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從經濟發展、公共服務、生態文明、智慧創新、社會文化、城鄉統籌6個方面構建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泰爾指數等方法對2007-2021年新疆14個地州及4大區域的發展水平進行綜合測度與時空差異分析,并運用協調水平模型和回歸模型研究各地州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與影響因素,探究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與協調水平的時間演變規律及空間分布格局。結果表明: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協調水平與發展水平均呈現以烏魯木齊市為中心的“中間高、周邊低”的分布格局;協調水平的主導驅動力為市場環境動力,其次是經濟發展水平和對外開放程度。
關鍵詞: 新型城鎮; 時空差異; 協調水平模型; 驅動力; 新疆
中圖分類號: TU 984.1(445); F 299.21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0-5013(2024)06-0776-13
Spatial and Temporal Difference and Coordination Level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in Xinjiang
LIU Shuo, ZHANG Yongfu, LIU Yongqiang
(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Remote Sensing Sciences,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830000, China)
Abstract: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he new-type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Xinjiang is constructed from six aspects: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public service, th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the smart innovation, the social culture, and the urban-rural coordination. Using the entropy method, the Theil index method and other methods, the spatial and temporal difference of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14 prefectures and four regions in Xinjiang from 2007 to 2021 are measured and analyzed comprehensively. The coordination level model and the regression model are used to study the coordination level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new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in different prefectures, and the time evolution law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coordination level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in Xinjiang are explor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in Xinjiang is relatively lower, the coordination level and development level show the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high in the middle, low in the surrounding area” with Urumqi as the center. The dominant driving force of the coordination level is the market environment dynamics, followed by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nd the opening up degree.
Keywords: new-type urbanization; spatial and temporal difference; coordination level model; driving force; Xinjiang
傳統城鎮化中城鎮人口的大規模集聚造成了農村勞動力快速減少,加之城市過于注重自身發展,忽略了與周邊地區的協同和對農村地區的帶動,從而加劇了城鄉二元結構的固化。與傳統城鎮化一味追求城市人口的增加和城市規模的擴張不同,新型城鎮化更加注重城鄉統籌和可持續發展。新型城鎮化的內涵可以概況為在城鎮化建設中,堅持以人為本,統籌經濟、社會、生態、文化與創新,推動區域協調發展,促進城鎮空間高效集約,合理分配要素資源,科學推進高質量發展與城鄉一體化建設,實現社會和諧穩定與可持續發展,滿足居民的物質文化與精神文明需求。《新疆城鎮化體系規劃(2014-2030)》中指出新疆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有利于經濟、社會、工業、人地關系、生態環境等各方面的發展。
在指標體系的構建上,文獻[1-3]從人口、經濟、社會、土地等方面進行構建;文獻[4-6]陸續將生態文明與城鄉一體化納入評價指標體系;文獻[7-9]又逐步增加了科技水平的指標;藍慶新等[10]從城鎮自身發展質量、城鎮化推進效率、城鎮化協調程度3個維度構建中國新型城鎮化質量評價體系;趙磊等[11]選取人口城鎮化、經濟城鎮化、空間城鎮化、社會包容性、環境治理力、城鄉統籌度和生態集約化7個要素,測度分析中國省際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
近年來,有關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研究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鄉村振興、旅游發展等系統間的耦合協調水平[12-14];另一種是新型城鎮化內部各子系統間的耦合協調水平[15-16]。Vernon等[17]認為技術進步、人口遷移和經濟增長是促進城鎮化發展關鍵因素;而文獻[18-19]將產業結構與城鎮化間的關系作為研究的重點;文獻[20-22]將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驅動因子歸納為行政力、市場力、外向力和內源力;趙田[23]將地區的自然條件也納入了研究范圍;張震[16]將協調水平驅動因子歸納為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政府行為、科技創新能力、對外開放程度和交通條件。
綜上所述,關于新型城鎮化水平測度及影響因素的研究較為豐富,但是對協調水平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少,有關新疆的研究中所構建的指標體系維度普遍較少。基于此,本文對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時空差異及協調水平進行研究。
1 研究區概況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位于中國西北,土地面積166萬km2,約占國土面積的1/6,是我國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核心區域。新疆正處于從傳統城鎮化向新型城鎮化過渡的階段,新疆新型城鎮化具有重要意義。研究區示意圖,如圖1所示。按照《新疆城鎮化體系規劃(2014-2030)》中提出的劃分標準,將研究區域14個地州劃分為北疆北部、天山北坡、天山南坡、南疆三地州4個區域。北疆北部包括塔城地區、阿勒泰地區;天山北坡包括烏魯木齊市、克拉瑪依市、吐魯番地區、哈密地區、昌吉回族自治州(簡稱昌吉州)、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簡稱博州)、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簡稱伊犁州);天山南坡包括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簡稱巴州)、阿克蘇地區;南疆三地州包括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簡稱克州)、喀什地區、和田地區。
2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數據來源如下:《新疆統計年鑒(2008-2021年)》、新疆各地州《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07-2021年)》、《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2007-2021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7-2021年)》及新疆各地州統計局網站的相關資料。部分數據是整理計算后的結果,缺失的數據采用相鄰年份值插值法進行補齊。
2.2 研究方法
2.2.1 熵值法 為消除選取指標、確定權重中的主觀因素,采用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對指標、權重進行計算。由于各指標數據的單位、數量級不同,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24-25]。
1) 構建原始數據矩陣,假設有m個地區,n項指標,矩陣(X)為
X=(xi,j)m×n。(1)
2) 處理極差標準化,正向指標為
Xi,j=(xi,j-xi,min)/(xi,max-xi,min)。(2)
負向指標為
Xi,j=(xi,max-xi,j)/(xi,max-xi,min)。(3)
3) 第i個地區第j項指標的比例為
Pi,j=Xi,j/∑nj=1Xi,j。(4)
4) 第j項指標的熵值(ej)為
ej=-k∑nj=1Pi,jln Pi,j。(5)
5) 差異性系數(gj)為
gj=1-ej。(6)
6) 第j項指標的權重(Wj)為
Wj=gj/∑nj=1gi,j。(7)
7) 第i個地區第j項指標評價得分(Si,j)為
Si,j=Wjxi,j。(8)
8) 第i個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綜合評價得分(Si)為
Si=∑nj=1Si,j。(9)
式(2),(3),(5)中:Xi,j為標準化處理后的值;xi,j為指標數據的原始值;xi,max和xi,min分別為某一指標各地區所有年份原始數據中的最大值與最小值;kgt;0,k=1/ln m;ej≥0。
2.2.2 泰爾指數 泰爾指數常用來表示一個地區的內部差異,并且由于泰爾指數具有良好的分解性質,通常將樣本分為多個區域或組別,對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進行泰爾指數的計算與分解[12,26]。
1) 新疆的總體差異泰爾指數(T)為
T=1/(k∑kq=1[Sq/S×ln(Sq/S)])。(10)
式(10)中:q為各地州;k為地州數量;Sq為地州q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S為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平均值。
2) 各區域的總體差異泰爾指數(Tp)為
Tp=1/(kp∑kpq=1[Sp,q/Sp×ln (Sp,q/Sp)])。(11)
式(11)中:kp為區域p的地州市數量;Sp,q為區域p內的地州q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Sp為區域p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平均值。
3) 新疆的總體差異泰爾指數為
T=Tw+Tb=∑4p=1(kp/k×Sp/S×Tp)+∑4p=1[kp/k×Sp/S×ln(Sp/S)]。(12)
式(12)中:Tw為區域內差異的泰爾指數;Tb為區域間差異泰爾指數。
2.2.3 Kernel密度估計法 Kernel密度估計法是用連續的密度曲線描述變量的分布,是研究非均衡分布的一種重要非參數方法,廣泛應用在空間分布的非均衡問題。變量x的核密度f(x)[11,27]為
f(x)=1/(nh∑ni=1k[(x-xi)/h])。(13)
式(13)中:n為觀測值個數;xi為獨立同分布觀測值;函數k(·)為核函數;h為帶寬,帶寬越小,核密度函數曲線越不光滑,估計精度越高。
2.2.4 協調水平模型 協調水平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協調發展水平,借助協調水平模型計算新型城鎮化內部子系統間的協調水平[28-29]。
1) 評價地區各子系統間的耦合度(C)為
C(U1,U2,…,Un)=n×(U1U2…Un/(U1+U2+…+Un)n)1/n。(14)
式(14)中:Un為子系統的綜合評價值,n為子系統的個數,n=6。
2) 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綜合評價為
F=β1U1+β2U2+β3U3+…βnUn。(15)
式(15)中:β1,β2,β3,…,βn為前述熵值法測算得到的子系統的權重。
3) 各子系統間的協調水平(D)為
D=C×F。(16)
2.2.5 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用來分析兩種及以上變量間的定量關系。為較好解釋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驅動機制,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1,6],各子系統間的協調水平為
D=β1L1+β2L2+β3L3+…+βnLn+ε。(17)
式(17)中:L1,L2,…,Ln為各驅動因子;ε為常數項。
3 結果分析
3.1 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指標體系的構建
經濟發展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重要基礎[9,16],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意味著國民經濟規模的擴大、產業結構的優化及經濟和社會素質的提高。公共服務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基本保障,是提升城市建設質量與吸引人才的重要基礎。生態文明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關鍵抓手,貫穿于經濟、社會、環境、民生等各個方面,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可持續發展的社會形態。智慧創新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內生動力,能夠有效改善生產生活方式,提升城鄉居民生活質量。社會文化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內在資源,能夠促進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共同發展。城鄉統籌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內在要求,要充分考慮資源分配、居民利益、制度環境等各方問題,營造協調、良性、融合的城鄉建設環境。
借鑒較成熟的指標體系成果[11,18],參考國家《“十四五”新型城鎮化實施方案》中的宜居、韌性、創新、智慧、綠色及人文的理念,遵循科學性、系統性、全面性、可比性與可操作性的原則,對2007-2021年新疆14個地州共10 080個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并用熵值法計算每個指標歷年的權重,最終以各指標歷年權重的平均值作為該指標的權重。選取經濟發展、公共服務、生態文明、智慧創新、社會文化及城鄉統籌6個準則層,并根據經濟水平、經濟效益、開放水平等20個要素層。最終選取了48個指標構建了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經濟發展與公共服務是影響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最重要的因素;城鄉統籌的權重比智慧創新的權重更大,社會文化與生態文明的權重相對較小。
3.2 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測度與時空差異分析
根據表1的指標體系與權重,計算2007-2021年新疆與14個地州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綜合得分,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時序變化,如圖2所示。圖2中:S為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
由圖2(a)可知: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平均值呈現穩定增長態勢,S由2007年的0.212提升到2021年的0.361,上升幅度達70.28%;2007-2016年為平穩上升階段,上升幅度基本穩定,2017-2021年為波動上升階段,增速時快時慢,但始終保持上升趨勢。
根據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綜合評價得分結果,S>0.5,0.4<S≤0.5,0.3<S≤0.4,0.2<S≤0.3,S<0.2的等級分別為較高水平,中等偏上水平,中等水平,中等偏下水平,較低水平[4,30]。
由圖2(b)可知:2007-2021年間烏魯木齊市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始終位于新疆首位,自2015年一直保持較高水平;天山北坡其他地州中,昌吉州與伊犁州發展速度較快,2021年達到中等偏上水平,克拉瑪依市近些年來始終是中等水平,發展遇到瓶頸,吐魯番市發展速度較慢,在天山北坡中一直墊底;北疆北部的塔城地區和阿勒泰地區的發展水平極為接近,且與新疆整體水平基本保持一致;天山南坡中,巴州發展水平相對更高,但近些年阿克蘇地區增速較快,2021年時已達到中等水平,并且逐漸縮小了與巴州的差距;南疆三地州整體發展水平顯著落后于其他地區,喀什地區近些年來增速較快,2021年已達中等水平,克州與和田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較低,且始終處于全疆末尾兩位,與其他地區的差距越來越大。
部分年份新疆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空間分布,如圖3所示。
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呈現以烏魯木齊市為中心,“中間高、周邊低”的空間分布格局;從地區上來看,全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從“一強多弱”逐漸轉變為“一超多強三弱”的分布格局,“一超”為烏魯木齊市,“三弱”為吐魯番市、克州與和田地區;得益于天山北坡經濟帶的建設及優越的區位優勢,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州集中分布在天山北坡,其中,烏魯木齊市發展水平在新疆最高,昌吉州、克拉瑪依市、伊犁州這些地區保持著中等偏上的發展水平;北疆北部的阿勒泰地區和塔城地區及天山南坡的巴州和阿克蘇地區基本代表著新疆整體水平,這些地區發展較為穩定,是新疆新型城鎮化建設的中流砥柱;南疆三地州中,喀什地區的優勢持續顯著,對外貿易及旅游業的大力發展,使得喀什地區的發展速度加快,發展水平基本與全疆持平;克州與和田地區由于區位劣勢及惡劣的環境,導致多年來經濟落后,產業結構固化,整體發展緩慢。
部分年份各地州子系統發展水平,如圖4所示。
由圖4可知:作為新疆首府的烏魯木齊市的經濟發展水平顯著高于其他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并且近年來發展速度相對較快,對周邊地區的經濟具有良好的集聚和帶動效應;克州與和田地區由于區位較差,資源匱乏,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且速度緩慢;烏魯木齊市作為新疆政治文化中心,教育、醫療、基礎設施等公共服務相對比較完善,其他地區公共服務水平整體相差不大,并且均呈現穩定上升趨勢;阿勒泰地區生態環境良好,生態文明水平居全疆之首,近些年來趨于穩定,增幅較小;烏魯木齊市、克拉瑪依市和昌吉州的智慧科技水平明顯高于其他地區,是天山北坡經濟帶重要的科技推手,其余地區水平相對較低;烏魯木齊市和伊犁州的社會文化水平顯著高于新疆其他地區,并且仍保持較高的發展速度,其次是昌吉州、喀什地區和阿勒泰地區這些旅游業較為發達的地區;各地州城鄉統籌水平歷年水平變化幅度很小,烏魯木齊市和克拉瑪依市的始終位于新疆前兩位,與鄉村的聯動性及資源的傾斜相對其他地區更好,克州與和田地區墊底,發展速度明顯低于新疆平均水平,這與其經濟水平較低,產業結構不合理有著莫大的關系。
3.3 4大區域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差異與演進
以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綜合得分為基礎,測算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泰爾指數及貢獻率,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T呈現波動下降的趨勢,說明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總體差異在縮小,區域發展更為協調,整體趨勢更為統一;
從貢獻率上看,Tw基本維持在60%,是T的主要來源;從趨勢上看,Tw與Tb整體上呈現波動下降的趨勢,與T基本一致。因此,Tb的差異較大,近幾年降低顯著;Tw相對較小,并逐漸趨于穩定。
由表2還可知:天山北坡組內Tp同樣呈現波動下降的趨勢,并且對T的貢獻率始終約為50%,遠超另外3個區域的貢獻率,說明天山北坡是4大區域內部差異最大的,但差異逐漸縮小;北疆北部組內Tp極小,對T的貢獻微乎其微,說明北疆北部兩地區發展水平極為接近,且整體變化不大;天山南坡組內Tp的趨勢為先上升后下降,且目前已低于2007年的水平,說明天山南坡兩地區間的差距在逐漸縮小,對T的貢獻度也在不斷降低;南疆三地州組內Tp先下降后上升,對T的貢獻度僅次于天山北坡,由于喀什地區相較于克州與和田地區發展較快,預計組內差異還會繼續擴大。
運用Kernel密度估計方法,對總體及4大區域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時空分布態勢進行分析。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演進,如圖5所示。
由圖5可知:從分布位置上來看,核密度曲線的中心逐漸向右移,但移動幅度較小,證明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處于穩定上升狀態,但提升速度較為緩慢;從分布態勢看,核密度曲線的主峰寬度和高度基本不變,證明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較為穩定;從分布延展性看,研究期內核密度曲線呈現右拖尾現象,且與主峰距離逐漸拉大,證明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發展速度較快,且與其他地區的差距在不斷擴大。
4大區域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演進,如圖6所示。
各地州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時序變化,如圖7所示。
由圖7可得到如下4點結論。
1) 天山北坡核密度曲線中心逐漸右移,主峰的寬度逐漸變寬,高度在逐漸下降,證明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在逐漸擴大,并且核密度曲線出現右拖尾現象,與主峰距離逐漸拉大,與新疆總體核密度曲線的趨勢相同。2) 天山南坡的主峰經歷了寬度先變寬后變窄,高度先下降后上升的過程,證明天山南坡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呈現先縮小后擴大的趨勢。3) 北疆北部和天山南坡都只有一個主峰,核密度曲線中心均向右移,并且幅度基本相同,但北疆北部的主峰寬度更窄,高度更高,證明北疆北部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低于天山南坡。4) 南疆三地州核密度曲線中心向右移動的速度緩慢,曲線整體上呈現寬度變窄,高度降低的趨勢,證明南疆三地州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提升較慢,絕對差異在逐漸擴大。
3.4 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測度與分析
通過構建協調水平模型,運用SPSSAU軟件對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進行測度,將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劃分為10個等級[31-32],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等級劃分標準,如表3所示。
烏魯木齊市的協調水平始終較高,2007年已經達到中級協調,2014年以來一直保持優質協調的水平,說明烏魯木齊市各子系統的發展均位于新疆前列(其他協調水平較高的地區還有昌吉州、巴州和伊犁州),基本能維持在初級協調及以上,說明各子系統的發展沒有明顯短板,吐魯番市協調水平呈現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但仍是天山北坡協調水平最低的地州;北疆北部的塔城地區在2017年后發展較快,逐漸與阿勒泰地區拉開差距,但兩地均維持在勉強協調水平區間內;天山南坡中,巴州穩定處于初級協調水平,阿克蘇地區近年來上升幅度顯著,但與巴州仍存在一定差距;南疆三地州中,隨著喀什的不斷開放以及旅游業的發展,其協調水平逐年提高,卻仍處于瀕臨失調的狀態,克州與和田地區各子系統的發展均較差,多數位于全疆墊底,協調水平常年處在中度失調及以下的狀態。
部分年份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空間分布,如圖8所示。
由圖8可知:從空間分布格局上來看,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以烏魯木齊市為中心,整體上呈現“中間高,周邊低”的空間分布格局,并且北疆的協調水平整體上高于南疆協調水平,這與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的空間分布格局基本一致;2021年新疆勉強協調及以上的地區有9個,相比2007年增加了4個;南疆三地州的協調水平始終較低,且增長速度緩慢,克州與和田地區的協調水平常年嚴重失調,沒有明顯的改善。
3.5 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驅動力分析
新型城鎮化的協調發展是一個復雜的過程,為進一步研究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驅動機制,引入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模型。選取了7個因素研究其對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影響[18],分別為經濟發展水平(ECO)、政府調控能力(GOV)、市場環境動力(MAR)、產業結構升級(UIS)、對外開放程度(OPEN)、科技創新水平(TEC)及城鄉收入差距(URI)[16,33,34]。經濟發展水平用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表示,政府調控能力用地區財政支出表示,市場環境動力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表示,產業結構升級用產業結構升級指數表示[35-36],對外開放程度用外貿進出口總額表示,科技創新水平用專利申請量表示,城鄉收入差距用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表示。以上述7個因素作為解釋變量,以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作為被解釋變量,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動力因子的回歸分析,如表4所示。表4中:B為回歸系數;* 表示Plt;0.05,說明模型的整體效果顯著;** 表示Plt;0.01;T為被解釋變量影響程度的統計量。
由表4計算可知:決定系數R2為0.810,調整后R2為0.804;F(7,202)=123.106,說明模型擬合效果較好;聯合顯著性檢驗低于0.01,說明模型整體回歸效果良好;檢驗統計量D-W為0.727;共線性診斷VIF最高為7.575,在10.000以下,說明解釋變量之間的多重共線性較弱。
由顯著性和影響系數可以看出,經濟發展水平、市場環境動力和對外開放程度為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政府調控能力和城鄉收入差距為負向影響關系,產業結構升級和科技創新水平并無顯著影響。市場環境動力的影響系數最大,說明市場環境動力對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正向影響作用最大,其次是經濟發展水平和對外開放程度。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1) 新疆新型城鎮化的發展目前仍處于起步階段,各區域與地州間的發展并不均衡。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整體態勢良好,先后經歷穩定上升和波動上升兩個階段,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持續提高,并且仍保持上升的趨勢。天山北坡地區發展水平差異較大,對新疆總體差異貢獻率最大,南疆三地州發展水平相對較低,且增速緩慢,與其他地區有較大差距。烏魯木齊市作為自治區首府,始終保持較高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并且與其他地區的差距在不斷擴大。
2) 新疆各地州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很不平衡,差異較大,總體上處于緩慢提高的態勢。從空間分布格局上看,協調水平以烏魯木齊市為中心,總體上呈現“中間高、周邊低”的分布格局。從整體質量上看,2021年全疆達到協調的地區有9個,相比2007年增加了哈密市、塔城地區、阿勒泰地區和阿克蘇地區,克州與和田地區常年嚴重失調。
3) 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水平的主導驅動力為市場環境動力,其次是經濟發展水平和對外開放程度,負向的驅動力為城鄉收入差距和政府調控能力,在目前的發展階段,產業結構升級和科技創新水平對協調水平并沒有顯著的影響力。
4.2 建議
1) 天山北坡經濟發展水平普遍較高,各地州及各子系統沒有較為明顯的短板,是新疆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排頭兵,在高質量發展的背景下,要不斷推進烏魯木齊都市圈、烏昌一體化建設,通過烏魯木齊中心城市的集聚效應,驅動天山北坡經濟帶的協同發展,促進新能源、跨境貿易、快遞物流等新興產業的發展,依托經濟水平的提升,推動城鄉公共服務、智慧科技水平及基礎設施建設網絡建設,帶動鄉村勞動人口就業。吐魯番市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在后續應依托光熱資源,不斷發展光伏、康養、試車及特色瓜果等產業,加快提升經濟發展水平,同時打造特色旅游,促進文化產業的發展,提升社會文化水平。
2) 北疆北部經濟發展水平和生態文明水平呈現兩極化分布,建議維持住卓越的生態環境,依托現有資源,不斷拓展綠色經濟,增強可持續發展能力,打造一批具有地方特色的文旅品牌及特色小鎮,逐步提升經濟發展水平,繼而帶動新型城鎮化其他系統的發展;同時要著力改善牧民生產生活條件,促進城鄉協同發展,提高城鄉統籌水平。
3) 天山南坡作為發展潛力巨大的地區,各子系統發展水平均處于全疆中等水平,相較之下,應當著力提升經濟發展水平與智慧創新水平。面對產業發展不平衡、工業化基礎薄弱等問題,應依托石油、礦產、棉花等傳統優勢產業,不斷推進配套產業鏈的建設,形成規模化、標準化的產業集群;積極參與中巴經濟走廊建設,打造特色農副產品精深加工基地、礦產資源深加工基地等,加快地方工業化進程,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還應大力建設網絡基礎設施,優化人才引進政策,吸引高新技術企業入住,著力提升地區智慧創新水平。
4) 南疆三地州各子系統發展均與全疆其他地區有著一定的差距,短時間內無法有較快提升,因此,新型城鎮化發展應緩步慢走,在鞏固脫貧攻堅成果的基礎上,不斷改善生態環境與人地關系,加大環保投入;積極推進職業教育,提升社會文化水平與城鄉統籌水平;培育一些特色產業,如石油、天然氣等礦產資源開發,棉花、干果等種植業及玉石等特色工藝品加工產業,同時加快基礎設施建設,不斷提升公共服務與智慧科技水平。喀什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與協調水平顯著高于克州與和田地區,后續應持續推進南疆三地州協同發展,加快喀什地區建設,推進大喀什城市圈發展成為面向中亞的區域性商貿物流中心、文化旅游集散中心和特色產品加工出口基地,并不斷帶動周邊地區的發展,以克州與和田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為基礎,促進新型城鎮化其他子系統的發展及協調水平的提升。
參考文獻:
[1] 陳明星,陸大道,張華.中國城市化水平的綜合測度及其動力因子分析[J].地理學報,2009,64(4):12.
[2] 趙永平.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測度及其時空差異分析[J].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26(5):60-68.DOI:10.16348/j.cnki.cn61-1336/c.2016.05.009.
[3] 盧鳳嬌,蓋建,范已飛.高質量發展背景下山東省新型城鎮化水平測度及協調發展研究[J].統計與管理,2021,36(10):62-67.DOI:10.16722/j.issn.1674-537x.2021.10.010.
[4] 楊麗,孫之淳.基于熵值法的西部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測評[J].經濟問題,2015(3):115-119.DOI:10.16011/j.cnki.jjwt.2015.03.023.
[5] 袁曉玲,賀斌,盧曉璐,等.中國新型城鎮化質量評估及空間異質性分析[J].城市發展研究,2017,24(6):8.
[6] 徐亞茹,曾文,李英.新型城鎮化水平區域差異與驅動因素分析[J].地理信息世界,2018,25(1):88-94.DOI:10.3969/j.issn.1672-1586.2018.01.019.
[7] 歐進鋒,許抄軍,陳東.廣東省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水平演變及其影響因素[J].經濟地理,2023,43(3):78-87.DOI:10.15957/j.cnki.jjdl.2023.03.009.
[8] 趙玉,謝啟陽,丁寶根.中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測度與演化特征[J].區域經濟評論,2020(5):85-93.DOI:10.14017/j.cnki.2095-5766.2020.0092.
[9] 王保力,蘇向輝,馬瑛,等.新疆以人為核心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測度[J].合作經濟與科技,2023(19):21-23.DOI:10.13665/j.cnki.hzjjykj.2023.19.034.
[10] 藍慶新,劉昭潔,彭一然.中國新型城鎮化質量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及評價方法: 基于2003—2014年31個省市的空間差異研究[J].南方經濟,2017(1):111-126.DOI:10.19592/j.cnki.scje.2017.01.009.
[11] 趙磊,方成.中國省際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地區差異及驅動機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19,36(5):44-64.DOI:10.13653/j.cnki.jqte.2019.05.003.
[12] 翁鋼民,唐亦博,潘越,等.京津冀旅游: 生態-城鎮化耦合協調的時空演進與空間差異[J].經濟地理,2021,41(12):196-204.DOI:10.15957/j.cnki.jjdl.2021.12.021.
[13] 王惠,史秉亮,張新宇,等.鄉村振興、新型城鎮化及生態環境耦合協調發展評價和障礙因子分析[J].山西農經,2023(20):36-40.DOI:10.16675/j.cnki.cn14-1065/f.2023.20.009.
[14] 謝天成,張研,王洌瑄,等.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協同發展: 基于省級尺度時空演化分析[J].經濟問題,2022(9):91-98.DOI:10.16011/j.cnki.jjwt.2022.09.009.
[15] 宋香榮,樊艷華,單蕾娜.新疆新型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測度及影響因素實證研究[J].生態經濟,2021,37(7):78-87.
[16] 張震.安徽省新型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的時空差異及影響因素[D].合肥:安徽建筑大學,2023.DOI:10.27784/d.cnki.gahjz.2023.000108.
[17] VERNON H,WANG H G.Aspects of the rural-urban transformation of countries[J].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2005(1):5.DOI:10.1093/jnlecg/lbh052.
[18] MOOMAW R L,SHATTER A M.Urbaniza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A bias toward large cities? [J].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1996,40(1):13-37.DOI:10.1006/juec.1996.0021.
[19] HENDERSON J V,KUNCORO A,TURNER M.Industrial development in cities[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95,103(5):1067-1090.DOI:10.1086/262013.
[20] 徐超.山東省新型城鎮化發展評價及其動力研究[D].曲阜:曲阜師范大學,2018.
[21] 熊湘輝,徐璋勇.中國新型城鎮化水平及動力因素測度研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18,35(2):44-63.DOI:10.13653/j.cnki.jqte.20180203.002.
[22] 王濱.新型城鎮化的區域差異及其動力機制研究[J].統計與決策,2020,36(10):77-82.DOI:10.13546/j.cnki.tjyjc.2020.10.016.
[23] 趙田.黃河流域城鎮化水平時空演變及影響因素研究[D].濟南:山東建筑大學,2021.DOI:10.27273/d.cnki.gsajc.2021.000525.
[24] 趙卓文,吳勤書,張時智.江蘇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性空間格局[J].地理空間信息,2021,19(2):116-120.DOI:10.3969/j.issn.1672-4623.2021.02.031.
[25] 鄒亞鋒,張倩,饒鈺飛,等.中國西部省會城市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演化研究[J].干旱區地理,2023,46(4):636-648.
[26] 楊鈞.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時空差異及協調度分析[J].財經科學,2015(12):48-57.
[27] 黃杰,鐘朋舒.河南省新型城鎮化發展的空間差異及分布動態演進[J].信陽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42(6):21-27.
[28] 李曉燕.中原經濟區新型城鎮化協調度評價及地區差異分析[J].區域經濟評論,2013(6):154-160.DOI:10.14017/j.cnki.2095-5766.2013.06.008.
[29] 楊剩富,胡守庚,葉菁,等.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協調度時空變化及形成機制[J].經濟地理,2014,34(11):23-29.DOI:10.15957/j.cnki.jjdl.2014.11.004.
[30] 李帆,王振偉.湖北省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測度及區域差異分析[J].統計與決策,2016(19):3.DOI:10.13546/j.cnki.tjyjc.2016.19.028.
[31] 廖重斌.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定量評判及其分類體系: 以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為例[J].熱帶地理,1999(2):76-82.
[32] 高楠,馬耀峰,李天順,等.基于耦合模型的旅游產業與城市化協調發展研究: 以西安市為例[J].旅游學刊,2013(1):7.DOI:10.3969/j.issn.1002-5006.2013.01.007.
[33] 盧晶.中國新型城鎮化發展地區差異分解及驅動因素分析[J].統計與決策,2022,38(9):79-83.DOI:10.13546/j.cnki.tjyjc.2022.09.015.
[34] 譚斌,王菲,虞克明.新疆區域經濟差異及其影響因素分析[J].西部論壇,2012,22(5):9.DOI:10.3969/j.issn.1674-8131.2012.05.11.
[35] 徐德云.產業結構升級形態決定、測度的一個理論解釋及驗證[J].財政研究,2008(1):46-49.DOI:10.19477/j.cnki.11-1077/f.2008.01.015.
[36] 胡飛.產業結構升級、對外貿易與環境污染的關系研究: 以我國東部和中部地區為例[J].經濟問題探索,2011(7):6.DOI:10.3969/j.issn.1006-2912.2011.07.022.
(責任編輯: "陳志賢" 英文審校: 劉源崗)
通信作者: 張永福(1964-),男,副教授,主要從事國土資源評價與土地資源管理的研究。E-mail:978404336@qq.com。
基金項目: 第三次新疆綜合科學考察項目(2022xjkk1103)https://hdxb.hq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