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研究

摘 要：文章探討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使用了中國2005—2021年的省級面板數據，運用了固定效應模型來分析財政教育支出和城鄉居民消費差距之間的關系。文章的主要發現如下：人均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財政教育支出的增加會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這一結果說明了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有擠入效應。財政教育支出可以有效地縮小城鄉居民消費差距，提高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但是這種效果在較發達地區并不明顯，可能需要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資源投入。文章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議，包括加大對農村地區教育事業的投入、引導和滿足農村居民教育需求、完善對農村勞動力就業和創業的支持和服務等。

關鍵詞：財政教育支出；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固定效應模型

中圖分類號：F8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14X（2024）03－0101－06

教育是提高人民素質、促進社會公平、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徑。教育財政支出是政府對教育事業的投入，反映了政府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和支持力度。教育財政支出不僅影響著城鄉居民的教育水平和人力資本積累，也影響著城鄉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費水平。因此，研究教育財政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對于促進城鄉協調發展、縮小城鄉差距、實現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義。

1 "文獻綜述

許多學者都分析了各種因素對于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我國自1978年至今的城鄉消費在消費數量、消費結構以及消費空間等多個方面發生了變化，人均GDP在影響城鄉收入差距時存在“轉折點”，即兩者存在庫茲涅茨“倒U型”的變動態勢^[1]。通過對江蘇省的13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分析，地區經濟的發展、產業結構的優化、城鎮化進程都可以縮小城鄉居民的消費差距^[2]。造成城鄉居民消費差異的原因十分復雜，不僅包括經濟因素也還包括制度因素，除此以外還有地理和消費觀念因素的影響，而其中收入水平是影響居民消費的首要原因^[3]。從數字經濟的角度分析城鄉消費差距的原因，可以看到數字經濟水平的發展能夠顯著降低城鄉消費差距，提高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于縮小城鄉差距具有積極作用^[4]。

我國學者們關于財政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研究財政支出對居民消費的擠入效應的研究。通過構建理論框架和數據與經驗檢驗的方法，得到了我國財政支出與居民消費之間的關系，積極的財政政策例如擴大財政支出可以拉動居民消費^[5]。從政府高等教育投入和家庭決策的高等教育投入之間的關系切入，家庭的教育投入往往會被政府的教育財政支出所吸引，使得家庭更多的投資高等教育^[6]。

其次，研究財政支出對居民消費的擠出效應的研究。過多的政府支出將會使得居民消費收到擠出，政府需要控制財政支出以此來提高居民的消費傾向和消費能力^[7]。通過財政功能進行分類，可以看到教育財政支出顯著“擠出”居民的教育消費的理論結果^[8]。

除此以外，有的學者認為財政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的影響是多元化的。強制供給政策會降低家庭教育投資水平和子女回報水平，但對于家庭消費是“擠入”的即提高家長和子女的消費效用。專項補貼政策會提高家庭教育投資水平和子女收入水平，但對家長和子女的消費效用的影響不確定^[9]。

本文通過對國內相關文獻的梳理和評價，發現目前關于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影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采用不同的數據來源、樣本范圍、變量定義和計量方法，探究各種因素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機制和實證方法；二是，大部分文獻分析財政支出對居民消費的影響的結論各有不同，是屬于擠入效應或者擠出效應又或是兩者皆有。然而，學者們對于財政支出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存在何種影響仍存在著不同的看法，且現有文獻大多研究財政總支出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對于教育財政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文獻較少。

2 "影響機制分析

教育財政支出是指政府為了提高國民教育水平而進行的各種教育支出，包括基礎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科學研究等。教育財政支出可以影響城鄉消費差距的主要途徑有以下幾個：

教育財政支出可以提高農村居民的教育水平，從而提高他們的人力資本、收入水平和消費能力，縮小與城市居民的消費差距。這是一個正向的擠入效應。

教育財政支出可以提高農村居民的消費偏好，從而促進他們向更高質量、更多樣化、更環保的消費品轉移，縮小與城市居民的消費結構差距。這也是一個正向的擠入效應。

教育財政支出可以促進城市居民的教育競爭，從而增加他們的教育投入和儲蓄，降低他們的消費支出，擴大與農村居民的消費差距。這是一個負向的擠出效應。

教育財政支出可以增加政府的財政負擔，從而減少政府對其他領域的支出，比如基礎設施、社會保障、醫療衛生等，影響城鄉居民的消費條件和福利水平，擴大或縮小城鄉消費差距。這是一個不確定方向的擠出效應。

基于以上的分析，本文假設教育財政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的總體影響是正向的擠入效應，即人均財政教育支出越高，城鄉消費差距越小。

3 "實證分析

3.1 "數據的來源、選取和處理

3.1.1 "被解釋變量

城鄉消費差距是指城鄉居民在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上的差異，是反映城鄉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重要指標。城鄉消費差距過大，不僅影響社會公平和穩定，也制約了經濟增長和結構優化。因此，研究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因素，對于促進城鄉協調發展，提高國民福利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城鄉居民消費差距（CRDI）使用城鄉消費差距指數來度量。城鄉消費差距指數越大，表示城鄉消費差距越大；城鄉消費差距指數越小，表示城鄉消費差距越小。城鄉消費差距指數的計算公式如下：

城鄉消費差距指數 = （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 / 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支出）×100。

3.1.2 "核心解釋變量

教育財政支出是指政府為了提高國民教育水平而進行的各種教育支出，包括基礎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科學研究等。教育財政支出是政府對教育事業的重要投入，也是影響國民人力資本、收入分配和消費行為的重要因素。教育財政支出可以通過提高農村居民的教育水平、收入水平和消費偏好，以及影響城市居民的教育競爭、儲蓄行為和消費支出，從而影響城鄉消費差距。本文的主要解釋變量是教育財政支出，使用人均財政教育支出（EDU）來衡量。

3.1.3 "控制變量

GDP增長率（GDPG）是指GDP的年度增長率，需用按可比價格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來計算。

城鄉收入差距（income）使用泰爾指數測算城鄉收入差距。這個變量可以反映城鄉居民收入水平的差異，它可能會影響城鄉居民消費水平和結構的差異，因此需要被控制。

財政支出規模（GOVF）用來衡量政府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作用大小的指標。它是指政府在各個領域的各項支出，包括公共服務、社會保障、基礎設施建設等。財政支出占GDP的比例越高，說明政府規模越大，反之亦然。

對外開放度（OPEN）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與國際市場聯系程度的指標。它是根據一個國家或地區的進出口總額與GDP之比計算得出的，反映了一個國家或地區對外貿易活動的規模和強度。

城鎮化水平（URBA）以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來衡量。用來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城市化程度和城市發展水平的指標，反映了一個國家或地區城市規模和城市化速度。使用城鎮人口數/地區總人口數*100%來衡量（相關變量定義與說明見表1）。

3.1.4 "變量描述性統計

為了更好地了解變量的分布特征，本文對變量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表中給出了變量的個數、均值、標準差、最小值和最大值等統計量。從表2可以看出，城鄉消費差距指數

（CRDI）城鄉消費差距在各省份之間存在較大的差異。人均財政教育支出（EDU）教育財政支出在各省份之間也存在較大的差異，且整體水平較低。這表明我國教育財政支出還不足以滿足國民教育需求，需要加大教育財政支出的力度和效率。財政支出規模（GOVF）在各省份之間有極大的差異，且存在一些異常值。城鎮化水平在各省份之間也有較大的差異。

3.2 "計量模型

建立高等教育財政支出影響居民消費水平的動態面板模型：

。

上式中，下標i，t分別表示省份、年份；、、分別為各變量的系數矩陣，CRDI為城鄉消費差距指數，為教育財政支出占國民收入或社會生產總值的比例；X為控制變量矩陣；為隨機擾動項。為城鄉消費差距指數，作為被解釋變量，用以衡量城鄉消費差距；EDU為核心解釋變量，本文的控制變量主要包括：城鄉收入差距（income）、財政支出規模（GOVF）、對外開放度（OPEN）、城鎮化水平（URBA）。

3.3 "實證分析回歸結果

從表3中可以看出，人均財政教育支出（EDU）在所有的模型中都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增加財政教育支出可以有效地縮小城鄉消費差距。這一結果說明了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有擠入效應。這說明，提高教育財政支出可以提高農村居民的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從而增加他們的消費水平，縮小與城市居民的消費差距。此外，人均財政教育支出（EDU）的系數在不同的模型中都比較穩定，說明這一結果具有較高的可靠性。

其他的控制變量中，財政支出規模（GOVF）和城鎮化水平（URBA）也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增加財政支出規模和城鎮化水平會擴大城鄉消費差距。這一結果說明財政支出規模對城鄉消費差距有擠出效應，城鎮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有雙刃劍效應。這說明，增加財政支出規模可能會導致公共資源在城鄉之間的分配不均衡，使得城市居民享受到更多的公共服務和福利，從而增加他們的消費水平，擴大與農村居民的消費差距。同時，提高城鎮化水平可能會導致農村人口向城市轉移，使得農村地區的人力資源和經濟活力減弱，從而降低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費水平，擴大與城市居民的消費差距。

GDP增長率（GGR）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增加GDP增長率會擴大城鄉消費差距。這一結果則說明GDP增長率對城鄉消費差距有非線性效應。這說明，在經濟發展階段較低時，GDP增長率對城鄉消費差距沒有顯著影響；而在經濟發展階段較高時，GDP增長率對城鄉消費差距有顯著正向影響。這可能是因為，在經濟發展階段較高時，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而這些產業主要集中在城市地區，使得城市居民享受到更多的經濟紅利，從而增加他們的收入水平和消費水平，擴大與農村居民的消費差距。

對外開放度（OPEN）和城鄉收入差距（income）在所有的模型中都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沒有顯著影響。這一結果則表明對外開放度和城鄉收入差距對城鄉消費差距沒有顯著影響。這可能是因為，在本文使用的數據范圍內，中國的對外開放度和城鄉收入差距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或者它們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被其他變量所掩蓋。

綜上所述，本文通過固定效應模型分析了財政教育支出對中國省級數據中的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的影響，并得到了以下主要結論：財政教育支出對縮小城鄉消費差距具有顯著作用；財政支出規模、城鎮化水平和GDP增長率對擴大城鄉消費差距具有顯著作用；對外開放度和城鄉收入差距對縮小或擴大城鄉消費差距沒有顯著作用。

3.4 "異質性分析

為了探究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是否在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下有所變化，本文將樣本分為三組：發達地區、較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分別進行回歸分析。表4顯示了不同組別的回歸結果。從表4中可以看出，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有著負向的影響，即財政教育支出越高，城鄉消費差距越小。這個影響在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下有所不同，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回歸系數都是顯著的，而較發達地區的回歸系數則不顯著。這說明財政教育支出可以有效地縮小城鄉消費差距，提高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但是這種效果在較發達地區并不明顯，可能需要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資源投入。

3.5 "穩健性檢驗

將人均財政教育支出（EDU）替換為它滯后一期（L.EDU）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的回歸結果。從表5中可以看出，人均財政教育支出（L.EDU）在所有模型中都對城鄉消費差距指數（CRDI）有顯著的負向影響，且系數大小與不使用滯后解釋變量時基本一致。這說明，本文的主要結果不受內生性或者反向因果的影響，是穩健的。

4 "結論和政策建議

本文的研究問題是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有什么影響。本文使用了中國2005—2021年的省級面板數據，運用了固定效應模型來分析財政教育支出和城鄉消費差距之間的關系。本文的主要發現如下：

人均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財政教育支出的增加會縮小城鄉消費差距。這一結果在不同的模型設定和穩健性檢驗中都保持穩定和顯著，說明本文得到了可靠和有效的結論。

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機制主要是通過提高農村居民的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從而提高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本文發現，人均財政教育支出與農村居民人均受教育年限、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耐用品消費支出之間都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幾點政策建議或者未來研究方向：

（1）政府應該加大對農村地區教育事業的投入，提高農村地區教育資源的數量和質量，改善農村地區教育環境和條件，促進農村地區教育公平和發展。

（2）政府應該加強對農村居民教育需求的引導和滿足，提高農村居民受教育意愿和能力，擴大農村居民受教育機會和渠道，增加農村居民受教育水平和素質。

（3）政府應該完善對農村勞動力就業和創業的支持和服務，提高農村勞動力就業、創業質量和效益，增加農村勞動力收入水平和穩定性，激發農村勞動力消費潛力和活力。

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探討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消費差距影響的異質性效應，例如不同地區、不同年份、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等方面的差異。未來研究也可以嘗試使用更細化或者更長期的數據，以及更先進或者更創新的方法，來驗證或者完善本文的研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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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act of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on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LI Zhengwang， HU Qixuan， WANG Chenyang

（School of Economics，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200， 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mpact of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on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Using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China from 2005 to 2021， we employ a fixed effects model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and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The main findings of this paper are as follows： per capita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that is， the increase of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will narrow the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This result indicates that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has a crowding-in effect on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can effectively narrow the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and improve the consumption level of rural residents， but this effect is not obvious in more developed regions， which may require more policy support and resource input.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policy suggestions， including increasing the investment in rural education， guiding and satisfying the education demand of rural residents， improving the support and service for rural labor employment and entrepreneurship， etc.

Key"words："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fixed effects model

（責任編輯：田媛苑）

引文格式：李正旺，胡齊軒，王晨陽. 財政教育支出對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的影響研究[J]. 武漢紡織大學學報，2024，37（3）：101-106.

LI Zhengwang， HU Qixuan， WANG Chenyang.Impact of Fiscal Education Expenditure on Urban-rural Consumption Gap [J]. Journal of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2024，37（3）：101-106.

作者簡介：李正旺（1980-），男，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財政學