作的玉米生物學產量和籽粒產量比不接種蠶豆間作的玉米分別提高25.6%和34.3%。一般而言，谷豆間作體系促進谷物生產。說明在此玉米/蠶豆間作體系中接種根瘤菌不僅提高玉米生物學產量和經濟產量，而且提高蠶豆經濟產量。

玉米和箭筈豌豆間作可使兩種作物的干物質累積量增加，進而使籽粒產量較單作顯著提高。間作模式中，減量施氮提高了玉米和箭筈豌豆的干物質累積量和決定籽粒產量的構成因子，且減氮20%未引起箭筈豌豆和玉米顯著減產。說明利用玉米/箭筈豌豆間作體系，不但提高了兩種作物的生物學產量和經濟產量，而且在減施氮肥條件下不影響兩種作物產量[14]。

針對玉米和綠豆各自單作、玉米和綠豆2∶4間作、3∶3間作、4∶2間作5種種植模式開展的試驗表明，玉米與綠豆有明顯的間作優勢，3種間作模式的土地當量比率（Land equivalent ratio，LER）均大于1，玉米與綠豆3種間作模式較玉米單作分別增效2.85%、18.13%、14.26%，較綠豆單作分別增效52.06%、74.66%、68.93%。綜合來看，玉米與綠豆3∶3間作的種植模式在LER、經濟效益等方面為最優。通過玉米/綠豆間作優于玉米和綠豆各自單作，對綠豆單作增效較玉米單作增效更顯著[15]。

3.3 有利于提高人民膳食蛋白質營養水平，實現營養成分互補

雜豆不僅蛋白質含量高達20%～30%，而且雜豆蛋白富含賴氨酸，但含硫氨基酸較少。例如蠶豆中含有豐富的必需氨基酸，但缺乏色氨酸和蛋氨酸；綠豆中谷氨酸含量和賴氨酸含量豐富，但是缺乏含硫氨基酸。小麥、玉米和大米蛋白質中賴氨酸含量最少，為了提高植物性蛋白質的營養價值，如將豆類食品和米面同時食用，豆類蛋白可補充米面蛋白質中賴氨酸的不足，米面也可在一定程度補充雜豆蛋白中含硫氨酸的不足，起到互補作用，提高膳食蛋白質的營養價值。

因此，谷類和雜豆結合作為日常飲食，谷類短板的氨基酸正好被豆類豐裕的氨基酸所補充，形成了營養價值極高的蛋白質組合，甚至可以和肉類的蛋白質媲美。

3.4 有利于預防慢性疾病，提高人們健康水平

大多數雜豆不僅含有高蛋白、低脂肪、高纖維、豐富的維生素和礦物質，還含有獨特的功能活性物質；少部分雜豆富含其他物質，如黎豆中富含左旋多巴胺。雜豆的子葉和胚軸中富含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而雜豆種皮中主要是含有黃酮類、多酚類化合物等生物活性物質，這些物質是天然的抗氧化劑，可以延緩衰老。與米面相比，雜豆可提供更多的B族維生素、礦物質、膳食纖維等營養成分，這些是全谷物食品無法比擬的。雜豆屬于低血糖指數食品，對降低肥胖、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腫瘤等膳食相關疾病的發生風險具有重要作用。每日攝入一些雜豆有效預防慢性疾病，可降血脂、治療結腸炎、預防乳腺癌、抗腫瘤等。

3.5 有利于中西部地區鄉村振興和經濟發展

雜豆耐旱、耐瘠，是旱區農業的重要作物之一。我國河北、陜西和新疆分別代表我國北方從東到西的干旱和半干旱地區，因此，本文以此兩省一區的不同特色雜豆為代表，介紹雜豆產業對鄉村振興和鄉村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

河北崇禮地處內蒙古高原向華北平原過渡地帶的深山區，海拔高、氣候冷、晝夜溫差大、空氣清新、土壤肥沃、水質清澈，是種植蠶豆的理想之地。所產蠶豆籽粒飽滿均勻，皮薄、色純白、香味濃郁，適口性好，營養豐富，有很高的經濟價值。2011年，“崇禮蠶豆”獲農產品地理標志登記保護。其產品遠銷日本、韓國、新加坡、香港等國家和地區，并榮獲俄羅斯、蒙古國精品標志，允許在蒙古國常年銷售。陜西省麟游縣可耕地3.2萬hm2，草地4.7萬hm2，宜林荒山8.7多萬hm2，境內氣候濕潤，適宜雜豆生長，是陜西省名貴雜豆優產區。該縣的名貴雜豆，生長期長，品質優良，光照作用好，顆粒飽滿，無污染，自古有名貴雜豆之鄉的美譽。該縣紅小豆年種植面積333.3 hm2左右，年產量約500 t；綠豆和蕓豆年產量各30 t。麟游雜豆遠銷全國18個省市，出口日本、馬來西亞、美國等。新疆最大的天山白豌豆生產基地在木壘縣，“木壘白豌豆”為農產品地理標志產品，年種植面積達6 667 hm2，年產量1.5萬t。同時，木壘縣有山旱地2.67萬hm2，土壤、水、氣候條件非常適宜鷹嘴豆生長，且產量高，品質好，也是輪作倒茬的良好作物，像豌豆一樣，對恢復土壤肥力提高糧食單產有著重要意義。為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推動種植業高質量發展，該縣把鷹嘴豆產業作為山旱地發展的一個重要舉措。

雜豆產業不僅在中國北方地區大有可為，在南方地區鄉村經濟發展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例如：在湖南永州，2019年旱地豆類種植面積2.749萬hm2，產量7.86萬t[16]。鄉村振興是民族復興的基石，鄉村振興作為一項系統性全局性戰略工程，產業振興是基礎。發展雜豆產業對中西部地區的干旱和半干旱地區鄉村振興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4 結 語

全谷物膳食雖然對慢性非傳染性疾病可能有少量改善作用，但由于其營養缺陷，無法達到提高人們健康水平的國標。雜豆營養恰好彌補了全谷物營養的不足，對慢性非傳染性疾病的緩解、治療和康復具有一定的積極效果。雜豆膳食不僅有利于人體保健，而且雜豆與谷類作物輪作、間作、套種等有利于土壤生態環境良性循環和土壤養分合理利用。因此，大力發展雜豆產業勢在必行，迫在眉睫。

由于雜豆產業發展不平衡和不充分，無法滿足人們對健康營養飲食的需求。目前，雜豆產業存在頂層設計缺乏、統一規劃不夠、政策扶植不力、資金投入太少、科技力量薄弱等問題，嚴重影響了雜豆產業發展。今后，要把發展雜豆產業納入議事日程，農業、糧食、財政等部門聯合起來，深入調研雜豆產業發展的瓶頸問題。共同提出頂層設計方案；統一規劃我國雜豆產業布局；像重視主糧（玉米、水稻和小麥）產業一樣，制訂雜豆產業幫扶政策；在種植、收獲、運輸和加工等環節增加投入；擴大雜豆科研隊伍和增加科技投入。到21世紀中葉，實現我國雜豆產業均衡發展和充分發展，不但能夠滿足國人健康飲食需求，而且讓中國雜豆成為國際雜豆市場上的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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