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空間正義視角下微空間融入公園城市建設的實現路徑

摘 要：“公園城市”是新時代我國城市發展的新范式。微空間量多面廣，最貼近市民生活，是從人的尺度感知和體驗公園城市建設的重要空間場所。基于城市空間正義理論對微空間進行審視后，認為合理布局微空間、大力提升微空間功能和品質是空間資源分配正義、空間價值正義、空間文化正義和空間生態正義的重要體現。對于微空間如何融入公園城市建設，文章提出了構建網絡化布局、完善多樣化功能、提升生態環境品質、彰顯地域特色和文化內涵、加強系統規劃和管控、動員市民與社區參與治理等實現路徑。

關鍵詞：城市空間正義；微空間；公園城市

中圖分類號：TU98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4513（2024）－05－041－08

收稿日期：2023年12月26日

作者簡介：安中軒（1980-），男，貴州銅仁人，副研究員，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城鎮化發展、區域與城市經濟、區域與城鄉規劃。

高 潔（1978-），女，四川內江人，副研究員，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新型城鎮化、城鄉融合發展。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鎮化高速發展，2011年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超過51%，邁進了初級城市型社會，到2023年城鎮化率進一步提升到66.2%，步入了中級城市型社會^①。城市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生產生活的重要載體。“城市讓生活更美好”，城市除了創造財富、促進增長，更承載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待和追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城市的核心是人”，強調“城市是人民的城市”^［1］。2018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成都天府新區時首次提出建設“公園城市”的指示要求。公園城市理念在突出加強城市生態文明建設的同時，也強調了城市建設與發展中的公平公正與民生福祉，更重視人的感受，要為城市居民創造出更多的公共空間、公共服務和發展機會，實現人民城市為人民^［2］。

在新的發展階段，隨著城鎮化的深入推進，我國城市發展由增量擴張時代邁入存量更新時代^［3］，城市建設和管理相應地逐步走向精細化。微空間是城市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離城市居民最近且最易感受到的公共空間，城市居民深居其中，并與之保持親密接觸、日夜相隨。城市居民對微空間的感知和體驗，直接關系其對所居住城市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微空間安全、便捷、優美，市民易達、樂游、滿足，是實現人民城市為人民最為直觀的體現。“細節決定成敗”，微空間的建設和管理水平，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市民對城市建設和管理的認可度，因而也相當程度上關系著城市建設和管理的成敗。

“公園城市”理念提出以來，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和討論。葉胥等（2019）認為公園城市充分體現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城市發展邏輯，充分彰顯了五大新發展理念要求^［4］。史云貴等（2019）從城市治理的角度分析了公園城市的內涵、邏輯與綠色治理路徑^［5］。張云路等（2020）在分析生態文明思想融入公園城市的意義和內涵的基礎上，提出了公園城市建設路徑^［6］。王香春等（2020）從科學內涵、創新轉變、重點目標及實現路徑等方面對公園城市建設進行了分析^［7］。曾九利等（2020）立足于成都規劃建設公園城市的探索與實踐，從“美化境、服務人、建好城和提升業”四個維度對建設公園城市進行了探討^［8］。韓若楠等（2021）從不同時期綠色發展方針與城市經濟社會發展關系角度，探究了新時代我國公園城市理念的歷史邏輯與發展路徑^［9］。石楠等（2022）基于成都市探索建設公園城市的先行實踐，構建了公園城市指數總體框架^［2］。黃明華等（2022）通過深入研究花園城市理論和公園城市理論，總結認為公園城市是中國城市規劃理論在生態文明、社會發展和經濟轉型三大背景下發展創新的實然、應然與必然^［10］。這些研究從意義內涵、發展邏輯、理論闡釋、理念貫徹以及實踐總結等方面對公園城市建設進行了深入探究，多側重于從理論上認識公園城市、體系化推動公園城市建設，仿若站在“云端”觀察公園城市，為把握公園城市內涵、推動公園城市建設提供了理論指引。然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城市的核心是人”，公園城市建設更是要體現人的尺度、人的體驗和人的視角，更需從微觀的角度對公園城市建設進行分析和考量。本文正是基于如上考慮，嘗試從微觀角度切入，在以城市空間正義視角對微空間進行審視的基礎上，提出微空間融入公園城市建設的現實意義和實現路徑，為公園城市建設實踐提供參考。

一、基于城市空間正義的微空間審視

（一）城市空間正義的內涵

20世紀60年代以來，空間受到社會科學研究的普遍重視，空間正義問題也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焦點之一。隨著城鎮化的不斷推進，一系列城市問題和城市危機引起列斐伏爾、哈維、卡斯特和福柯等眾多西方學者對城市空間正義的濃厚興趣和研究探討，提出了“空間生產”“資本空間”“權力空間”等關于空間正義的經典理論觀點。進入21世紀，在我國新型城鎮化深入推進、城市發展加快轉型的背景下，面對我國城市空間存在的各種非正義問題，我國學者也越來越重視城市空間正義。任平（2006）首次將空間正義問題和城市發展問題結合起來，提出了我國城市空間發展的空間正義問題^［11］。高春花等（2011）、王志剛（2012）、張京祥等（2012）、 高曉溪等（2012）、 李建華等（2014）、 夏志強等（2021）等眾多學者結合我國實際，對城市空間正義的倫理訴求、多維闡釋、缺失原因、建立路徑，以及城市更新和城市治理中空間正義的實現等方面進行了理論探討和深入研究^{［12］-［17］}。

空間正義是“存在于空間生產和空間資源配置領域中的公民空間權益方面的社會公正和公平，包括對空間資源和空間產品的生產、占有、利用、交換、消費的正義”^[11]。城市空間正義強調空間是均質性和差異性的綜合體，主張包容空間主體的異質性，尊重空間文化的多樣性。城市空間正義的目標是保護公民的空間權益，城市空間的屬人性、平等性及多樣性是其基本倫理訴求。具體來看，城市空間正義主要包含城市物理空間資源有效配置、具有社會價值的資源和機會在空間的合理分配、保障弱勢群體享有空間資源公正分配權及相應的空間權益、尊重不同空間文化發展的多樣性、保證城市空間資源利用的代際公平、保護不同空間群體的環境公正等方面內容。

（二）微空間是城市空間正義的現實體現

微空間是城市中的小型公共空間，主要包括人行道、街頭小廣場、口袋公園、社區公園及綠地等戶外活動空間，規模上小尺度、功能上高緊湊度和空間分布上高密度是其主要特征，承擔著市民個體的連接節點、城市文化的承載場所和促進人際交往的空間紐帶等作用和功能。隨著城鎮化的深入推進，一方面，因土地資產化導致城市公共空間被不斷侵蝕，另一方面，則因現代城市居住空間的局促引致居民對可寄托生活情趣的公共空間需求日益增加。在此背景下，挖掘和提升城市微空間功能和品質，發揮微空間補充和完善城市公共空間功能的作用，發揚微空間彰顯和傳承城市居民生活在地文化的價值，其重要性日益凸顯。

1.微空間合理分布、有效覆蓋是城市空間資源分配正義的重要體現。微空間最貼近市民日常生活，是人們散步、駐足、小憩、飲食等自發性活動，以及游戲、交談等社會性活動發生的主要場所。在城市總體空間布局結構中，公共空間占有相當大的比例，而微空間是城市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遍布城市的每個角落，涉及千家萬戶的生活與出行，與居民生活息息相關。結合城市總體空間布局，充分考慮市民需求，合理布局并適當預留貼近市民日常生活的空間場所，有效覆蓋全體城市居民，構建形成與總體空間布局相協調的城市微空間體系，使城市各個區域的居民都享有平等獲得空間資源的權力和機會，這是城市空間資源分配正義的重要體現，也是通過微空間推動實現城市空間價值正義、文化正義和生態正義的重要物質基礎。

2.微空間功能適宜、開放包容是城市空間價值正義的重要體現。微空間廣泛存在于城市的各種不同使用類型土地的區域，多為各種主體空間邊緣與角落地帶的小空間，具有依附性的特點。在主體空間的相關建設和功能打造過程中，微空間往往容易被忽視，其所承載的公共空間功能難以有效發揮，空間價值也較難得到充分體現。然而，微空間因其貼近居民和使用頻率高的特點，是最能體現空間價值正義的主要場所和重要載體。因此，根據主體空間特點，匹配適宜的微空間，完善和提升微空間品質和功能，面向公眾開放使用，吸引市民更多地參與公共活動，促進社會融合互動，進而增強社會活力，是城市空間價值正義的重要體現。

3.微空間文化多元、和諧融合是城市空間文化正義的重要體現。文化是城市的深層本質。城市是文化的容器，城市根本功能在于文化積累和文化創新，城市空間深深烙印著區域和城市獨特的文化印記。微空間是城市文化的重要載體。隨著現代城市的發展，城市文化不斷彰顯，城市居民需要在廣泛而深刻的文化層面獲取一種可感知、可表達的存在感與價值感，因而期望在貼近其生活的微空間獲得相應的文化體驗，以滿足日趨多元的文化生活需求。在此背景下，微空間承載文化、彰顯文化、傳承文化的功能也越來越重要。因此，充分考慮到城市主體的多元化和差異性，打造文化多元、和諧包容的微空間，讓公眾能夠方便到達并平等接觸，以滿足不同區域和人群的文化需求，是城市空間文化正義的重要體現。

4.微空間綠色生態、開敞宜人是城市空間生態正義的重要體現。綠色生態是城市健康發展的基礎，優良的城市環境與良好的生態緊密相關，而城市主體平等占有、使用、分配城市公共生態資源是城市空間生態正義的題中之義。微空間作為貼近居民生活的重要公共空間，承載著居民對于生態宜居美好生活的期待，是居民感知綠色生態、共享宜居環境的日常生活場所。因此，結合生態城市建設，綠化提升微空間生態品質，暢通微空間與居住及其他公共空間的聯系，發揮微空間改善微氣候的功能，增強微空間的綠色生態價值，改善居民生活的空間品質，提升居民生態宜居的居住體驗，是城市空間生態正義的重要體現。

二、微空間融入公園城市建設的現實

意義

公園城市是多元治理主體為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在空間正義的基礎上，以綠色價值理念為指導，以資源共享為前提，以打造人與自然伙伴相依的命運共同體為載體的新型城市治理形態^[5]。微空間處于城市公共空間系統結構的基層，是城市居民日常生活的空間載體，其實際使用狀況也反映著市民生活的實際需求。在公園城市建設中，改善微空間環境，提升微空間品質，使其有機融入整個城市空間系統，發揮應有的日常生活服務功能，對于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理念、提高居民生活滿意度、完善公共空間體系和推進城市精細化治理均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一）從具象上落實公園城市“以人民為中

心”的理念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城市的核心是人”“城市是人民的城市”^[1]。城市的發展最終目標是人的發展，“以人民為中心”因而必然也是公園城市建設必須堅持的理念和要求。當前，我國的城市發展已進入新時代，城市發展從工業邏輯回歸人本邏輯、從生產導向轉向生活導向，宏大敘事式的城市格局構建相應地也轉向注重人文關懷的城市精微“雕琢”。在此背景下，公園城市建設，就是要以人為本，以不斷提高居民生活質量為導向，完善和提升居住和生活環境，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從城市最貼近市民日常生活的微空間切入，以微空間的改善提升為重要抓手推進公園城市建設，能夠直接且深入地對接、呼應市民日常的生活、休閑和文化活動等需求，從而讓“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在具象上得以貫徹落實。

（二）從人的尺度提高居民對公園城市建設

的滿意度

城市是人們生活的家園，承載著公眾對美好生活的期待。居民對城市的滿意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對日常生活及活動空間的感知和體驗，而尺度宜人和場所人性化是居民對其所處活動空間最本能也是最基本的需求。公園城市的建設方式，就是要滿足人民群眾具體的人的需求，強調從人的尺度對城市建設進行審視，高度關注居民與城市的空間連接，重視其對所處空間的環境感受和場所體驗。對于城市居民而言，微空間具有天然的尺度適宜性。因而，充分利用微空間尺度適宜、分布廣泛、貼近市民的特點，通過多元化的設計，打造個性化的微空間環境，增強其便捷度和舒適度，使之適應居民多樣化的生活需求，能夠更好地服務居民的日常生活，為居民帶來更多美好感受，從而提高居民對公園城市建設的滿意度。

（三）從“基層空間”完善公園城市的公共

空間體系

城市是一種空間現象。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城市發展要把握好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的內在聯系，實現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生態空間山清水秀”^[1]。城市公共空間主要屬于生活空間，微空間是城市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城市中分布最為廣泛，與居民日常生活聯系最為緊密的城市公共空間類型，也可稱為城市的“基層空間”。充分挖掘城市零星地塊、閑置地塊等空間資源潛力，因地制宜進行品質提升和功能塑造，盤活城市存量空間，激活城市空間新價值；均衡布局城市微空間，保證在城市的不同區域具有一定的空間密度，并根據市民休閑、活動和交流等方面的需求，按照合理的服務半徑形成微空間網絡，與大中型公共空間系統進行有效地銜接。如此，有助于公園城市構建層次清晰、功能互補、聯系通暢的公共空間體系，并進而形成共同支撐公園城市發展的空間結構骨架。

（四）從城市細節提升公園城市治理精細化

水平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城市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一流城市要有一流治理，要注重在科學化、精細化、智能化上下功夫”^[1]。當前，我國城市發展重心已逐步由規模與速度向品質與內涵轉變。為推進城市高質量發展，構建高品質的城市美好生活，我國城市治理相應地需要從粗放式向精細化治理轉型。城市空間治理是城市治理的重要內容，城市空間治理的精微化因而也必然是城市治理精細化的重要內容，而微空間是推動實現城市空間治理精微化的主要治理對象。通過加強對微空間的治理，著力推進針對微空間的“城市修補、生態修復”，消除城市的死角，提升環境品質，使之呈現出細節之美、溫馨之情，彰顯城市治理和服務的細心、精心、用心和上心，增強居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于城市細節之處見城市治理的精微，從而提升公園城市治理的精細化水平。

三、微空間融入公園城市建設的實現

路徑

當前，公園城市已成為我國踐行新發展理念的重要模式，諸多城市已經廣泛開展相關探索，積極踐行公園城市新理念，大力挖掘和凸顯城市生態價值和人文內涵，推進城市高質量發展。在此背景下，充分利用微空間尺度適宜、分布廣泛、貼近市民的特點，推動其更好地融入公園城市建設，能夠補足城市公共空間缺失，完善公共空間體系，提升公共空間品質，吸引公眾使用，促進市民交往，增加人群交流，聚集人流并創造活動，從而提高居民生活質量，進而增強城市活力。

（一）構建形成全面滲透的微空間網絡化布局

在公園城市的建設中，按照大型—中型—微型多層次公共空間網絡系統布局的統籌安排，結合15分鐘社區生活圈打造及多樣性生活街道規劃，充分發掘零星地塊、閑置地塊等存量空間資源，因地制宜打造社區公園、“口袋公園”、小微綠地和休閑小廣場等微空間，合理規劃、均衡布局，強化對空間資源的整合利用，補充完善城市公共空間的“基層系統”，全面覆蓋社區和居民小區，構建“小型、多點、全覆蓋”的微空間網絡；并以街道功能為媒介，以人行通道和自行車道等慢行交通為連接，暢通微空間之間的聯系，形成全面滲透的微空間網絡化布局。同時，充分利用微空間的“基層角色”屬性，以微空間為節點多向串聯城市綠地廣場系統、交通系統、服務設施系統等大中型公共空間系統，促進各空間系統的有效銜接，強化微空間與其他城市空間系統之間的有機連接，從而推動微空間更好地融入城市公共空間體系。

（二）完善適應多元化需求的多樣化微空間

功能

“以人為本”是公園城市理念的核心思想，公園城市建設更加關注每個市民個體的需求，多元化因而成為公園城市建設的重要特征和內在要求。為滿足市民多元化需求和多樣化活動，城市公共空間必然應具備多樣化的功能。微空間因規模小、分布廣，具有“個體功能專門化和群體功能多樣化”的特點，總體上可劃分為社區類、商業類、交通類、游覽類以及公共服務類五種類型^[18]，各種類型的微空間在空間形態、功能和使用方式等方面各具特征。根據微空間與周邊的城市功能環境及其主要服務人群，合理確定微空間類型，結合公眾對相應類型微空間的使用需求，積極打造微空間環境，提升微空間品質，配置多樣化的微空間功能，為市民提供多元化的服務和體驗；同時，加強微空間與周邊的城市公共空間和服務設施的互動，并充分利用微空間功能多樣化的特點，積極發揮其作為周邊的城市功能延伸和補充的作用，更有效地滿足市民多元化需求，進而增強公園城市的活力。

（三）全面提升微空間綠色生態的環境品質

公園城市是生態文明時代背景下中國城市的新發展范式^[2]，“綠色”是公園城市的底色，深入挖掘和充分展現生態價值是公園城市建設的重要內容。微空間廣泛分布于城市的各個角落，是展現城市生態綠色的重要載體，是鋪陳公園城市綠色底色的重要空間。在公園城市建設中，或結合城市山水景觀資源，將綠色植被、生態水體等自然元素有機融入微空間；或根據微空間區位條件和空間形態，盡可能保留原有植被，并適當搭配人造綠植和園藝景觀；或結合周邊城市功能的整治完善，大力推進零星地塊、閑置地塊“空轉綠”，實施綠化美化提升工程，等等，通過多種方式，加強對微空間的景觀打造和生態修復，全面提升微空間環境品質，有效拓展公園城市的綠色生態空間，全方位塑造以生態為底色的城市空間形態，系統性挖掘和提升公園城市的綠色生態價值。

（四）大力彰顯微空間的地域特色和文化內涵

公園城市理念蘊含著生態自然與文化美學雙重屬性，是審美的日常生活化在當代城市文化建設中的延伸與拓展，是美學與城市發展的高度融合^[19]。文化性是公園城市的靈魂，公園城市是以精神理想的文化追求為內涵依托的城市高級發展階段。城市公共空間是承載城市文化的重要載體，其中微空間猶如可攜帶城市文化基因的空間細胞，對強化城市的個性和生命力，塑造城市特色具有基礎性作用。在公園城市建設中，深入挖掘區域或城市歷史遺存和文化特征等，結合微空間的功能類型和區位特點，或者延續和發揚地域特征和文化特色，或者在充分理解文化特征的基礎上對具體的文化主題進行開放的演繹與創新，或者大膽引入新穎、趣味、富有想象力的創意理念和文化主題，通過保留原有文化遺存，以及建造特色建筑、藝術雕塑、創意小品和文化走廊等方式，塑造反映地域與文化內涵的標識性景觀，凸顯不同區域的微空間特色。如此，通過加強對微空間文化的多樣化打造和豐富性拓展，大力彰顯微空間的地域特色和文化內涵，從多層次、多維度展現公園城市獨特而豐富的文化魅力。

（五）切實加強對微空間的系統規劃和管控

規劃是城市建設和發展的龍頭，城市規劃對公園城市建設起著重要引領作用。微空間量多面廣、類型多樣，加之貼近市民，需求多元化，功能要求也多樣化，需要加強系統規劃和管控。在公園城市建設中，一方面通過微空間的專項規劃加強對城市各區域微空間的梳理和整合，進行均衡布局，明確功能類型，提供設計指導，提出建設要求；另一方面結合片區規劃或項目設計等，落實微空間的選址布局，明確功能定位，深化規劃設計，為建設實施提供進一步指導。同時，加強對微空間建設的規劃管控和法制保障，將微空間規劃設計相關要求轉化為建設控制指標，納入相關地塊的控制性規劃，對公園城市各層次規劃中有關微空間建設的相關要求進行有效地延續和傳導，推動實現微空間與公園城市的相關片區或設施同步規劃、同步審批、共同建設。

（六）廣泛動員市民與社區積極參與微空間

治理

公園城市的建設和發展是一個多方參與和共營的過程。公園城市治理需要多元主體合作共治，各主體間加強協同合作，共同推進共治共享。市民是城市建設和發展的重要主體，是微空間的主要使用者和直接利益相關者，因而也是微空間治理的重要參與方。社區是我國社會的基層組織，連著千家萬戶，是現代城市治理的基礎單元，也是微空間治理的重要參與方。在公園城市建設中，以市民需求為導向， 深入征求社區意見，廣泛動員市民與社區參與微空間的規劃設計，共同商議和決策微空間的風格特色、文化主題和景觀風貌等，共同管理和維護微空間的環境生態、設施設備和公共衛生等，共同營造高品質的宜居環境，增強市民和社區對微空間建設和管理的責任感，提升市民和社區對公園城市建設的主動性和參與度，從而通過微空間治理提高公園城市建設的環境品質和治理的精細化水平。

結語

“公園城市”是新時代我國城市發展的新范式，其發展理念飽含著以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為目標追求的時代價值。微空間是城市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城市空間正義的“基層表達”，承載著居民對幸福美好生活的現實期待，寄托著市民對公園城市建設的美好愿景，因而微空間的人文內涵和環境品質也是公園城市人本理念的具體且深刻的體現。因此，在公園城市建設中，同步推進微空間的共建、共治、共享，大力提升微空間的建設品質和治理水平，推動微空間有機融入公園城市建設，也是踐行“人民城市為人民”的必然要求。隨著對公園城市理念認識的日益深入和公園城市建設實踐探索的不斷深化，相信更注重市民生活需求和個體體驗的微空間會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

注釋：

① 根據中國社科院城市發展與環境研究所發布的《中國城市發展報告（2012）》，以人口城鎮化率來對城市型社會進行階段劃分：城鎮化率在51%至60%之間，為初級城市型社會；城鎮化率在61%至75%之間，為中級城市型社會；城鎮化率在76%至90%之間，為高級城市型社會；城鎮化率大于90%，為完全城市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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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Urban Spatial Justice

AN Zhongxuan¹， GAO Jie²

（1.Department of Scientific Research， Sichu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Chengdu，

Sichuan 610071， China; 2.Regional Economic Research Institute， Sichu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Chengdu， Sichuan 610071， China）

Abstract： “Park City” represents a new paradigm for urban development in China in the new era. Micro-spaces， which are numerous and widespread， are closest to citizens’ lives and serve as crucial spatial venues for perceiving and experiencing the construction of park cities from a human scale. After examining micro-spac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urban spatial justice，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rational layout of micro-spaces and the vigorous enhancement of their functions and qualities are important embodiments of spatial resource distribution justice， spatial value justice， spatial cultural justice， and spatial ecological justice. Regarding how micro-spaces can be integrated into park city construction， this article proposes realization paths such as constructing a networked layout， improving diversified functions， enhancing ecological environmental quality， highlighting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 strengthening systematic planning and control， and mobilizing citizen and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governance.

Keywords： urban spatial justice; micro-spaces; park city

（責任編輯：湯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